虞汐璿悠哉悠哉地晃著扇子,“當然,我此次回來,就是帶著玉兒回娘家的!”


    說完,她走到馬車旁,笑道:“玉兒,下來吧,雖說還有一些髒眼的家夥,你不用怕,有我在。”


    聽到她這句話,柳家人麵色驚疑地看向馬車,柳佩玉一直在馬車上,她就一直在那裏看熱鬧。


    想到這裏,柳夫人頓時一陣惱怒,提著裙擺大步走到馬車旁,怒聲道:“玉兒,你居然敢回來,快給我出來,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虞汐璿用折扇擋住她的視線,麵有冷意,“柳夫人,在下是看在玉兒的麵前喊你一聲嶽母,你不要得寸進尺,玉兒,出來吧,不用怕她!”


    柳夫人被她的眼神一嚇,差點跌倒,肩膀晃了一下,穩住身子,強忍怕意,“是我十月懷胎將她生下來,是我辛辛苦苦地將她養大,為什麽不能管她!”


    兩人說話時,此時車門已經打開,柳佩玉穿著一身淡粉的衣服,頭發挽起,梳著婦人頭,淡雅賢淑,身姿嫋嫋,將手搭在虞汐璿的手上,從車上落到地上,然後衝著柳父和柳夫人微微一拜,“爹!娘!”


    不止孟柏和柳佩雪震驚,柳父和柳夫人也是快眼睛瞪穿了,仿佛不可置信一般。


    柳夫人緊張地扯了扯丈夫的袖子,“老爺!”


    這不應該啊!早上是,她親手給大女兒裝扮,將人送出府,可是現在出現在麵前的女子和之前那個怯懦的大女兒有些不一樣。


    此時蓮花也下來了,扶著柳佩玉對柳父和柳夫人屈身一拜。


    看到蓮花,眾人不再懷疑麵前的柳佩玉是別人了。


    柳父也是麵露懷疑,有些懷疑大女兒是不是被精怪附了身。


    柳佩雪捂著嘴唇,發出驚聲:“姐姐,你真的嫁人了?”


    眾人反應過來,原來這個所謂的顧韶華真的沒說謊!


    柳佩玉心中微慌,正在想如何回答是,身旁的彭秋頌開口道:“他們確實成親了,我可以作為見證!”


    虞汐璿晃著扇子道:“這可是定安郡的知名彭女俠,有她做保證,難不成你們還不信!”


    “小女子自然欽佩仰慕彭女俠,隻是她的名號不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女子可以認領的。”柳佩雪有些狐疑道。


    況且,若是彭女俠,她怎麽會讓一個紈絝子弟趨勢,而且姐姐之前一直沒離開赤水城,她早上才和娘一起送她上馬車,之前爹爹滿臉怒氣的回來,說是姐姐逃了,在知道她出了城後,柳佩雪就知道柳佩玉這輩子完了,赤水城周邊有多混亂,她也了解一些,一個貌美富貴的女人出現在野外,這絲毫不亞於看到金子。


    彭秋頌:“江湖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柳姑娘慎言!”


    “嘖嘖!彭女俠,柳妹妹可不是凡人啊!普通人哪敢當街在姐姐的成親之日攔花轎,並且真的將未來姐夫給搶走了,哎呀!你說我未來不會是也落到孟家公子這下場吧!”虞汐璿似笑非笑地看著柳佩雪他們。


    聽到她的話,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偷笑,雖然不知道這個柳家大姑爺身份是真是假,不過這嘴可是厲害,沒看此時柳家人和孟家姑爺臉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柳佩雪聞狀,眼淚再次濕了眸子,“我隻是一名弱女子,做出這事也是情非得已,公子你是男子又武藝高強,為何總是為難我?”


    虞汐璿微微笑道:“因為無論是親還是理,你都不占啊!”


    柳佩雪頓時語塞,傷心地將頭靠在孟柏身上。


    圍觀群眾聽到這話,有幾人不由得拍手叫好!


    “哈哈!說的真有道理!”


    “這個公子說的確實沒錯,親、理都不占,居然還有臉皮哭。”


    “你懂什麽,正因為沒臉沒皮,所以才能當一家人!”


    “噓!小聲點,這種事不能大庭廣眾說出來!”


    “咱們赤水城的人還不知道自家人嗎!”


    “你不想要命了,隔牆有耳,認真看熱鬧就行!”


    “哦哦!說的有理!”


    ……


    彭秋頌和虞汐璿對了一下視線。


    看來現在在赤水城逛的人也有不少清醒的聰明人。


    彭秋頌打算入夜的時候好好探查一下赤水城的秘密。


    孟柏聽著耳旁的議論聲,氣的牙癢癢,之前因為娶了柳佩雪,對柳佩玉的那點憐意在看到柳佩玉這副婦人打扮,還有虞汐璿那些話,已經消失殆盡。


    孟柏:“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當真娶了柳佩玉了嗎?”


    虞汐璿一臉嫌棄,“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既然你已經和柳家妹妹成了親,按照規矩,你應該稱呼我為姐夫!知道你腦袋不清楚,若是稱呼不會喊的話,就不要丟人現眼。”


    孟柏額頭青筋快要爆了!


    柳父見狀,上前安撫憤怒的孟柏,看向虞汐璿:“孟柏說的沒錯,老夫感謝公子將玉兒送了回來,稍後自有厚禮,來人,將大小姐請回去!”


    旁邊的兩名下人連忙上前想要將柳佩玉拉過來,被彭秋頌擋住了。


    他們剛才聽到這人的名號,也看到她的身手,不管對方是真是假,他們都惹不起。


    虞汐璿收起笑容,“你們是聾了嗎?我說過玉兒確實嫁了我,從此就是我顧家的人。”


    柳父:“這門親事不管是真是假,總之老夫我不認!來人,將大小姐帶回去!”


    見柳府的下人又要來抓她,柳佩玉連忙拉著蓮花躲在虞汐璿身後。


    下人們不敢上前!神情遲疑地看向自家老爺夫人!


    虞汐璿將柳佩玉拉到身邊,“我顧韶華娶進門的女人,除了我,沒人敢帶走,各位父老鄉親!你們看天底下有這樣的父母嗎?之前我遇到玉兒的時候,她當時要尋死,說親爹將她推入火坑,哎呀!你們說,柳佩玉是不是柳家的親生女兒啊!”


    柳佩玉聽著虞汐璿的話,視線落到帶著怨氣看著她的柳佩雪身上,忽然心念一轉,掏出帕子沾了沾眼,帶著哭聲道:“爹,娘,雖然你們總是偏袒妹妹,還將我的未婚夫婿給了妹妹,現在我也認了,妹妹那般聰明漂亮,我確實比不上,以前你們都說我是老大,要多多讓著妹妹,讓了爹,讓了娘,讓了孟柏,難不成還要讓我再讓了命,我上輩子是欠了妹妹多少債,要這樣為難我!”


    她的話句句誅心,一下子讓柳家眾人失語。


    柳佩雪些許驚慌地看著她,然後回頭去看柳夫人和柳父他們,柳父仍然保持威嚴的模樣,而柳夫人已經麵有愧色了!


    她連忙哀聲喊道:“爹!娘!”


    柳夫人眼眶濕潤,忍著心酸道:“玉兒,你回來吧,我和你爹會補償你的!”


    柳佩玉扶了扶自己的發髻,“娘,我也已經嫁人了,既然你們不要我,我就自己找個家!”


    “胡鬧!”柳父看到大女兒反抗的模樣,氣不從一處來,大步走過來 ,想要親自將她拉回來,可是被虞汐璿擋住了。


    虞汐璿嘴角彎起:“嶽父大人若是想要和小婿暢飲兩杯,小婿奉陪,不過小婿的嘴刁鑽的狠,不是上好席麵,我吃不下去,想來堂堂柳家招待女婿應該不會那般吝嗇的。”


    “你……你簡直是豈有此理!”柳父氣的氣血上湧,眼前一黑,當即身子就晃了兩下。


    虞汐璿見狀,回頭當即對孟柏和柳佩雪譴責道:“柳家妹妹,妹夫,你看你們將嶽父氣成了什麽樣子!”


    “你……”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柳父差點再次厥倒,這是從哪裏來的小魔頭。


    孟柏也被氣的差點吐血,“你這匪人,嶽父分明是被你氣的!”


    “嶽父大人剛剛說了豈有此理,在下和玉兒可是明媒正娶,有諸多人見證,反而你和柳家妹妹,雖然拜了天地,成了夫妻,可是你們的身份啊!之前和玉兒過了三媒六聘,柳家妹妹居然沒有這些,而且還願意嫁了!真是天生一對!”虞汐璿嘴角噙著譏諷的笑。


    這話一出,孟柏被氣得青筋直跳。


    而旁邊的柳佩雪也是麵色蒼白,沒有血色,這個人說的沒錯,無論是問彩、納吉都是以柳佩玉的名義,而她隻是和孟郎拜了天地,雖說如願嫁到了孟家,可是在孟家時,她清楚感受到孟家上下對她那種若有似無的鄙夷。


    柳夫人察覺柳佩雪情緒不對,心疼地上前拉了拉她,“雪兒!”


    “娘!”柳佩雪虛弱一笑,“是不是他們都是這樣看我的!”


    柳夫人:“他們胡說,日子是自己過得,你可是孟柏八抬大轎娶回去的,他們不過是嫉妒你。”


    柳佩雪隻能強顏歡笑。


    蓮花看道一直裝柔弱的二小姐受挫,興奮地直跺腳,拚命晃著柳佩玉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快去看。


    柳佩玉感受到手臂的力量,順著蓮花的眼神一看,心頭確實爽快不少。


    而經過這麽長時間的鬧騰,圍觀的人不斷增加,雖說不能講縣太爺的壞話,但是這些富貴老爺的笑話可以看。


    此時柳父柳明樂看著虞汐璿,指著街道:“你給我滾!老夫就是死,也不會讓你進門!”


    柳佩玉喊道:“爹!你不能!”


    柳明樂:“別喊我爹,我養不起你這個不孝的女兒!”


    柳佩玉:……


    虞汐璿晃著扇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玉兒,你不必憂心,嶽父大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承認我的身份了。”


    柳父怒道:“你胡說八道!”


    虞汐璿悠然道:“嶽父大人剛才說,就是死,也不會讓我進門,現在嶽父大人是聲音洪亮,龍精虎猛,可不是同意我進門嗎,若是嶽父大人為了踐行諾言,以死來阻攔我,小婿隻能安慰玉兒一聲節哀了!”


    圍觀眾人大聲哄笑,還有幾人甚至大力鼓掌,紛紛道:“說的好啊!”


    “你……”柳父一口氣沒上來,直直地往後一倒,一下子昏倒了!


    周圍的柳夫人、柳佩雪連忙去扶。


    趁柳家人慌亂的時候,虞汐璿收起扇子,看向彭秋頌和柳佩玉,“既然已經和嶽父嶽母見了麵,嶽父大人也高興過了頭,我們現在去下一站吧!”


    蓮花意猶未盡道:“姑爺,咱們去哪裏啊?”


    原先她以為真要回府,已經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了,現在顧姑娘說不在柳府住下了,讓她既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


    尤其見顧姑娘將柳府一幹人等壓製,氣的半死,她比吃了山珍海味還痛快。


    彭秋頌也是一臉疑惑,“不入柳府了?”


    虞汐璿打開折扇遮住嘴角湊近彭秋頌:“現在他們都在氣頭上,柳府是他們的家,咱倆雙拳難敵四手,再說入了府也不好調查,我的身份已經宣告出去,以後想過來,隨時都可以,現在先跑吧。”


    和彭秋頌小聲說完這些,她高聲回道:“當然去官府了,程兄那邊應該已經到了,咱們也去湊個熱鬧!”


    柳佩玉有些擔憂道:“我們可以去嗎?”


    虞汐璿扶著她上了馬車,“當然可以!”


    雖然不知道南宮璨的身份是否會擺在明麵上,不過屠縣令應該知道對方的身份,以屠縣令的身份壓製柳父,應該沒問題,這叫借力打力。


    柳夫人掐著柳父的人中用力,柳父顫巍巍地睜開眼,看著頭頂密密麻麻一群人,含糊地直哼氣,“唔……那個不孝女和那個畜生呢!”


    柳夫人和柳佩雪連忙抬頭找人,府前空蕩蕩的,壓根沒看到人,仿佛之前態度囂張的那群人是眾人的一場夢。


    “人呢!”柳夫人驚慌道。


    旁邊看熱鬧還沒有離開的圍觀百姓提醒道,“剛才我聽說他們要去縣太爺那裏!”


    柳夫人一愣,“縣太爺!”她忽然心慌起來,那群人不會惹完他們後,再去找屠縣令算賬吧。


    她慌忙拉住柳父,“老爺,他們說玉兒他們去縣太爺那裏了,你說,玉兒不會幹傻事了吧!”她承認自己偏心老二,但是老大也是她生出來的,都是十月懷胎,擔心是有的。


    柳父此時已經起身,聽柳夫人的話,心裏一沉,顧不得換衣服,連忙吩咐道:“備馬車!”


    柳佩雪也上前問道:“爹,你是要去屠大人那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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