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元元是嗎,打針不痛的, 我會輕點的, 隻要打了這針你的病就好了!”


    聶元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護士阿美說得不對,明明就很痛,聶元伸手摸了摸昨天打針的地方, 一摸到臉就驚恐地“裂”開了, 滿臉不敢置信,好痛!想她做係統的時候, 沒有害怕過什麽, 沒想到做人了, 竟然會害怕打針!害怕護士!


    做人太難了!!!


    護士阿美看向聶泳平,一副“現在怎麽辦”的表情。


    “元元……”聶元不想聽爸爸講話,剛好她看見媽媽從門口走進來,她大眼睛迸發出光彩,大聲叫道:“媽媽!媽媽!”


    “怎麽了?”何淑畫還真是被她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問道:“元元是餓了嗎?”


    “嗯嗯!”聶元看了看護士小美,趕緊朝媽媽伸手要抱抱。


    現在看來,最安全的就是媽媽。


    “媽媽~”親近到媽媽,聶元鬆了一口氣,抱著媽媽的脖子警惕地看著護士阿美。


    阿美:“………”這個小朋友好像很警惕她!


    “兩位同誌,你們做一下孩子的溝通工作,哄她把針打了,我還要去忙呢。”


    聶元抱著媽媽脖子的手緊了緊,怎麽還沒完?!


    “媽媽~”她可憐兮兮地看著媽媽。她不要打針!!!


    “這是不願意打針嗎?”


    何淑畫也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已經不燙了,昨晚的屁股針還是很有效的。


    “嗯嗯!”聶元忙不迭地點頭,“餓!餓!餓!”


    她眼巴巴地看著媽媽,目光充滿懇求和委屈,何淑畫心軟了,她看著護士阿美,“護士,要不你先去忙吧?我們一會兒再打!我們先把孩子哄睡再打。”


    護士阿美看了眼聶元,“這個我要問過主治醫師才行,你們等一下吧。”說著,她就急匆匆出去了。


    她出去後,何淑畫把女兒放在床上,開始拆剛才帶回來的飯盒,遞了一個給丈夫,“吃飯吧!”


    “嗯嗯!”聶元上下點頭。


    其實對於媽媽把她哄睡了,再給她打針,她沒意見。反正等她真的睡了,打針她也沒感覺的,不用再感受一次痛,就又打了一次針,那真是太好了!


    聶元決定,待會吃飽飯,她就自己去睡覺,要快點睡著,然後等爸爸或媽媽抱她去打針。


    “給元元帶了什麽吃的?”


    “我給她買了點米飯,讓飯點師傅往上麵澆了點湯汁,攪拌一下給她吃吧,應該喜歡的。”


    聶元鼻子動了動,可能是大病一場,所以她現在明顯感覺到肚子饑腸轆轆的,她想吃飯。


    她看著媽媽動作慢吞吞的,一個飯盒的蓋子都弄了兩次才打開,聶元看著看著,伸手幫她把另一個打開了。


    打開之後,她放到一邊,然後抬頭看著媽媽,乖乖地叫了一聲,“媽媽,吃!”


    何淑畫回想著女兒剛才幫她開飯盒的一幕,覺得有些好笑,又聽到女兒的話,更覺得好笑了,女兒肯定是餓了。


    她趕緊應道,“吃吃吃!”


    何淑畫把女兒的飯拿出來,快速攪拌好,去喂女兒。


    聶元老早就張大嘴巴等著了。第一口塞了滿滿一口,何淑畫問她,“好吃嗎?”


    “嗯嗯!吃!”香!真的香噴噴的!!!


    咽下第一口,何淑畫又喂她第二口。又喂了幾口之後,聶元嫌媽媽喂得慢,她主動拿過媽媽手裏的飯盒,抱在懷裏,又伸手去拿媽媽懷裏的勺子。


    何淑畫有些呆滯,她家元元這是不用喂?自己吃?


    她扭頭看向丈夫,現在要怎麽辦?真讓她自己吃?


    聶泳平看著女兒的舉動,也是屬實無奈了,女兒這也太獨立了吧,顯得他們做父母的太沒用了。


    聶元可不覺得爸爸媽媽無能,他們多厲害,騎著自行車帶著她從村裏來到鎮上打針,還會抓山雞掙錢,還能養活她。


    可有用了,哪裏沒用了?


    聶元給自己喂了一勺飯,飯吃進去了,還要舔一舔勺子,腮幫子鼓得大大的,像個小鬆鼠,大口幹飯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惹人頻頻流連。


    何淑畫就覺得,她家元元吃飯很香,她忍不住自豪地想,她怎麽就能生出這麽可愛這麽乖的孩子呢?她看著女兒吃飯,是真香啊,她看著自己的胃口也大了不少。


    看著女兒把飯盒裏的飯吃完了,何淑畫笑眯眯地問她,“元元,還吃嗎?”


    聶元摸了摸肚子,搖頭,打了個哈欠,她要睡覺了。


    “媽媽~”她張開手臂朝媽媽撒嬌。


    何淑畫知道她困了,但是剛吃完飯,她不想女兒吃飽就睡,這樣不健康。


    “元元,我們先去散散步好不好?媽媽剛吃飽,肚子脹脹的。”等散完步回來,剛好可以去打針了。


    “嗯嗯!”聶元知道媽媽的想法,非常配合她。


    母女倆要出去,作為爸爸的聶泳平自然也是陪同。一家三口在醫院走廊裏消食散步。


    “今天這麽多孕婦生孩子?”何淑畫疑惑,他們才剛出病房,就已經碰到四個孕婦了,都是羊水破了的,一看就知道快要生了。


    “可不是嘛!聽產科的故事說,今天有個小孩子大叫,叫得整個科室的孕婦的肚子都動了。”


    何淑畫看向和她說話的人,這應該是剛好走到她身邊,聽到她說話的人,“是動了胎氣?都早產了?”那這孩子這一聲大叫的威力,可真驚人。


    聶元看了眼媽媽,心想媽媽肯定不知道,今天大叫的孩子是她。


    是媽媽的寶貝女兒。


    “能住進醫院的,都是快要生的,還不足月住進來,那不是浪費錢嗎,”嘮嗑的大叔顯然不認同何淑畫的話,“早產應該不至於,應該都是這幾天生的孕婦。”


    “不過,”嘮嗑大叔神神秘秘的,“聽說今天的產婦生孩子都順產,非常順利,進產房沒多久孩子就出來了。”


    “要多久?”聶泳平開口問了句。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遠遠看了一眼,醫生都是輕輕鬆鬆進產房,輕輕鬆鬆出來的。”


    聶元眼睛動了動,看了眼媽媽,又看看爸爸,最後看看嘮嗑大叔,默默地低頭玩手指。


    她知道生了多久。


    最長十分鍾孩子就出來了,最短的才五分鍾,醫生還沒準備好,孩子就出來了。


    聶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真是她的聲音的緣故嗎?還能讓孕婦順利生產嗎?


    她記得沒有這麽大的作用。她昨天隻試了壞作用,聲音纏繞,作用也很弱,她昨天試了假奶奶王氏,發現王氏聽了是覺得聲音刺耳,心境不穩,其他的壞作用,比如做噩夢,聶元也不知道王氏有沒有。


    聲音纏繞,就是會勾起被攻擊者心底害怕的事。


    聶元“啊啊”叫了那麽多次,自己也發現了隻要她沒有壞心,她的聲音就對人沒有什麽壞影響。


    現在突然讓她發現,她聲音的正向作用就是幫人順利生孩子???


    她的聲音以前可是鼓舞士氣的,怎麽到了人類世界就變成幫助人生孩子的了?


    聶元覺得人生鬱悶!


    “媽媽!”她不想聽了,她想走了。


    何淑畫看女兒的樣子,不好意思地衝嘮嗑大叔笑了笑,抱著女兒走了繼續散步消食。


    散完步,再返回去的時候,何淑畫就發現女兒趴在她爸爸肩膀上睡著了。


    “我們快抱她去打針。”何淑畫對丈夫說。


    打完針醫生讓何淑畫把孩子搖醒,“打了針不能讓她一直睡,你們要觀察她打了針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告訴我,今晚再繼續留院觀察一晚。”


    何淑畫點頭答應。


    第二天一早,醫生檢查過後,說孩子沒事了,何淑畫夫妻倆才鬆了一口氣。


    出了醫院,何淑畫提議去買些肉和米麵回去。


    “出來兩天了,也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尤其是新房那邊,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一家三口往供銷社走,挑挑揀揀買了肉和米麵。


    是天賜從郵局出來,一眼看見一個眼熟地身影。隻是一個背影。


    好像是小穀村那個元元妹妹的媽媽。


    不過是天賜並不確定,他沒有上前,捏了捏手裏的信封,厚厚地一遝,知道是什麽,他一臉高興變成了一臉沒意思。


    強烈譴責他爸爸是童安同誌,就知道給他寄錢!!!


    他不想要錢!媽媽給他錢,舅舅也會給他錢,舅媽也會給他錢,怎麽他是給錢就能收買的嗎???!


    是天賜氣得臉紅,他爸真的太看不起他了!隻會用錢打發他!!!


    是天賜越想越氣,她覺得爸爸在侮辱他!


    他紅著眼眶跑回家,佟文秋大吃一驚,“你這是怎麽了?”


    是天賜紅著眼睛看舅媽,“爸爸又拿錢侮辱我!我上次的信明明讓他來接我,我想見他和媽媽,他卻又給我寄了錢,我以後要是再信他,我以後再也不信他了!!!”


    說著,他把手上裝著錢的信封一把扔出去,哭著跑進了房間。


    佟文秋歎氣,走過去把信封撿起來,從打開的信封口看進去,又是厚厚一遝錢。


    到底還是孩子太小,不懂得珍惜錢,不知道錢的可貴。


    不過,是天賜想爸爸媽媽也是合理的,算起來她也有兩年沒看見那兩位姐姐姐夫了。


    佟文秋又是一聲歎氣,走進是天賜的房間哄人。


    “天賜,把錢收好了,以後不能扔錢了!”必須得把不能扔錢這個意識給是天賜刻進大腦,這副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不然佟文秋真的看得糟心,這孩子真的是沒吃過窮的苦。


    不過物質富足,精神貧窮。佟文秋看著他也覺得挺心酸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是童安的錢!他再有錢也不關我的事!”是天賜把臉埋在枕頭裏,捂著耳朵,一副不看不聽的樣子。


    因為他不接手,無奈佟文秋隻把信封放在他床邊的抽屜裏,“把錢給你放抽屜裏了,你好好收著,這是你爸爸的一份心意,懂嗎?他很關心你的。”


    “才不是!”是天賜仰起頭反駁,“舅媽,我根本就不懂是童安是怎麽想的,你說他怎麽放心把我放在陌生人家裏?我和你一點血緣都沒有!”


    佟文秋眨眨眼睛,“話不能這麽說,你和你舅舅有啊。”


    “可是我舅舅也是個大忙人,在部隊裏也經常不回來。”


    “瞎說什麽呢,你舅舅經常回來啊。”


    “半年一次叫經常嗎?!”是天賜都不知道舅媽怎麽想的,他坐起來,腿沮喪地耷拉在床邊,一副準備和佟文秋長談的樣子,“舅媽,我覺得你完全可以跟舅舅去隨軍的,你為什麽不去呢?跟在舅舅身邊也比在這小鎮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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