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齊心協力忙了三個多小時,傍晚時分,一進的四合院收拾得煥然一新。


    阮老太親自下廚招待秦家一群人,荊念給她打幫手,被阮老太攆出去,讓她陪秦家人聊天。


    於是,荊念領著秦錚欣賞書房,秦雨四人在院子裏一邊喂魚一邊小聲八卦。


    “三叔和朵朵今天穿的是情侶裝,你們發現沒?”


    “早看到了,還用你說?”


    “我看好事快了,說不定到年底,我們就能喝到三叔和朵朵的喜酒!”


    “太快了吧?朵朵才大一啊?”


    “年齡不是問題,不信,我們打賭試試?”


    “切,我才不和你們打賭,我可不想被三叔訓。”


    飯後一行人沒著急回去,留下來玩到十點才離開,還約了荊念明晚去唱歌。


    翌日,大清早。


    祖孫倆出門逛胡同,一來摸摸路,爭取早點和鄰居熟悉,二來再去添置一些零碎物品。


    秦錚早上有事,不能過來接她們,拜托秦硯開車來接。


    到了京山別院,荊念的變化果然引起秦家人的重視和誇讚,蘇女士直言正月送她的裙子大了,二話不說打電話又給她重新訂製一條。


    “阿姨,太破費了,我——”


    “朵朵,今晚家裏宴客,三叔的同事會過來,聽說有幾個非常漂亮,我們不能被比下去。”


    不得不說,秦雨的話說到荊念的心坎裏。


    對於秦錚,她雖然並沒計劃好,但潛意識裏不想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談笑風生,而且,她感覺出來,他非常照顧她,並非隻是出於婚約的緣故。


    下午三點,荊念午覺剛醒,就被秦雨催著去洗澡重新換衣服化妝。


    荊念忽然怯場,覺得沒必要為男人折騰自己,她可是風水大師,多少人巴結的對象,何必呢?


    於是乎,她盤腿坐在床上發愣。


    秦雨一回頭,見她在發呆,氣笑了,雙手叉腰吼,“朵朵,你能不能積極點?今晚可是重頭戲,你不想豔驚四座?一舉拿下三叔?”


    荊念:“……”


    “秦雨姐,為什麽你會認為錚哥喜歡我?”


    “這還用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三叔向來不近女色,他對你的照顧,好到我們幾個小的羨慕嫉妒恨。”


    有嗎?


    荊念捫心自問,轉念一想,確實如此。


    秦錚真的非常照顧她,無論是在北城市後街的阮家,抑或是京華園後巷的四合院,衣食起居等方方麵麵的細節,他一個沒落下。


    十幾分鍾後,荊念換上暖黃色改良版旗袍薄紗裙。


    鏡子裏,裙子從衣領到袖口,再到下擺都是旗袍式樣,繡著好看的睡蓮,下擺之下全部是蓬蓬紗裙,過膝長度。


    秦雨為了襯托她,故意穿了挑不出錯的黑色禮服裙,秦月穿的款式與秦雨一樣,隻不過是粉色的裙子。


    三個女生,美得各有千秋,皆美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你們不至於這樣吧?我們一起穿多好。”


    “不行,今晚你是主角。”


    “朵朵,看在我們努力為你打扮的份上,好好表現,我們不希望別人當我們的三嬸,隻有你能配得上三叔。”


    荊念啞口無言,搞不懂她們為何如此執著,難道秦家人非常看重婚約?


    下午四點,秦錚回到京山別院,正要熄火,他接到王鐵南的電話。


    王鐵南這幾天在外公幹,從自己媳婦口中獲悉今晚蘇女士請客一事,遂趁休息時打趣秦錚。


    “聽說今晚是鴻門宴,可惜我人在外地,否則親自陪你去挑一挑。”


    秦錚熄火,拔出車鑰匙,懟好友,“我現在和你弟是同事,多的是機會閑聊你年少不懂事的八卦。”


    “你都說是年少不懂事了,還有什麽好八卦的?”


    “行了,不廢話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你什麽時候回京?見麵談。”


    “後天晚上應該能到,啥事?先透露下。”


    “等你回來再說。”


    “好吧,別忘了準備好酒。”


    秦錚失笑,這人不能喝酒,偏偏每次不忘借機敲他一頓酒。


    五分鍾後,秦錚踏入客廳,客廳裏歡聲笑語,阮老太和蘇女士在聊過去的事,給小一輩憶苦思甜。


    秦錚拐進客廳與眾人挨個打招呼,視線掃了一圈沒看到荊念,“朵朵呢?”


    眾人笑容一頓,後又默契一笑,蘇女士朝阮老太擠眼,隨後指著樓上,“在秦雨屋裏呢,快去叫她們三個下來,馬上來賓客。”


    秦錚忽略長輩們的眉眼官司,上樓去找人。


    二樓。


    他剛推開侄女的房門,迎麵撲來一道暖黃色的身影。


    “啊——”荊念不妨外麵有人,下意識驚呼出聲,“快讓開——”


    秦錚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


    荊念見是秦錚,忙朝他無奈一笑,語帶不自覺的撒嬌,“我今天被這鞋子絆了好幾次,我果然不適合穿高跟鞋。”


    秦錚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細高跟,長度約有七八厘米。


    再仔細看,鞋頭尖尖,鞋身鑲著水鑽,亮閃閃,既吸引眼球,又能夠當殺傷性武器。


    他扶她站穩,“你個子高,穿平底鞋就行。”


    荊念苦笑,站直身體,扭了扭腳脖子,“我本來要穿秦雨的平底鞋,阿姨非說配這雙鞋好看,今天她宴客,我得順著她。”


    秦錚這才有心思近距離打量她這身穿著。


    旗袍做工精良,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腰肢纖細,雙臂修長,仿佛來自江南水鄉的撐著紙傘的美人。


    暖黃色的旗袍紗裙與她腳上的黃色亮片水鑽鞋相得益彰,換上平底鞋的確不搭。


    二十歲的小姑娘滿臉膠原蛋白,青春活力十足,穿什麽都好看。


    “不用換。”他真心實意地誇讚,一語雙關,“挺好看的。”


    “是嗎?”荊念不是不自信,隻是秦錚第一次誇她好看,她沒聽錯吧?


    秦錚瞧著她骨碌碌轉動的靈慧雙眸,勾唇一笑,主動把手遞給她,“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來,我牽你下樓。”


    他確實沒騙過她,一直以來,都是她在騙他。


    荊念朝他哀怨一笑,站著不動。


    秦錚意識到說錯話惹得她多想,低聲一歎,探手抓住她的手腕,“淘氣。”


    荊念識趣,甜甜一笑,反手握住他的大手,“謝謝錚哥。”


    雙手交握的一瞬間,有電流再次產生,雙方腳步一頓,一個憋笑,一個無聲笑。


    秦錚問她笑什麽,荊念回他,“你笑什麽,我就在笑什麽。”


    幼稚的對話令身後經過的秦雨吃不消,“哎呀,這狗糧,我好撐!”


    荊念頓覺難為情,想要鬆手,秦錚握緊不放,“小心點,注意腳下。”


    她立馬又挺起胸膛,緊緊抓住他的大手。


    晚上六點,賓客陸續蒞臨。


    蘇女士走哪都帶著荊念,有意讓她露臉混個眼熟,以後在京城不被人隨便欺負。


    秦放見到荊念後,眼睛都看直了,“這是朵朵?!”


    “嘻嘻,哥,朵朵是不是很漂亮?”秦雨笑嘻嘻地點頭,與有榮焉,“我當初怎麽說來著的?我說高考結束後,朵朵會變瘦的吧!”


    小姑娘身上的旗袍裙像跳舞蘭,也像從民國走來的大家閨秀,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一轉眼,這丫頭變成窈窕淑女,惹來眾人矚目。


    秦放歎息,“我預感,三叔將有一大波情敵來襲。”


    同時,心底總有一種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被豬拱了的失落感。


    這不話音剛落下,有年長的賓客上前與蘇女士攀談,“朵朵有沒有對象?要不要叔叔給你介紹一個?”


    “謝謝好意,朵朵還小,還在上學。”蘇女士故意高聲回答,有意說給某人聽,“秦放倒是沒對象,有合適的,還請幫忙介紹一個。”


    無辜被點的秦放恨得牙根癢癢,又拿老太太沒轍,強顏歡笑幫忙招呼賓客,“叔,我要求不高,女的就行。”


    眾人哈哈大笑。


    期間,秦錚與人攀談的同時,不忘分神關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荊念。


    有人問他,“沒聽說你們秦家還有這麽一個標誌的女孩,她是誰呀?老太太好像非常喜歡她。”


    秦錚還未開口,其餘人搭腔,“怎麽,你想追?”


    那人嗬嗬一笑,從褲袋裏掏出煙盒,抖了抖,抽出一根遞給秦錚,沒正麵回答,“再看看。”


    秦老爺子抽煙,但在室內從來不抽,也不允許小輩抽。


    秦錚收下煙擱在一旁,叫對方出去抽。


    對方不以為意,拿起打火機要點上,“自家人,沒事。”


    “老爺子說過的話不記得了?”秦錚抬手劫走對方手裏的打火機,眼含指責,語氣頗冷。


    對方不敢跟秦錚作對,不能發脾氣,推開椅子走了出去,動靜太大引來旁人的矚目。


    “怎麽了?三叔生氣了?”


    “傻,三叔惦記的人也敢覬覦,不被訓才怪。”


    兩個小時後,阮老太不能熬夜,荊念腳酸,正好借機送阮老太提前離開京山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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