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是她洗發露的香味,他到底沒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乖乖的。”


    男人的氣息縈繞在她周身,荊念小鹿亂撞,用力回抱了抱他,羞澀一笑,輕輕應下,“嗯。”


    長假後,各高校軍訓基本結束,正式恢複上課。


    荊念落選一事在京華校園裏傳開,本班知曉情況的同學們替她惋惜,旁係的學生以訛傳訛,說她沒真本事,隻會花裏胡哨博眼球。


    翁玲玲替荊念打抱不平,“這些人嘴太碎!有本事他們怎麽不去競選?隻知道背後逞能,討厭。”


    荊念不管外界的流言蜚語,專心上課。


    林麗芳依然獨來獨往,除了在課堂上,以及晚上九點後在宿舍見到她,其餘時間基本上遇不到。


    趙雪與她們三人的關係流於表麵,每天都會打扮得花枝招展,晚上不上自習,每次都踩著熄燈的點回宿舍。


    翁玲玲猜測趙雪在外麵接私活,趙雪背後有趙輝撐腰,自然膽大。


    “我們別管她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荊念一邊和翁玲玲閑聊,一邊躺在床上和秦放發消息。


    兩天後,她得請假三天去龍潭山,秦放作為她的對外經紀人,需要全程陪同。鍾凱這小子厚臉皮要參加。


    “龍潭山別墅當初是鍾家開發,他熟悉附近地形,有他在也好,說不定會幫上忙。”


    “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處?”


    “哪能?你可是我準三嬸,我還能騙你不成?”


    “難說。”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翁玲玲多打了一份大排夾給荊念,“寶爺,明天晚上趙雪在皇家舉行生日趴,她邀請了貝明岩,你去不去?”


    “不去。”荊念現在一看到大排就發膩,又夾還給翁玲玲,“這一周吃葷太多,你吃吧。”


    翁玲玲嘿嘿一笑,咬了一口大排,“你不是認識貝明岩嗎?真的不去?”


    “我去不去和貝明岩沒關係,周五晚上我有事,實在騰不出空,你們出多少禮金,我隨多少。”


    時間過於巧合,明天晚上她得在四合院養精蓄力,不能亂跑。


    貝明岩上午發微信給她,問她去不去,她回絕不去,貝明岩說遺憾,她回來日方長。


    若她去了趙雪的局,用腳趾頭想,趙輝肯定在場。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與趙雪不是一路人,真心沒必要過多接觸。


    “那行吧,回頭給你帶蛋糕回來。”


    “不用,我的那份你負責吃,時間長容易變味。”


    “好嘞。”


    當天晚上,趙雪統計參加生日趴體人數,獲悉荊念不去,又特意揚起笑臉邀請一遍。


    荊念回答沒空,顧忌到趙雪的麵子,找了一個令人信服的借口,“明天晚上要陪奶奶走親戚,實在騰不出空,抱歉。”


    趙雪心裏有數,見狀不再多舌,省得自討沒趣。


    稍後,趙雪發信息告訴趙輝,趙輝隻回了三個字‘知道了’,字裏行間透著不爽。


    趙雪愛莫能助,抬出貝明岩都請不動荊念,她能有什麽轍?


    時間很快滑到第二天,下午四點五十一下課,趙雪領著本班大部分同學出了校門,包了三四輛車直奔皇家。


    荊念不慌不忙回宿舍收拾東西,去陽台上替翁玲玲收回晾曬的鞋子,鎖好抽屜櫃門,帶上電腦包,拿上車鑰匙關門回家。


    晚飯後陪阮老太去胡同外散步一圈,回來後待在自己臥室裏準備明日比賽所需的物品。


    正在整理時,微信跳出一連串消息,來自同一人,翁玲玲發來的。


    “朵爺,救我!”


    “他們逼我喝酒!快來救我!”


    “朵爺,我好害怕!”


    “朵——”


    荊念臉色一變,放下手裏的符紙,抄起手機給翁玲玲打電話,下一秒,又猛地掛斷,打字回複。


    “別害怕,等我。”


    她來不及收拾淩亂的東西,一股腦塞在抽屜裏,迅速出門。


    對門阮老太聽到動靜,從門縫裏探出頭來,“朵朵,這麽晚還出去?”


    “奶奶,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荊念不想阮老太擔心,隨便敷衍過去,大踏步奔出門外。


    阮老太一頭霧水,不放心孫女獨自出門,思來想去,她回屋去翻電話本。


    荊念點開班級群,尋找今晚去參加趙雪生日趴體的班長,“你們人在哪?回來沒有?”


    班長沒回複,其他一個女同學回了消息,“回來啦,我們在地鐵上,怎麽了?要我們帶東西?”


    其餘人跳出來,“朵爺你不是回家了嗎?”


    荊念跑到巷口,招手攔車。


    五分鍾後,待跳上車,她單擊先前那位女同學的頭像,語音追問,“我們宿舍的翁玲玲呢?沒和你們一起回?”


    女同學回複得很快,“哦,玲玲被趙雪的堂哥看中,有意想邀請玲玲拍廣告,我們走的時候,他們還在談廣告一事。”


    “蠢貨。”


    荊念飆了一句髒話,不知道罵的是翁玲玲還是趙雪,抑或是趙輝。


    “你們今晚在哪個包廂?我去給趙雪送生日禮物。”


    女同學沒察覺出名堂,笑著回答,“趙雪豪爽,特地包了皇家的頂樓總統包廂,八零八。”


    謝過對方,荊念請司機開快點。


    這倆人太無恥,她不去,他們就算計翁玲玲,故意挖坑讓她跳,篤定她不敢不來。


    她非來不可,她是那麽好欺負的?她的舍友是那麽好欺負的?


    思及此,她抽空發微信給鍾凱,“我現在去皇家救人,半小時後,你打不通我電話,立馬報警闖進來。”


    鍾凱正在打牌,看到微信一臉懵逼,半晌,他推開椅子,拿起手機出了包廂,給荊念打電話。


    奈何電話無人接聽,他忙回到微信頁麵,回複語音,“你大晚上去救誰?!”


    荊念把手機揣入口袋,無暇他顧。


    十幾分鍾後,她趕到市中心的皇家會所,會所大門口停滿了豪車,她付過車資,推門跑向大門口。


    會所大門前身穿製服的保安一看到荊念,不客氣地伸手攔住,“女士,請出示會員卡。”


    荊念直接報上鍾凱的大名,不等保安回應,拔腿衝向旋轉玻璃門,一路暢通無阻乘坐電梯來到頂樓。


    頂樓有兩個總統包廂,八零八在右手邊。


    隔音效果做的不錯,她沒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腳步右轉,毫不猶豫直奔八零八。


    包廂門口左右各站著一名保鏢,他們看到陌生人,目露警惕。


    女學生,生麵孔,能夠來得起名流的非富即貴。


    保鏢們不敢輕易得罪人,隻伸手攔住,“您好,這裏是私人包廂。”


    點到即止,聰明人自會避開。


    荊念勾唇冷笑,懶得和保鏢扯,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發視頻通話給趙雪,同時,她猛地拔高嗓音,“趙雪,給我開門,否則我報警告你聚眾淫亂!”


    倆保鏢見狀,麵色一變,哪裏來的臭丫頭砸場子?!


    “你誰啊?敢在這裏亂吼亂叫——”


    其中一名保鏢擼起袖子就要上前逮人,說時遲那時快,包廂門被人從裏打開,穿著藍色一字肩長裙的趙雪赫然出現在幾人麵前。


    趙雪手裏端著紅酒,見到荊念,眼睛一亮,瞧見她穿著樸素,又純素顏,心裏不由得諷笑。


    比普通人漂亮一點,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搞不懂趙輝看上她什麽。


    麵上不敢顯露不屑,趙雪嗬斥倆保鏢退下,“她是我同學,別瞎叫。”


    倆保鏢主動道歉並退到一旁。


    趙雪複又朝荊念微微一笑,“朵爺,你怎麽過來了?你不是說沒空的嗎?來了也好,快進來,玲玲也在,我們正在商討拍廣告呢。”


    “是嗎?”荊念挑眉,越過趙雪,抬腳踢門進去。


    趙雪咬牙,須臾,她斂起一切,重新揚起笑臉追進去,“朵爺,等等我,我來替你介紹下——”


    包廂裏人不少,有男有女,男的多女的少,清一色富二代,唯獨翁玲玲格格不入地縮在其中,手裏端著半杯酒,看著像是白酒。


    荊念的闖入頓時讓有些哄鬧的氣氛突然一靜,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她,見到她的穿著打扮,不無例外地詫異連連。


    有人不屑一笑,“哪裏來的土包子?”


    有人覺得荊念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更多的是肆無忌憚地打量,像是在衡量物件,能不能撩,值不值得撩,最後能帶來多少投資回報率。


    下一秒,有人打破沉默,翁玲玲瞪大雙眼,喜極而泣,激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衝過來,“朵爺——”


    要不是怕丟臉,翁玲玲真想抱著荊念痛哭,嗚嗚,關鍵時候,還是她的朵爺靠譜,竟然穿著家居服就來救她,夠義氣!


    “死丫頭!”


    荊念把翁玲玲扯到身旁,不看包廂裏其餘人,劈頭蓋臉地罵,“不能喝酒逞什麽能?萬一喝吐了不是連累人家趙雪?!趙雪那小身板能把你背回宿舍?外麵那麽亂,要是被人先奸後殺怎麽辦?”


    “指望我去警察局替你驗屍確認身份?還是指望頭七那天,我替你守夜燒紙?我告訴你,翁玲玲,沒事給我少看點霸道總裁愛上我小說,多看點時事新聞,今日頭條!”


    一連串飽含諷刺深意的訓話從荊念嘴裏跑出來,翁玲玲被罵得耷拉著腦袋,頭越來越低。


    “朵朵,朵爺,我的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消消氣……”


    趙雪麵色難堪,漲紅了臉,想插嘴又插不上。


    其餘人一聽,嗬,小丫頭片子指桑罵槐本領夠強的,瞧這架勢,顯然不是好對付的主,母老虎一個,有眼力見的人瞬間打消不良主意。


    坐在角落裏的趙輝終於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人,眼睛大放光彩。


    美人在骨不在皮。


    即使這丫頭穿著邋遢,絲毫瑕不掩瑜,就衝她的這身段,若是摁在身下耍,一定爽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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