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定北侯府雲容瑾身邊的小廝青棗來了花家宅子,給花蕾和小遠送了騎馬裝,說是自家少爺讓送的,休沐那天用的上。


    花蕾打開,上麵二套是象牙白色竹枝紋的錦緞麵料做的,花蕾一套,小遠一套,下麵二套是銀灰色的波浪紋麵料做的,同樣是花蕾一套,小遠一套,款式簡單,顏色幹淨,沒有什麽花哨的搭配,但卻用料考究,做工精良。花蕾摸著騎馬裝,輕輕的歎了口氣。謝過青棗,把小遠的騎馬裝放到小遠的房間。


    自己的二套則放到了自己的衣櫃裏麵。吃過晚飯,讓小遠試了試二套騎馬裝的大小,都非常合適,看著小遠止不住上翹的嘴角,花蕾也笑了。


    休沐那天,小遠一早就起來了,自己穿好騎馬裝,吃了早食,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大半個時辰,就開始望眼欲穿的盯著大門了,所幸,裴容瑾也提前了半個時辰過來接。


    看到花蕾還是穿著家常服,有點失望,但也沒說什麽,把小遠抱上馬背,自己也一躍而上,花蕾看著馬上的兩人,一大一小,穿著同色同款騎馬裝的兩人,異常的和諧。上前輕輕的捋了捋小遠的褲腳,叮囑了小遠幾句,就讓他們走了。


    自己回了修書房開始做事。自從有了修書房,花蕾就很少去二樓的書房了,一些常用的東西也都搬到下麵來了。白天,喜樂,曉群和曉曉也都在前麵的鋪麵幫忙。


    現在,修書房就花蕾一個人。她攤開一張小遠平時臨摹用的紙,這臨摹紙自家書肆裏也有賣,主要是適合於剛開蒙的學子練習毛筆字用的,紙張質量不是很好,書肆裏賣的也一般般,量還行,主要是單價提不起來。現在的臨摹紙是沒有前世的那種米字格,田字格的,就是一張白紙,要用的時候,花蕾經常看到小遠把臨摹紙折成大小合適的豎條後,在攤平練習的,不是很方便。


    花蕾拿過特意從藥鋪買來的朱砂,磨成細細的粉末狀,加入一定比例的磨成粉末的白芨,加一點酒,開始慢慢的調和,試了幾次,覺得濃稠度差不多了,才拿過一支細細的毛筆,和一把木尺,在空白的臨摹紙上小心的畫著什麽。


    可能是因為自己一個人不好操作,她又從前麵鋪麵裏叫來了曉曉幫忙。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完成,曉曉看著麵前的臨摹紙,驚奇的張大了嘴巴,花蕾笑著把她的嘴巴合上,囑咐了一句“就當沒看見哦。”讓曉曉回了店鋪。


    然後把臨摹紙攤在書桌上讓它自然晾幹。又在邊上用朱筆在空白的紙上畫著什麽。等桌上的臨摹紙晾幹後,花蕾又取過蘸了朱砂液的細毛筆,在臨摹紙上添了幾筆,直起身,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把剩下的朱砂液小心的放好,洗了毛筆,淨了手回來。桌上的臨摹紙已經全部幹透。花蕾小心的卷起臨摹紙,又在外麵用兩張稍硬的紙卷了幾卷,用細線紮好,放到了書架上。


    才發覺已經過了吃午食的時間,簡單的吃過午食,把修書房整理了一下,花蕾上樓去小憩了一下,已經很久沒有這個習慣了。


    每天忙著看書修書的,現在最忙的一個時段已經過去,書肆因為雕版印刷書冊的上櫃帶來的熱度也開始慢慢回落,加上前兩天又去補了一次貨,所以書肆有足夠的存貨。不用急著修書了。花蕾也可以緩一口氣了,上了樓,靠在臨窗的小榻上,花蕾慢慢的睡去。


    恍惚間,聽到小遠在叫“姐姐,姐姐。”花蕾回神,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睡了一個多時辰了,樓下小遠確實回來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下樓。


    就看到小遠站在井邊,容瑾在旁邊正細心的拿著一塊布巾給小遠擦臉和脖子。神情從容淡定,動作不疾不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容瑾轉過身來,衝花蕾微微一笑,說道,“小遠有些出汗,要不要給他換身衣服?”


    花蕾上前,摸了摸小遠的後背,有點發熱發粘,再看小遠的臉,額頭上還冒著熱氣,臉上也是紅彤彤的,小遠則用皂角在搓洗自己的手。


    “姐姐姐姐,裴哥哥帶我去郊外騎馬了,還去了馬場,那裏有好多好多馬,我還給馬喂草了那,對了,馬還舔了我的手,特別好玩,裴哥哥說下次在帶我去。”小遠一看到花蕾,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那由衷的喜悅和興奮都感染了花蕾。


    花蕾輕輕一笑,微俯下身道“知道了,一看你的衣服髒成這樣,我就知道你玩的很開心了,不過,你的手是不是快洗脫皮了?快點洗幹淨,再去換套衣服,衣服上全是汗。”


    “好。”小遠飛快的洗淨手上的皂角,去樓上換衣服了。花蕾看著正在擦手的容瑾,“今天麻煩裴公子了,小遠是不是很調皮?”


    “沒有,小遠很乖,比我幾個弟弟聽話多了。”花蕾環顧了一下周圍,沒看到容瑾的幾個弟弟,就看到容瑾的兩個小廝青棗和青笙站在院子邊,正想發問,容瑾似乎看出了花蕾的疑惑,解釋道“我讓容瑜先帶他們回去了。”


    花蕾點了點頭,“那裴公子要不要坐一會兒喝杯茶?


    ”“好。”花蕾叫了曉曉去上茶,順便把青棗青笙也請到包子鋪間。


    容瑾跟著花蕾到了修書房,環顧了一下修書房問道“花小姐這裏的書好像更多了。”“嗯,前兩天又去印刷坊進了一批,接下來幾個月的貨應該都夠了。”


    看了看容瑾,似乎想起什麽,躊躇問道“我有一事想請教一下裴公子,不知裴公子方不方便?”“花小姐無須如此客氣,有事盡管說。”


    花蕾從架子上拿下一遝卷子,放在容瑾麵前攤開,輕聲道“你看,這些是我前幾天在印刷坊進的科舉問卷,這些都是卷子的浮單卷,每份數量不多,原本是想著小遠可用,所以就帶回來了。現在看著,小遠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用的上,所以想放在書肆賣,我想問的就是,我這些卷子是否可以在書肆售賣,官府機構對這一塊是否有什麽規定,我怕自己不清楚,萬一壞了官府的規定,就很麻煩。”


    容瑾湊近細細的一看“是曆年的府試院試問卷,還有縣試,竟然還有會試殿試的卷子?花小姐去的是國子監桂祭酒家的印刷坊?”


    “祭酒家?我不是很清楚,我去了二次,沒見過他們東家,我聽說是國子監典薄的印刷坊,”


    “應該是祭酒家的,隻有桂祭酒才能拿到會試殿試的卷子。典薄家也有一家印刷坊,聽說和祭酒家在同一條巷子中,不過規模比祭酒家要小很多。而且他拿不到會試殿試的卷子的。”


    容瑾細細的翻了翻試卷,問道,“花小姐是想放在書肆售賣?這個售賣倒是可以,畢竟是已經用過的試卷,我們國子監也有很多曆年的試卷,每逢大考前,先生也會拿出來給我們參考練習用,所以這個算不得秘密,不過,這個在外麵書肆確實很少能看到,如果花小姐放在書肆賣。會不會.....,畢竟你量這麽少?”


    “這也正是我最近在想的,這種卷子的雕版不知道能不能在印刷。”


    “應該不可能,據我所知,不管哪門科目的試卷雕版,印刷好以後,雕版都是要封存的,像會試殿試的試卷雕版就是要放到翰林院的館閣封存的。而府試院試的雕版也是要放到相應部門封存的,所以不太可能再拿出來印刷。”


    花蕾蹙眉,“這樣的話如果放在書肆賣,量太少,就沒什麽意思了。如果自家手抄在賣的話速度也太慢,請別人抄的話好像也不太方便......”花蕾在房內轉著圈,“你剛才說祭酒姓什麽?”“桂,桂花的桂。”花蕾一怔,這麽巧嗎?“怎麽了?”“這桂姓挺特別的,好像不多啊。”“嗯,確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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