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在得了桂祭酒坊科舉刻用書的維護之後,為了感謝桂祭酒,後來特意去了一次印刷坊,把自己新描製的田字格和方子格一起給了印刷坊的大管事。


    本來說好就是單純的送給印刷坊的,自己不拿分毫。


    不過桂祭酒也不願占花蕾的便宜,還是按照米字格的合作方式,給了花蕾私學的售賣權。所以花蕾現在的書肆盈利更好了。


    花蕾笑道,“是的,確實比以前好了一大截,這還要謝謝祭酒大人.......”“艾,說了不要再謝來謝去了,就不要再說了。”祭酒打斷花蕾的話。


    “會不會下棋,來,陪我下一盤。”“你這老頭,孫子陪你下還不夠,還要拉著花小姐陪你下。”祭酒夫人笑著責怪道。


    “唉,這小子我太了解了,接下來要走哪幾步我都知道,下起來沒勁。”祭酒歎氣,坐在對麵的桂景安尷尬的笑了笑,站起身,讓出位置。


    祭酒夫人笑了,拍了拍花蕾的手,說道,“這老頭子最喜歡下棋,家裏的幾個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手癢死了。”


    花蕾笑了笑,想著,下下棋也好,幾位夫人自己都是第一次見麵,再聊下去也不知道聊什麽了,自己對這些世家大族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很難有共同語言。


    下棋自己還行,得過郭夫子很多的稱讚。那就下一盤。也就不再推脫,站起身,坐到了祭酒對麵。


    兩個人開始下棋,旁邊祭酒家的幾個孫子和兩個孫女也都圍了上來,兩人對弈,五六人圍觀。


    花蕾執黑先走,拈起一子,放在了一個角上。祭酒隨後跟上,兩人下子都很快,你來我往,圍追堵截。兩刻鍾後,棋盤上已經被黑白雙子占滿了大部分的地方。


    “丫頭,棋藝不錯啊。比景安這小子下的好多了。”桂祭酒又下了一子,堵死了花蕾幾枚黑子,一邊起子一邊稱讚道。


    花蕾笑笑,“是女學的郭夫子教的好。”


    邊說著話,邊拈起一枚棋子在另一邊的角落下了一子,祭酒轉眼跟著看了過去,“呀,你這個壞丫頭,就是個肚裏冒壞水的,胃口還是這麽大。”說著在花蕾對角邊下了一白子。


    “你這老頭,怎麽回事啊,下個棋還開始攻擊別人了啊,你棋品真是越來越差了,難怪家裏二個兒子都不願意和你下了。”祭酒夫人又聽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口誤口誤,不知不覺就把心裏話掏出來了。”桂祭酒哈哈大笑。


    花蕾笑了,“祭酒大人總說我胃口大,胃口大。以前我都不願意承認,但是今天我就坐實一下這個胃口大的罪名吧。”邊說邊在剛才的角落邊又下了一子,一下子二十幾枚白子被堵死。


    “哈哈哈,你這個壞丫頭,胃口就是一直大,還今天坐實。”任由花蕾把二十幾枚白子放進自己的棋簍。


    一邊也毫不手軟的在另一邊下了一子,起了花蕾十一二枚黑子。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毫不手軟,下的是難分難解。


    站在花蕾身後的桂景安,一邊看著棋盤,一邊時不時的偷偷瞟幾眼花蕾。


    他在印刷坊見識過花蕾的能言善辯,說服祖父給她私學的售賣權,也在後來的訂單中知道了她卓越的經商能力。


    利用科舉試卷的浮單卷子拿下了上京城八成的私塾書院不說,連郊區的私塾也幾乎一網打盡。


    更是在得到東城區科舉坊刻用書獨家售賣權後,還把其他三個城區的私塾書院的科舉坊刻用書拿下了一大成。


    其心思智慧真的遠超同齡人。他也在合約書上見識過花蕾寫的簪花小楷,那清新雅致,柔美飄逸的模樣就和今日的花蕾一個樣。


    和第一次見相比,今日的花蕾,身量高挑了很多,本來蒼白的臉上也有了粉嘟嘟的顏色。


    此時青蔥樣的手指正拈著枚黑子,賞心悅目的同時,也殺氣騰騰的把手裏的黑子放到了棋盤上,又堵死了十三四顆白子。


    桂景安卻覺得花蕾比第一次見更加的好看了。


    “呀呀呀,祖父,你快要輸了,哈哈哈。”圍在邊上的一個男孩子忍不住跳了起來。


    “嘿,景瑞,你這個臭小子,我輸了你很高興,行,下月的零花錢沒了。”邊說邊下了一子,也堵死了花蕾七八枚黑子。


    “呀,不要,祖父,祖父我看錯了,祖父不會輸的。祖父最厲害了。祖父棋藝天下無敵。”景瑞為了他的零花錢開啟了花樣誇人模式。


    “瞧你這個沒出息的,你就不能硬氣一回,不花就不花唄。”祭酒夫人嘲笑自己的小孫子桂景瑞。


    桂景安往棋盤上一看,驚訝地發現,幾個來回間,原本占據上風的白子已經不占優勢,黑白雙方已經膠著在一起,出現了勢均力敵,不分勝負的現象。


    他不由的對花蕾再一次刮目相看,他的棋藝就是祖父教授的,從小到大,他從沒贏過祖父不說,家裏的父親和小叔,也從沒贏過祖父,連這樣勢均力敵的現象都極少出現。


    而眼前的花蕾年齡雖小,這棋風倒是大開大闔,敢打敢拚,毫不拖泥帶水,更不會瞻前顧後。祖父一直說,棋品見人品,這話一點也不假,難怪祖父對花蕾讚不絕口。桂景安陷入了沉思。


    “景安,幫忙數子。”桂祭酒放下了手裏的白子,朝邊上發呆的大孫子一瞪眼。


    原來兩人都已下完,單從棋麵來看,雙方旗鼓相當,勝負難分,需要通過數棋子來確定最終的輸贏。


    桂景安臉一紅,迅速低下頭,假裝開始數棋盤上的黑子。


    桂祭酒則先給花蕾續了一杯茶,然後自己也端起了茶杯。


    “花丫頭,你這棋下得真不錯啊!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高超的棋藝,實在難得。”桂祭酒喝了一口茶,真心讚道。


    花蕾接過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笑著回答道:“我小時候經常和祖父一起下棋,祖父的棋藝確實挺好的。而且我在女學裏也跟著郭夫子學習了一年多,郭夫子教得也非常好。不過和祭酒大人的棋藝相比,花蕾就是小巫見大巫,遠遠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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