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且休且珍惜。”


    林預遠又用胳膊肘戳了戳鬱燼的,商量著:“那咱倆過會一起回教室啊。”


    “自己去,我去圖書館。”鬱燼短短兩句拒絕他。


    林預遠嘴巴變成o形,“你也去圖書館?為什麽?”


    鬱燼言簡意賅:“吵,複習不了。”


    “你考前還會認真複習?你不是一向說用功在平時嗎?”林預遠訝異地再次確認。


    聞言,溫羽也探究地看向鬱燼。


    鬱燼眼皮一掀,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在理地反問:“分班考我重視不應該?”


    林預遠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哇塞你的形象怎麽突然芥末高大了。”


    “我一直高大,可能是你突然矮小了吧。”


    林預遠:“我警告你,不要踩一捧一啊。”


    聽著他們在這互相調侃笑罵,溫羽沒忍住也笑出了聲。


    她一笑,對麵兩個人齊齊朝她看過來,林預遠眯著眼危險發問:“阿羽,你剛在笑誰啊?不會是我吧。”


    溫羽咽下嘴裏的飯,躊躇不定,“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未等她把話說完,鬱燼嗤笑一聲,支肘側頭賤兮兮地反問林預遠:“嗬,不是笑你,難道是笑我嗎?”


    見他們似乎又要開始拌嘴,溫羽心底的小惡魔似乎舉了舉手裏的叉子,佯裝無辜說出了實話。


    “別爭了,我平等地笑你們每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鬱燼:老婆請的飯怎麽能拒絕呢?今天是表現良好的一天啊,美好的生活就要來了呢。【充滿鬥誌jpg】


    第12章 、撞見


    食堂的角落裏,旁邊有一扇透明的窗戶。正午陽光,傾瀉而下,洋洋灑灑地透過玻璃照進來,雨露均沾地落在每個它照得到的人身上。


    暖。


    溫羽低頭吃飯時,一縷頭發從耳後自然滑落,幸好還沒碰到飯,她抬起輕摁著餐盤的左手,伸到耳後帶了一把就把碎發重新別回去。


    坐在她對麵的鬱燼視線微微下移,就看到麵前和煦的陽光鋪落在對麵女孩的圓潤發頂,烏黑的頭發在陽光下,顯得更加黑亮有光澤。


    她沒有剪劉海,額前的短碎發被她隨意分在兩邊,修飾得一張原本素淨的瓜子臉更加清純無害,且溫羽原本五官偏淡顏係,麵龐輪廓很柔和。


    看上去很乖很純。


    是一種讓人按耐不住想去算計她,卻又會因此心裏有負罪感的長相。


    不過,鬱燼是不會有負罪感的。


    因為他覺得,就是她欠他的,總要討回來。


    陽光斜斜照在不鏽鋼的桌麵上,在桌麵上暈開了一圈圈金邊漣漪。溫羽一邊低頭吃著,一邊不時轉動眼睛去欣賞桌上金色的光圈。


    突然,一道欣喜的男聲呼喊驚擾了她,她反應遲鈍地抬頭去看。


    因著抬頭的動作,露出的一雙深褐色眼眸在碎金似的光芒下,映透成了琥珀色,看上去靈氣又晶透。


    “林預遠,鬱燼,你倆在這兒啊,那我們拚個桌啊。”來人直接在林預遠旁邊坐下。


    那人許是沒看到她剛才和他們的互動,以為她也是個拚桌的。


    “你們今天這位置選的不錯嘛,是不是你選的啊?”那人應該是在桌下踢了林預遠一腳,惹得他身形一歪。


    林預遠還能不知道他在內涵什麽,果斷白了他一眼,給他介紹:“一天天賊眉鼠眼的,這位是我發小溫羽,人家剛轉過來呢。”


    那人撓頭,尷尬地笑了笑,“難怪,我說呢,這麽好看我居然不認識。”


    溫羽不太習慣這麽直接的讚美,看向他挺認真地說:“謝謝,你好,我是溫羽。”


    “你好你好,我是單誌鈞,和他們倆是好兄弟。”單誌鈞笑得露出八顆大白牙,感覺和林預遠是一個類型的。


    溫羽抿唇點了點頭,也禮貌地笑了笑。


    他加入之後,飯桌上又更加熱鬧起來。一頓飯下來,幾人也都熟絡了不少。


    單誌鈞是繼鬱燼之後,她在這裏正式認識的第三個朋友。


    吃過飯後,溫羽和鬱燼一起回到圖書館。


    鬱燼沒有帶複習資料去圖書館,隻在溫羽不理解地望著他的時候,向她討要了一張a4紙,在上麵草草劃了幾筆,好像在寫公式,寫了沒一會兒就筆一撂,又不寫了。


    最後還是沉沉地趴在桌上睡去了。


    溫羽:……


    她這會心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雖然鬱燼是在旁邊睡覺,但他明明可以去教室睡,去教室複習,卻偏偏是舍近求遠,來這更遠的圖書館。


    什麽教室吵的理由也敢說出來,他說之前過腦子了嗎?下午都要考試了,哪還有人有心思喧嘩啊。


    所以,這可以理解為是為了陪她在陌生的環境裏複習嗎?


    怕她孤單,怕她不適應不習慣?


    他到底想幹什麽呢?溫羽暫時還不知道。


    鬱燼睡著之後,溫羽埋頭複習得更認真了,他們兩人的這片區域,隻有筆尖在紙上經過的沙沙聲和不時的翻書聲。


    接下來的兩天考試,每次考試結束後,鬱燼都會和她一起去圖書館複習,中午又一起去食堂,吃完又一起回圖書館。


    他大多數時間是在補覺,偶爾會和溫羽借本筆記看看,心情好的時候還給她在旁邊寫下其他解法。


    她和鬱燼從原來的一路上說不到五句話,變成了一來一往也能聊個十句十五句的。


    第一天中午在路上的時候,他們聊的是——


    溫羽打破兩人間的不語,仰臉看他,“……你上午語文考試來得及嗎?”


    鬱燼側臉輪廓冷硬,聽到她的問話,黑沉沉的眼眸凝視著她,“為什麽來不及?”


    “前麵選擇題模棱兩可的啊,文章也長。”


    他看上去並沒有和她一樣的感覺,隻是活動了一下脖頸,漫不經心嗯了一聲,“嗯。”


    第二天中午路上的時候,今天是鬱燼主動開的口,他們聊的是——


    “中午林預遠不來。”


    “啊?為什麽?”


    “他有事。”


    “哦。”


    第三天中午還在半道的時候,他們聊的是——


    “完蛋了,我這次生物做的太趕了,後麵大題都瞎填的。”溫羽垂頭喪氣,像在外麵打架落敗後,灰溜溜回家的可憐小狗狗。


    鬱燼垂眸看了眼她,發現她臉上是滿滿的悶悶不樂,嘴角也耷拉著,他眉宇間不自覺也跟著凝起了鬱氣,想了半晌隻憋出一句,


    “平時多做做。”


    “那你什麽時候做完的啊?”溫羽抱著一絲希望,仰臉問他。


    “提前半小時。”其實他也沒注意看時間,估摸著說了個數。


    “啊,那會我才做了一道後麵的大題目呢………”溫羽希望的小火苗破滅,心裏更沉悶了。


    鬱燼嘴裏含了片薄荷糖,臉頰微微鼓起一小塊。


    “所以我絕對不要選生物。”溫羽一個人表情憤憤然。


    鬱燼吃糖的動作一頓,盯著她癟著的嘴看,知道她因為考試不開心了,嘴巴張了張又閉上,實在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往常林預遠和單誌鈞那幫人和他抱怨的時候,他都是直接給他們罵走的,一臉苦瓜樣在他麵前晃,看著就煩。


    現在看著溫羽也不高興,苦著一張小臉,他心裏也煩,但和對他們的那種煩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隻知道心裏鬱悶難耐。


    陪她在計劃中,安慰她不在,就算在,他又不會安慰人。


    大意了,早知道就準備一手了。


    所以沉默了半晌,還是隻憋出一句:“屁大點事。”


    溫羽也沒指望他好言好語安慰,默默歎了口氣。


    最後一天考試,林預遠中午還是沒有和他們一起吃飯,又是溫羽和鬱燼兩個人吃飯的。


    兩天下來,溫羽已經對學校的食堂比較熟悉了,林預遠陪不陪她吃飯都不要緊,倒是鬱燼,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林預遠的委托,這三天每天都和她坐一桌,麵對麵吃午飯。


    溫羽用筷子戳了戳餐盤裏的白飯,想好了措辭,開口:“那個,鬱燼,你們學校的男生女生能單獨一起吃飯嗎?”


    鬱燼掀眼不冷不熱看了她一眼,又故意放慢動作左右環視一圈,下頜微抬,不鹹不淡地回她:“食堂裏其他人不是人?”


    溫羽語塞,“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兩個人坐一張桌子上啊,”見他好像不懂她的意思,又補充道,“就像我們這種情況,不是一般會被以為是早戀嗎?”


    鬱燼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唇角揚著似有若無的弧度,和溫羽對視的眼眸裏好像有磁吸石,牢牢吸附著她的目光,把問題拋給她,


    “是嗎?那我們在早戀嗎?”


    “當然不在啊。”溫羽想也沒想,當機立斷否認。


    “那你怕什麽?”鬱燼見她否認得快,眼底閃過一瞬嘲弄,嘴角冷撇一下。


    “……”


    看見溫羽這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鬱燼屈起左手食指,敲了敲她的餐盤一角,目光淡漠,


    “吃你的飯,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哦。”


    長達三天的考試終於結束了,溫羽和父母慎重商量後,確定好分科意向是物化地,次日便去了學校提交分科誌願單,等待學校分科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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