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漸全身心全部投入到湯老師的授課中後,她確實有教強化班的資曆,思路很清晰,答題方法也很靈活多變,講課循循善誘,一點也不枯燥乏味。


    一開始聽她自我介紹,還以為會是個嚴肅刻板的老師呢。


    認真聽課的時候,一節課總是過得很快。下課鈴一響,湯老師也沒拖堂,因為德中第一個星期是不上晚自習的,所以她布置完晚歸作業就離開班上了。


    陳令雯重重“啊”了一聲,像隻大章魚一樣趴在桌麵上,手上還扒著兩個桌角,她把臉轉向溫羽那邊,臉頰貼在課桌上,臉上是好奇的神色,


    “溫羽,剛剛上課就想問你了,你近視啊?”


    “嗯,有點?婲,一百五十度,平時不戴眼鏡,上課的時候戴。”


    “哦,那你戴上眼鏡後好像更可愛了呢。”陳令雯看著她笑。


    “謝謝啊。”溫羽莞爾,她其實並不意外這個看法,之前在縣城的時候也有同學這麽說過。


    她是習以為常了,可後麵的鬱燼卻是從未見過的啊。


    她上課前在桌屜裏一通翻找,掏出一副黑框眼鏡往鼻梁上架的時候,他坐在斜後方就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那個位置隻能看見個側臉。


    趴在桌上閉目養神的鬱燼聽到前麵陳令雯大驚小怪的聲音,心裏也被她口中的“更可愛”勾得心神有些蕩漾難平——


    想看。


    現在就想看。


    他現在就想看看她戴眼鏡的正臉。


    確定念頭後,他猛地抬起頭,額上還有剛才趴著壓出的滑稽紅痕,右手虛握成拳掩在唇邊,咳了一聲。


    接著是第二聲。


    靜默幾秒後,又響起第三聲。


    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在咳嗽,更沒有人來關心他。


    他心情登時變得煩躁,不由分說就用手肘大力頂了頂單誌鈞越過他自己桌子的一截手臂,把他的手臂頂回去後,理所當然地說:


    “我低血糖犯了,要吃東西。”


    單誌鈞也回答地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要吃的你去找唄,我又沒吃的,而且你什麽時候有低血糖的,我怎麽不知道啊?”


    鬱燼意不在此,但聽到單誌鈞和自己之前神似的涼薄無情回答,也是抑製不住冷嗬一聲,


    “嗬,等我暈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先暈個我看看。”單誌鈞不吃他這套。


    前排的人聽後排的人說話,總是特別清晰。


    他們說話正常音量,溫羽自然聽到了,本來打算當做耳旁風聽去了,又想到鬱燼今天好心幫她把沉重的書箱搬上來,雖然書箱對他來說可能不算很沉,但畢竟爬了四層上來的,消耗的能量肯定不少。


    他現在餓著,她肯定得對他負點責。


    想著,她放下了右手握著的黑筆,右手從桌上慢慢下移到桌屜裏,左右摸索著。


    此刻正支肘撐在桌上,漫不經心翻翻書頁的鬱燼,從他說完那幾句“賣慘”的話後,眼睛假模假樣看著書本,餘光卻一直密切注意著溫羽的一舉一動。


    見她彎腰開始在桌屜裏摸索,就猜她是要給他找吃的,嘴角頓時滿意地上揚,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手指叩擊桌麵的聲音由沉悶變得輕快了不少。


    她這次表現不錯,得繼續保持。


    果不其然,他數著大概手指叩擊了十下,他的桌角就出現了兩袋威化餅幹。


    他懶倦地掀起眼皮順著那隻遞零食的手慢慢看過去。


    向上,向上,再向上。


    終於,入目的是戴著黑框眼鏡的溫羽。巴掌大的一張鵝蛋臉上,純黑邊框的眼鏡襯得她很有書卷氣,鏡片後的眼睛尾睫很長,像是在眼尾拉出了一條上翹的眼線,黑框眼鏡也把她的皮膚襯得更白,她繃著唇角似乎想顯得自己更穩重。


    鬱燼覺得,她可能並不知道她看起來更像在鬧脾氣的小女生。


    在她目不轉睛看著他的時候,他突然有點緊張,情不自禁地看著她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又匆匆從她臉上移開眼,挑頭看向窗外。


    溫羽注視著他,耐心地等他看過來,然後眼神示意他桌上的餅幹,說:“我帶了餅幹,你餓了就吃吧。”


    似乎怕他不接受,她又補充道:“謝謝你今天幫我搬箱子。”


    說完這句話,她就直接轉回去了,沒有再看鬱燼的反應。


    陳令雯待溫羽轉回來繼續寫作業,拉著她頭挨著頭,壓低聲音講悄悄話:“溫羽,你和他們兩個人熟嗎?”


    “嗯還行吧。”


    “這樣啊,我看你們說話間還挺熟悉的。”


    溫羽說得更詳細些:“我發小和他倆是朋友,所以就認識了。”


    陳令雯兩手托腮感慨:“哇,什麽神仙發小啊,一下子就認識了兩個學霸,我還是去年和他們同班才認識他們的呢。”


    “這樣啊。”溫羽看著她兩眼放光,一臉羨慕的樣子,不禁彎唇笑了笑。


    溫羽轉回去之後,鬱燼修長的手指夾起一袋餅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她清瘦挺直的後背,在白色的校服表麵,她後背凸起的骨頭若隱若現。


    餅幹袋在他指間翻轉幾個來回,他輕鬆利落地撕了個開口,威化餅幹的碎屑就掉了些出來,落在他木色的課桌桌麵上。


    他混不在意地隨手撣去,從裏麵單拎出一塊威化餅幹放入口中。


    入口很甜。


    他這才想起來看看口味,哦,是香草味的。


    他繼續挑挑揀揀,夾起一個就扔進嘴裏,沒怎麽咀嚼,待威化餅幹的表層稍稍融化,就咽下去了。


    一旁的單誌鈞盯上了他的餅幹,期期艾艾道:“兩袋啊,給我來點唄,燼哥~”


    鬱燼從桌下踢了他一腳,低罵:“滾一邊去,這會叫燼哥,剛才怎麽沒見你叫燼哥吃東西啊?”


    “小氣小氣。”單誌鈞自知討吃的無望,悲傷又沉默地繼續做今晚的數學作業。


    鬱燼心滿意足地吃完兩袋威化餅幹,還慢條斯理地抽紙擦幹淨手,喝了口水,吃飽喝足後,愜意地靠在後麵的桌沿邊,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右前方那個背影看,沉默等待著下一課的上課鈴。


    他得再好好想想了。


    -


    上完下午的四節課後,終於可以放學回家了。


    溫羽把各科目的作業清點好,一一收進書包裏,有條不紊不慌不忙,與旁邊光速收完書包一溜煙兒衝出教室的陳令雯形成強烈對比。


    她站起身,把一邊的包帶挎在肩上,然後一邊伸另一隻手背書包,一邊抬腿就要邁出去。


    但是因為還不太熟悉陳令雯的箱子高度,抬起的腿不夠高,踢到了陳令雯累在書箱上的幾本厚書,腿跟不上上半身的移動速度,她就要被絆倒。


    手忙腳亂間,她條件反射地抬手左右分別猛地拍在桌麵上。


    “啪!”


    陳令雯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倒是沒什麽影響,但是她的左手下壓著一支筆,光憑觸感來判斷,似乎是還有一隻手——


    她把正在寫作業的鬱燼手上的筆拍掉了,作業本上還被劃出一條潦草扭曲的黑線,鬱燼還沒握起的手心上也有一條黑線。


    都是她幹的。


    手上的筆沒了,鬱燼無所謂地慢慢從她手下抽出自己的手,用左手拇指蹭了蹭右手手心的黑筆線,結果隻是把右手心抹得更黑,他故作煩悶地“嘖”了一聲。


    不高不低的聲音,恰好落入溫羽耳中。


    然後悠悠然抬起他那凜冽桀驁的一張臉,他的眉梢上揚,意味不明地衝她笑了一聲,屈指放在拉出的那條歪歪扭扭的黑線上。


    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


    終於,他染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在已經走了一大半人但仍舊吵鬧的教室裏,聽不真切,


    “怎麽?不想讓我寫作業啊?”


    作者有話說:


    入v啦~~撒花撒花,留言有紅包掉落


    下麵有請鬱燼發表放學感言(栩栩一人鼓掌)


    鬱燼:嗯怎麽說呢?下午還在想怎麽辦,放學媳婦兒就自己摔過來了,不是雙向就是老天爺給飯吃!我和小溫老師szd!!!


    下本寫《白月光不信邪》求收藏!!!


    文案如下:


    得理不饒人小作精x詭計多端總裁前任


    1.


    回國之前,林歲初遭遇了一場車禍。


    昏迷了一天一夜,醒過來的林歲初始終不能接受她所在的世界居然是一本女主替身上位的小說!


    書裏的她很衰,還是男主那個作妖的白月光前任!


    書中她那個便宜前任沈遇征在她離開後,找了個和她相似的女人做替身,玩了幾年替身梗,在她不斷作妖的催化下,反而助攻成了真愛。


    沈遇征還會玩替身梗?她拉攏不了沈遇征?


    回憶了一下沈遇征和她談戀愛時那個尾巴搖搖的忠犬模樣,她還就不信邪了!


    2.


    林歲初回國了。


    明明是聯係好了表哥來接她,在地下車庫找到表哥那輛招搖的邁巴赫後,她平靜地坐上車,扣好安全帶後才發現——


    怎麽來接她的人是她前男友啊?!!


    怎麽沒人通知她一下?


    不知道前任見麵會尷尬嗎?


    “聽說你交女朋友了?你來接我她不會生氣吧。”


    “聽誰說的?”


    “我哥說的啊。”


    “怎麽不直接來問我?”


    3.


    事實證明,她果然是一個資深作妖的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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