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拍我,我就給你買。”單誌鈞拋出條件。


    “保真嗎?”


    單誌鈞試圖通過展現真誠的笑容,博取陳令雯的信任與同意,


    “不真不賣!我和溫羽都做你的魔豆!”


    陳令雯聽著他故意搞怪的話,笑得趴在桌子上,笑完了重新轉回去說:“神他媽魔豆,那你就給我買三卷膠卷吧。”


    “成交。”單誌鈞一直撅著屁.股趴在桌子上等她回複。


    “十卷,”原本一直趴著睡覺的鬱燼睡眼惺忪地把頭抬起來,眉宇間橫著冷肅,倦意布滿他的臉,聲音帶著怒意,“帶我拍。”


    陳令雯震驚地望向後麵,嚴重懷疑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你也要拍?”


    “不行?”鬱燼擰眉,朝她望去。


    “你什麽時候想參加這類活動了?去年你們沒有一個人參加……”


    鬱燼一字一頓說道:“現在。”


    “……”


    “可以是可以的,不過你加入的話,讓你幹嘛呢?”陳令雯手肘支在桌子上,托腮思索。


    “很簡單啊,”鬱燼打了個哈欠,嗓音淡淡,指著溫羽的方向,“我和她做你的景中人,你負責拍攝,單誌鈞負責背包打雜。”


    單誌鈞不樂意了,忿忿不平道:“怎麽你一來我就退居幕後了?不公平!不行!”


    鬱燼懶懶地靠在後麵的桌子上,歪頭睨向他,眯起眼睛危險發問:


    “這麽說,你想和溫羽兩個人拍?”


    “啊?”單誌鈞一時沒反應過來。


    鬱燼眼睛瞥向陳令雯,又看向單誌鈞,視線在他們倆之間來來回回,給單誌鈞眼神示意。


    單誌鈞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遲鈍的腦袋開始運轉,終於茅塞頓開。


    他訕笑了幾聲,改口道:“仔細想想,我還是幕後好一點。”


    組員和分工都敲定了,陳令雯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神情欣喜,


    “行,那就這樣,我今晚去報名,國慶節假期的時候我們去公園拍。”


    三人對此都沒有意見,國慶之約就這樣定下了。


    -


    晚上九點二十下晚自習之後,陳令雯挽著溫羽的胳膊,兩人一路聊天,一路到校門口找車。


    “羽羽,你自行車停在哪了啊?”


    溫羽指著最外側說:“在最外麵呢,早上來晚了,都沒鎖呢。”


    “啊,下次還是鎖車吧,大不了就是站二十分鍾而已。”


    “嗯。”溫羽後來也後悔了,要是車子被偷走了,她簡直太虧了。


    可是等溫羽走到最外側一看,她的車居然被上了一把單獨的u形鎖!


    在她的自行車旁邊還有一輛黑身山地車,外觀酷得不行,和她的車緊挨在一起,溫羽蹲下去湊近看,還發現兩把鎖是同款。


    溫羽重新站起身,端詳著旁邊這輛黑車,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輛車是鬱燼的吧。


    “怎麽了羽羽,還不走?”


    陳令雯看見溫羽站在這裏好久都不把車子弄出來,心覺奇怪,就騎車來看看。


    溫羽看了一眼是陳令雯,告訴她:“我的車被人鎖上了。”


    陳令雯大膽推測:“啊?誰鎖的?做好事還是壞事啊?不會是哪個王八蛋想要霸占你的車吧?”


    溫羽剛準備告訴她,應該是早上遲到的鬱燼幫她把車子一並鎖起來了。


    可是還沒來得及告訴陳令雯,陳令雯身後就幽幽傳來一道聲音,語氣裏帶著嘲弄和不屑,


    “我這個王八蛋鎖的。”


    陳令雯沒覺得不對勁,轉過去嘴快說道:“那你快解鎖啊!誒,鬱燼?”


    鬱燼已經彎腰下去,先把溫羽的自行車解鎖,然後還用又換了把鑰匙同樣把旁邊他自己的車解鎖了。


    把鎖收起來放好後,他又開口了,話是懟陳令雯的,眼睛卻直勾勾盯著溫羽,看她是什麽反應,


    “本來打算做好事不留名,你非給我安個王八蛋算什麽意思?”


    陳令雯訕訕笑了,“誤會,誤會。”


    “謝謝啊。”溫羽朝著鬱燼說。


    鬱燼打算挾恩圖報,眉骨輕抬,眼尾上挑帶著侵略性,攝人心魄的眼眸在夜裏好似盛著星光,他的話裏含著一絲不正經的壞笑,


    “就隻是說說?”


    溫羽就是不順他的意,故意說:“嗯,你這個幫助,我回個謝謝,不可以嗎?”


    “得,我做這些也就圖你一句謝謝,你說是吧?”鬱燼把自行車推出來,經過她麵前時,略微俯身給她施壓。


    “你……”溫羽看著鬱燼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麵上一紅,剛才叫板的氣勢一溜煙都沒了。


    溫羽的話還沒說完,鬱燼眼裏還盛著笑意。


    可這一秒,一切都被他們身後的聲音打斷——


    “鬱燼。”


    低沉威嚴而帶著怒意的。


    鬱燼在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臉色瞬間陰沉下去,眼底一絲笑意也不見了,全部被陰鬱暴戾而取代占滿。


    他的下頜繃得很緊,甚至在他臉上能看到咬緊後槽牙的微動作,鬱燼皺眉朝身後看去。


    溫羽也循聲望去,看到路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晶石黑的卡宴,這輛豪車與周圍吵鬧擁擠的環境極度違和。


    車窗降下來後,出現了一張與鬱燼有六七分相似的臉,隻是麵龐比鬱燼還要冷峻,看上去更為成熟穩重矜貴,眼神裏似深潭無波,冰冷且不摻雜感情,隻有那種利益權衡的銳利。


    是歲月沉澱過後擁有的那份自信與上位者與生俱來的矜傲。


    看上去不老,一貫一視同仁的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麽深刻的痕跡,唯有兩鬢的些許白發暴露了他的年齡。


    車上那男人說:“上車。”


    鬱燼冷笑一聲,態度傲慢地回他:“有事?”


    “二十五號了。”那人隻說了五個字。


    “所以呢?”鬱燼冷眼看他,對他的話沒什麽反應。


    那人臉上多了分厲色,“你知道的。”


    “我他.媽不想再陪你假惺惺,你聽不懂嗎!”


    “鬱燼!”那人聲音更加威嚴,怒氣漸起,“我再說一次,上車。”


    “媽的。”鬱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垂在身側的拳頭也捏緊了,脖子上青筋若隱若現,看得出在拚命壓抑著情緒。


    溫羽和陳令雯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溫羽看鬱燼這反應,擔憂地望向他。


    “下去,把他帶上來。”那人不打算和鬱燼僵持浪費時間,直接對著車裏的其他人說。


    他的話剛說完,前麵的車門就迅速打開了,從上麵下來一個身材魁梧帶著墨鏡的男人,隔著西裝都能想象到身上的肌肉肯定不少,看著很凶,打人應該也很疼。


    那人站在鬱燼麵前,等他動作。


    鬱燼忽而低頭諷刺地笑了,“你嚇唬誰呢?”


    然後動作利落地把書包解下來,狠狠扔在那人身上。


    黑衣人眼疾手快接住鬱燼的包,準備直接動手把人押上車。


    鬱燼陡然變得怒不可遏,“別碰我!”


    過了幾秒,他帶著恨意的目光投向車上那人,忽的改口了:“二十分鍾後到樓下等我,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陪你回去演戲。


    浸著怒意的眼睛在他轉身看向溫羽時,還沒來得及收斂,他就那樣肅著臉對溫羽說:


    “騎上你的車,回家。”


    見溫羽沒反應,他音量提高幾分,“快去啊。”


    溫羽終於從他們二人的激烈對峙中反應過來,快步過去推出她的自行車。


    後來,她在前麵騎著,鬱燼在後麵跟著。


    和之前那段日子一樣。


    所以,他明明有事要去做,卻還要堅持跟在後麵送她回去,是因為不放心她?


    過去那一個月也是這個原因?


    溫羽的心好像被意外之物狠狠擊了一下。


    到她家樓下的時候,溫羽停下來,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停好車子,走到身後跟著的鬱燼旁邊,猶豫著說:


    “你沒事吧?”


    “有事。”鬱燼心裏憋著氣,在她麵前沒有掩飾,沒好氣地說。


    “……”溫羽知道他心情不好,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鬱燼把她為難的表情都看在眼裏,心裏忽然一鬆,難得放柔了幾分嗓音,


    “你進去吧,不關你的事,別擔心。”


    溫羽點點頭,但是沒立即就走。


    清冷的月光下,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地站了會,也都不說話,就靜靜看著對方,最後還是鬱燼打破了寂靜,


    “走了。”


    溫羽抿著唇目送他離開,在身後囑咐道:“你慢點。”


    鬱燼單手握著車把手,另一隻手放蕩不拘地朝她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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