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燼,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薑景澤。”鬱燼站起來,回握那隻手,把那個男生的名字一字一頓地叫出來。


    頗有挑釁之意。


    “對我敵意怎麽還這麽大啊?”


    鬱燼滿不在意地開玩笑,“嫉妒你咯。”


    薑景澤眉梢輕揚,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我允許你對我不敬了。”


    “你出來打比賽還帶家屬呢?”鬱燼意指薑景澤後麵那個漂亮女生。


    薑景澤回頭看了眼那個女生,眼裏滿是柔情,和剛才麵對鬱燼時的樣子完全不同,他介紹道:


    “我青梅,一心要來給我應援,你難道就沒帶?”薑景澤視線往坐著的溫羽身上瞄瞄。


    鬱燼在他看了一眼之後,就往旁邊一移,擋住了薑景澤故意看溫羽的視線。


    薑景澤後麵的女生抬手就打了薑景澤一下,“胡說什麽呢,是誰一個月前就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了啊?”


    薑景澤一臉無奈地揉揉胳膊,“……你在外麵給我點麵子行不行?”


    那女生膽子也是大,當場和薑景澤要橫起來,“不行!你再這樣我走了啊。”


    “別別別,你一個人怎麽走啊,我不放心,安心等著,比完就回去,昂?”薑景澤哄著。


    那女生也很好哄,薑景澤才服了軟,她的態度也立刻軟化了,“知道啦,坐哪?”


    “就這吧。”


    薑景澤後麵一個男生忽然揶揄:


    “哎呦呦,那這一排是不是成小嫂子席了,我們還能坐嗎?”


    那個女生瞪過去,“誰是小嫂子,陳浩哲你再話不過腦,我教訓你啦。”


    “別別,含姐我不敢了,澤哥保護我!”男生矯揉造作地抱著薑景澤。


    那女生嘴角抽了抽,就近坐在了第一排,和溫羽隔著一個位置,對那個打趣他們的男生翻了個白眼,“小樣。”


    薑景澤佯裝語重心長地教導那個男生:“你在我麵前隨便說,別舞到謝含麵前去。”


    “我還在這聽著呢,薑景澤。”


    “……”


    -


    比賽開始了。


    鬱燼這隊勢頭很猛,薑景澤那邊也不差。溫羽其實看不太懂排球,隻知道視線一直追逐著鬱燼移動。


    兩隊的人一會散開,一會聚集在網前一來一回地傳著球。


    原本一直膠著的局勢,最後靠鬱燼和單誌鈞的一些默契配合而打破。


    決勝局的時候,他們倆一對視就暗通了打法。單誌鈞把計劃傳給旁邊一個男生,他自己一個巧妙的二傳球,配合旁邊隊友的假動作,鬱燼縱身躍起,快準猛大力進攻,直接趁著對方還沒補上位,就直接把排球打到對麵碰地得分。


    哨聲響起,場內沸騰。


    溫羽在鬱燼剛才跳起的那瞬間,趕緊拍下了那一幕,雖然出圖之後,看著比較糊。


    但因為鬱燼穿的火紅隊服,顏色鮮豔,在圖中還算顯眼,遠看像一個小火球。


    林預遠在她旁邊像返祖一樣,手掌捂成喇叭狀,“蕪湖蕪湖”得大叫。


    見鬱燼勝局已定,溫羽早上喝了豆漿後的生理反應來了,她想去上廁所。


    她轉過去和林預遠說:“我去一下廁所,鬱燼的毛巾先放你這裏。”


    鬱燼剛才中場的時候來擦了一次,一會應該還要來。


    溫羽順著台階下去,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那邊進來了一輛推車。


    她走得比較急,一點都沒注意到那個推車上放著一根幾乎難以發覺的鋒利鐵絲。


    鐵絲的位置剛好到她手臂。


    而她剛才因為場館裏開了空調,人又很多,感覺很熱,就把兩個袖子都挽上去了。


    不出意外的,溫羽的手臂猛地被鐵絲劃過,擦出了一條血痕。


    溫羽首先感覺手臂一涼,隨後刺痛感襲來,她條件反射用另一隻手按住了傷口。


    她想要在包裏找紙巾,就必須鬆開手,可是她鬆手的話,血就會越流越多。


    她急得回頭往來時的方向看,心裏想著要不要找林預遠去。


    隻有他知道她的身體情況。


    沒想到,回頭之後,沒有看到林預遠,反而是肅著臉,周身帶著低壓,不顧一切向她奔來的鬱燼。


    他身上的汗都還沒來得及擦,氣都沒喘勻就扶著溫羽的手臂,緊張問她:“手臂怎麽出血了?”


    溫羽下意識朝手臂看了眼,原來血已經從她的指縫裏流出來了。


    她頓時心慌起來,聲音都開始抖,


    “被鐵絲劃破了……我,我現在必須要去醫院。”


    作者有話說:


    久違的阿澤和含含客串啦~~~高中時期的他們!!是隔壁的《黃昏時逢》哦


    羽羽受傷了嗚嗚嗚,這也是一個重要劇情。


    第29章 還話


    溫羽頓時心慌起來, 聲音都開始發抖,“被鐵絲劃破了……我,我現在必須要去醫院。”


    鬱燼臉繃得很緊, 雖然之前跑過來的時候看她捂著手臂也心裏大概有個數了, 但是聽她說出來,心頭還是狠狠一顫。


    眼睛也仿佛被她手臂上的鮮紅刺痛。


    他下意識往旁邊的推車上一看, 猛地拉過剛才那根劃傷溫羽的鐵絲,仔細查看鐵絲有沒有生鏽。


    還好沒有生鏽,鐵絲頂端鋒利的地方還帶著溫羽流出的血。


    鬱燼才打完球下場,手都沒來得及洗, 跑去第一排找溫羽的時候看不見人, 往門口那一看,遠遠就看見溫羽半弓著身子,捂著手臂很無助的樣子,想都沒想就直接奔過來了。


    他不敢直接觸碰溫羽的傷口, 看著溫羽不斷從指縫裏流出的血,“有紙嗎?”


    “在口袋裏。”溫羽抬起右手臂, 露出上衣的口袋。


    鬱燼顧不上其他,直接把手伸進溫羽的口袋裏摸索了一通,掏出了一小包手帕紙。


    他把手在衣服上胡亂抹了兩把, 然後撕開封口,急哄哄抽出了兩張紙,交疊起來, 盡量小心地隻碰到邊角的地方, 再按在溫羽的手臂傷口上, 等溫羽的手也接替按上去之後, 他就很快鬆手, 不再讓自己的髒手碰到紙巾。


    接著,他立刻虛攬住她,帶著她往外走,低沉著嗓音遮掩慌亂無措,


    “走,馬上去醫院處理。”


    溫羽被拉著往前,還在朝後張望,嘴裏喊著:“叫林預遠吧,他……”


    鬱燼腳下速度不減,徑直拉開門出去,聲音帶著絲薄怒,


    “我也知道!我知道你的事,我們先去醫院處理一下,我再打電話給他,叫他過來。”


    “……”溫羽愣住了,他居然知道,林預遠告訴他的嗎?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兩人急急忙忙跑到路邊,鬱燼火速攔下一輛出租車,扶著溫羽的手臂讓她先上去,然後彎腰鑽進去,在溫羽旁邊坐立不安。


    他發現溫羽手裏壓著的紙巾已經半紅,朝前麵探身,問道:“師傅,能不能抽你車上幾張紙?”


    聞言,溫羽垂眸看著已經染紅的紙,輕輕把紙拿開,看了看裏麵劃開的口子,手臂上劃的口子還不小,拉得長長的一條。


    有好多條細長的血跡幹涸在手臂上,顯得觸目驚心。


    “行啊,你隨便抽吧。”司機把放在前麵的抽紙盒遞給一臉急切焦躁的鬱燼,他一下子連抽了好幾張,遞給了溫羽,然後把她替換下來的那張有血的紙巾用幹淨的紙包成一團握在手裏。


    溫羽這會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慌張了,反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你給我吧。”


    “不用,我來拿。師傅,能不能借你手機打個電話?”他剛才跑過來,什麽東西都沒帶。


    “哦,你打吧。”司機又把手機遞給他。


    鬱燼在手機上快速撥通林預遠的電話,幾句話就交代完了,“林預遠,溫羽手臂流血了,你現在趕緊打車來人民醫院,把我和溫羽的東西全部帶上。”


    “流血了?那你趕緊到了醫院趕緊帶她去止血……她之前一直有輕微的凝血障礙,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加重。”


    林預遠那邊也是一下子就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和跑步聲。


    “我知道,你把東西都帶過來吧,幫我和教練說一下我今天不回去了。”鬱燼應了電話那頭的林預遠。


    又轉頭問溫羽,“你帶錢了嗎?”


    本來看溫羽口袋空空,應該也沒帶錢,沒想到她居然抬起了左胳膊,一本正經地說:


    “帶了,早上出門帶了兩百。”


    是留著等鬱燼比賽結束了,請他吃飯的。


    一回生二回熟,鬱燼這次輕車熟路地伸到溫羽口袋裏,找到了那兩張折得整齊統一的一百元,他放緩了聲音說:


    “好,先用你的,回頭我還錢給你。”


    “不用你還……”本來也是她去醫院。


    鬱燼截住了她下一句話,不讓她說了,“別說話了,省點力氣。”


    “……”


    到了醫院後,鬱燼幫她忙前忙後,先是掛普外科,上樓後又幫她換了好幾張紙,鬱燼不敢帶她先用水衝傷口,隻能試圖幫她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止血。


    還好,很快就排到他們了。鬱燼攙扶著她進去,那一瞬間,溫羽覺得她不是胳膊受傷了,而是腿腳受傷了。


    把紙巾拿掉後,醫生仔細查看了溫羽手臂上的劃痕,還好並沒有劃得很深,隻是流出的血卻很多。


    “她有凝血障礙,被鐵絲劃傷了。”在醫生還沒開口問,鬱燼就先替她說出來了。


    溫羽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頭也漸漸低下去了,站著她身後的鬱燼垂眸隻能看到她微彎的後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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