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聽到正主親口承認,頓時興奮得不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啊啊磕到真的了!你們好配啊!一定要久久啊!”


    溫羽聽到她的祝福,心底自然也是高興的,還有些害羞,嫣然含笑,“謝謝你啊,小愉。”


    這個小姑娘名叫方愉,比她還小一屆,今年才大四呢,就被魏教授招到研究院來了,平時的合作中也能看出她非常有才華和能力,人品不錯,性格也好,平時在辦公室裏很能帶動活躍氣氛。


    他們三個走進早上來過的會議室,溫羽走到自己開會常坐的位置,拖出椅子就坐上去。


    後麵的鬱燼從進了會議室後就邁大步子,幾步把原本中間的距離縮沒了,搶著拉開溫羽旁邊的一張空椅子,坐了下來,生怕手慢沒了。


    方愉作為知情人,看到他的一係列動作,一臉“我什麽都懂”的表情,會心笑笑坐在了溫羽的另一邊。


    溫羽側目看著鬱燼一臉坦然坐在離投影儀比較遠的位置,問:“你不往前麵坐點嗎?等會魏老師應該會當著大家的麵正式介紹你,你往前麵坐一坐吧。”


    鬱燼的手指悠閑地在桌麵上起起落落,“介不介紹我無所謂,我和你坐一起才是第一位。”


    “……”


    會議開始後,果然魏老師首先給大家介紹了鬱燼:“好啊,會議開始前我先介紹一下我們團隊的新成員鬱燼,他將作為外聘專業指導員加入我們的大家族!大家歡迎一下啊!”


    話音剛落,會議室內便迅速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雖然鬱燼的材料學在大學裏是輔修啊,但在這方麵他的成就可不小啊,光是國際獎項就拿了很多,我聯係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而且他更是為我們此次航天器防腐新技術的研發項目大方投資了六個億,作為我們項目單獨的研發經費,大家鼓掌鼓掌。”


    在座的成員一邊鼓掌一邊在下麵驚歎:“哇塞直接投了六億啊,好有錢……”


    “接下來讓鬱燼再自我介紹一下吧。”


    鬱燼神色比較淡然,利落地站起身後先對大家微微鞠躬,隨後用他磁沉的嗓音在會議室內緩緩輸出:


    “大家好,我是鬱燼,我本科學的是金融專業,後來專攻的是互聯網金融,材料學是大二的時候開始輔修的。一個輔修材料學的人來作為團隊的專業指導,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不信任我的能力。”


    鬱燼停頓了一下,視線有意無意地和對麵的賀彬對上,他淡然的神情逐漸變得倨傲,直視著對麵賀彬對他的打量,自信地開口:


    “所以我在這裏可以公開我的另一個名字,更準確的來說是筆名吧——向羽,向往的向,羽就是,”鬱燼忽的低頭垂下眼睫,滿眼柔情地望著坐在他旁邊的溫羽,繼續說,“我旁邊這位組員溫羽的羽,如果你們碰巧看到過我的文章,那就算先以文字的形式和大家打照麵了,希望未來合作愉快,謝謝。”


    會議室裏一個男人大驚失色,完全不敢相信,結巴著問:“你是向羽?向羽?那個在國際刊賞上連載過材料學之於航空航天意義的!”


    鬱燼點頭,大方承認:“嗯,是我。”


    那個男人看上去明顯更激動了,“我的天爺啊!我居然有一天能和向羽坐在一個房間裏開會!你是我偶像啊!你連載的那些文章我每次都去找了看!還托朋友給我寄了書!”


    還有一個看上去年輕點的男人也同樣欣喜若狂:“我也追的!每一期我都在網上搜!資源可難找了,我們團隊裏幾乎所有人都看過你的文章啊,教授之前還打印下來傳閱!啊啊啊你這大神級啊,誰還能不信任你的能力啊,瞬間對我們項目成功的信心又倍增了!”


    “你過獎了,”鬱燼謙虛了一句,轉而詢問自己感興趣的,似乎是不信,氣定神閑地又重複了一遍:“你們幾乎都看過啊?”


    那人肯定地回答:“是啊,傳閱過。”


    隨後,鬱燼勾唇笑了,看向溫羽的眼神帶上了興味和期待。


    溫羽沒想到鬱燼就是向羽,還取了這麽個筆名,之前讀文章時覺得同有一個羽字是冥冥中的緣分,現在看來八九不離十是個人造緣分。


    向羽,向往她?


    溫羽記起魏老師當著鬱燼的麵說過她對他的文章讚不絕口,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默默扶額,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試圖降低存在感,祈禱沒有人梅開二度,又把她私下裏對“向羽”文章的狂熱程度抖出去。


    腦子裏正擔心著,旁邊的方愉就猝不及防地開口:“我也看過啊,特別喜歡,你的那些想法真的很有格局!見解也非常獨道,我和溫羽都特別喜歡你的文章,每次一出新的,我們倆就拚單買!去年還有兩本沒買到,我倆傷心了好久。”


    溫羽卒。


    有人歡喜有人憂。


    鬱燼慢慢坐回椅子後,喉嚨裏不可抑製地溢出愉悅的笑聲,側頭看著麵紅耳熱的溫羽,“真這麽喜歡啊?”


    方愉渾然不覺:“是啊。”


    溫羽:我想逃。


    鬱燼偏頭直勾勾盯著旁邊像個小鵪鶉一樣的溫羽,唇畔的笑意久久不退,“差哪兩本回頭告訴我,我拿給你們。”


    “真的嗎!謝謝!”


    魏老師又示意大家安靜,“晚上下班之後大家沒事的話就留下啊,我晚上請客吃飯!歡迎鬱燼的加入!”


    “魏老師客氣了,我來請客,到時候大家給個麵子一塊去。”鬱燼把請客的事攬到了自己身上。


    “好!好!”


    “那必須去啊!業內大佬向羽請吃飯,超值了啊!”


    鬱燼神色略顯疏離,雖然麵對其他人時,臉上也始終掛著禮貌的微笑,但笑意不達眼底,不似他麵對溫羽時,發自內心的,滿的要從眼睛裏溢出來寵愛的笑。


    “好,我們抓緊時間再說一下工作安排,上周接到通知,要選出一個小組出差去安海,跟進一下運載火箭推進劑貯箱材料的研究,到時候需要和那邊對接一下,相互交流。”


    “有沒有自願想去的?”


    賀彬首先報名:“魏老師,我去。”


    他旁邊的人也跟著他一起,“魏老師,我也去。”


    溫羽思索了一下,覺得去交流一下對現階段的幫助還是很大的,也果斷地舉手了,“魏老師,我也可以去。”


    鬱燼見她和賀彬都要去,皺了下眉,臉色沉了沉,嗓音有些沙啞,


    “魏老師,我也跟去看看吧,指導員還是要走在前麵引領一下的。”


    “好,那現在是四個,還差兩個,還有誰要去?”


    方愉:“那我也去。”


    “我吧,我去。”


    魏老師把他們一一記下來,“行,就你們六個,散了會和你們細說。”


    -


    晚上六點結束工作之後,鬱燼在工作群說了一聲訂餐的位置和時間,準備大家幾個人搭一輛車過去。


    溫羽收拾完東西打卡出基地的時候,一抬眼就看到了路邊停著的大g。


    鬱燼回國後一直開的是這輛硬派的黑色越野大g,車身線條硬朗,純黑低調奢華,與他凜冽桀驁、卓犖不羈的性格倒是相得益彰、融合得甚好。


    昏黃的路燈下,鬱燼姿態慵懶地靠在車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將蓋子掀起又合上,掀起又合上。


    嘴裏叼著一根煙,那一抹猩紅,時明時滅。


    許是沒有注意到她已出來,鬱燼依舊散漫地斜倚在車門上,將煙夾在指間拿下來,口中緩緩吐出一口煙圈,落寞地望著地麵,人和車都極為搶眼。


    不知是黑夜給他渡了悲傷的紗,還是氛圍太過寂寞,鬱燼倚車獨自抽煙的畫麵生出許多落寞與憂悒。


    溫羽站在原地看的有些久了,看到鬱燼的煙都不知不覺抽了一半,身後忽然傳來賀彬的聲音:“阿羽,回家嗎?我送你?”


    “啊我……”


    她正要婉拒,肩膀就被人猛地攬住,她也馬上被圈進了一個染著煙草味但依舊熟悉的懷抱。


    下一秒,鬱燼隱忍著薄怒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阿羽和我一起,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賀彬毫不退讓,輕蔑地扯唇笑笑,“和你?你能負好責嗎,能照顧好她嗎?”


    鬱燼臉色陰沉,周身散發著冷戾的氣息,每說一句話聲音要就冷上幾分,“我比任何人都愛她,關心她,我怎麽就照顧不好她?”


    總覺得夜晚的他,好像和白天不太一樣。


    作者有話說:


    之前羽羽說她不缺男朋友,是因為她心裏一直也把鬱燼當男朋友,也是默認的沒有分手,但現在還不想告訴他嘿嘿嘿,時候未到。


    第65章 偏袒


    鬱燼一番淩氣逼人的話在夜裏聽起來愈發冷沉, “我比任何人都愛她,關心她,我怎麽就照顧不好她?”


    賀彬不怒反笑, 嘴角挑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毫不和氣地質問他:“是嗎?你出國四年,她一個人留在國內, 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好她?”


    深秋的夜有陣陣冷風,吹得人原本在封閉室內昏昏沉沉的腦袋都清醒了不少。


    鬱燼狹長的眼眸眯了眯,眸色裹挾著寒厲,直接掐滅指間夾的煙, 擁著溫羽的手加大力道, 似乎害怕她跑到賀彬那邊去,他麵露狠色,漫不經心地舔了舔下唇,嗓音在夜裏聽上去又沉又啞, 極具攻擊性,


    “是, 你說我出國了沒錯,但我對阿羽做的事你看到了嗎?我需要告訴你我做過什麽嗎?我鬱燼可以今天在這裏把話說明了,就是出國這四年多的時間, 我對阿羽的關心也絕對比你這個在國內的人多得多!”


    “你信不信?”


    賀彬明顯一怔,但也沒有退卻,“我難道比你少嗎……”


    本以為兩人又要開始激烈的爭執, 但這一次, 賀彬的話還沒完, 就被溫羽厲聲製止了:


    “賀彬!你別說了, 鬱燼他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你誤會他了,他出不出國都是他的人生選擇,而且他出國的事,我也是推動者,沒有誰一定要對誰負責,我希望他可以走得更遠、站得更高。”


    平時她溫潤輕柔的嗓音,在此刻變得無比硬氣堅定,還壓著慍怒。


    賀彬看著他們兩人站在一起,他們心意終究還是相通的,隻覺內心好像被撕破了一大塊,縫補不了的一塊。


    刺骨的風從體外刮到體內,寒從腳上起,以難以言喻的速度蔓延全身,霎時他如墜冰窟。


    “……”


    溫羽情緒激動地反駁後,肩上的手將她摟得更緊了,她微微仰頭看鬱燼,卻發現他也正垂著頭看著她。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鬱燼的眼尾洇上了紅,神色專注無比,像是那種劫後餘生,看向出路的眼神。


    蘊含著渴望,希冀與慶幸。


    鬱燼自己也說不上來,剛才聽到賀彬對他明晃晃的質疑時,胸腔內有股無處發泄的邪火,在他的胸腔裏橫衝直撞,逼得他垂在身側的拳頭都已經握緊了,才能勉強忍不住不對他動手。


    他很怕,隻要賀彬再多說一句,他就會失控般撲過去揍他。


    揍他的臉,揍他的腹部,讓賀彬為隨意懷疑他對阿羽的真心付出一些血肉代價。


    他本以為失控是在所難免,今晚就要在溫羽麵前突然變回那個瘋子。


    卻沒想到在他的崩潰瘋狂邊緣,溫羽短短幾句話就將他從懸崖邊拉了回來。


    語言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可以讓人發狂失控,也可以撫順躁鬱的心。


    她說他不是那樣的人,說希望他可以變得更好。


    說出這番話,她無疑是站在他這邊的。


    鬱燼心裏橫衝直撞的邪火驀地就熄滅了,暴躁因子也迅速被安撫得沉澱下來。


    臉色也逐漸好轉,緊擰的眉頭都舒展開了。


    “我們有事先走了,”溫羽絲毫不遲疑地反手牽起鬱燼冰冷的手,對賀彬說:“你今晚有空嗎?一起去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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