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身子懶洋洋地歪在座位上, 側身緊盯著鬱燼,故意說:“所以你不想我慣著是吧?”


    鬱燼失笑,唇畔漸漸勾起恣意的弧度, 有恃無恐般應道:“沒有, 我恨不得你處處慣著我,把我慣到無法無天, 隻有你能左右我。”


    果然,溫羽被他一句話哄得開心起來,強忍著嘴角的笑意,輕哼了一聲, 重新坐正身體, 看向前方。


    一路上,溫羽都在問他公司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她幫得上忙的。


    鬱燼耐心地回答她每一個問題,也用她能理解的話術去和她解釋這次鬱暮聞給他使了個什麽絆子, 他又想出了什麽辦法來反咬鬱暮聞一口。


    原來他回國前接的一個國內單子,就是鬱暮聞有意安排給他的, 目的大概就是今天的這出調虎離山,以及他口中振振有詞的磨礪和挫折。


    鬱暮聞大抵是想讓鬱燼知道,商場如戰場, 手段誰都有,誰都會幹,也是想讓他明白薑還是老的辣, 在自己兒子那裏挽回一些形象, 起碼他在做生意上, 是個資深的老狐狸前輩。


    可是, 出乎他的意料, 鬱燼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他頭上,也追根溯源找到證據,更換了長期的合作對象,與對方商榷達成新的協議。


    現在,隻需要等待著他給鬱暮聞的一大份回禮。


    溫羽側目,目不轉睛地看著鬱燼神采奕奕地跟她講述著公司的事,在他擅長的領域裏,總是不需要過度表現,就能輕而易舉地發光閃耀,讓周圍的一切事物都黯淡褪色,隻有他是最耀眼的那顆明星。


    鬱燼注意到溫羽歪頭看著他笑,立即停下講述生意上的事,詢問道:“笑什麽?”


    溫羽稍微斂起笑容,抿了抿唇,喜不自禁道:“我高興啊,在想我男朋友怎麽那麽厲害,那麽優秀。”


    轉瞬之間,鬱燼便給了她最好的反饋。


    他一被溫羽誇,就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特點這麽多年都沒變過,現在也同樣被誇得有些喜形於色,眉飛色舞起來。


    “是嗎?你叫我男朋友,我可是叫你老婆啊,怎麽不太一致?我老婆也很厲害,專業成績每學期排名第一,參加那麽多大創項目獲獎,小腦瓜子裏創新靈感不斷,現在還被選中參加航天器材料研究團隊,”


    鬱燼往後麵懶洋洋地一靠,似笑非笑,


    “老婆實在是前途無量啊,以後我還要多多倚仗老婆大人了。”


    溫羽忍俊不禁,笑道:“你嘴巴抹蜜了啊。”


    鬱燼反問:“那阿羽怎麽不叫我?”


    溫羽知道他想聽什麽,但她現在就是不叫,故意傲慢地說:“你這不是還沒上位嗎?”


    鬱燼挑眉,輕佻開口:“上位了就叫?”


    “嗯。”


    鬱燼嘖了一聲,揶揄道:“你不用先練練?”


    “……我不用。”溫羽下意識想到他上次在床上摟著她練習叫老婆,猶豫著否決了。


    鬱燼姿態慵懶,遊刃有餘地開著車,還能抽空調戲她:“行,爺過幾天就讓你改口叫老公。”


    “……”


    -


    到了酒店後,鬱燼一手牽著溫羽,一手拎著購物袋,兩人一齊上樓,在走廊上還遇到了方愉。


    她看到鬱燼出現在酒店很是驚訝,“誒?他不是回榮城處理事情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溫羽還沒回答,就被鬱燼搶先了,他神色從容,幽幽開口:“我一天都不能和她分開,所以當然回來黏著她了。”


    方愉對他這番話目瞪口呆:“六。”


    溫羽看她似乎當真了,怕影響到鬱燼在別人心中高大威嚴的大佬形象,正準備好好幫他重新解釋一番,就被鬱燼不由分說地扯進房間裏。


    寂靜的長廊裏,隻餘下“嘭”的關門聲和傻眼的方愉。


    方愉:“……”


    看這架勢,總覺得他們進屋後會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2420房間內。


    鬱燼進門後就把購物袋隨手放在桌子上,一把將溫羽扯進懷裏,雙臂緊緊摟抱著她,此刻“溫香軟羽”在懷,他不由得感慨道:


    “早上我還以為好幾天回不來,要對你思念成疾了,沒想到晚上就回來了,”


    話說一半,他驀地悶笑一聲,彎腰湊到溫羽耳邊,撩開她垂在耳邊的長發,沒有任何阻隔地親了親她微涼綿軟的耳尖,分外曖昧地說:


    “晚上又可以抱著寶寶睡覺了。”


    溫羽耳朵處本就敏感,偏偏他還壞心眼地親上去,湊近了說話,說話間的熱氣直往她耳朵裏鑽,惹得她忍不住縮著脖子躲。


    她被撩|撥得臉上悄悄染上紅暈,慌忙轉移話題:“你今天在公司累不累啊?”


    聞言,鬱燼隨意活動活動脖子和手腕,回應:“還行,就是有些耗腦力,不累,不用擔心。”


    “那,那我給你揉揉吧,我們坐到沙發上去。”她嬌俏地朝鬱燼眨眨眼,纖細的手指遙遙指向沙發。


    鬱燼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有意討好,如她所願直接掐腰抱起她往沙發走去,他坐下來後便讓溫羽側坐在自己大腿上。


    溫羽的手臂還圈著他的脖子沒放,仰著瓷白的小臉,眉目溫婉可人,眼尾還未褪去哭出來的淺紅,看上去可憐兮兮的,讓人更加想欺負她到哭。


    而鬱燼則是心裏對溫羽有什麽想法,就會馬上付諸行動。


    下一秒,鬱燼薄唇勾著壞笑,壞心眼地用有著薄繭的拇指指腹摸了摸她的眼尾,癢得溫羽下意識用手去抓。


    鬱燼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沒讓她有機會抓到,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更加讓人心癢的吻——


    他在溫羽哭紅的眼尾細心溫柔地落下一吻,實現了他半蹲在長椅前時的心願。


    他問:“怎麽主動要給我揉?”


    溫羽回答:“對你好需要理由嗎?”


    鬱燼促狹地看著她笑,“是這樣嗎?”


    回答他的是溫羽力度適中的按揉,太陽穴處頓時傳來舒適感,驅散了一天下來的疲憊與倦意。


    坐大腿的姿勢讓兩個人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鬱燼略微垂眸就能看到溫羽白皙小巧的下巴,紅潤的嘴唇微張,露出裏麵的貝齒,對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而溫羽聚精會神地注意著手上按摩的動作,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前鬱燼眸光的轉變。


    他的眸色越來越深,他盯著溫羽,就像猛獸盯著自己的盤中餐,一副勢在必得的姿態,原本掐在溫羽軟腰處,防止她從腿上摔下去的手,此時此刻也隨著他的情感變化越收越緊。


    兩個人維持著這個姿勢,揉太陽穴有五分鍾,溫羽的手都懸累了,鬱燼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主動抬手把她為自己揉太陽穴的兩隻手拿下來,把兩隻手合在一塊兒,然後湊上去親了親她剛才出力的手。


    親完手之後,溫羽準備從他腿上下去了,但鬱燼卻一言不發地拉著她的雙手,將她的手背到身後壓製住。


    她覺得這個姿勢有些羞,不自然地動了動,又不動聲色地把臉低下去,不敢在這種情愫翻湧高漲的時候和他對視上,否則在沙發上少不了一番天雷勾地火。


    這樣可不行,現在把力氣花光了,就打亂她一會兒的計劃了。


    客廳裏寂靜一片,她不出聲,鬱燼也沒有出聲打破這一份沉靜。


    半晌,溫羽率先敗下陣來,紅著臉結巴道:“鬱燼,我要下去洗澡了……”


    哪知她才鬆口下唇,開口說了一句話,唇就被人封住。


    原來,她低頭躲著也沒用,因為鬱燼會把自己的頭降得比她還低,然後迫切地去尋她的唇,尋到後便盡情掠奪她的呼吸。


    溫羽眼看著唇上失守,裏麵的牙關還來不及閉上,就被鬱燼及時阻止,並且強勢地探了進來。


    她想伸手抵住鬱燼的肩膀,抽動手臂的時候,才想起兩隻手腕都被他別在身後,動彈不得,隻能像砧板上的小魚任由狡猾的貓咪肆意索取。


    還好,沒有直接被吃幹抹淨,連開胃菜可能都算不上。


    鬆開她後,鬱燼沒有立即放她下來,而是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處,隱忍著身體血脈僨張的變化,和她一起平複早已錯亂的呼吸。


    等聽到溫羽的呼吸平穩後,他才拍了拍她的後腰,啞聲道:“乖,你先進去洗澡吧。”


    溫羽扭了扭腰想下去,發現動不了,“……那你鬆手啊。”


    鬱燼順著她的話,才發現自己嘴上說著讓她去洗澡,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緊緊圈在她腰後,將兩人小腹之間的距離壓到沒有。


    壓到什麽都能感受到的零距離。


    他不舍地鬆開手。


    溫羽從他腿上跳下去後,鬱燼就一個人仰麵躺在沙發上,闔著雙目,手腕散漫地搭在眼皮上,獨自安靜地平複下腹被勾起的衝動。


    溫羽進臥室拿睡衣前,把剛才鬱燼隨手放在桌上的購物袋也拎走了,回到臥室後,她虛掩上門,動作迅速地把袋子外圍的零食都拿出來,然後終於露出了放在購物袋最中心的兩個小方盒。


    它們被周圍的零食掩藏得很好,一點都沒被發現。


    在看到那兩個小方盒的時候,溫羽瞬間想起了晚上在便利店裏的尷尬場麵,她從沒買過這種東西,也自然不知道選哪種。但是又想認真分辨一下,不能買回去之後發現根本用不了,買了也是白搭。


    那時候,她也沒有口罩戴,羞得指尖都幾乎要掐進柔嫩的手心裏了,定睛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了包裝上的區別。


    確認買哪款後,她心虛臉熱地一把抓起兩個小方盒,趕緊混在零食裏麵去結賬。


    她把兩小盒都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還謹慎地往裏麵藏了藏。


    拿好衣服後,正欲去浴室洗澡,她忽然又想到什麽,離開的腳步一頓,哲回到床頭櫃旁,從剛才的小方盒裏取出了一小袋,藏進睡衣裏準備帶進浴室裏去了。


    “阿羽,怎麽還沒出來?”突然,虛掩的門被鬱燼推開,他熟悉暗啞的聲音也隨之在臥室裏響起。


    “啊!我知道了。”溫羽被他嚇了一大跳,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手裏的衣服差點都掉在地上,紅著臉從他身邊跑進了浴室裏。


    鬱燼看著她害羞跑開的樣子,還自我懷疑地檢查了身上的情況,確定他現在褲子沒有什麽尷尬的起伏,身上也沒有露出什麽性感的肌肉,那麽禁欲的黑色襯衫也好好穿在身上呢,為什麽阿羽看見他就臉紅?


    他眉心微皺,疑惑不解,心裏想不通,難道是剛才那個吻?她還在害羞?她生氣他伸舌頭進去覺了,還是生氣他手腳不規矩了?


    鬱燼心不在焉地舔了舔唇,暗下決心,晚上等人回來要好好哄哄。


    不一會兒,浴室裏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鬱燼暫且把作亂的心思放在一邊,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長腿微屈放在沙發與茶幾中間,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電腦鍵盤上輸入著。


    還沒洗多久,浴室裏的水聲就戛然而止,突兀得有些令人生疑。


    他停下打字的動作,起身擔憂地朝浴室門口走去。


    他知道,這麽短的時間內,溫羽不可能洗完澡,而且她今天還要洗頭。


    他站在門口,屈指有力地敲了敲磨砂門,沉穩磁性的男聲在一門之隔處響起:


    “阿羽?怎麽了?”


    此時浴室裏,溫羽正滿心羞恥地站在透亮清晰的大鏡子前,別扭地扯著身上的小衣服,試圖遮得更多。


    水聲才停了一會兒,鬱燼就如她所料,不放心她的情況,趕緊過來詢問。


    她邊緊張地係著腰帶,邊對著門口扯了個謊:“淋浴頭好像壞了,洗了一會兒就不出水了……”


    外麵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再次響起:“穿衣服了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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