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聽怎麽別捏,好似關心他們一家人,又好似在指責。


    秦清曼沒等許蓮花辯解,立刻又說道:“舅舅,舅媽,知道舅舅今天生日,我們昨天還特意回了一趟舅舅曾經的家,去了才知道你們早搬了,唉,今天我跟楚楚特意帶了不少山貨來給舅舅拜壽,結果剛到農場大門口就遇到糟心事。”


    眾人聽到這,立刻聯想起農場大門的殺人案,同時也感念秦清曼姐弟對舅舅的孝心。


    “舅舅,姐姐給你帶了猴頭菇,可惜在農場門口被毀了,那可是姑父送我家的,我們一點都沒舍得吃。”楚楚吞下嘴裏的包子機智地補充了一句。


    聽到楚楚的話,大家看向萬明錫一家人的目光立刻不對起來。


    這萬家對兩個外甥好像很不上心啊!


    “對了,舅舅,舅媽,我爹娘忌日的時候你怎麽沒來,我娘在世的時候可掛念你們了,家裏有什麽好東西都記得你們,都給你們留一份。”楚楚天真的童言童語接著響起。


    說完小孩又純真地補充了一句,“唉,舅舅,你們一直不見身影,是不是擔心我家跟你家借糧,你放心,我家不跟你們借糧,我們最困難的時候兩天吃一頓也沒想過跟你們借糧,我們窮得有誌氣。”


    小孩說完這話看著秦清曼輕輕眨了眨眼。


    秦清曼心中早就笑翻了天,她沒想到楚楚還挺有表演細胞,這精湛的演技非常自然,自然到沒人察覺到小孩的小心思。


    姐弟倆心照不宣地打臉舅舅一家,人群裏立刻響起了輕微的議論聲。


    親姐姐記掛親弟弟,家裏有好東西都會留一份,結果姐姐、姐夫過世,這拿盡了好處的弟弟一家不僅翻臉無情不管兩個外甥的死活,甚至連姐夫、姐姐的忌日都不去。


    這還是人嗎?


    畜=生都不如吧!


    舅舅不管兩個外甥的死活,結果過得慘兮兮的外甥還記掛著舅舅的生日,舅舅生日時還帶了猴頭菇這樣貴重的山貨上門祝壽,這秦家人對萬明錫可真是一腔熱血盡到了作為外甥的禮節與孝心。


    就是這萬家太不是東西了一點。


    萬家人聽著周邊人們的小聲議論聲,臉色紅中帶黑。


    萬良甚至敏銳地察覺到秦清曼姐弟對他們家有敵意,也是,當初他可是讓他娘出麵哄騙了秦清曼的工作指標,要是當初沒有工作指標,他們家哪裏能過上這一年多的好日子。


    萬良察覺到秦清曼姐弟的不懷好意,立刻明白大腿抱不成了,不僅抱不成了,今天他們家可能要大出血,不然秦清曼不可能善罷甘休。


    “清曼,那什麽,當初搬家搬得急,靠山屯離我們遠,一時就忘了跟你們說一聲,你們別怪你舅舅,要怪就怪我,是我沒安排好。”許蓮花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趕緊解釋。


    她姓許,雖然是秦清曼的舅媽,可也可以說是外姓人,外姓人沒有血脈親人用心也能解釋得過去。


    秦清曼好不容易三兩句話就讓大家看清楚萬家人跟自家的真實關係,怎麽可能輕易讓許蓮花破壞,趕緊抓著許蓮花的手一臉真誠。


    “舅媽,你這是說哪的話,我們沒有怪你們,我們想著也是你們可能太忙一時忘記,這不,一到舅舅生日我們就打聽著上門,要真生氣,我們都不認你們了,畢竟舅舅連娘的忌日都不來,我們就算不認你們也沒人會說我們什麽,畢竟是嗝著一個姓的親戚。”


    秦清曼這話說得也絕,一時太忙忘記了,忘記一天兩天情有可原,這一忘記就無影無蹤,要說不是故意誰信。


    這下,現場眾人算是清楚萬家跟秦清曼家是個什麽恩怨。


    就連劉和昌也聽出秦清曼話語裏的言外意思。


    秦清曼的背景他知道,秦清曼在沒有嫁給衛淩前確實過得很差,但自從嫁給了衛淩,秦家哪裏還需要過窮日子,他被秦清曼明裏暗裏收拾過,當然知道秦清曼的手段。


    所以秦清曼姐弟倆這哪裏是來給萬明錫過生日,這分明就是來打臉萬家人,同時現在也是在像眾人表明一個意思,那就是兩家關係早就兩清。


    斷了。


    劉和昌明白這一點換成他心花怒放。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位置,除了有一定工作能力,還會捧周經國,當然也會揣摩上司的心思,會替上司幹不用開口的活。


    劉和昌懂秦清曼的意思了。


    萬良也懂了。


    萬良能爬到吳遠明這個場長身邊當秘書,當然也是一位非常會捧領導,會揣摩領導意思的人,此時他明白秦清曼的真正意思了。


    對方今天來不僅不滿意他們家騙走的工作指標,也埋怨他們家得了秦家好處結果姑姑一死他們萬家就不認人。


    就在萬良想著怎麽處理這個事,消除秦清曼對他們家的怨恨時,拖拉機的突突突聲由遠及近地傳進了食堂。


    大家一愣神,立刻就猜到是怎麽回事。


    秦清曼順勢放下許蓮花的手,抱起楚楚就往食堂門走,同時解釋了一句,“應該是包勝利同誌他們回來了,公安同誌應該也到了。”


    秦清曼這一走,作為人證的眾人立刻跟上。


    楚楚還很機智地把他們家飯盒再次抱上,姐姐包子都還沒吃幾口舅媽就來鬧騰,他得把飯盒抱上,甚至機智蓋緊飯盒塞到了懷裏。


    飯盒在爐子上一直溫著,非常暖和,抱在懷裏就像是揣上了一個小暖爐。


    熱乎得很。


    秦清曼走得很快,完全斷絕了萬家人的出招,眨眼的功夫,食堂裏除了萬家人就隻剩下周經國與劉和昌,就連周經國的兒子趙天成都跟著人群出了食堂門。


    周經國與劉和昌沒跟著出去是有原因的。


    周經國自持領導身份,不想跟沒見識的普通人一樣,所以坐得穩妥,劉和昌原本就是周經國的人,‘主人’沒動,他當然也就沒有動。


    至於萬家人,則是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被剩下。


    萬明錫與許蓮花在麵對周經國的時候是打心底裏害怕,沒了吳遠明這個靠山,這兩人在麵對周經國時不僅不敢抬頭,甚至彎著腰一副低眉順眼的‘奴才’樣。


    至於萬良,萬良當然也不敢招惹周經國。


    站在一旁進退兩難。


    跟出食堂外,秦清曼的身邊沒有他們的位置,留下來,周經國根本就看不上他們一家,甚至還因為剛剛話語中與劉和昌爭鋒的事,劉和昌看他們一家人的目光又嘲笑又得意。


    抱錯秦清曼這根大腿,他們萬家可能要一朝回到解放前。


    “劉和昌同誌,我們也出去看看。”周經國坐了幾分鍾有點坐不住了,打算出去看看。


    主要是他一直沒等到公安局的人來見他。


    對方不來,就說明對方要不是級別比自己高,要不就是根本就不鳥他,不得已,他必要要出麵去看看,得表明自己在假公安事件上的立場。


    他們公社一定要跟縣裏站在統一戰線上。


    劉和昌知道周經國是什麽意思,趕緊請對方起身,兩人目不斜視地走過萬家人的身邊。


    萬家人隻是幾隻螞蟻,對於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根本就沒看在眼裏。


    萬良連被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更沒有與周經國直接對話的資格,麵對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目不斜視的兩人,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恥辱,赤=裸=裸的恥辱。


    周經國與劉和昌一走,萬良看向了被捆綁著的吳遠明。


    吳遠明與金援朝、全愛國三人不僅被捆住了手腳,就連嘴裏也塞了東西分開看守,這是防止串供,此時這三人正倒在地上顫抖。


    雖然三人離火爐不遠,但此時的地麵可不是後世擁有地暖的地麵,三人就算穿著厚厚的棉衣也冷,地氣一寒,三人這會已經凍得全身發抖。


    萬良看著吳遠明想了想,走了過去。


    “站住。”其他人都離開了食堂,但田文石與他點出來看守金援朝三個嫌疑人的他們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堅定地執行著秦清曼的‘命令’。


    田文石很機靈,腦子也靈活。


    之前他聽秦清曼的話是因為包勝利聽秦清曼的,現在還聽秦清曼的話那是因為他也看出秦清曼的身份可能不一般,這送到麵前的大腿不抱什麽時候抱。


    所以田文石一直記得秦清曼的話,不讓任何人靠近三個犯罪嫌疑人。


    吳遠明從給金援朝作證打包票的那一刻起就成了犯罪嫌疑人,麵對萬良的靠近,田文石很謹慎就阻止。


    因為誰都知道萬良是吳遠明的秘書。


    萬良看著田文石的眼睛停下腳步,解釋了一句,“田同誌,我就是去拿衣服,吳遠明身上的衣服是我的,是被吳遠明硬扒過去的。”


    這時候的他可不敢再稱呼吳遠明為同誌。


    同誌是對自己人的稱呼。


    “不行,萬良同誌,吳遠明現在是犯罪嫌疑人,誰都不能靠近他,包括我跟你。”田文石拒絕了萬良的要求。


    這萬良早不要衣服明晚不要,偏偏這個時候,田文石才不信對方隻是想要衣服這麽簡單,剛剛他可是親眼見證了萬家跟秦家的恩怨,他不覺得這萬良安著什麽好心。


    萬良沒想到田文石這麽死板,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那麻煩田同誌幫我把吳遠明身上的衣服拿給我。”他過不去,那就讓田文石幫忙。


    田文石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冷,吳遠明身上的衣服給了你他就得凍死,反正你衣服穿在他身上這麽久,你也沒必要急於一時要回去,要不等等,公安同誌已經來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三人就會被押走。”


    萬良看著田文石沉默了,最終點了點頭後退幾步離吳遠明遠一些。


    這也是避嫌。


    這個時候的萬明錫與許蓮花早就六神無主,他們知道苦日子要來了,哭喪著臉,輕輕問萬良怎麽辦。


    萬良能怎麽辦。


    秦清曼把事做得很絕,今天當著眾人的麵說出剛剛那番話目的就是不打算跟他們萬家有任何牽連。


    “沒想到清曼那死丫頭這麽壞,這不是當眾打我們的臉嗎,今天以後,別說靠她給我們當靠山,農場肯定有很多人會暗中給我們下絆子。”


    許蓮花氣得臉都歪了。


    “還不是怪你做得太絕,當初要是咱們多留一分情誼,今天也不至於這麽被動。”萬明錫也生氣,忍不住埋怨起自家媳婦來。


    心思不正的人永遠都這樣,永遠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有錯的都是別人。


    “呸,那可是你親外甥女,你自己不上心,讓我一個外姓人上心,可能嗎?”許蓮花鄙夷萬明錫。


    “你個老娘們是不是找打。”萬明錫一肚子火沒地方發,還被媳婦擠兌,立刻對許蓮花怒目以對。


    “行了,還嫌事不夠亂嗎,都別說話,我好好想想。”


    萬良一個頭兩個大,原本就頭疼今後的命運,結果父母還內亂,真是沒事找事。


    萬明錫與許蓮花立刻閉嘴。


    他們沒兒子聰明,早就習慣了聽兒子的話。


    萬家人在食堂裏各有心思,秦清曼也在農場大門見到了鄭雪鬆。


    鄭雪鬆是帶隊的隊長,股級,可以說是縣公安局除了正、副局長,他就是職位最高的,他一般是處理大案,特案,要案的人員。


    一接到包勝利一行人的報警,鄭雪鬆帶著三名公安一行四人趕到了紅旗農場。


    命案就發生在大門口,還沒下車,四名公安就看到倒在地上已經死亡多時的吳衛民,吳衛民身上並沒有流淌出多少血。


    主要是天氣冷,流出來的血很快就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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