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此時的高葉芳就跟聽不懂人話一樣讓人厭惡。


    “黃婉清,你別裝,你就是這麽個心理,捧著你的時候看不上,沒人捧的時候你又各種不痛快挑刺,你在京裏不就是這樣,要不然你為什麽早不報公安晚不報公安,偏偏這個時候報公安,現在離開春雪化可沒多久時間,你就是看不得趙天成娶我,你就是嫉妒我們。”


    要說能歪曲事實,高葉芳確實是高手。


    起碼一旁一些圍觀群眾聽到這覺得不僅合符邏輯,也算在理,大家指指點點的聲音就更高。


    黃婉清被高葉芳糾纏得滿臉通紅,她覺得高葉芳真不要臉起來她還是有點難以招架,“高葉芳,你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也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表裏不一,裝樣。”


    “黃婉清,你就是不想我嫁給趙天成,你就是嫉妒我。”


    高葉芳緊緊抓著黃婉清,身子也不停往黃婉清身上靠去。


    黃婉清原本就惡心趙天成跟高葉芳糾纏在一起,被抓著胳膊就全身汗毛豎立,此時身子被高葉芳靠近,頭皮瞬間就炸了。


    幾乎想都不用想,她就推向高葉芳。


    “啊——”


    一道尖銳的尖叫聲在收發室裏響起,高葉芳順著黃婉清推來的力道往一側倒去,倒的位置非常講究。


    那裏有張桌子,尖尖的桌角正對著肚子。


    秦清曼早就留意著高葉芳,從黃婉清突然推高葉芳的瞬間她就防範於未然地先一步出腳走了過去,等高葉芳尖叫聲響起的刹那,她剛好抬手攙扶住了高葉芳。


    高葉芳離桌子角還有不少的距離。


    “這位同誌,你小心點。”秦清曼平靜而溫和的聲音響起。


    高葉芳尖叫的嗓子也猶如被掐斷一樣消失在咽喉裏。


    被人攙扶住,她就算再想衝向桌子角也不可能,看著秦清曼,高葉芳在內心深處忍不住痛罵起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誰要這人扶了。


    高葉芳對嫁給衛淩的秦清曼超級不滿,下意識掙脫秦清曼的攙扶。


    秦清曼更是求之不得,順手也就放了攙扶。


    隻要人沒撞倒,隻要高葉芳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就賴不到黃婉清的身上。


    “我……我隻是輕輕推的,沒那麽用力。”


    黃婉清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她剛剛是用力掙紮了,也推了高葉芳,但她知道高葉芳懷孕,推人的力道不算重,更沒把高葉芳往桌角推。


    秦清曼當然知道高葉芳的伎倆,趁高葉芳還沒栽贓黃婉清前,先開口了,“我扶的這位同誌腳下的步伐一點都沒有亂,可見黃婉清同誌推的力道不重。”


    她這話就差明說高葉芳是故意往桌角撞去的。


    人群裏,鄭美琴跟其他人原本是沒有多想的,還真以為就是黃婉清不小心推了高葉芳一把,把人推得站不穩,結果聽秦清曼這麽一說,一個個立刻認真留意起高葉芳來。


    鄭美琴她們可是結婚懷孕生過孩子的,認真一看就看出高葉芳有點不一樣。


    這種不一樣不明顯,但她們還是能看出高葉芳懷孕了。


    鄭美琴跟秦清曼、黃婉清兩人的關係好,立刻陰謀論起來,“我看黃婉清同誌推人的力道也不重,怎麽高葉芳同誌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樣驚叫起來,你離桌角還有十萬八千裏,你莫非知道自己一定能撞到桌角不成?”


    “高葉芳同誌,你應該是懷孕了吧,不然也不至於這麽驚慌。”


    人群裏又一個婦女插了一句言,看向高葉芳的目光也像是在看笑話。


    “懷孕了不在家好好養胎故意糾纏黃婉清,我看她這是明顯不想要這個孩子。”俗話說人多力量大,有人開了頭,立刻就有不少人爭著懷疑高葉芳。


    畢竟高葉芳不僅是這段時間在農場高調無比,之前還當眾得罪了那麽多農場的女同誌。


    趙天成維護高葉芳的話大家記得很清楚,對高葉芳的敵意也非常明顯。


    “同誌,你懷孕了?趕緊坐下,坐下,別激動,有話好好說。”秦清曼淡淡看了黃婉清一眼,然後緊張且關心地看著高葉芳,在人前非常完美地詮釋了公社婦女主任是如何關心女同誌的。


    黃婉清被秦清曼看這一眼立刻明白自己又被高葉芳算計了。


    高葉芳是了解她的性格脾氣,才故意一邊用肢體碰觸自己一邊用話語刺激自己,目的就是算計自己剛剛的那一推,要是沒有秦清曼提前攙扶住高葉芳,高葉芳的肚子一定會重重撞到突起的桌角。


    真那麽大力的一撞,高葉芳肚子裏的孩子絕對保不住。


    高葉芳這是用孩子換趙天成的自由。


    黃婉清想明白這一點,冷汗都下來了。


    李宏義這個公安特派員原本見是兩個女同誌糾纏在一起他不好出麵阻止,此時見差點鬧出‘人命’,也被嚇了一跳,趕緊站在黃婉清與高葉芳的中間,隔離開兩人。


    “高葉芳同誌,你不用糾纏黃婉清同誌,趙天成犯了罪,證據確鑿,就算黃婉清同誌不追究,我們公安局也是要追究的。”李宏義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


    他既然匯報縣公安局抓捕趙天成,那事就不再是當事人的事。


    “高葉芳同誌,理確實是公安特派員說的這麽個理,你糾纏黃婉清同誌是沒有用的,先別說你之前說的那些可笑理由都出自你的猜測,就你讓黃婉清放了趙天成就不可能,黃婉清同誌是普通人,她沒有權利指揮或者是代表權力機構釋放犯罪人員。”


    秦清曼三言兩語就把高葉芳剛剛故意拉黃婉清下水的那些話化解。


    同時也是用話語向所有人說明高葉芳為了救趙天成不僅連肚子裏的孩子都舍得,對於陷害與誣陷黃婉清更是不在話下。


    農場的人對秦清曼原本就比對胡自強這個新場長更信服,此時聽秦清曼這麽一說,大家立刻明白地大聲嗷了一聲。


    非常的整齊。


    大家看向高葉芳的目光帶著警惕的同時也有不屑。


    高葉芳:……她好不容易營造的誤導就被秦清曼這麽三言兩語化解,她才明白自己遇到了真正的高手。


    衛淩能選擇跟秦清曼結婚不僅僅是因為秦清曼長得不錯,更是因為秦清曼聰明。


    得不到衛淩的高葉芳瞬間嫉妒得眼珠子都差點紅了。


    高葉芳後悔了,隨著越知道秦清曼在當地是靠什麽當上公社幹部她就越加的後悔,早知道地方上的軍方這麽有本事,她當初就應該選擇嫁給衛淩。


    說不定回京也不想想象中那麽難。


    “高葉芳同誌,你家人在哪?你現在身體不便,還是早點回家休息,你放心,公安一定會秉公辦案,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秦清曼接著在高葉芳的身上插=刀。


    話怎麽聽怎麽公正嚴明,但任誰都能聽出是在內涵趙天成。


    人證、物證,證據確鑿的事,任誰來都推不翻趙天成犯罪的事實。


    “同誌,各位同誌,天成隻是對黃婉清同誌因愛犯事,就趙天成的家庭條件來說,不可能看得上夾在信封裏的那點錢跟糧票,天成真的就是一時因愛生怨,腦子一軸才自私拿走黃婉清同誌的信件,他真沒想吞那點錢跟糧票。”


    高葉芳見算計黃婉清的伎倆被秦清曼識破,不敢再故技重施,隻能求情。


    “話不能這麽說,按照這位同誌的邏輯那豈不是任何人犯了罪都能用這種理由洗脫?如果法將不法,我們的治安不得全部亂套。”


    秦清曼原本就不打算放過高葉芳,直接將了一軍。


    “對啊,秦同誌說得太對了,我記得我老家的一位村民,家裏實在是窮得揭不開鍋,最終忍不住偷了別人家的糧食,偷糧時被主人撞見,因為害怕就釀成了慘案,村民家裏幾口人都餓得快死了,他不偷糧全家都得餓死,從案件的源頭出發,是不是也得原諒這人?”


    人群裏有人順著秦清曼的思路開始反駁高葉芳。


    “當然不能原諒!”


    人群裏也有人開始討論起來。


    “村民家裏揭不開鍋確實慘,但被殺害的人更慘,就因為家裏有糧,就因為撞破了被偷的場麵就付出了生命,被殺的人更倒黴。”


    “對,這種事怎麽能原諒,如果都能原諒,那以後人人都找個理由犯罪我們國家還怎麽管理。”


    “事件對比到趙天成偷他人信件,偷錢、糧票的事也是同樣的道理,不管趙天成出於什麽心理偷信,但偷了就是偷了,要不是主人發現,這些錢、糧票不都在他手裏,跟他家庭好不好有什麽關係。”


    人群裏不停地響起清晰的議論聲。


    大家都看不慣高葉芳一副為趙天成辯駁罪名的樣子。


    秦清曼耳邊聽著群眾根本就沒遮掩的音量,也適時補充了一句,“說起來黃婉清這段時間過得挺慘的,她現在身上就隻有五塊錢,而這五塊錢是一個月的生活費。”


    “那……那麽少?”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了黃婉清。


    黃婉清的臉紅了,她根本就沒秦清曼說的慘,她手裏是隻有五塊錢,但她吃住都在秦家,日子舒心得都要飛起來,哪裏有什麽慘的。


    但她知道秦清曼說這樣的話一定是給高葉芳挖坑,趕緊配合地微微低頭。


    “我兜裏現在其實隻有三塊多錢。”


    高葉芳差點被秦清曼跟黃婉清的一唱一和氣死,別人她不知道,她之前可是親口聽黃婉清說過錢都給秦清曼存起來的,這會怎麽還故意賣起慘。


    太不要臉!


    但高葉芳不敢駁斥秦清曼,她知道秦清曼肯定還有陷阱在前麵等著自己。


    “黃婉清同誌,你這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胡自強有點看不下去黃婉清的慘樣,趕緊以場長的身份關心了一句。


    “黃婉清同誌她哥要修房子,錢、糧都借給了她哥,這不,手頭就緊巴不少,幸好這段時間黃婉清同誌沒生病,要真生病,手裏沒錢那不是耽誤看病嗎!”秦清曼三言兩語又把話題給轉了回來。


    瞬間,大家就想起黃婉清被趙天成偷偷拿走的信。


    裏麵可是有錢跟糧票的!


    “這趙天成太可恨了,這偷信的事要是沒發現,是不是錢跟糧票就是他的了!”


    “吃到嘴裏的當然就是他的。”


    “糟了,收發室出現這種事,那麽還有沒有其他人的家信也被偷?要是家信裏夾著錢跟糧票,我的天,不行,得好好查查,大家也得趕緊寫信回家問問,問問是不是寄來了錢跟糧票。”


    因為趙天成偷信的事,圍觀群眾聯想了很多。


    一個個著急起來,好似他們的家信也被偷了一樣。


    “牛廣,我都好久沒有收到家裏來信,是不是我的家信也被人偷了?你說,是不是你偷的?”人群裏有位知青終於忍不住向看守收發室的牛廣發難了。


    “我一直覺得收發室就一個看守人員不妥,看看,出事了吧。”


    “查,得嚴查,我們嚴重懷疑用人利用收發室中飽私囊。”


    大家鬧騰起來,箭頭瞬間指向了劉和昌。


    牛廣是劉和昌安排的人,有沒有可能兩人聯合起來吞了一些家屬寄來的錢、糧票,特別是知青,他們離家遠,家裏惦記會寄些錢跟糧票的。


    “沒有,我沒有偷拿,我也不敢偷拿,真的。”


    牛廣被眾人盯視著,嚇得趕緊搖動雙手否定,他敢對天發誓,他真的沒有動大家的私信。


    秦清曼見群眾激憤起來,趕緊看了李宏義這個公安特派員一眼。


    李宏義立刻機警地站起身麵對眾人,“同誌們,大家放心,我們公安一定查清楚,這樣,收發室我會請示局裏派人保護起來,一定查明是否還有其他信件被盜。”


    “太感謝公安同誌了,公安同誌一心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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