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家的狼崽子先傷人的。”


    趙才狡辯。


    “明明是你們不告而進,趁我們家沒人時破門翻箱倒櫃,我家嘟嘟是動物,又不是人,怎麽知道你們是誰,我們回來見有人在家裏又翻又砸,當然以為是壞人,對於壞人,為什麽要留情。”楚楚從王承平懷裏轉過臉怒斥趙才。


    有了王承平當靠山,小孩更是一點都不害怕。


    “你們非法私闖民宅?”王承平看向趙才的目光更冷了,他可是收到方魯電話趕來的,當然知道趙才是狗急跳牆來找秦清曼麻煩。


    趙才被王承平的話噎了一下。


    在縣革委待久了,他早就忘了被人用質疑口氣詢問,此時在麵對王承平這個手握重兵的軍中首長,他的心髒突然就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手握重兵的軍人跟他們之前迫害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縣革委的人又怎樣?有證據拿證據,沒證據你們就是非法私闖民宅,是犯法,咱們現在可是人人平等的社會,別用什麽身份說事,犯法就得伏法。”


    黃海軍在京城知道紅=衛兵到底有多恐怖,此時在這裏見到□□被堵得進退兩難,幹脆就加了一把火。


    “對,人人平等,不是你嘴一張想怎麽誣陷就怎麽誣陷,證據,拿出證據。”


    秦磊這些秦家人是楚楚的親人,此時見這麽多人都站楚楚,他們也更硬氣。


    “拿出證據,拿證據。”


    整個靠山屯人也都看出趙才的進退兩難,有了王承平這個xxx師部的首長出麵,他們立刻聲勢浩大地逼起趙才來,他們靠山屯還從來沒怕過誰。


    麵對一聲高過一聲的浪潮聲,趙才與跟隨心腹的內心又緊張又害怕。


    趙才在高位上不少年,還勉強能維持住心境,但跟隨他來的那些人就不行了。


    這些人握槍的手在微微顫抖,根本就不敢把槍口對準誰。


    大腿、小腿也都在褲腿裏哆嗦。


    這些人這些年跟著趙才威風慣了,第一次麵對鐵血軍人,才知道什麽叫做打心眼害怕。


    “趙才,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拿出證據,拿不出你們就去我們師部住幾天。”王承平不打算再僵持下去,再過會天都黑了,大冷天的,現場這麽多群眾,要是誰感冒生病事後也得遭罪。


    趙才臉上的肌肉在王承平的這句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狠狠抖動一下,最終他把手伸到衣兜裏。


    看見趙才有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他那隻手。


    趙才此時的內心早就一片驚濤駭浪,麵對都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猶豫了好一會,最終把手緩緩伸了出來,手離開衣兜還看不出什麽,但當他張開手掌,一小塊金色撞進了所有人的眼裏。


    看著黃金,所以人都愣住了。


    楚楚也愣住了。


    不可能,他家絕對沒有黃金,之前為了找吃的,他跟他姐都差點把家裏翻了個遍,所以這黃金絕對不是他們家的,小孩想通這一點,立刻大聲說道:“這黃金絕對不是我家的東西,我可以保證。”


    “對,秦家絕對不可能有黃金。”


    第二個說話的是人李陽,都是一個屯的人,秦家之前什麽樣大家都清楚。


    “秦家在我們屯是地地道道的貧農,沒解放前,秦家窮得吃飯都吃不上,要不是解放,要不是分了田地,分了地主的家產,秦家根本就不可能起來,這點我可以作證,我是靠山屯生產隊的隊長。”


    李陽再次給秦家作證。


    “對,我也可以給秦家作證,秦家要真有黃金,那必定也是解放前攢下來的,解放前誰家有錢能讓自家人快餓死,那不是有病嗎,所以你手裏的黃金絕對不是秦家的。”


    又有其他靠山屯的老人出麵給秦家作證。


    楚楚見到大家都給自家作證,心才沒那麽慌,站在他不遠處的朱紅霞看著趙才手掌心裏的黃金早就眼冒星星。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真黃金。


    “作為秦家的兒媳,我要是知道秦家有黃金不平分給幾家,我早就把秦家鬧到天=翻地=覆,秦家怎麽可能這麽平靜。”朱紅霞說出了心裏話。


    這確實是朱紅霞的個性。


    靠山屯人聽到朱紅霞的話愣了愣,然後就是善意的爆笑。


    話糙理不糙,朱紅霞的話雖然表露她自私的性格,但絕對能證明秦家不可能私藏黃金的事實。


    “所以,這黃金到底是哪來的?”


    王承平看著趙才的目光非常深沉與威嚴,他已經猜到了趙才準備怎麽咬。


    趙才有種騎虎難下之感。


    “我有個問題要問。”就在這時,楚楚突然舉手再發聲。


    “楚楚,你想問什麽?”


    王承平低頭看向楚楚,麵對小孩,王承平立刻轉換一副慈祥的麵孔,他家孫子都沒這待遇,也就楚楚才能讓他如此上心。


    “首長爺爺,我想問問這黃金他是從哪找出來的,我家櫃子、箱子,壇子裏有啥我都知道,我也懷疑這黃金是從哪冒出來的!”這確實是楚楚的疑惑。


    他今天回家還算及時,趙才一行人才剛剛搜他們家,就他們家都沒怎麽被搜的情況下,這人是從哪裏找到黃金的。


    還這麽大一塊。


    楚楚才六歲,可不知道黃金的價值,他就覺得趙才手掌心裏的黃金特別漂亮,他們家真要有這麽漂亮的東西,他肯定會找出來玩。


    “這黃金不會是你們提前準備好準備栽贓嫁禍秦家的吧!”


    黃海軍聽楚楚這麽一說,看向趙才的目光就不對了,在京城,他可是見了太多心思陰暗的□□,這些人為了達到目的那是什麽手段都使得出。


    趙才臉上的肌肉再次不受控製地跳動起來。


    穿著厚厚棉衣的背脊也冒出無數細密的汗珠,他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如此進退兩難的地步。


    “你快說,在那找到的,我家我熟得很,嘟嘟天天在家裏四處搗亂,每個角落什麽樣我都知道,我絕對不信你們是挖地挖出來的。”


    楚楚逼視著趙才。


    “對,不可能是挖地挖到的,誰不知道我們這的土層還沒化凍,現在根本就挖不動。”


    李陽讚同楚楚的話。


    “也別說是翻了秦家的地窖,我剛剛檢查過院子,地窖沒有你們動過的痕跡。”黃海軍是京城軍中好手,對於查看痕跡很有心得。


    趙才隨著黃海軍的話看向黃海軍。


    他當然想說黃金是黃婉清的,因為原本他們就想找出黃婉清手裏的黃金,但據說黃婉清手裏的黃金是首飾,金塊跟首飾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他甚至都不敢扯謊說黃婉清把金首飾融成了黃金。


    “看我幹嘛,你說啊,我們都等著。”


    黃海軍麵對趙才的視線心生警惕,他總絕對這個叫做趙才的心術不正。


    趙才的腦子裏極速回憶著秦家內部的布局,想要找出個能藏黃金的合適地點。


    “對了,你可千萬別說黃金是衛淩的,作為衛淩的領導,我最清楚衛淩的身家與對國家的忠誠,軍人不僅對不得身上這身衣服,還對得起入伍的宣誓。”王承平迅速斬斷趙才可能的攀扯。


    “我們xxx師部是駐守邊疆的部隊,我們師部裏每一個軍人都受到過最嚴格的政審,這個政審可是包括個人與家庭,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一句,我們師部所有軍人,上能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百姓,趙才,你最好考慮清楚再回答,不然你就真的得去我們師部待幾天了。”


    這是王承平給趙才下的最後通牒。


    “是在……”趙才最終艱難地開口。


    “不用說了,我知道黃金是哪來的。”就在眾人都屏住呼吸聽趙才的話時,一道意外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是秦清曼他們趕到了。


    “姐。”


    “嗷嗚嗚——”


    楚楚跟狼崽子是第一時間聽出秦清曼聲音的,兩個小家夥也在第一時間就衝向了秦清曼。


    人群在聽到秦清曼聲音的瞬間就分散開來,楚楚跟狼崽子順利撲到秦清曼的懷裏。


    秦清曼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邊除了方魯這個縣公安局長,還有鄭雪鬆等不少公安同誌。


    公安們都全副武裝,直接就衝向了趙才。


    “趙才,我們收到群眾舉報,你私藏與私吞國家大量黃金,你們跟我們去一趟公安局。”鄭雪鬆等人是有備而來,直接對著趙才掏出一份抓捕證明。


    上麵清清楚楚寫明白趙才黃金的出處。


    黃金出自方宏伯家。


    “陷害,你們這是陷害,我明明在秦家搜出的黃金。”這一刻的趙才慌亂了。


    看著抓捕證明,他腦海裏閃過很多人的身影。


    大地主方宏伯是死了,但方宏伯還有不少子孫後代在勞改農場勞改,方家的黃金除了方宏伯,他也不知道方家後人有沒有人知道。


    “笑話,我秦家根本就不懼搜查,這麽明顯的栽贓伎倆也太不把我秦清曼放在眼裏了,你以為你隨口誣陷就誣陷得了?是不是以為世上就你一個聰明人,還是你以為你縣革委領導的身份能給你提供保護。”


    秦清曼安撫完楚楚跟狼崽子就站起身走向趙才。


    就在剛剛,她已經聽楚楚簡短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心中也有了底。


    秦清曼在走向趙才時對王承平跟左高朋微微點頭打招呼,視線從黃海軍的臉上掠過。


    人不認識,但跟黃婉清長得有幾分像,秦清曼也就猜出了黃海軍的身份,但此時不是相認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你是不是以為沒人能查到你藏匿的那批黃金在哪?”


    秦清曼從懷裏掏出手絹毫不客氣地取走趙才手掌心的黃金。


    手絹包裹住黃金,上麵不僅沒有留下她的指紋,也沒有留下氣味。


    這塊黃金的重量隻有一百多克,手感跟後世拿手機的重量差不多,但秦清曼能看出來這塊黃金到底有多光滑,可見平時沒少被把玩。


    趙才這是第一次見秦清曼,從秦清曼出現他就看出這是個聰明且不好對付的女人。


    手裏的黃金被搶走,趙才也沒著急,就那麽平靜地看著秦清曼。


    “這塊黃金上有不少細微的痕跡,雖然不太明顯,但存在,從光滑程度看,應該是長期被人把玩,所以這絕對不是一塊被藏起來的黃金,而是時時刻刻被帶在身上的‘玩具’。”


    秦清曼檢查完直接下了結論,同時把黃金遞向鄭雪鬆手裏的證件袋。


    這是證物,必須要小心保存。


    鄭雪鬆把物證收入證件袋,然後偷過透明的塑料薄膜認真打量裏麵的黃金,一分鍾後讚同秦清曼的推斷,“秦同誌觀察得非常細微,從痕跡看,這塊黃金確實長期被人把玩,所以它不可能是藏起來不見天日的物品。”


    鄭雪鬆可是縣公安局的大隊長,他的經驗與專業知識非常讓人信服。


    大家都看向了趙才。


    “這黃金是你自己的。”鄭雪鬆看著趙才下了結論,拿到趙才犯罪的確鑿證據,他才鬆了一口氣,有了罪證,趙才不可能還能待在縣革委領導這個位置上。


    “搞了半天,原來是賊喊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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