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山彎的位置,趙老四的墳頭就坐落在半山腰靠上一點的,下方有個小懸崖,懸崖下還有個小水潭,從風水角度來說,這是好穴。


    左青龍右白虎,兩座高山守護著趙老四的陰宅地,陰宅的前方還有水潭,這是典型的鯉魚跳龍門。


    難怪趙老四被埋葬在這個位置。


    “秦同誌,自從趙老四被埋在這裏,趙才家的人就不許其他人再埋在附近,村裏人雖然有怨言,但跟趙才回報村裏的利益對比起來,大家也就都忍了下來。”趙正業這會也走到了秦清曼的身邊,小聲說了一句。


    正常來說,農村人很信風水。


    也都希望死去的長輩能保佑後代子孫,要是哪家發達了,肯定會有不少人跟風埋在發達那家人的墳頭附近,就想著能分一杯風水的羹。


    這種事古代防得特別嚴。


    有底蘊的家族都是讓風水師挑選好墳山,然後買下地,那片地就成了對方家族祖祖輩輩的祖墳山,歸屬權屬於家族,外人是不能葬進別人家的祖墳山。


    但解放後沒有人能再獨享祖墳山。


    秦清曼記得後世去山上上墳時他們家的墳頭周圍就有不少別人家的墳頭。


    聽她奶奶說,他們家解放前還是有點底蘊的,結果一解放,早就眼饞他們家墳地陰宅的一些人家就趕緊把自家早就埋了不少年的長輩遷墳到她家祖先的墳四周。


    這種事解放後是沒法管的,咽不下這口氣也得咽下。


    所以輪到秦清曼他們去上墳時,她家祖先的墳頭周圍就葬滿了密密麻麻的墳頭,一眼看去超級擠,說句不好聽的,可以說是墳頭挨著墳頭,地下的棺材也不知道彼此的距離有沒有半米。


    秦清曼一聽趙正業的話,就知道這裏還真有可能是趙才藏匿黃金到地方。


    如果趙老四的墳頭周邊還有其他村民的墳頭,那麽埋黃金的藏匿點還真不好說,但這片地此時隻埋有趙老四一座墳,恰恰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走,我們去趙老四的墳頭看看。”


    秦清曼走向不遠處的墳頭。


    他們來的方向是從後方而來,從這位置看,要不是有人指點,還真找不到趙老四的墳,因為確實就像趙正業他們之前說的那樣。


    有座大石擋住了視線。


    這座大石不僅擋住了秦清曼他們的視線,也擋住了其他地方看過來的視線。


    如此一來,從風水角度來說,趙老四的墳有靠山。


    寶座一樣的靠山。


    “老同誌,這塊地按道理來說大家都能看出不一般,為什麽多年來村裏就沒有人把去世的長輩埋在這?”秦清曼一邊往趙老四的墳頭走,一邊疑惑地問了趙正業一句。


    她就算再不懂風水,也能看出這塊地的不一樣,對於村民來說,應該會更懂。


    趙家在趙才沒發達前在村裏可不顯,為什麽偏偏就讓他們家撿了漏。


    趙正業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跟秦清曼說道:“秦同誌,我這麽跟你說吧,這塊地不是沒有人打過主意,而是打主意的人特別多,但最終誰都沒敢在這塊地裏埋人。”


    “老同誌,有什麽說法嗎?”


    秦清曼更疑惑了。


    周邊的眾人也都豎起耳朵聽。


    “姐姐,這事我知道,據說是這塊地沒有那麽簡單,一眼看去是好,但其實暗有玄機,是塊斷子絕孫的絕地,大家一聽這話,可不就不敢在這裏埋人。”


    這會的地勢很平坦,楚楚跟趙真都下地自己走,趙真聽到秦清曼跟爺爺的對話,興奮地接了一句。


    趙正業見趙真幫著解釋,他也就不解釋了,而是感歎了一句,“看來傳言是真的,這趙老四埋這裏趙才家是起來了,但也沒享幾年福,看看現在,估計還真是應驗的斷子絕孫的話。”


    他說完這話也在心中慶幸。


    幸好當初趙才霸道,在趙老四埋在這裏後不讓村裏人再埋過來,不然現在就不是趙才一家倒黴,而是整個團結村都得倒黴。


    趙正業想到這就想起埋在村裏的那些炸=藥。


    那些炸=藥被安全取出,說不定就是村裏人沒把自家墳頭跟風埋在趙老四墳頭周邊的福報。


    秦清曼是後世來的人,原本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自從穿到這裏,猜到衛淩可能是古代穿來的人,她就變成不那麽唯物了。


    作為公職人員有些話不能說,她岔開話題,“老同誌,這個地方有什麽特別的嗎?”


    她想這個特別可能就是趙才把黃金隱藏在這的原因。


    趙正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秦同誌,這塊地要說特別的地方在哪,就在哪座水潭。”


    他們這會已經走到趙老四的墳頭,趙老四的墳頭不僅修得高大,周邊的空地也多,除了在周邊外圍警戒的人員,大家都站在空地上。


    秦清曼跟袁向陽他們順著趙正業手指的方向看向趙老四墳頭的正前方。


    小懸崖不高,就三四米的樣子。


    下了懸崖,再往前走五六米就是一座小水潭。


    小水潭也不大,目測十米見方,不知道水深不深。


    “老同誌,說說看,這水潭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秦清曼說這話的時候找了個位置坐下,而她坐下的位置就是根據村裏老人提供有人看到趙才來這上墳時最喜歡坐的地方。


    坐到這,她才發現不僅能一眼看清水潭的全貌,還能看到水潭裏的遊魚。


    周邊都是冰天雪地,前方的水潭不僅沒有凍上,居然還能看到遊魚,看來這是一汪活水。


    隻有活水才不容易在這寒冷的季節凍上。


    趙正業見秦清曼坐了下來,他也跟著在秦清曼身邊坐下,“秦同誌,這水潭是活水,最寒冷的時候水麵上都隻凍上一層薄薄的冰,天氣稍微暖和一點就能化開。”


    “嗯。”


    秦清曼點頭,示意趙正業接著說。


    “這口水潭裏有魚,魚有毒,不能吃。”趙正業突然拋出一句讓人震驚的話。


    “魚有毒?”秦清曼詫異了。


    從後世來的她知道有些品種的魚是能自身帶毒素,但這樣的魚很少,她還從沒聽說東北地區有自身帶有毒素的淡水魚。


    “對,魚有毒,以前有祖輩吃過水潭裏的魚,吃完就死了,從那以後大家就知道這水潭裏的魚有毒,再也不敢抓來吃,最艱苦那幾年有人餓得受不了,最終還是動了這裏的魚。”趙正業說到這停頓了下來。


    秦清曼覺得趙正業很有說故事的潛力,非常會斷句。


    “人死了嗎?”一旁的方魯問了一句。


    趙正業搖頭,“死倒是沒死,不過半死不活躺在炕上,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沒去醫院看?”方魯眉心的褶子因為趙正業的話皺得更深。


    “咋沒看過,看了不少醫生,醫生看不出原因,隻說是腦子的問題,這家人實在是沒辦法,就偷偷去找了……”趙正業沒明說,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找了誰。


    “怎麽說?”


    秦清曼還挺好奇神婆會說什麽。


    “肯定說吃的東西有問題,冒犯了仙家,魂魄被拘走,才半死不活躺炕上,隻知道吃,其他什麽都不知道。”趙正業一點隱瞞都沒有。


    “仙家。”秦清曼眼裏閃過一絲暗光。


    “既然找出了問題,那人怎麽治不了?”方魯覺得奇怪。


    “說魂被仙家拘走,她實在沒本事跟仙家搶人,讓家屬另找高明,然後就走了。”趙正業說到這唏噓不已,又補充了一句,“偷吃魚的家夥家裏原本就窮,當家人躺炕上實在是負擔不起,沒一年人就死了,從那以後,村裏人就再也沒敢動這水裏的魚。”


    眾人聽到這對水潭裏的魚反而充滿了好奇。


    幾個公安幹脆下了懸崖去水潭撈魚,他們聽出來了,吃魚有毒,撈魚沒事。


    “老同誌,這水潭除了這一出異常,還有其他異常嗎?”秦清曼接著問趙正業。


    “有!”趙正業猛點頭。


    “說說看?”秦清曼眼神一亮。


    “這水潭每到夏季下大雨就會發出沉悶的咕咚聲,好像裏麵有什麽怪獸一樣,不僅如此,水潭裏的水還會迅速消退,露出黑黝黝的地下深洞。”趙正業接著說。


    “有人下去過嗎?”方魯終於知道秦清曼為什麽斷定黃金不會藏在趙老四的棺材裏了。


    跟前方的水潭比起來,趙老四的棺材實在不是藏黃金的好地點。


    太容易暴露。


    方魯能想到的,在場不少軍人與公安都能想到,大家看向趙正業的目光帶上了急切與熱切。


    趙正業被眾人熱切的目光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解釋,“有,有人下去過,不僅是早前有人下去過,就頭幾年也有村裏人下去過,但水潭下沒有路,隻有直上直下的洞,深不見底,加上洞裏不僅有聲音,還冒白霧氣,霧氣有毒,沒人敢真正下去。”


    “又是毒?”


    方魯的眉頭更是越皺越緊。


    “對,有毒,沒人能下去,當初膽子大的幾人在洞口待了不到半小時就暈了過去,後來在炕上躺了好幾個月才恢複。”趙正業是一點隱瞞都沒有,把他知道的全部都告知。


    “老同誌,這水潭裏的水除了夏天下大雨會消退,還有什麽時候消退?”秦清曼問趙正業。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水潭又神秘又邪門,村裏人恨不得離它八百裏遠。”趙正業無奈地看著秦清曼。


    “老同誌,你回想一下,趙飛鵬最近一次上山是什麽時候?”秦清曼突然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趙正業隻愣了一秒就認真回想起來。


    他雖然沒親眼見過趙飛鵬上山,但他在村裏威望高,有些事就算沒有親見,也會有人告訴他。


    “上次趙飛鵬上山是十四,農曆十四,我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為那天的月亮非常大。”趙正業經過回憶回答了秦清曼的話,同時還補充了一句,“據說趙飛鵬三天後才回去。”


    趙正業還真沒說假話。


    這趙飛鵬是他們村的人,腦子又有問題,他出門大家多少都留意一點,真是擔心這家夥死在山裏。


    畢竟趙飛鵬的父母是救了全村人性命的。


    對於趙飛鵬這唯一的獨苗,村裏人都還算是關照。


    “秦同誌,今天就是十四,農曆十四。”方魯突然低聲跟秦清曼說了一句,說完也補充道:“今天看守趙飛鵬的公安來報,天一亮趙飛鵬就特別煩躁,一直想往外跑,嘴裏也不停的嚎叫著。”


    說到這,方魯突然就靈光一閃,“趙飛鵬今天要上山,難怪押著他往山上走他就不鬧騰,我原本還以為他是見人多害怕,此時看來……”


    “趙飛鵬的上山可能跟水潭有關?”


    袁向陽聽了好一會,說出這句話臉上都有一絲震驚。


    秦清曼沒說話,而是一直沉思著,她還有些事沒想清楚。


    “秦同誌,這趙飛鵬真的可以下水潭?”方魯話語裏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難道這水潭水的消退除了夏天下大雨消退,其他時候的消退跟月亮有關?就像大海的潮汐一樣?”袁向陽也是見多識廣的人,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


    “如果潭水平時的消退跟月圓時有關,那麽今天晚上肯定有情況。”方魯越想就越覺得可能性非常大,因為這個水潭古怪有神秘的原因,還真隻有月圓的晚上消退才不會被村裏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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