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吵得厲害,連睡過去的武方和跟李丹豔都被吵醒了。


    武方和已經醒過一次了,精神還好,他看了付生玉一眼,用眼神詢問怎麽回事,付生玉微微搖頭,表示不知道。


    而李丹豔就虛弱很多,她應該是被打到腦震蕩了,醒來後一直幹嘔,可她幾乎一天沒吃東西了,吐不出什麽來。


    付生玉走過去,找出一顆糖給她含著:“丹豔姐,你頭受傷了,繼續睡會兒吧?”


    李丹豔捂著頭,難受得不行,她看看周圍,問:“這怎麽了?怎麽還多了兩個人出來?”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湊一桌麻將了,開打開打o(n_n)o


    第五章


    ◎發燒◎


    付生玉無奈地跟李丹豔解釋:“都是新被關進來的,這是武方和……”


    武方和的情況好說,那個新來的矮小男人罵罵咧咧的,看起來就不好相與。


    “對了丹豔姐,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付生玉說完武方和的情況後一時間也沒去管矮小男人,反而先問了李丹豔的情況。


    捂著腦袋的李丹豔咬著牙說:“我跑去找了那天晚上送我們的高個子男人,想問一下這婚禮什麽情況,結果我剛進屋就被打暈了,我不會破相吧?”


    不管李丹豔是為了新聞還是出於幫忙的心理去找那個男人,終究是因為這件事才受了傷,付生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丹豔姐,連累你了。”


    李丹豔擺擺手:“沒事,我習慣了,當記者的,有幾個沒逃過命啊?都是小事。”


    話音剛落,原本還在踹門的矮小男人停下了動作,猛地回頭:“你說你是記者?”


    倉房裏安靜一瞬,李丹豔點了點頭:“對啊,有什麽問題?”


    矮小男人搓著手走到倉房另一頭坐下,笑著搖頭:“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不過是……很少見女記者會跑這麽偏僻的地方呢。”


    “你歧視女性啊?”李丹豔捂著頭懟回去。


    “也不至於,就是這種地方,女記者很不方便啊,本來就是拐賣頻發的落後地方,你一個女人敢跑過來,真是……覺得自己命大?”矮小男人的語氣讓人覺得討厭,可說的也是實話。


    每年被拐賣的人那麽多,女性跟那些小男孩,在落後地方的人眼裏,都是資源,獨身過來,跟老壽星吃砒|霜沒什麽區別,嫌自己命長。


    李丹豔白他一眼,沒再回答,扶著腦袋緩緩躺下,又慢慢睡了過去。


    等李丹豔睡著,矮小男人跑過來一些,做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個做山貨生意的,你們叫我楊哥就好,小姑娘,你還沒自我介紹呢?”


    後半句是跟付生玉說的,剛才付生玉已經為李丹豔跟武方和做過介紹,確實就自己的情況沒說。


    剛才這個自稱楊哥的人明明很生氣地罵人,卻注意到了身後他們三人說的話,能有這份本事的,明顯也不是普通人。


    付生玉笑了笑,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他們當中,應該就她很無妄之災,明明隻是個做衣服的,結果莫名其妙被關在這裏。


    楊哥聽後摸了摸下巴:“裁縫?有裁縫……會被這麽對待嗎?你奶奶做的衣服是有多好?好到讓他們寧可把你關起來都不換一個?”


    “我奶奶的手藝就是好啊,雲城最好的裁縫。”付生玉自豪地說。


    對此,楊哥嗤笑一聲,不說話了,擺明看不起做裁縫的,而且對於付生玉的說辭,也沒多少信任。


    之後武方和又睡過去了,隻剩付生玉跟楊哥還醒著。


    楊哥壓低聲音,問付生玉:“小姑娘,現在就剩咱們兩個了,你不妨說個實話?”


    付生玉不明所以:“什麽實話?”


    “別逗了,你真當我楊哥第一天出來混呢?一個裁縫隻是因為不想改尺寸就被關起來?這不可能啊,你一定還有什麽沒說,或者……你奶奶有什麽沒跟你說?”楊哥後麵轉了話鋒,大概是看付生玉確實年輕。


    這麽年輕的小女生,別說做戲,就連心眼兒都沒長全呢。


    付生玉抹了把臉,好一會兒才開口回答:“我奶奶走得很突然,確實什麽都沒交代我就走了,為了辦葬禮,我連我自己一輩子隻有一次的畢業典禮都沒參加。”


    楊哥愣住了,好半晌,幹笑著說了句節哀,他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那你奶奶什麽都沒說的話,你這被關起來了,不是也於事無補嗎?”楊哥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道,婚服他們已經拿走了,如果依舊需要我改尺寸,大概,不管如何,我都得改了。”付生玉無奈地說。


    楊哥聳聳肩:“一件衣服而已,改就改了吧,人家想做什麽,我們實在沒必要……攔著不是?”


    聽罷,付生玉沒說什麽,閉上了眼,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中午一點的時候,村長老婆有從牆邊的小門裏送吃的進來,還是白粥鹹菜和饅頭,好歹沒讓他們餓死。


    付生玉喊了李丹豔跟武方和起來喝粥,他們兩個是傷員,喝粥也喝得勉強。


    楊哥嫌棄地看著饅頭跟鹹菜,罵了幾句:“這什麽破東西,老子當年……都沒吃過這麽幹巴巴的東西!”


    “有吃的就不錯了,我被關進這裏前,他們餓了我兩天呢。”武方和撐著口氣說,接著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喝下去一大碗白粥,鹹菜跟饅頭沒敢碰,怕猛一下子吃進去東西胃疼。


    喝過白粥之後,李丹豔精神好了不少,她本來就隻有頭部一個傷口,睡了這麽久很難再睡著。


    難得四個人都醒著,李丹豔說:“對了,你們有想過,怎麽出去嗎?”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楊哥先開口道:“我跟你們不一樣,我跟他們是好幾年的交情,這次就是沒談妥而已,等這婚禮過了,他們還得供我起來呢!”


    李丹豔冷笑一聲:“嗬嗬,你都被關起來了,還做夢呢?他們今天能把你關進來,明天就能把你跟我們一塊處理了。”


    “你——”楊哥臉色難看,可他沒法反駁李丹豔。


    畢竟人心難測,他跟村子裏的人隻是交易關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是人家想黑吃黑,他根本沒法逃跑。


    武方和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他們說要請付小姐喝喜酒的,不管要做什麽,付小姐一定有機會出去,到時候我這邊弄出動靜來,付小姐就可以趁機逃跑了。”


    “不行!”李丹豔立馬反駁,“我們這邊要是弄出動靜來,他們說不定會直接對我們動手,那阿玉走得也不安心啊。”


    “不這樣我們一個都走不了啊!”武方和拍了自己下自己的腿,如果他沒有受這麽嚴重的傷,四個人一塊逃出去說不定還有可能。


    付生玉看他們要吵起來了,急忙開口:“我不覺得我有機會出去喝喜酒,但是我應該……能出去一趟。”


    李丹豔不解:“為什麽?”


    “因為婚服,是不可能穿到新娘子身上的,尺寸差太多了。”付生玉說完,在地上畫了兩個小人。


    畫完後付生玉指著兩個說:“我奶奶做好的婚服,這麽大一件,而他們讓我改的尺寸,卻這麽小,我還沒有改動,如果這場婚禮很重要,那他們,必須再放我出去改一次。”


    看著地上的兩個小人,楊哥吐槽道:“你沒畫錯吧?是原來的衣服給巨人穿啊,還是新娘子變小孩兒了?”


    話音落下,另外三個人一同看向他,楊哥愣住,接著也反應過來,罵了一句:“操,不會真是小孩兒吧?”


    付生玉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是與不是,等婚禮那天,就知道了。”


    接下來,他們就被關了三天,還好有手機能確認時間,這時候已經是深秋,晚上天氣很冷,楊哥跟付生玉沒受傷,晚上撐一撐也就過去了。


    痛苦的是武方和跟李丹豔,兩人受著傷,本就會覺得冷,溫度降低後,即使付生玉將自己帶出來的棉布都蓋他們身上了,還是免不了著涼。


    尤其李丹豔,忽然就發起了燒,嘴裏嘀嘀咕咕地說著胡話,偶爾喊一兩聲爸爸媽媽。


    楊哥試過李丹豔額頭的溫度,搖了搖頭:“燒成這樣,就算不燒到死,也很容易傻掉的。”


    付生玉看著李丹豔,起身去敲門,試圖讓外麵的人送藥進來,可詭異的是,付生玉喊得屋頂都在掉灰沙下來,外麵依舊沒人回應。


    喊了一陣,付生玉嗓子受不了,回去喝剩下的米粥緩緩嗓子痛。


    蓋著棉布的武方和猶豫著說:“會不會……這個院子,本來就沒人啊?”


    這也不無可能,李丹豔說這邊是村長家,到底是不是,隻有村裏人知道,從現在的情況看,院子沒人住的可能性更大。


    院子裏沒人,那他們喊與不喊,都一樣的。


    村長老婆一天隻給他們送一次飯,現在是他們被關的第四天,已經過了送飯時間,後麵都不會來人了。


    付生玉歎了口氣:“看來,隻能等明天村長老婆來的時候再讓她送退燒藥來了。”


    “別抱太大的希望,這邊,不太可能有退燒藥。”楊哥不是潑付生玉冷水,是實話實說。


    鄉下為什麽很多小孩小時候生病後腦子就不太好使?大多是生病不及時治療,尤其感冒發燒,很多沒文化的父母覺得洗個熱水澡就好了,實際上孩子的腦子很容易燒壞的。


    他們沒有發燒了應該吃退燒藥的意識,自然也不會準備這樣的藥來。


    付生玉晚上抱著李丹豔睡,兩個人躺著怎麽都會比一個人暖和,而楊哥則是跟武方和躺一塊。


    不知道是淩晨幾點,付生玉再次聽見了說話聲,睜開眼後剛想去看時間,忽然發現細微的聲音裏,夾著李丹豔的聲音。


    出於好奇,付生玉緩緩將耳朵湊過去聽。


    “我叫李丹豔,我叫李丹豔,我是爸媽的第二個孩子,我從小在鄉下跟奶奶長大,我今年十五歲,我……不知道他們是誰……”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說夢話不是好習慣。


    第六章


    ◎聲音◎


    李丹豔重複著這段話,想鬼打牆一樣。


    或許大家背後都有那麽一兩個不得已的故事,付生玉拍拍李丹豔的肚子,讓她睡安穩點,隨著安撫,李丹豔慢慢停下夢話,逐漸睡熟。


    而付生玉已經完全沒了睡意,拿出手機一看,才三點鍾,隻能繼續躺著。


    到了早上,依舊隻有付生玉跟楊哥醒來,李丹豔與武方和身體不好,一般得中午前後才能醒。


    楊哥站起來伸懶腰,忽然問付生玉:“對了小付啊,你晚上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我老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說話,可就是聽不清,還醒不過來。”


    這是第二個說聽見了聲音的人,武方和跟李丹豔都沒說過這件事。


    付生玉站起身,走到楊哥麵前:“我也聽見了,而且從我來這裏的第一晚就聽見了,楊哥,你能聽清楚他們說什麽嗎?”


    看著付生玉的眼神,楊哥打了個寒顫,忙搖頭:“沒有沒有,怎麽可能聽清楚啊!你有沒有聽說過,小鬼說話,你要是聽清楚了,他們就帶你走了!”


    “沒聽說過。”付生玉搖頭。


    楊哥白她一眼,找了位置坐下來,認真地說:“小付,你聽好了,人不會莫名其妙聽見某些自己不該聽見的聲音,小鬼們晚上會出來玩,他們一般也就商量誰比較好吃,如果你聽清楚了,他們就會覺得你更好吃,然後吃掉你!”


    付生玉笑了笑:“楊哥,這種騙小孩兒的故事就不用對我這麽大個人說了,我成年了,不聽睡前恐怖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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