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讓她多學一個可以不被雨水影響的聯係法術,她都不會因為無法求救被殺啊!


    車裏的警察跟付生玉都看見鄒覺低著頭哭了出來,嘴裏念叨著什麽,右手一下一下砸自己的頭。


    劉錦不忍心地抓住他的胳膊:“鄒先生,咱們冷靜一些,這一趟本來就是要抓凶手的不是嗎?我們會給鄒米小姐跟黃微先生一個交代的。”


    之後鄒覺花了點時間才冷靜下來,期間武方和悄聲從副駕駛座上對付生玉說:“如果我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我可能會比他更瘋。”


    付生玉聽了,輕聲歎息,她記得武方和是有一個年紀小許多的妹妹,今年剛上大學,念的也是藝術學院。


    武方和對於這個案子,大概是又還害怕又慶幸,害怕自己妹妹有一天也會有這樣的遭遇,又忍不住偷偷慶幸,出事的不是自己妹妹。


    車子繼續行進,前方完全看不見路,幾乎是小於在憑著感覺走。


    趁這個時間,劉錦慢慢將他們最近收到的消息告訴鄒覺。


    一柳村原本就是個貧窮的山村,最近的收入來源其實是旅遊業,論壇上討論的那棵柳樹給一柳村帶來了很多收益。


    客流量基本是來采風的攝影師、畫家,為了這份收益,村子裏的人都默認不應該得罪遊客。


    畢竟隻要有一個遊客說不好,然後到網上發一個排雷貼,這個村子大概就再也不會有人來了。


    不過一柳村並不是一直都有遊客,每到下雨時節遊客就進不來,也是一柳村旅遊淡季。


    這裏說常年下雨,實際上下雨頻率很好猜,差不多就是春雨、梅雨、六月雨、秋雨跟冬雨,一場雨持續半個月左右,有時候天氣古怪才會持續一個月以上。


    劉錦跟鄒覺說:“差不多情況就是這樣,一柳村還算是安全的旅遊風景村,凡事先不要往最壞的地方想,或許真的是雨太大了,出意外呢?”


    說是這麽說,可按照鄒米跟黃微的受傷情況跟突兀出現在家的屍體,劉錦無法不去懷疑這是一場謀殺案。


    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得這麽天|衣無縫,監控還沒有一絲破綻。


    警方懷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了鄒米跟付生玉見麵,因為跟付生玉見麵的鄒米實在太瘦了,瘦脫相了的程度。


    鄒米的屍體那個樣子,從時間上來說,死亡時間剛好是付生玉走後,時間這麽近,凶手或許是在監控死角偷偷跑掉,總之,這怎麽看都是一起密室殺人案。


    而警方查到一柳村,就是想看看這邊有沒有跟鄒米相似的女孩兒,或者有什麽特殊的情況跟線索。


    不管是否有收獲,警方都得跑這一趟,因為這是從死者身上唯一還能查到的疑點——鄒米跟黃微沒有自己回到雲城,是突然出現在別墅裏的,所以,必然是有人將他們的屍體搬回了家中。


    搬運屍體的人,就算不是凶手,肯定也知道凶手在哪裏。


    之後鄒覺沒再說什麽,靜靜坐著,隻有始終沒鬆開的手可以看出他內心並不接受劉錦的說法。


    大概又開了半個小時,小於緩緩停下車子,說:“劉隊,到了,前麵是村口柳樹,開車進去後很難倒車出來,之後要步行過去。”


    劉錦點點頭:“好,我們就走過去,小於你還記得應該怎麽說吧?”


    小於一邊調轉車頭一邊說:“記得,你們是我找回來的、買山貨的老板,來看年貨的,不過,鄒先生跟付小姐怎麽辦?”


    這時候劉錦看著鄒覺跟付生玉也一陣頭疼,原本他們安排得挺合適,五個警員除去小於,他冒充老板,武方和跟另外兩個警員是秘書跟助理。


    現在莫名多了兩個人出來,還有個女孩子,怎麽安排都不對。


    劉錦試著跟鄒覺和付生玉商量接下來一塊調查:“鄒先生,付小姐,你們看啊,這邊或許真的有凶手,很多事情不方便,你們要跟緊……“


    鄒覺不等劉錦說完話,直接拉開車門,撐著傘下了車:“劉隊長,很感謝你們願意冒著生命危險來這邊查案,但是,我有自己的想法。”


    “鄒先生,你這……”劉錦也跟著下了車想勸他,卻被付生玉攔住了。


    付生玉撐起傘,對劉錦說:“劉隊長,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全,我們會照顧好自己,而且,分開調查的話我們在明處,你們在暗處,反而更好查到線索。”


    劉錦聽了她的話,再次打量裝備齊全的兩人,壓低聲音:“付小姐,你老實說,你們到底是來找凶手的,還是來殺人的?”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心虛.jpg


    第二十五章


    ◎民宿◎


    說話間小於已經將車子調轉了車頭, 讓車頭向著離開的方向,萬一真的有什麽意外,到時候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付生玉抬頭看向劉錦, 沉默一會兒後說:“我們隻是來找凶手的, 相信,鄒覺也不會希望自己變成鄒米討厭的人。”


    這句話說出來,也是在提醒鄒覺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鄒米本就是被人殺掉的,她必然不會希望自己的哥哥變成另外一個殺人犯。


    話裏隱藏的意思現場的人都明白,劉錦長出一口氣:“那你們準備怎麽辦?”


    “我們來之前商量過了,就按實話說, 他是鄒米的哥哥,發現妹妹一直沒回家所以找過來, 我是陪他來的朋友;如果凶手真的在一柳村,那我們就是最好的魚餌。”付生玉一五一十將計劃說出來。


    來的路上鄒覺跟付生玉想過很多種打聽的方式, 可是盤算到最後,他們覺得, 反而正大光明來比較合適。


    因為鄒米跟黃微並不是一擊即死或者受傷後沒有及時治療死亡, 能被精心設計虐殺,就證明凶手有恃無恐、喪心病狂。


    這樣的人看到被害者的家人找過來,反應一定不是逃跑或者躲避, 而是想辦法接觸後將來尋找的人一塊殺死。


    就類似於趙家村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殺害同類會刺激人的腎上腺素, 通俗點說就是殺紅眼了,完全不會考慮後果, 來多少人都一樣殺掉。


    殺紅眼的人, 都抱有一種僥幸心理, 隻要一直殺下去,自己就不會有事。


    聽了付生玉的話,劉錦明白他們的想法,卻不太同意:“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不能為了查找凶手就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鄒覺直接說:“劉隊長,你難道現在覺得凶手比我危險嗎?如果對方真的對我動手,別說我,他能殺付生玉算他本事。”


    說完,鄒覺直接撐著傘頭也不回地往村子裏走,根本不管自己的話有什麽後果。


    付生玉站在原地幹笑兩聲:“嗬嗬嗬……他是聽說了趙家村案,我為人比較謹慎小心,不會跟鄒米一樣出事的,我先走了,免得他衝動壞事。”


    然後付生玉也趕緊溜了,剩下警察們麵麵相覷。


    劉錦反應過來後看向跟在自己身後裝鵪鶉的武方和:“小武,趙家村案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


    趙家村案發生的時候劉錦不在雲城,他去京都協助辦案了,所以趙家村案當時是由刑警大隊的上司直接接手處理的,事後劉錦隻看過案宗。


    現在看來,案宗裏有一定的水分,或者說,美化。


    武方和說趙家村案都快說吐了,苦笑著說:“沒什麽,您也聽付生玉說過她奶奶是神婆,所以她也神神叨叨的,我們可不能搞封建迷信,所以案宗裏,稍微做了些修飾。”


    之後在進村路上,武方和簡單將趙家村發生了但沒記錄的事說給劉錦聽。


    果然,聽完之後劉錦也隻有一個反應:“付生玉一點傷都沒有還活著回來了?”


    那麽大泥石流加上被囚禁,所有人裏竟然就付生玉毫發無傷,想想就覺得不真實,而且按照盜屍嫌疑犯楊哥的口供,但凡出了那間倉房,一定很快被抓住,要不也會被修理一頓。


    付生玉送婚服又回去期間,為什麽能一點事都沒有?


    順著這個懷疑下來,很容易就會想到付生玉會不會是幕後策劃者,可是策劃者的懷疑對象還有個嫌疑更大的植物人李丹豔。


    換個角度想,隻能認為,付生玉本身的能力很強,甚至得強到一個打十個,不然都說不通。


    路過村口那棵巨大的柳樹,劉錦忍不住說:“聽鄒覺的意思,難道付生玉還真能一個打十個?”


    武方和搖搖頭,他也沒見過付生玉跟人動手的樣子,隻是回想起來,確實付生玉一直都是他們被關的四個人裏,最冷靜的那個。


    冷靜過了頭,就是有恃無恐。


    另一邊,先進了村子的鄒覺跟付生玉先準備找地方住下來,有地方住才能安穩地開始一家一戶詢問。


    一柳村很多民宿,都是為遊客準備的,一年遊客就來那麽幾次,肯定要大宰一筆。


    可也因為太多人家都把自己的自建房改成了民宿用,兩人一下子根本找不到鄒米跟黃微居住過的民宿。


    就在付生玉想要不要直接去問的時候,發現鄒覺停下了腳步,直愣愣地看著路邊一棟老舊雙層小樓。


    “怎麽了?”付生玉看不出來那棟小樓有什麽問題。


    說是小樓,其實就是把瓦房蓋高一點,屋內用木板隔了一層所謂的二樓出來出租當民宿。


    鄒覺握著傘柄的手發白,咬牙切齒:“那是我妹妹的筆!”


    順著鄒覺的視線看過去,付生玉也看到了被屋內一個小孩子把玩的特質毛筆。


    秘畫師從出生開始就要剃下胎毛備用,將來長大了會用這個胎毛製成隻有自己能用的毛筆。


    至於筆杆,就看個人喜好,上麵會根據自己的需要來雕刻不同的花紋,而且繪畫目的不同,用的材質也不同。


    比如說鄒覺的就是一根鋼製筆杆的毛筆,上麵的花紋應該是麒麟混鄒家特有的家族徽章。


    而被小孩子把玩的那一支毛筆筆杆是玉質的,淺綠色,一看就價值不菲,而且上麵雕刻著白鶴跟鄒家家徽。


    其他的東西還可以說是類似的,家徽騙不了人。


    鄒覺死死盯著那小孩兒,恨不得直接衝進去殺人:“他們該死!”


    “冷靜點,還沒查清楚到底是不是這一家人,畢竟人死了,東西說不定全村人分啊。”付生玉冷靜道。


    這種事很正常,畢竟人突然就沒了,沒有法律觀念的普通人肯定就把東西平分了。


    鄒覺一聽,隻好壓下怒火,走進那家民宿,對櫃台後的一對夫妻說:“要兩間房,住五天。”


    妻子抬頭掃了他跟後進門的付生玉一眼,頓時眼睛裏迸發出光彩:“好好,一間房兩百八,給你們打個折,五百二怎麽樣?”


    這價格跟宰肥羊沒什麽區別了,一線城市普通的酒店也就這個價,有時候還能便宜點。


    不過鄒覺還是掏錢付了,拿著鑰匙跟付生玉一塊上樓。


    木樓梯連扶手都沒有,完全就是幾根木板拚合的梯子,踩上去滿是吱呀吱呀響,走得人膽戰心驚,生怕它斷了。


    而樓上一共就五個房間,都是用木板隔開的,門也是木板推拉門,隻有一根鐵鏈可以扣上防止被人從外麵拉開,連門栓都沒。


    付生玉推了推搖搖晃晃的木板門,低聲說:“這門可能都頂不住一腳,就這還值兩百八……”


    另一邊的鄒覺更不想說話——他的房間夾在中間,沒窗戶。


    倒是付生玉幸運些,房間裏有個木窗戶,不是木頭框內嵌玻璃的窗戶,是真的一塊木板做成的窗戶,跟開門有一樣可以打開,關上之後房間就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


    外麵下著大雨,開窗會把木地板淋濕,必須關著,其實跟沒窗戶也沒什麽區別。


    查看一下簡陋的房間,付生玉沒有繼續悶著的想法,就出去找鄒覺,而鄒覺已經下樓了,他在問老板夫妻兩有沒有見過他妹妹。


    “我妹妹說來這邊旅遊的,這是照片,你們看一下,有沒有印象?”鄒覺舉著照片,語氣焦急,好歹沒露出殺氣。


    付生玉站在樓梯上,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發現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有意思。


    那對夫妻兩一副老神在在一問三不知的模樣,眨眼次數卻多得好像得了沙眼;鄒覺含笑詢問,發紅的眼底是抑製的殺意;執筆畫畫的小男孩兒,毛筆停在紙上很久,看著櫃台說話的三人,沒有一絲情緒。


    “這個小姑娘我們沒見過的哦,沒住我們這邊,你去問問別人吧。”老板娘邊說邊搖頭。


    鄒覺將照片舉得更近了點:“真的沒見過嗎?你們看仔細一點,她愛穿長裙子,很好認的,你們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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