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柳村的小賣部其實就是雜貨鋪,什麽都賣,吃的少,就一些小孩兒愛吃的糖果餅幹,礦泉水都隻有包裝老舊的娃哈哈。


    原本付生玉還想著好歹有些小麵包什麽的,結果竟然真隻有餅幹,方便麵也有,可是沒地方燒水,幹吃還不如餅幹呢。


    小賣部的餅幹都是散裝放透明玻璃罐裏的,兩人直接要了一整罐,都是年輕人,一整罐下來說不定都不頂飽。


    付生玉又買了點豬油糖跟花生糖,接下來幾天他們或許還會錯過飯點,補充糖分很重要。


    兩人拎著大袋東西往民宿走,他們不熟悉村裏小巷,加上天黑,完全就是憑借來時的感覺在往回走,不過繞了一圈好歹走到了小於警官家。


    到了小於警官家門前的路,直走一段就是他們落腳的民宿。


    安全回到民宿,老板夫妻兩已經準備鎖門睡覺了,孩子沒在,估計是在房間。


    等兩人帶著一身水進屋,準備上樓時,老板娘忍不住說:“兩位客人,後院有洗澡間,你們可以去洗個澡再睡,但是沒熱水,你們得自己燒。”


    聽了老板娘的話,兩人在樓梯口停住。


    付生玉問道:“我們能自己燒的話,能順便自己做飯嗎?”


    老板娘搖搖頭:“做不了,我們這飯菜珍貴,已經上鎖了,但是廚房的灶還是能用來燒水的,反正柴火不值幾個錢,你們意思意思給個五六十就成。”


    敢情又是想要錢,跟吃大戶似的。


    最後付生玉去付了一百塊,換兩個人燒水用的柴火,然而等到了後院的柴房,才發現大雨幾乎把外頭的柴火都淋濕了,想用的話還得先用廚房裏幹的柴火烤幹。


    廚房裏幹的柴很少,不夠燒兩大鍋熱水,而且……有熱水的話兩人就想到了小賣部的方便麵,那怎麽都比幹吃一晚上餅幹強。


    鄒覺幫忙把柴火搬到廚房裏,讓付生玉燒火,他自己快去快回再跑一趟買方便麵回來。


    付生玉沒意見,讓他路上小心,她經常燒小火爐,燒火這技能幾乎是滿的。


    等鄒覺出了門,付生玉直接扛著廚房裏的水桶將水倒鍋裏,一大鍋水能兌一桶熱水,可以洗一個人。


    點燃灶頭的火之後付生玉將濕的柴火放在旁邊烤,同時開始吃小餅幹,餓一天了,什麽都沒吃,現在才覺出餓來。


    正吃得歡,付生玉忽然聽見有人喊她。


    “姐姐?”


    付生玉抓著餅幹四下看了看,發現是老板兒子趴自己的房間窗戶上喊她。


    老板兒子的房間在廚房斜對麵,說遠不遠的距離,所以隔著大雨也能聽見聲音。


    “你有什麽事嗎?”付生玉起身走到屋簷邊大聲問。


    “我想吃餅幹,可以給我一塊嗎?”小男孩兒小心翼翼地問。


    餅幹有多,付生玉就沒拒絕,在廚房裏找了個有蓋兒的碗,裝了一碗撐傘給小男孩兒送去。


    付生玉在窗戶邊彎腰對他說:“晚上吃零食容易蛀牙,你吃了記得喝點水漱口。”


    老板兒子笑著點頭:“好的,謝謝姐姐。”


    等小男孩兒抱著碗縮回房間裏,付生玉笑了笑,轉身要回廚房,忽然聽見了很輕微的沙沙聲,像畫筆落在紙上的聲音。


    付生玉回頭看了眼將窗口封得嚴嚴實實的木板窗戶,想著或許是小男孩兒大晚上也在畫畫吧,畢竟老板兒子看起來挺喜歡鄒米那支毛筆的。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從經驗上看,小鬼又來找我了╮(╯▽╰)╭


    第二十七章


    ◎切物◎


    走回廚房房付生玉有些懷疑地看著小男孩兒的房間, 忍不住吐槽:“怎麽還有這種窗戶,一點打探機會都不給。”


    一柳村確實是很落後的村子,很多人家的房子還是泥磚跟木頭搭建的。


    就比如付生玉跟鄒覺住的這家民宿, 窗戶就是小一點的木門, 關上後整個房間幾乎沒有光亮,而且外麵也看不見裏麵什麽情況,保密性一絕。


    等了一會兒,鄒覺回來了,帶著一大袋的泡麵。


    他們要找凶手,不可能每天都按時吃飯,所以還是提前準備泡麵比較好。


    “這邊真的睡覺很早, 我去的時候小賣部也關門了,要是去遲一點, 老板都不想給我開門。”鄒覺一邊拆泡麵一邊說。


    付生玉打開鍋蓋給他倒水:“你回來路上有發現什麽異樣嗎?”


    鄒覺不解:“什麽意思?”


    猶豫了一下,付生玉說:“今天我在路上忽然在玻璃窗上看見了鬼影, 可是又沒追著我,特別奇怪。”


    按照一般撞鬼的情況來說, 遇見之後就會一直遇見, 可是之後付生玉倒是沒再遇見什麽特殊情況,所以她想問一下鄒覺有沒有發現異樣。


    鄒覺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 會不會是你眼花了?咱們跑了一天,又一直在下雨, 我感覺自己都有點遲鈍。”


    大概是一直在下大雨,鄒覺的感覺實際上要比不下雨時遲鈍, 雨水影響了作畫能力, 若不是憑著要找到凶手的執念, 他根本不想在多雨的地方久待。


    付生玉也給自己衝好了泡麵,坐到灶頭前:“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吧,不過小心為上,萬一真有什麽髒東西,咱們再想辦法處理不遲。”


    吃過熱乎乎的泡麵,兩人分別洗了澡回來,熄滅灶火的時候鄒覺查看了一下袋子,發現餅幹少了很多。


    “付生玉,你一個人吃掉了這麽多餅幹嗎?”鄒覺很詫異,他一個大男人都沒吃這麽多。


    付生玉搖搖頭:“沒有,是老板的兒子想吃,我就給了他一碗。”


    知道去向鄒覺就不多說什麽,隻是想著明天可以再去買一點。


    一夜安穩,第二天一柳村依舊大雨滂沱,天陰沉沉的,看起來跟天要塌下來一樣。


    鄒覺醒得早,他起來想跟老板夫妻兩買份早餐,不然錯過時間又得自己動手做。


    老板夫妻兩隻要了他二十,給了他兩大碗粥和一碟小菜。


    隨後鄒覺端著東西上樓找付生玉,等付生玉開了門一塊吃,商量今天他們要往哪裏查。


    “昨天我幾乎跑完了能看見的房子,有人的、沒人的我都去看了下,沒問出什麽來,再找就得上山了。”鄒覺跟付生玉說著,大口喝下半碗粥。


    付生玉動作也不慢:“那我跟武警官他們打聲招呼,然後我們就上山看看。”


    吃過飯兩人還了碗筷,鄒覺直接上山,付生玉就先去找武方和他們說一聲。


    前一晚小於警官家喝酒喝到挺晚,早上就五個警察醒來了,他們一邊走一邊商量去村長家看看,然後武方和帶人去民宿問問情況。


    遠遠看到他們走過來,付生玉急忙迎過去:“劉隊長,我跟鄒覺打算上山看看,你們在村子裏注意安全。”


    小於警官愣住:“你們要上山?”


    “對啊,怎麽了?”付生玉覺得小於警官的臉色似乎不太對。


    “下雨的時候我們這邊其實很容易出現山體滑坡,你們上山很有可能下不來,特別嚴重的時候拉救援隊都不一定能找到人。”小於警官擔憂地解釋。


    聽了小於警官的話,劉錦忙問付生玉:“付小姐,鄒覺先生呢?他不會一個人上山了吧?”


    付生玉沒想到這邊也會出現山體滑坡,忙說:“他先我上山去了,我去帶他回來。”


    這邊沒有信號,沒法打電話,想聯係隻能追過去,劉錦讓武方和跟著過去,萬一出什麽事情有個經驗豐富的警察也方便逃生。


    接著就是兵分兩路,付生玉這邊上山,如果情況好,武方和幫忙查一下線索,劉錦這邊按照計劃行事。


    還好,鄒覺沒走多遠,山路不好走,他速度比平時慢很多。


    三人在山坡上會合,武方和想勸鄒覺下山,然而鄒覺堅決不走,武方和就隻能跟著上山,不過給了付生玉一個眼神——萬一哪裏不對,立馬拖人跑路。


    住在山上的村民不多,都是一些獵戶跟守山人。


    守山人算是政府外聘人員,村政府撥工資,平時守著山不讓別人偷獵和偷東西。


    山上林子很密,光在林子裏找房屋就花了很多時間,不過山上枝葉茂密,雨勢看起來小了很多,倒是反而能堅持得久一點。


    一路問過去,到了下午,問到最後一戶守山人,對方看著鄒覺舉起來的照片,眼睛眯了一下,搖頭。


    鄒覺沒有黃微的照片,所以一路走來問的都是鄒米,而這次有武方和跟著,他還有黃微的證件照,就順便一塊問了。


    年紀挺大的守山人在看鄒米照片時搖頭,看到黃微照片時愣了下:“這個小夥子我倒是見過。”


    這是問了兩天下來,唯一的線索,三人克製住興奮,武方和怕嚇到守山人,壓製住興奮:“您在哪兒見的?”


    “山頂。”守山人指了指山頂的方向。


    “啊?”三人直接懵掉。


    根據守山人的說法,大概是十一月二十五日,他預計冬雨要來,就開始冬雨前最後一趟巡山,這次巡山之後到冬雨結束,除非有意外,不然他都不跑那麽高的地方。


    雨季太容易山體滑坡,不上山也是一種避免出現山體滑坡的保護措施。


    守山人一路巡山到山頂,看到了拿著相機各種拍拍拍的黃微,小夥子長得挺高又清秀,他就過去跟黃微說了些情況,讓他有東西趕緊趁這一兩天拍完,之後就不能上山了。


    黃微之後問了守山人,發現是下雨最好不要上山,感謝過後他說這樣的話得接妻子來看一下。


    “這麽好看的風景要是錯過就太可惜了,趁下雨前要來看一次。”


    這是黃微跟守山人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下山後守山人再也沒見過他。


    武方和聽完了馬上問:“您也沒見他帶著老婆上來?”


    守山人點點頭:“對,因為他說要帶愛人來看,我還特地多巡邏了幾次,想著說晚上他們路不熟還可以送他們下山,可是那天他們好像沒再上山,我還以為他們有事回家了呢。”


    聞言,鄒覺跟付生玉對視一眼,默默開始算時間。


    他們算的時間跟警方算的是不太一樣的。


    警方能查出來的死亡時間是十一月三十日,這個時間是最終的死亡時間,如果鄒米用了特殊續命手法的話,這個時間其實可以再往前推一點。


    武方和還在,他們不好商量,隻能沉默。


    “對了,你們剛才說他們失蹤了?”守山人看三人沒反應,就想起來了這個說法。


    鄒覺跟付生玉怕打草驚蛇,出來問情況都用的失蹤這個理由,武方和也就跟著說黃微也失蹤了。


    武方和以為守山人還知道什麽,忙點頭道:“對,這個男的是我兄弟,那是他老婆,過來玩了一陣,到現在都沒回家,也聯係不上,所以我們隻好找過來。”


    “這樣啊,聯係不上挺正常的,我們這邊隻要下雨,基本就是失聯狀態,你們能找過來完全就是運氣好,有很多不信邪的,都睡山溝裏呢。”守山人歎息著說。


    原本守山人還想讓他們三個在這邊住一陣,別亂跑,然而三人想下山,守山人也沒強留,指了比較安全的路讓他們走。


    下山路上,鄒覺問武方和:“武警官,你怎麽想?”


    武方和眉頭皺得死緊:“其實,法醫給黃微做了傷口的鑒定,推測他最早的傷口應該是一處腿部骨裂,而且時間是在死亡前四天,也就是說,二十六號那天,發生了一次意外或者衝突,導致了黃微被虐殺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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