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小於警官平時也隻有過年回來,並不知道村子裏的大多情況。


    聽到這個回答,青年很是可惜地歎了口氣,說接下來會幫忙在這邊多找一下人,如果有情況就去一柳村找付生玉。


    目前隻能如此,付生玉謝過青年,繼續上路詢問剩下的人家。


    跑完兩座山僅有的人家,消息大差不差,就那個青年說的消息最多,付生玉看著自己手機便簽本,重新確定一遍自己沒記漏之後就下山回到村口等鄒覺。


    付生玉沒有等很久鄒覺就回來了,四座山的人口差不多,隻是付生玉腳程快才比鄒覺先回來。


    “付生玉,我這邊沒問到什麽情況,大家都說隻見過黃微跟我妹妹上山看過風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鄒覺一邊喘氣一邊說。


    “我問到了點新情況,你看一下這個。”付生玉說著,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鄒覺疑惑地接過來翻看,越看越難受。


    消息是付生玉按照時間線記錄的,除了青年說的部分,還有好幾天的時間標記旁邊是空的,意味著那些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看完記錄,鄒覺咬牙說:“我要去找他們算賬!”


    “先等等,”付生玉攔住他,“鄒覺,這份記錄沒法當做罪證,因為他沒看見殺人現場。”


    是,青年是看到了一柳村村民追殺鄒米跟黃微的場景,可也僅限於此了,他沒看見村民殺人,那就不能證明村民有罪。


    從青年的話來說,隻能說是鄒米夫妻兩跟村民有衝突,導致兩人冒險進山發生意外,並不能直接說人就是村民殺的。


    法律一向是疑罪從無,沒有確實的證據,那就都是汙蔑。


    鄒覺氣得想砸手裏的東西,又想起來是付生玉的手機,還給她後狠狠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頭:“那我們怎麽辦?我們跟警方蹲這鬼地方這麽多天了,難得有些證據,就放過嗎?”


    不怪鄒覺急,一柳村的雨下得人心煩氣躁,每一個線索跟著找過去後總會斷掉,青年的話是警方翻了兩年檔案才得以找到的線索。


    好像找來找去,總差了最關鍵的一個東西——殺人現場。


    付生玉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說:“鄒覺,我們找了這麽久,線索幾乎都是因為鄒米生前留下的痕跡推斷出來的,可事實上,我們一直沒找到她跟黃微死亡的地點,這也是我們沒什麽進展的最大的原因。”


    他們幾乎已經想盡辦了,找鄒米、找鄒米留下的怪物、找目擊證人,等等方式用了個遍,可照樣沒明白,鄒米到底在哪兒死的。


    是一柳村,還是雲城?


    或者,他們逃命路上?


    可能出現意外的地方太多了,加上一柳村跟雲城相距太遠,消息無法同步,更難查。


    鄒覺知道付生玉說得有道理,可眼下這情況,他們算是走進了死胡同裏,線索有限,知情者閉口不言,還不能強製逼問,這種不上不下的情況,實在膈應人。


    “難道我們一輩子都沒法知道真相、讓凶手逍遙法外嗎?”鄒覺頹然地低下頭。


    付生玉雙手縮在雨衣下,環顧周圍的山,大雨之下,連山都是模糊的,就好像藏在一柳村的真相,無法被人窺探。


    “鄒覺,實在不行,我們請你妹妹回來吧?”付生玉想走捷徑了。


    請鬼雖不地道,可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們需要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來告訴他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鄒覺先是一愣,繼而直接否定了:“不行,萬一錯過了鬼差,我妹妹不就成孤魂野鬼了?本來這輩子就沒幾年活頭,哪裏能死後還接著遭罪啊?”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可我們的智商隻能走到這了啊╮(╯▽╰)╭


    第三十四章


    ◎請鬼◎


    付生玉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普通人家尚且很難同意,更別說跟妹妹感情很好的鄒覺了。


    “況且……鬼神之說警方不會信,我們光知道凶手, 沒證據也不行啊。”鄒覺無奈地說。


    聽了鄒覺的話, 付生玉抹了把臉:“我們先找附近的孤魂野鬼問一遍,總之,有了線索就給警方,重要的是我們得知道凶手是誰,是否離開了一柳村。”


    這個建議鄒覺倒是同意了,兩人先趕回一柳村,將知道的消息交給武方和。


    武方和看了付生玉的記錄, 很是震驚:“到底什麽樣的情況,才會引得全村人動手?”


    對此, 鄒覺忙解釋:“我相信我妹妹,她絕對不會做出得罪人的事, 一定發生了什麽意外,要麽就是這個村子的人都是窮凶極惡!”


    “我也不認為鄒米小姐跟黃微先生會做什麽, 隻是這個情況確實很奇怪, 跟殺人滅口似的……”武方和看著自己拍下的消息,越想越不明白。


    消息送到了,彼此沒有更多可以交換的消息, 就分開了,武方和送消息去給劉錦他們, 而付生玉跟鄒覺則說要回去休息。


    等回到了民宿,付生玉開始跟鄒覺湊東西準備請一下附近的孤魂野鬼。


    反正不管是誰, 能來就算有收獲。


    然而祭品香燭擺了一晚上, 硬是沒請來一個鬼。


    等到早上五點多, 最佳的請鬼時間都快過了,別說鬼,鬼影子都沒見半個。


    鄒覺給自己臉扇巴掌保持清醒:“怎麽還沒請到啊?付生玉,會不會是你學藝不精啊?”


    熬了一晚上的付生玉看起來依舊跟往常沒什麽區別,她點燃新的三支香:“請不到,要麽是沒鬼,要麽是不能來,你覺得呢?”


    “這……沒有鬼不太可能,那為什麽不能來呢?”鄒覺感覺自己熬了一晚上腦子特別遲鈍,轉不過來。


    大部分地方都死過人,不管是有名有姓還是枉死的鬼,請鬼的時候一般都會來吃點東西收點紙錢,很少會出現完全沒動靜的情況。


    付生玉沒回答鄒覺的問題,看著慢慢燃燒的香燭,直到香燭燃盡,還是沒東西出現。


    鄒覺揪著頭發保持清醒,問:“還點香嗎?”


    “不點了,晚上都請不來,更別說白天。”付生玉看著香爐,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請不來?


    聞言,鄒覺歎了口氣坐到火盆旁邊:“付生玉,我剛才扇清醒了點,倒是想個可能性啊。”


    付生玉偏頭看他:“什麽?”


    “你知道最早秘畫師是畫什麽出名的嗎?”鄒覺意有所指地問。


    “畫中仙。”付生玉緩緩回答,明白了鄒覺想說什麽。


    鄒覺微微頷首:“畫中仙,其實就是以畫為軀,可居魂。孤魂野鬼不在,那隻能是有了身體,讓他們不再是孤魂,而且我想著咱兩看見的白影,確實很像沒有詳細勾勒麵容的畫皮。”


    整個一柳村,能做到這件事的,隻有鄒米。


    付生玉支著下巴:“周圍的孤魂野鬼不會少,鄒米不是學藝不精嗎?她怎麽做到的?”


    問到這個,鄒覺也搖頭了:“不清楚,她其實就沒怎麽跟我一塊學,所以她到底學到什麽程度,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她連個聯係我的法術都難畫出來,怎麽可能弄出這麽大陣仗?”


    一切都隻是鄒覺的猜測,想要知道那些孤魂野鬼是否真的有了新軀體,還得去抓一兩個回來仔細詢問才能知道。


    隻是那些東西不知道是怕他們倆還是怎麽的,竟然很少出現,除了那兩次在玻璃上見過之外,竟然再也沒見到過。


    找不到人也找不到鬼,兩人收拾一番準備休息會兒,幾乎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淩晨被葬禮喧鬧聲吵醒的。


    兩人從民宿出來,看到了那戶死了女兒的人家在舉辦葬禮,父母哭得撕心裂肺,那個女孩子還有個姐姐,沉默地燒著紙錢,一言不發。


    新住下的民宿老板娘也站門口看熱鬧,說:“可憐見的,一家子就這麽兩個女兒,還死了一個,嘖。”


    聽了老板娘的話,付生玉跟鄒覺對視一眼,她歎了口氣,說:“別難過,找到凶手,也算是給死者一個交代了。”


    “什麽交代啊?嗬——”老板娘聽了嗤笑一聲,“殺人的是個小孩兒,還是男孩兒,你們沒見那一家人都當認命嗎?找不回來的公道,不如不找。”


    話是不好聽,卻說得明白,殺人的男孩兒注定是不可能有事的,他自己就不到十歲,老板又硬說他小時候燒壞了腦子是傻的,法律無法給精神病定罪。


    聞言,付生玉跟鄒覺都沉默下來,無法反駁。


    哭喪聲穿透大雨,響徹整個村子,一直縈繞在一柳村上空,讓人耳邊總是回蕩著淒厲悲痛的哭號。


    過了會兒,武方和跟兩個隊友抱著白花過來祭拜,都給死去的小女孩兒上了香。


    他們心裏應該是很愧疚的,明明就在附近,可沒能阻止犯罪,如果那天他們腳程再快一些,盡早到民宿旁邊,或許那個女孩子就不會死了。


    上過香,他們站在旁邊默哀了三分鍾,接著又得去查案,死者不是隻有一個,他們的腳步無法停下。


    武方和轉身看到了站在民宿門口的付生玉跟鄒覺,於是走過來打招呼。


    “一天沒見你們了,是休息了嗎?”武方和關切地問。


    付生玉點點頭:“是,我們昨天太累了,一覺睡到了今天早上,剛被哭聲吵醒。”


    見付生玉這麽說,武方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邊的葬禮,歎氣:“哎……快三天了,那小男孩兒硬是什麽都不說,那老板呢,又一個勁地打岔,老板鼻血都熬出來了,還是沒問出什麽來。”


    民宿裏還有老板娘在,武方和就叫劉錦老板,示意兩人借一步說話,三人就慢慢往前走。


    付生玉看著那戶哭號的人家,問:“武警官,你們打聽這戶人的情況了嗎?”


    “打聽過了,他們家是做木工的,本來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沒想到連續兩個孩子都是女孩兒,但是大女兒讀書厲害,考上了大學,還在念書,死掉的小女孩兒聽說手藝很好,所以父母倆也就沒再打算要個兒子,覺得女兒能繼承衣缽。”武方和緩緩說著。


    然而再好的女兒,現在都死了,就死在他們以為關係很好的鄰居家兒子手裏。


    三人走到了附近一個無人的巷子裏,武方和繼續說:“這戶人家啊,平時挺和善,所以街坊鄰裏的感情很不錯,有個吃的用的都可以隨便分,現在這情況,大家倒很尷尬,去不去祭拜,好像都不對。”


    付生玉在巷子口看了一眼那家民宿,問:“這麽近,老板跟老板娘怎麽不帶兒子過來祭拜道個歉啊?”


    “他們說擔心兒子,就不過來了,反正人家肯定不想見他們。”武方和說的時候翻了個白眼,語氣也不好,聽起來很看不起老板一家的行為。


    鄒覺接著說:“如果找到了凶手,我妹妹的葬禮上,凶手家人不來道歉的話,我詛咒他們一輩子!”


    縱然上門道歉肯定會被趕出去,也應該登門道歉。


    道不道歉跟道歉了是否被接受是兩回事,不會道歉的凶手家人,跟幫凶有什麽區別?


    付生玉拍拍他的肩膀,問武方和花是在哪裏買的,她想去送個花祭拜一下,萍水相逢,就當是送一程。


    一柳村裏沒有花店這麽高大上的東西,不過有香火店,順帶賣白花。


    武方和帶兩人過去,路挺遠的。


    村裏人迷信,覺得香火店不吉利,把人趕在挺遠的地方開店,快到村子邊緣的山腳下了。


    店裏的菊花都是種的,直接選中了就可以讓老板剪下來打包成花束。


    付生玉選了幾朵重瓣的白菊花,鄒覺選了黃色的,一人一束,回到葬禮上送花,給死去的小女孩上香。


    靈堂在屋內,鄒覺先進去上香,付生玉在門外,走到女孩兒姐姐身邊幫忙燒了點紙錢。


    五分鍾後,鄒覺出來了,示意付生玉可以進去。


    就在付生玉起身的刹那,手忽然被旁邊的女孩兒姐姐按住。


    付生玉愣了一下,繼而緩緩蹲回去,輕聲問:“你好,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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