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某種奇妙的魔力, 又好像是在午夜某個極短暫的瞬間夢見過這樣的一幕——


    她在親吻他。


    而如今夢境化作現實。


    菲奧娜有些恍惚地貼近這張給她以莫名好感的臉,而當她真真切切吻上那張柔軟的唇時,菲奧娜怔了怔, 後又下意識舔了舔, 感覺無論是這樣的一幕還是這樣的味道, 都莫名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小酒保似乎完全沒料到菲奧娜會做出這樣驚人舉動, 一時呆立原地,像一隻傻乎乎的呆頭鵝,可憐可愛。


    但當他呆滯的目光終於理解現狀、化做震驚時, 一股灼人的熱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令他的皮膚升溫,而他胸膛下那顆心髒的狂跳也幾乎震得菲奧娜指尖都在微痛。


    “什……你……等等!”


    小酒保終於反應過來,震驚又慌張地想要推開菲奧娜。


    但無奈菲奧娜聽到身後動靜越發迫近,隻能無奈選擇冒犯——假話!


    事實上是菲奧娜心中的惡趣味莫名被點燃。


    於是,在心中蠢蠢欲動的邪惡念頭下, 菲奧娜不退反進,再度上前一步, 手掌抵在小酒保的胸膛, 直接將他按在了牆上。


    而直到小酒保後背撞在牆麵上的那一刻,菲奧娜才訝然發現, 這個笑得羞澀可愛、毫無攻擊性的小酒保,竟然個頭十分高大, 已經接近兩米, 而且他看起來毫無特色的寬大衣服下, 竟藏著一具肌肉線條緊致流暢、極具爆發力的軀體。


    當菲奧娜的手掌按在他的胸膛時,她甚至感到自己手下按住的是什麽鐵塊。


    胸大, 腰細, 腿長。


    ——他是真的長大了啊。


    ……不?等等?她在想什麽?!


    零碎的思緒從腦海飄過, 讓人捕捉不及。


    菲奧娜下意識拍了拍他胸口緊繃的肌肉:“這麽緊張幹什麽,放鬆點。”


    小酒保的臉更紅了,震驚看她的目光裏滿是譴責,像是在問“你怎麽可以這樣”。


    但小酒保不知道,正是他這種害羞又無辜、純白還凜然的正義的譴責目光,才越發讓某些家夥心中的邪惡念頭越發猖狂。


    “噓……別說話。”菲奧娜微微一笑,故作正經,“伊安,幫我個忙,好嗎?”


    “……什麽忙?”小酒保一呆,果然輕易被這句話引走了注意力。


    “吻我。”


    “——?!”


    下一刻,菲奧娜再次親吻上了他的唇。


    而這一次,菲奧娜吻得更用力,也更深入、更不容拒絕。


    不知什麽時候,空氣中的溫度驟然升高。


    昏暗的走廊燈下,菲奧娜聽到了對方細微的抽氣聲,聽到她手掌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髒再度狂跳,而那在他每一根血管中奔湧流淌的有力之聲,也順著她的皮膚與指尖傳遍全身。


    曖昧不清的溫度中,菲奧娜感到對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驟然收緊又慢慢鬆開,像是不知道是該將她推開還是將她拉進,而這樣的矛盾,甚至讓他那雙原本漂亮的金色眼瞳也染上了一層濕漉漉的水霧。


    如此可愛。


    昏暗的夜色不再冰冷,反而似乎化為了這片小天地的保護色;那盛滿伊安眼瞳的深深淺淺的金色,也不再遙遠,而是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


    這讓菲奧娜心中升出將太陽據為私有的刺激感與滿足感。


    ——我的。


    她聽到心的竊竊細語。


    ——是我的!


    好像隻過了短短一瞬,又像是過了許久許久。


    走廊上搜查的人走了過來,從後頭推了一把她的肩膀,像是想要問她什麽話。


    但菲奧娜頭也不回,一把將那人推開,甚至換了個親吻的角度,用後背擋住了那人張望的目光,不想被這人看到她的伊安……對,她的伊安。


    她的。


    這主權宣誓般的念頭,讓菲奧娜心情莫名愉悅。


    可能是被這樣的氣氛刺激到了,也可能是看不慣公共場合下的曖昧泡泡,身後搜查的人憤怒抱怨了句“你們能去開房嗎”便氣衝衝的走了。


    之後,人來人往,但沒有人願意來這個屬於小情侶的角落,當那隻被踢了一腳的狗。


    更何況誰能想到這對在角落裏吻得像是馬上就要擦槍走火的小情侶,會是有關某個機密的重要人物呢?


    慢慢的,腳步逐漸遠去。


    走廊歸於平靜。


    當最後一點細微動靜也遠去後,菲奧娜終於鬆了口氣,後退一步,放開了這個小酒保,準備觀察一下現在的情況。


    但這時,黑暗中有微啞的聲音悶悶響起,幾近委屈。


    “你就準備這麽走了?”


    菲奧娜一怔:倒也沒有。


    吃完就走,未免有點渣了……好歹說兩句好話再走唄!


    剛這樣想著,下一秒,菲奧娜驀地感到手臂一緊,一股大力傳來,人竟然又被拉回了昏暗角落。


    菲奧娜驚訝睜大眼,隻見黑暗的角落中,那個似乎一直隻會用譴責目光弱弱抗議的可愛小酒保,這時正眨著他漂亮的金色眼瞳直勾勾看她,下意識舔了舔唇。


    明明這一刻,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危險表情,但當他逼近身前,手指插入她的發間,輕輕捧著她的後腦,向她露出一個帶酒窩的高甜度的笑容時,她卻感到背脊一陣酥麻,心尖也開始發癢。


    伊安總是淺淺地笑著。溫柔而害羞,無聲且沉默。因此,哪怕他身形高大,但也總是給人一種無害的羞怯感,像是寂靜的倒影,無聲的塵埃,沉默的回音。


    這樣的他,無論到來也好還是離開也好,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當他開始在菲奧娜麵前毫無顧忌地露出笑容時,他整個人都似乎被點亮了,化作了一顆活力四射的太陽,又或者說是超大號的蜜糖。他變得燦爛炫目,黑暗再無法掩蓋他的光芒,沉默再難以遮掩他的氣息,並且笑容也甜得令人快要頭暈目眩。


    “再來一遍,好不好?”


    大號蜜糖用甜甜的笑看她,柔軟的聲音就像是在撒嬌。


    菲奧娜被甜得腦袋稀裏糊塗,幾乎難以思考,下意識點頭,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答應了什麽。


    於是這顆大號蜜糖笑得更甜了。


    “那就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一次又一次。


    他低下頭來,與菲奧娜交換了一個又一個帶著太陽與甜蜜味道的吻。


    第087章 凡人歌09


    弗洛拉一回到臨時安全屋, 就看到本該回自己家蹲著的菲奧娜竟然又坐在了安全屋的書桌前,對著電腦,鼻梁上架著精致的金邊眼鏡, 一副社會精英的派頭。


    這一刻, 弗洛拉沒有去想都這個點了菲奧娜還蹲在這兒做什麽, 隻感到自己狠狠鬆了口氣, 而後心裏堵了一天的吐槽欲望就此傾瀉而出。


    “我今天真是太倒黴了,菲奧娜,你知道嗎, 我太倒黴了!”


    弗洛拉像是喝了點小酒,有點兒迷糊的模樣,在玄關處踢掉長靴又將風衣甩在沙發上後,便向菲奧娜大聲抱怨著,一邊還來到冰箱前, 將裏頭的應急物品翻得嘩啦啦響。


    “啤酒,啤酒呢?為什麽啤酒不算應急物品?算了酒精兌水也一樣……”


    說著, 弗洛拉就將冰箱門用腳帶上, 拿出兩個杯子,把醫用酒精噸噸倒進杯子再意思意思地摻了點水後, 就端了一杯來到菲奧娜麵前:“喝?”


    菲奧娜:“……不,謝謝。”


    菲奧娜的目光在這杯致死量的酒精上凝固兩秒, 而後終於抬眼看向弗洛拉, 打量了她兩眼, “你怎麽了?”


    隻見向來在人前一副倜儻模樣或者說臭美模樣的弗洛拉,這一會兒竟難得顯出了兩分狼狽姿態, 不但甩在沙發上的外套的袖邊和衣角沾上了許多泥濘, 就連內裏的襯衣也有多處割破, 甚至扣在最上麵的兩顆襯衣扣子都被扯破了,露出了大片曬得很好看的小麥色。


    “你做過美黑?算了,拉一下。”菲奧娜指了指弗洛拉的胸前。


    弗洛拉低頭看了一眼:“不是美黑,我們這種人哪裏來的時間做美黑,是上次任務的時候曬的——你知道的,那可是海灘。”她隨手扯了一把衣領,坦然自若地將這杯致死量酒精收回,噸噸兩口喝完,便又繼續抱怨起來,“我剛剛說到哪兒了?對,我今天真的太倒黴了,菲奧娜,你還記得我今天的目標嗎?”


    “我記得你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


    弗洛拉麵不改色:“對,沒錯,就是去參觀戈頓集團的總部,為了明天戈頓集團的‘意外’電梯事故做準備。”


    一聽到這件事,菲奧娜原本散漫的思緒瞬間收攏,關心道:“發生什麽了?難道是你暴露了?”


    如果不是暴露了,以弗洛拉的身手,她怎麽會這麽狼狽地回來?


    可如果真暴露了,那會是在什麽環節上出了錯?給戈頓集團的電梯弄出點兒麻煩,這應該是一樁小事才對啊。


    正當菲奧娜飛快思考之際,麵前的弗洛拉麵色凝重:


    “比那更糟!”弗洛拉神色沉痛,“我被一個小鬼纏上了!”


    “……?!”


    菲奧娜腦袋有瞬間空白。


    這一刻,弗洛拉心中的吐槽欲望就像是開閘的水壩,滔滔不絕,洶湧澎湃。


    於是在弗洛拉聲情並茂的敘說下,菲奧娜終於了解到了極精彩的“倒黴弗洛拉的一天”。


    原來,白天時分,就在菲奧娜為了探明蘇特集團和義體人的情況而去參加社區小鎮的同學會時,弗洛拉也非常有職業道德地往另一個方向下手了,那就是去戈頓集團為了明天的“電梯事故”而做準備。


    當然,與此同時,弗洛拉還要抽時間了解一下那位失蹤線人的社交圈,了解一下線人最常接觸的同事與好友們都在什麽樓層上班、以及她們的出沒地點,也算是為明天“不小心迷路的電梯修理工”向“好心的路人”問路的事做點小小的前期踩點工作。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弗洛拉出師不利,人才剛剛遞到戈頓集團樓下的咖啡店,就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被人捂著嘴拽著手,正往小巷裏拖,也不知道是遇上人販子了還是遇上劫財劫色的了。


    “這我能怎麽辦?”弗洛拉隨手抄起另一杯致死量酒精,噸噸兩口又喝了個精光,苦著臉抱怨,“我總不能當做沒看到吧?”


    不同於菲奧娜這個一畢業就被特招入第九部 隊的新人,弗洛拉在成為“女王的鷹犬”之前,更是一位正經出身的軍人,菲奧娜聽說過,她在被征入第九部隊前得到的勳章足足掛了一整麵牆。


    也正因如此,哪怕弗洛拉今天有任務在身,但也絕不可能對眼前就在遭受迫害的西奧雷王國的子民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所以我上了,把那歹徒從那小孩身上扒下來扔地上,準備問問這家夥的來頭,順便把他送去警局……在塞門聖山都這麽猖狂,我可真想知道這裏的警局都是幹什麽吃的!”弗洛拉回到櫥櫃前,又開始了她酒精摻水的極限操作,“但結果你猜怎麽樣?”


    弗洛拉“哈哈”笑了一聲,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


    “結果那小鬼衝上來,一磚頭砸暈了那家夥,並且還剛好被人看到了?然後你知道怎麽的——這個蠢孩子就像是被目擊到犯罪現場的犯人一樣,驚慌失措地拽著我跑了……跑了?認真的嗎?!”弗洛拉一肚子鬱悶,大聲抱怨,“搞搞清楚,我是見義勇為,他是正當防衛,我們是受害者,躺在地上的那個才是犯人好嗎?我們跑什麽?有必要嗎?!”


    菲奧娜摸了摸嘴唇:不,其實嚴格按照西奧雷王國的律法來說的話,在你們一磚頭把無犯罪行為人砸得頭破血流時,你們加害者和受害者的地位就顛倒了,更何況還被人目擊……所以那孩子拉著你跑可能還真不是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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