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愛真見他停車,看向前座的陸澤:“不先去送文件嗎?”


    她記得走之前他說過要來市裏送文件,看著還挺著急的。


    “明天送。”陸澤將車熄火,拔下鑰匙推開門下車,走到後門給他們開門。


    周愛真一聽,沒再接話,剛要伸手推開車門就見陸澤已經打開車門。


    她挺著肚子有些不方便,讓大安和伶伶先下去。


    兩人下車站好,她手撐著後座的車椅,一點一點的移車門,剛移到車門。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伸了過來。


    周愛真順著手看了過去,陸澤正站在車門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這是要拉她出去?


    周愛真看著眼前的大手,停頓了幾秒,伸手握住他的手。


    剛握住就覺得手被一團火包住,讓周愛真想到晚上的跟他一起睡,隻要一靠近,到後半夜就會被熱醒。


    她腦子裏還在想著兩人晚上睡在一起被熱醒的事,隨即整個人被他輕輕的拉了出去。


    陸澤見眼前的人在想事情,整個人不在狀態,冷聲道:“走路看路。”


    周愛真聽見陸澤的話,微微側頭看向他:“在看。”


    她剛才在車上就看見招待所門前的路在翻修,坑坑窪窪,一下車就十分的小心。


    周愛真說完就見陸澤不再開口,將車上的行李拎下來,關上車門。


    她跟著他身後,走進招待所。


    一進門就見屋裏隻擺了個櫃台和幾張椅子,除了這些外,其它什麽也沒有。


    她抬眼看著櫃台後站著個中年婦女,正無精打采的坐在板凳上。


    中年婦人伸手的牆上貼了個張紅紙,上麵寫了房間的價錢。


    一共三種房間,特等房、大房、普通房、價錢從高到低,特等房要一塊六一晚,大房一塊,普通房九毛。


    婦人見到有人進來,懶洋洋的看了他們一眼,拉開抽屜,將一個厚本子拿了出來。


    等他們一走近,婦人看清走前麵的男人,渾身一股淩冽的氣息,不像平常人,趕緊從板凳上站起來,臉上掛上笑,開口道:“同誌,介紹信。”


    陸澤將手裏的介紹信遞了過去,低聲道:“一間大房。”


    這個時候的大房,是後世的雙人間,屋裏會有上下鋪,專門為那些一家人多,一張床睡不下的人家準備的房間。


    但這個時候很少有一家人一起出來住招待所,有的招待所就幹脆直接不弄大房。


    這間招待所就有大房。


    周愛真看向身前的陸澤,想到一出山區,他就帶著她和孩子們來直奔這個招待所,應該是因為這個招待所有大房的原因。


    他們一共四個人,睡在普通的床上,到時候翻個身都困難。


    婦人翻開遞過來的介紹信,快速看了眼介紹信的內容,看到最後軍區的章,偷偷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恭敬的將手裏的介紹信遞回去,快速翻著手裏的本子。


    她看完手裏的本子,兩間大房上午已經全部住滿,隻剩下幾間普通房。


    “同誌,大房已經全部住滿,隻剩下特等房和普通房,您要哪個?”


    一邊的周愛真見陸澤張嘴說了個特字,立即走到櫃台前,直接開口道:“同誌,我們要普通房。”


    普通房和特等房沒有什麽區別,就是一個房間大小的區別,但是價錢上特等房卻貴了七毛。


    七毛都能買上不少糖了。


    她抬頭看了眼陸澤,他沒看牆上的價錢嗎?


    陸澤見她看著他皺眉,沒說話,問著櫃台後櫃員:“一樓還有哪些空著的房間?”


    婦人看完手裏本子,回道:“隻有兩間特等房還空著,一間在中間,還有一間在最左邊的過道,您看您要住哪間。”


    “中間那間。”陸澤說完將手裏的錢遞了過去。


    “您稍等。”婦人借過錢,在本在登記好,從抽屜裏拿出鑰匙遞給眼前的男人,主動開口道:“開水在走廊,要喝得自己動手燒。”


    陸澤接過要是,淡淡的道了聲謝謝,拎著行李,帶著孩子們往裏走。


    幾人進了房間,陸澤將行李放在一邊的桌上。


    周愛真將屋子看了一圈,這屋裏的桌椅板凳都有灰,應該是有段時間沒人住了,東西都需要開水燙燙才能用。


    她正準備開口讓陸澤去燒壺熱水,一邊的陸澤已經拿起了桌上的水壺。


    周愛真回頭看了陸澤一眼,沒想到兩人想到一起去了。


    陸澤見她看了過來,低聲道:“我去燒壺水。”


    周愛真嗯了一聲,走到窗前打開窗戶透氣,這個屋子應該有一段時間沒人住,屋裏的空氣有些不太好聞。


    周愛真等陸澤走後,將房門也打開通風,拿過屋裏的抹布開始擦桌子的灰。


    她一想到花了一塊六住了一間不幹淨的房間,就覺得虧的慌。


    桌椅收拾好,又在屋裏轉了圈,陸澤才帶著孩子拎著開水回屋。


    周愛真坐在床邊看著用熱水燙盆的陸澤,想到他剛才堅持要特等房,開口道:“特等房比普通房貴了快一半,明天別住特等房了。”


    他們住的這間特等房,一看就是沒人住,也不怎麽打掃,住特等房就是花冤枉錢。


    陸澤要住一樓,是為了不想讓她爬上爬下,但一想到花了冤枉錢,就覺得不值得。


    一樓的櫃員想到特等房裏的洗腳盆之前壞了,一直忘了換,趕緊將櫃子鎖上,拿著新盆往中間的特等房走。


    剛到門口就聽見那個懷著孕的婦人正說著住特等房如何如何的不劃算,一邊的男人正用熱水燙著洗臉盆,一聲不吭。


    作者有話說:


    晚上見


    第41章 遇見


    周愛真說完聽見有人敲門, 見陸澤準備起身,讓他接著燙盆:“我去開門。”說完起身走到門邊去開門。


    一開門, 門外站著剛才給他們開房間的中年婦人。


    婦人沒想到是那個軍人的愛人來開門, 剛才她在屋裏說話的那架勢,一看就是在家當家做主


    她沒想到在家裏說了算的人會來開門。


    周愛真見門外的人望著她也不說話:“請問有什麽事嗎?”


    中年婦人聽見問話,趕緊將手裏的盆遞過去:“屋裏的洗腳盆前不久壞了, 這是新的。”


    “謝謝。”周愛真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木盆。


    中年婦人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孕婦,想到她剛在屋裏說屋子那些不好的地方, 想說又有猶豫。


    “還有事嗎?”周愛真見眼前的櫃員看著她欲言又止, 像是還有話沒有說。


    “同誌, 我們招待所裏的特等房在市裏是出了名的好,這個價錢十分的劃算。”


    周愛真:“......”


    她剛在屋裏說的那些話,眼前的婦人都在外麵聽見了?


    想到自己說的那些碎碎念,周愛真尷尬的想立即關門。


    婦人見眼前的孕婦不說話, 想到她在屋裏念叨她愛人,忍不住接著道:“你家愛人一看就是心疼你,才要了特等房不讓你爬樓梯, 這麽好的愛人, 念叨多了就生分了。”


    她在招待所待了這些年見過太多為了省錢, 擠在一起, 像剛才心疼自己媳婦開特等房的,她沒見過幾個。


    中年婦人說完也沒等眼前的婦人回話, 轉身下樓。


    周愛真望著婦人的背影,哭笑不得, 她跟陸澤兩人之前就沒有親近過, 哪裏需要擔心生分?


    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盆, 是個沒用過的盆, 一會用開水燙燙先可以當做臉盆。


    她拿著木盆回屋就見大安和伶伶兩人坐在床上望著她。


    “怎麽了?”她走到兩人麵前問著兩人。


    “娘,爹爹為什麽是你的愛人?”伶伶想到嬸嬸的說愛人。


    周愛真:“.......”


    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清了清嗓子:“娘現在要去燙盆,你去問你爹爹。”


    周愛真說完走到陸澤身邊:“這個盆是新的,我用熱水燙一燙,我們一會洗臉。”周愛真說完伸手將陸澤手裏的水壺拿了過來。


    伶伶見娘端著盆出去,轉頭看向一邊的爹爹,等著爹爹講給她聽。


    陸澤看了眼前拿著水壺就急急忙忙走到陽台避的周愛真。


    伶伶見爹爹看著娘,也跟著爹爹一起看著娘的背影,看了會,轉頭喊爹爹。


    周愛真人在陽台,但是一直注意著身後的動靜,見伶伶喊陸澤,豎起耳朵想聽陸澤怎麽和孩子解釋伶伶提的問題。


    陸澤聽見女兒的喊聲,走到床邊將人抱了起來,伸手將她有些亂的頭發撫平:“餓不餓?”


    伶伶點了點頭,下午她和哥哥中午吃的蛋糕,下午吃飯沒吃幾口,又在車上坐了許久,早就餓了。


    周愛真聽見陸澤要帶他們出去吃飯,趕緊將壺裏的熱水倒進盆裏端進屋裏。


    陸澤見周愛真端著盆往裏走,放下手裏的伶伶,上前接過她裝了半滿的盆。


    陸澤將手裏的盆放在一邊的桌上,開口道:“我們先出去吃飯,等回來再收拾。”


    “等我會,我拿個東西。”周愛真說完,幾步走到桌邊,背對著陸澤,拉開包的拉鏈。


    陸澤看了眼時間,現在他們走到飯店,正好趕上晚上的飯店。


    陸澤看著還在翻包的周愛真,拉著孩子站在一邊耐心的等著。


    “我好了,走吧。”周愛真將放在包裏的錢拿了出來,這個招待所也不知道安不安全,錢放在屋裏她不放心。


    陸澤掃了眼她裝進口袋的錢,沒說話,帶著他們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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