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現在不能受刺激,家裏的那些事盡量不要讓她操心,我開的藥以後按時吃,不要停下來。”醫生收起聽診器跟著身邊的人開口道。


    周愛真點頭答應,平時在家,李母永遠都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這次是她和陸澤要離婚的事刺激到她了。


    醫生叮囑完後帶著護士往下一個病房走。


    “別在那傻站著了,趕緊上床躺著,衣服都濕了。”李母見女兒穿著半幹的衣服站著,讓她趕緊抱著懷裏的人回床上。


    周愛真回頭看向身後滿臉笑意的李母,沉默了一會,起身回到床邊。


    陸澤一回屋就見娘臉上帶著笑意,不像他出去的時候那樣心情沉悶。


    “娘,什麽事這麽高興?”陸澤將藥放在櫃上,拿過一邊的開水壺倒了杯水,把藥和水一並遞到她麵前。


    李母笑著接過女婿手裏的藥和水,一口氣服下,將水杯還給女婿:“愛真答應不離婚了。”


    陸澤一聽,握著水杯的手指尖泛白,轉頭看向一邊的周愛真。


    周愛真見陸澤看過來,想到他騙自己這麽久,要不是他拖著,兩人現在早已經離了婚,一想到這,她瞪了他一眼。


    她一瞪完就見陸澤不僅沒有生氣,臉上似乎還帶著笑。


    周愛真:“.......”


    周愛真見他還在笑,又瞪了他一眼後扭過頭不去看他,裹緊身上的棉被。


    她躺了一會,越躺越覺得不舒服,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一邊的陸澤餘光床上的周愛真動來動去:“哪裏不舒服?”


    周愛真正扭著猛的聽見他的話,猶豫了幾秒,開口道:“濕衣服穿著有些難受。”


    濕衣服貼在她的皮上,又冷又黏,她想脫了但這是醫院,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她不敢脫也不方便脫。


    她說完床邊上的陸澤就沒說話,站起了身往外走。


    “你去哪?”周愛真怕吵醒李母,小聲問道。


    她問完沒有得到回應,隻見麵前的人直接就走了出去。


    沒多久就見他手裏拿著病號服走了進來,將衣服遞到她的麵前。


    “你去哪裏弄得這衣服?”周愛真看著他手裏的病號服沒有接。


    這病號服隻有住院的人才會有。


    陸澤沒有開口解釋,將衣服放在她的床邊:“穿上,換好把濕的衣服搭在板凳上,我拿出去洗。”他說完又將手裏另外兩套小的病服遞給孩子們。


    這三身病服都是他一起去窗口辦了三張床的住院才換來的。


    周愛真見陸澤背過身去看大安和伶伶,她趕緊在被子底下將衣服全部換好放在椅子上。


    李母在躺在床上看著女婿拿著女兒和孩子們的衣服出去洗,一時間心裏說不出的內疚。


    他們一家對不起女婿,這些年他們這一大家子全部都靠女婿一個人。


    女婿在外麵出的那些任務每次都很危險,他們不僅沒有幫上忙,還在身後拖後腿。


    她知道女婿和愛真要是真的離了婚會沒這麽累,但是她作為一個母親,她有私心,她希望女兒的後半輩子能少受些苦。


    以後她會加倍的對大澤好,等出院她就讓女婿拍個電報回家,她要在這多過幾天。


    周愛真穿著幹淨的病號服,沒有濕膩膩的衣服貼在身上真的是十分的舒服,在被窩裏滾了幾圈。


    抱著孩子走了大半天,又折騰了這麽久,合上眼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她一覺醒來,就見大安和伶伶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李母的病床上,兩人依偎在她懷裏,三人說說笑笑。


    她轉頭朝身邊看去,陸澤正抱著小五,用勺子往他嘴裏喂水。


    “醒了?”陸澤餘光見床上的人目光迷離的看著他們。


    周愛真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話音剛落音,肚子就咕嚕的響了一聲。


    “飯在你左手邊的櫃子上。”陸澤抱著小五騰不出手,讓她自己伸手去拿。


    周愛真一聽有飯吃,胃裏傳來的饑餓感讓她趕緊看向自己的左手邊。


    飯盒正在臉盆裏熱著,盆裏的水還冒著熱氣,這飯一直在溫著?


    她沒有去拿飯盒而是看向一邊正在喂小五的陸澤,這是他弄的?


    “吃吧,一會飯涼了。”陸澤見他不動,示意她身後去拿。


    一邊的李母見狀,想了想開口道:“大澤怕飯冷了,一直用熱水給你溫著呢,這盆裏的水就是剛倒進去的。”


    女婿平時為了女兒做了那麽多卻什麽也不說,這樣哪行,做的再多不說也是白搭。


    周愛真一聽真的是陸澤溫著的飯,看了眼沒說話,伸手從盆裏拿出飯盒。


    “娘你們吃過了嗎?”手裏的飯盒有些燙手,拿了沒幾秒放在桌上。


    “吃了,這是大澤專門給你留的。”李母說完看向大澤,示意他說話。


    陸澤見娘一臉期望的讓他說話,薄唇微動:“飯吃完,吃好我拿去出去洗。”


    “嗯。”周愛真看了眼時間,準備再等兩分鍾再吃。


    周愛真吃好飯,陸澤將飯盒刷好還給醫院的食堂,回到病房外麵的雨停了。


    “外麵的雨不下了,我送你回去。”陸澤對著周愛真說完讓大安和伶伶下床。


    “爹爹,我不要回去。”大安和伶伶兩人兩手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姥姥。


    他們要在這陪著姥姥。


    “你回去吧,我帶著孩子在這看著娘,等明天你下班了再來替我。”周愛真想到陸澤明天還要上班,她不用出去。


    李母這留她看著就行了。


    “愛真說的對,她和孩子在這陪我就夠了,你回去歇歇,天色不早了。”


    李母覺得女兒說的對,女婿明天還要去隊裏,今天白天已經忙了大半天,晚上要是還在這守夜,明天去隊裏哪還有精神。


    “娘,我沒事。”陸澤見屋裏的人都讓他回去休息,心裏的熱乎乎的,一點也不累。


    周愛真見陸澤不願意回去,她看了眼李母正微張的嘴,知道李母這是要勸,自己閉上嘴安靜的坐在一邊聽著。


    沒多久,陸澤就招架不住:“娘,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這有愛真呢。”李母朝女婿揮手,讓他趕緊回去。


    陸澤嗯了一聲,走到周愛真床邊,伸手抱起床上的小五:“小五我帶回去,明早送來。”


    小五在這半夜鬧騰,幾人都睡不好。


    周愛真見他要帶孩子回去,剛要張嘴說晚上孩子要吃奶,就見陸澤開口道:“晚上我喂他奶粉。”


    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陸澤走後,大安和伶伶立即嘰嘰喳喳說了起來,剛才爹在他們不敢說話,怕一說話爹要將他們也帶回家。


    “姥姥,你看蝴蝶飛。”伶伶把兩隻手的大拇指交纏在一起,手掌扇動。


    周愛真坐在床上笑著看著三人說著笑。


    第二天一早,陸澤把孩子送了過來,又給幾人帶了換洗的衣服,匆匆說了幾句就趕去隊裏。


    李母在醫院一連觀察了兩天,第三天早上掛了水,醫生才人讓出院。


    “我自己拎。”李母見女婿要來拎自己換下的髒衣服,避開他伸來的手。


    她的衣服沒幾件,女婿手裏大包小包拎了不少。


    “我來。”周愛真見李母不讓陸澤拿,她伸手接了過來。


    幾人往回走。


    一到大院,家屬樓裏的人都圍了上來:“李嬸子出院了?你不在的這幾天可想死大夥了。”


    李母一聽笑的合不攏嘴。


    一邊其它的人圍著李母說了起來。


    其中的一個婦人見愛真他們在一邊等著,趕忙道:“外麵風大,先讓嬸子回屋,以後有的是時間來聊天。”


    她們在這聊天,把人陸團長丟在一邊有些不好。


    其它的人一聽就沒再拉著李母說話,讓她回屋,這兩天外麵的風的確是大,剛出院吹風不好。


    周愛真在一邊等他們說好,帶著孩子跟在李母身後上樓。


    “愛真姐,你們回來了?”曹花在走廊等了許久,見愛真姐上來,上前問著李嬸嬸的情況。


    “我沒事。”李母見曹花擔心,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心。


    曹花見李嬸嬸沒事,抬頭看向一邊的愛真姐。


    “怎麽了?”周愛真見曹花看著她,像是有事要說。


    “愛真姐,後勤那邊的人來通知,讓我們九點去後勤集合。”


    今天後勤的人來見愛真姐不在家讓她轉告。


    周愛真一聽九點,趕緊看向陸澤的手表,現在已經八點二十,還有四十分鍾。


    “家裏我看著,你和曹花現在去後勤。”陸澤伸手接過她手裏的大安和伶伶,讓她趕緊去。


    一邊的李母也趕緊讓女兒去,不用管她,她沒事了。


    周愛真回屋拿上包跟著曹花往後勤趕。


    兩人趕到的時候,屋裏已經來了五六個人正在說著話,聽了沒一會,屋裏走進來兩個婦人,手裏拿著白紙。


    周愛真看著她們手裏的紙,這是要考他們寫字嗎?她小時候沒有練過字,字寫的不好看,甚至還有些醜。


    “愛真姐你看啥呢?”曹花見愛真姐一直盯著前麵發紙的大姐。


    “看他們為什麽發紙。”周愛真示意她看著前麵兩個拿著紙張的婦人。


    曹花朝著愛真姐看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她說的兩個婦人:“是不是要讓我們考試。”


    她小時候考試,老師就是拿這種白色給他們,老師在上麵的讀題目,讓他們在下麵寫。


    那時候試卷全部都是老師手寫出來發給他們做,有的時候老師趕不及把班裏所有人的試卷都寫出來,就給他們發白紙寫答案,一張大白紙裁成很多份。


    “考試?”周愛真沒想到曹花會說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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