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白:“我隻是比較認真而已。”


    聶導:“我還不知道你?”


    “我拍吻戲緊張不行嗎?”謝聽白掙紮未果,自暴自棄著也不避開聶導,拿著噴霧對著口腔噴了兩口,嘴裏嘟囔著,“也不知道這個口味行不行?”


    聶導沒太聽清他後麵那句話,但看到謝聽白手裏的東西,又想著他那不要臉的程度了,也猜到了大半。


    他嘴角抽了抽,“你還夠不要臉的。”


    謝聽白哈了口氣,今天他特地吃的清淡,手背上梗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心緒。


    他低垂著頭,長吐出一口濁氣,手指插入淋濕的頭發裏,將額前的濕法全部往後順。


    就連張揚給他遞水時,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擰開杯蓋,熱薑茶熱氣蒸騰,嫋嫋往上。


    謝聽白鼻子吸了吸,皺眉把杯子重新蓋上,“換杯熱水吧。”


    張揚:“哥,天氣冷,博哥走之前特地囑咐的,薑茶防感冒。”


    謝聽白搖了搖頭,“她不喜歡薑茶的味道。”


    “那我去倒杯熱水。”張揚尤其識趣,其他原因或許可以再勸勸,關於盛南枝,他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聶導冷哼一聲,雖然打心底裏想要好好嘲笑謝聽白一番,但是現在顯眼還是拍戲更為重要。


    他拍了拍謝聽白的肩膀,嘲諷道:“你也就是演個屍體被親,你有毛線好緊張的啊!”


    謝聽白墨瞳幽幽地轉了過來,"你說什麽?"


    聶導嫌棄地別了他一眼,“看著我幹嘛?我說錯了嗎?趕緊整造型去,別耽誤我下班!”


    最後一場戲正式開拍。


    元娓將東西送出去,找到援兵回來以後。


    聶奕航的車撞斷了旁邊的護欄,翻過來倒在林木中,矮木叢還殘留著打鬥的痕跡。


    雨停過後,鮮血凝結在泥土表麵,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


    聶奕航倒在車子不遠處,四肢各中了一槍,最後一槍打在了胸口。


    他幾乎渾身都是血跡,臉上占滿了泥土和紅色的血液,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盛南枝跪在謝聽白的麵前,看著他躺在地上慘白的麵龐,伸手想要碰碰他,卻又瑟縮著收了回來。


    她抿了抿唇,在俯身的那一刻,帶著別樣雜亂的心緒。微微俯身,兩人鼻尖相貼,紅唇貼上了謝聽白幹裂的唇瓣上,輕輕觸碰。


    謝聽白的唇是冷的,唇瓣柔軟的觸感和他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氣息很幹淨。


    謝聽白一動不敢動,心裏有團火,燒的洶湧,他有些可恥地沉浸其中,甚至希望時間永遠停留。


    他幾乎花費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克製著不回吻,不動情。


    盛南枝可恥地有些沉浸在其中,她抿了抿唇,湊到謝聽白的耳邊,溫熱的呼吸打在謝聽白的耳側,說著台詞:“聶奕航,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


    躺著的謝聽白耳垂滾燙,紅的幾乎滴出血色,酥麻撓心的癢,順著這一處,帶著電流,滲透到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他睫毛忍不住顫了一下。


    盛南枝沒有注意到謝聽白睫毛顫抖這個小小的細節,可監視器裏卻看的清清楚楚。


    作者有話說:


    第84章 我不追你了


    聶導沒有戳破謝聽白的失誤。


    “卡!南枝, 從你剛才說台詞那裏,再來一次。”


    盛南枝聽到聶導的話,隻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畢竟,誰也不會懷疑, 一個影帝連一具屍體都演不好。


    謝聽白單手撐地, 坐起身, 為自己剛才那個失誤羞愧難當。


    聶導隱晦地掃了謝聽白一眼,“大家都集中精神啊, 不要想東想西了, 今天拍完,晚上聚餐大家吃好喝好。”


    謝聽白聽出了聶導的暗示, 不敢直視盛南枝的眼睛。


    謝聽白肩胛骨動了動, 躬著身子往後退了退, 他抿了下唇,試圖追尋幾分鍾前觸及靈魂般的感覺, 可一無所獲。


    “好,我們再來一次。”


    盛南枝也是渾身不自在, 周圍全架著機位,即使在場的各位老師都十分專業, 也對這類場麵司空見慣了。


    隻是這樣的事情,尤其對象還是謝聽白, 她實在很難不在意。


    上次原本還能順利進入角色, 可現如今中途打斷,腦子裏全是亂七八糟的情緒。


    反而沒有之前那麽放得開了。


    盛南枝反複深呼吸,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半跪在謝聽白身前。


    他緊閉著眼, 俊逸的五官近在咫尺。


    盛南枝捏緊了手指, 俯身而上,唇畔相貼。


    電流微顫,盛南枝心中不自覺浮起一種別樣的情緒,腦袋空空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


    她抿了下唇,思緒緊繃著,與上次精準拿捏角色情緒的狀態不同,這次除了悲愴之外,她的眼眸裏更多是個人的情緒。


    如此一來,反而與元娓這個角色不匹配,她喜歡聶奕航,但她心中更有大義,事情未了,她應當是隱忍的。


    其兩者,格局不同。


    “卡!南枝別緊張,就按你上一邊的情緒來就好了。“聶導麵上含笑,溫和地寬慰著盛南枝,心裏想殺了謝聽白的心都有了。


    盛南枝上一次的狀態,就是他理想中的樣子,謝聽白那麽一打岔,今天也不知道要拍到什麽時候。


    “抱歉,我情緒不太到位。”盛南枝蹙眉,向各位老師鞠躬,“辛苦各位老師了。”


    演員入戲的狀態,可遇不可求。


    盛南枝再拍了好幾遍,嘴巴上的口紅都已經斑駁繚亂,謝聽白蒼白的唇色也變得紅潤起來,可依舊沒有第一次好。


    若是沒有見過盛南枝第一次的表現,聶導或許不會一次次叫停。


    可已然見過了最完美的,便不想要將就。


    盛南枝還維持著先前半跪在地上姿勢,盯著泥濘的地上陷入沉思,露出細白的後頸。


    其他戲份也不是沒有ng過這麽多次。但這次是和謝聽白拍吻戲,因為自己的緣故反反複複的重來,放在其他人眼裏,她怎麽看怎麽像是別有心思。


    謝聽白直勾勾盯著盛南枝的後頸,明明什麽都沒有露出來,可就是想要幫她把衣領再往上拉一拉。


    他左腿曲起,手臂搭在膝蓋上麵,右手大拇指擦了下嘴唇,指腹暈染著紅色,和盛南枝的口紅顏色一模一樣。


    他看了眼盛南枝,扯了扯她的袖子,把大拇指懸在盛南枝的眼前。


    “盛老師,你可親我六次了今天。”謝聽白混不吝地挑眉,故意拖著腔調,有些玩味,“真不是故意占我便宜?”


    盛南枝輕咳了聲,但自覺氣勢不能輸,惱羞成怒瞪了回去,嘴硬道:“哦,都親六次了,我都快膩了。”


    不就是親一下嗎?


    反正謝聽白長成這樣,她也不虧。


    謝聽白輕嘖一聲,拿紙巾擦了擦嘴唇,但薄唇上依舊還有殘留,眼皮子一掀,壓低聲音,“接吻已經膩了?難不成你還想幹點其他的?”


    她怎麽就是這個意思了?


    盛南枝眼神茫然,追隨著謝聽白的動作,視線聚焦在他的嘴唇上,對方薄唇紅潤冷冽,像是剛經曆完一場激烈的深吻。


    還不待盛南枝回答,謝聽白忽地揚聲,含著笑喊,“化妝老師,能幫我把嘴唇顏色再蓋一蓋嗎?”


    盛南枝脈搏狂跳,總有種謝聽白在故意調戲自己的感覺。


    她拍拍衣服起身,走了幾步又側身,揚眉回看過去,用一種極其不在意的態度,輕描淡寫地表示,“是得蓋一蓋,口紅染色比較嚴重,我剛可能親的太用力了,我下次輕點?”


    謝聽白腦袋一嗡,緊鎖著她的背影,渾身的血液在沸騰叫囂著。


    他舉著手掌拍了額頭,萬千情緒最後隻化為一聲寵溺的低笑聲。


    原本是他刻意而為。


    可沒想到被撩到的,居然會是自己。


    盛南枝心裏暗罵著謝聽白,往聶導方向走,神情正經,“聶導,能給我二十分鍾,我想重新調整下情緒再拍。”


    “成,你別有壓力。”聶經業也明白,盛南枝當前的狀況強行接著拍攝也沒什麽用,招呼著大家,“休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繼續。”


    盛南枝暗暗鬆了一口氣,“謝謝導演。”


    拍攝位置在山上,環境有限,大家都是隨地找地方休息。


    盛南枝想找個安靜的位置,走了有段距離,在一個山坡邊,找了顆大樹靠著樹幹坐下。


    或許是因為剛才謝聽白的鬥嘴,她情緒反而鬆弛了下來,慢慢沉下心來,腦海裏複盤著剛才ng的問題,揣摩著要如何才能精準地表達出元娓的情緒。


    盛南枝剛有了點眉目,身後突然傳來閑言碎語。


    “唉,我還以為今天能早點下班呢。”


    “天真!也不看今天拍的什麽戲份,和謝神的吻戲唉!這都ng這麽多遍了!”


    “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傻?和謝老師的吻戲唉,你看吧,明天肯定又要炒熱度,指不定還會劇照泄露。”


    “不至於吧?”


    “怎麽就不至於,指不定就是為了和謝老師多接觸,才故意ng?”


    說話的兩人似乎剛在遠處上完廁所回來,此刻完全沒有注意到,偌大的樹後麵還藏著一個人的身影。


    盛南枝徐徐挑眉,眉目間蕩過一絲怒意,正要出麵懟回去。


    身後又加入了第三道聲音。


    “故意ng?”謝聽白語調慢慢悠悠,聽起來散漫隨意,卻犀利滲人,“自己不專業就覺得所有人都和你們一樣?”


    剛才那兩人默然,連連低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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