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以前對老太太有意見,完全是因為老太太偏心。


    可如今她也算明白了,老太太心裏還是記著雪窩和雨生的。


    畢竟是長輩,偶爾犯糊塗也可以理解,田氏並不是太過計較的人,隻要老太太記得他們二房,她也就不會再去想以前的事了。


    薛彩櫻得了鐲子,全家最不高興的就數月牙了。


    她找到老太太也不說話,就是撅嘴站在她麵前,好像個受氣包一樣。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奶奶知道你什麽意思?”


    月牙才不信老太太的話:“騙人。”


    老太太直言道:“不就是給你嫂子鐲子沒有你的嗎?”


    月牙被人戳穿了心事,有些害臊:“誰說的,我才沒那個意思。”


    老太太笑道:“你放心,別的孫女有的月牙肯定有,你爹娘就你一個女兒,奶奶心裏有數,不過現在不好給你,等你出嫁的時候,奶奶再給你。”


    月牙高興了:“真的啊?”


    老太太:“我還能騙你啊!”


    老太太自從來了二房,腿腳利索,並沒有以前的病態,不光不用人伺候,偶爾還能幫著幹點零活。


    薛彩櫻不讓她幫忙,她還不願意,生怕雪窩不讓她吃點心。


    最後也隻能由著她去了,反正隻要不累著,活動活動也是好的。


    楊二妮一直留在大酒樓幫忙,她幹活利索,腿腳勤快,田氏很喜歡,竟然慢慢有種如果楊二妮走了,他們大酒樓會很缺手的感覺。


    時間一晃就進了臘月,算著雨生快回來了。


    田氏不免又擔心起來,萬一雨生不喜歡,非要把人趕走怎麽辦?


    擔心楊二妮想不開,田氏特意找時間給她提了個醒。


    “二妮啊,不是二嬸想得多,這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必須得有緣分才行,這女方不喜歡男方不一定是男方不好,可能就是不合胃口,這男方萬一沒看中女方,也不一定是女方不好,也可能是不合脾氣。”


    楊二妮明白田氏的意思,她對自己很有信心:“二嬸子,我都知道,雨生肯定會喜歡我的。”


    這話田氏就沒法接了,隻能背後跟薛彩櫻念叨念叨,希望薛彩櫻有時間也能開解開解楊二妮,別真出什麽事。


    薛彩櫻表示知道了。


    麵食鋪子給王秀英留了半個月,王秀英一直沒出麵,因為是租的房子每一天都要花銀子,薛彩櫻決定轉給別人了。


    和田氏一商量,從之前有意接鋪子的人裏選了一個靠譜的,讓月牙通知對方一聲,便打算簽協議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竟然出了意外。


    之前薛彩櫻辦婚禮,按理該從薛家村出嫁。


    可薛彩櫻不願意回去,這花轎就從鎮上的鋪子抬回去的。


    薛大強知道自己對不起女兒,倒也沒說什麽,可錢氏不願意,婚禮當天還跑去趙老二家鬧了一場,被田氏給壓下去了。


    田氏擔心薛彩櫻生氣,這事都沒跟薛彩櫻說,是她自己拿了20兩銀子把錢氏打發了。


    錢氏本來也是為了銀子,雖然二十兩在她心裏遠遠不夠,可有總比沒有強。


    田氏嚇唬她,為了息事寧人才給這二十兩銀子,如果被薛彩櫻和趙雪窩知道,一兩銀子沒有還得把人罵一頓。


    錢氏領教過趙雪窩的厲害,白鬧一場萬一得不到銀子隻會更沒臉,還不如拿了銀子回去。


    就這麽錢氏得了20兩銀子,滿是不甘的回了薛家村。


    要知道女兒這麽能幹,她說什麽都不會五兩銀子賣了。


    這就好像低價賣了一座會長金疙瘩的山,以後長再多金疙瘩都跟她沒關係了。


    錢氏後悔啊,可又沒辦法。


    不過她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從那之後她就開始盯住了趙老二一家。


    現在趙老二一家過的好,從手指頭縫漏點都夠她家這一年的花銷了。


    不過她畢竟住在鄉下,鎮上的消息得到的不及時,等她聽說趙老二家在鎮上開酒樓的事情都是大半個月後了。


    她腦子轉的慢,想到麵食鋪子轉手的事情,又過了大半個月。


    也就是薛彩櫻準備簽協議這天,錢氏帶著薛大強和兒子拎著大包小包的來到了大酒樓。


    薛彩櫻看見錢氏打心眼兒裏不舒服,如果可能她根本不想見。


    錢氏知道薛彩櫻不喜歡她,也不靠前,隻讓兒子過去喊人:“土娃,叫姐。”


    土娃是錢氏和薛大強的兒子,今年十歲,不喜歡讀書,整天的和小夥伴混在一起,眉眼有幾分像薛彩櫻,倒是不醜,隻是曬得黝黑,像條小泥鰍。


    因為年紀小,和薛彩櫻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錢氏嬌慣兒子,有好東西先緊著兒子,土娃吃獨食的時候多,有時候善心大發也會悄悄給薛彩櫻分些。


    不過薛彩櫻不敢要,被錢氏看見最少也得挨頓罵,重則劈裏啪啦一頓拳打腳踢。


    為了一口吃的不值當。


    薛彩櫻對這個和泥鰍似得弟弟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看他走過來怯生生的喊姐,心口卻是酸酸的。


    土娃在村裏是土霸王,可到了鎮上,畢竟是個孩子眼生的很,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的。


    薛彩櫻不想往深了想,隻應付的點了點頭。


    錢氏將大包小包的放下,給薛大強使眼色,薛大強是被錢氏逼著來的,這會什麽都不想說。


    甚至還想回去。


    錢氏眼看著指望不上薛大強,隻能自己開口了。


    先拉著田氏姐姐長姐姐短的問好,然後訴苦,最後說起農村的日子不容易就開始哭上了。


    “家裏就那幾畝地,今年雨水不好,收成就不好,這日子過不下去,隻能過來投奔親家,還希望親家不要嫌棄,給指條明路才行。”


    她擔心田氏不懂,又道:“我聽說麵食鋪子如今沒人經營,那饅頭包子我和孩子他爹都能行,將個好好的鋪子交給別人,倒不如給自家人。”


    田氏一邊觀察著兒媳婦的臉色,一邊聽錢氏訴苦。


    什麽自家人,轉給別人能收回房租,給了錢氏隻怕以後的房租都得他們趙家出。


    這錢氏會打算,兒媳婦和娘家關係又不好,隻怕這大過年的要鬧心上一陣子了。


    她心疼兒媳婦不容易,一時間又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成親那天,她為了不讓兒媳婦難受,已經拿了20兩銀子,今天不知道又得多少銀子打發。


    田氏想不到好辦法,不停的看向兒子,趙雪窩心疼媳婦,心思轉了轉壓低聲提醒田氏:“到飯點了。”


    田氏不知道兒子打什麽啞謎,反應了一下,道:“親家好不容易上一回門,又是大過年的,都不容易,彩櫻你和月牙先去擺飯,讓你爹娘和弟弟先吃飯,其餘的事情等吃完飯再說。”


    借著田氏的話茬,薛彩櫻出了屋。


    趙雪窩也緊跟著出了屋,他把人拉回臥室,問道:“娘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想不想幫他們?”


    薛彩櫻眼窩有淚,她悶頭坐在炕邊一句話都不想說。


    趙雪窩將人抱進懷裏,輕聲哄道:“我知道你難過,不舒服,一切都有我呢,不管你什麽打算,我都支持你。”


    薛彩櫻緊緊的抓著趙雪窩的衣服,無聲的哭了起來。


    趙雪窩心疼媳婦,恨不得將剛來的幾個人都趕出去,可他又怕這樣的決定讓媳婦更加難過。


    “娘子,你要是放不下,咱就把那個麵食鋪子給他們,讓他們經營去,也就半年租金的事,咱不差這個錢。”


    薛彩櫻抽抽噎噎的停不下來,趙雪窩又道:“你要是不想給,我也有辦法,保證讓他們怎麽來的怎麽走。”


    薛彩櫻不哭了,她眨著紅腫的眼睛仰頭望著趙雪窩:“真的?”


    趙雪窩點頭道:“當然真的。”


    薛彩櫻這才說起自己的心酸往事:“我爹那個人,看著還行,可不管我娘,過日子又稀鬆。


    我娘活著的時候,拖著病體還要伺候他吃喝,一頓飯做晚了都要挨罵。


    我從記事起一邊幫娘熬藥,一邊幫娘做飯,後來我娘過世了,他逢人就說我娘懶,把自己餓死了。


    我爹他……”


    薛彩櫻想起這些事,心口堵著難受。


    對於薛大強,她已經懶得說了,又道:“至於錢氏,我娘過世幾個月她就進門了,對我非打即罵。


    飯不給吃飽,衣服不給穿暖,家裏什麽活都讓我幹。


    這也就算了,還要把我賣給老屠戶,那人打媳婦,聽說第一個媳婦就是他自己打死的。


    如今憑什麽找上門來,讓我幫他們?”


    趙雪窩聽明白了,好言安撫道:“你放心,我有辦法,保證讓他們老老實實的離開。”


    薛彩櫻不敢置信道:“真的?”


    趙雪窩底氣十足道:“當然是真的,不過得讓你和我演場戲,還要爹娘幫忙才行。”


    薛彩櫻聽說趙雪窩有辦法,心口終於鬆快了些:“那你快說,到底什麽辦法?”


    趙雪窩湊在薛彩櫻耳邊將想法說了,薛彩櫻先是錯愕,然後就露出了笑臉:“看著人憨憨的,心眼子這麽多,你別一會兒真把我趕走。”


    趙雪窩無語道:“這麽好的娘子求都求不來,我能舍得?”


    兩個人合計好了,薛彩櫻留在屋裏,趙雪窩出去應酬。


    也不是薛彩櫻狠不下心不能將人直接趕出去,隻是不斷了他們的念想,以後沒安生日子。


    被人看了也笑話。


    飯菜擺的很簡單,隻有兩個鹹菜和三碗米飯。


    田氏讓月牙擺飯是真心實意的留人吃飯,麵食鋪子可以不給,可親戚來了,總要招待一下。


    沒想到桌子上這麽簡單,她臉色有些掛在不住:“月牙,怎麽沒讓廚房炒兩個菜?”


    月牙無語道:“都是大哥讓的。”


    田氏最了解自己的兒子,肯定有什麽注意了,她讓月牙帶幾個人吃飯,自己則把趙雪窩叫到了一旁。


    趙雪窩把自己的想法說了,田氏問清楚這都是兒媳婦的意思,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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