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有什麽東西抵住自己小腹的那一刻,她回過了神來,清清嗓子,“你……嗯,難受?”


    “你說呢?”嚴鬆筠反問了一句,按著她的腰就把人往自己懷裏揉。


    俞知歲笑哼了聲,伸手抵住他胸口,使勁要往旁邊撤,“哎喲,小嚴總要節製呀,這樣多不好,對身體不好的。”


    這話是嚴鬆筠剛結婚的時候跟她說過的,說完就製定了時間表,嚴格執行做三休四製度。


    俞知歲原本對此嗤之以鼻,覺得他天真,這種事就跟家暴一樣,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沾過以後食髓知味,就會喜歡上這種極致刺激的愉悅,更何況剛開葷的人,更容易沉溺。


    結果沒想到嚴鬆筠的自製力那麽強大,說到做到,還真就一周隻有三個晚上會來纏她,剛開始她還差點以為他有什麽大病,後來才發現,人家說的三是三個晚上,可不是說三次。


    果然,有些人就算讀的是醫學,但骨子裏還是適合當奸商,瞅瞅這冠冕堂皇不要臉的樣子!


    於是之後每次隻要有機會,她就會把他說過的這句話還給他,然後他就會像現在訥訥地反駁:“……反正我還有次數的。”


    俞知歲笑死,哼哼兩聲,抵住他胸口的手更加用力,“要我答應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要求。”


    嚴鬆筠以為是不許幹涉她的個人喜好之類的要求,毫不猶豫地就應了聲好,“我平時也不管你,隻是說說……”


    話沒說完,就聽俞知歲說了句:“你先叫聲姐姐來聽聽。”


    嚴鬆筠:“???”


    啥玩意兒?姐姐?什麽姐?你再說一遍?!


    “快呀,叫姐姐,你現在不難受了嗎?”俞知歲沒聽到他的回應,又催促了一遍。


    她的聲音裏壓抑著一絲興奮,讓嚴鬆筠很無語,“為什麽?我比你大,要叫也是叫妹妹。”


    他剛說完,就聽見她噦了聲,嫌棄地發出一聲咦惹:“別肉麻了,誰要聽你叫妹妹,叫姐姐!快點,不然你就滾去衛生間,自己用手解決!”


    嚴鬆筠:“……”他到底造了什麽孽啊?!


    他根本不想叫這聲姐姐,但奈何太太有原則,見他一直沉默,俞知歲不耐煩了,蓄起裏又要推他。


    嚴鬆筠下意識地低頭去吻她,以為等開始了,她也就顧不上這事兒了。


    結果還沒親到,就被她的手掌一把捂住了嘴,他聽到她威脅的低語:“嚴摳門,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說我體力差,我就真的體力差吧?我半途而廢隻是我不想自己動了而已,就你會享受?”


    嚴鬆筠的動作頓時僵住,他好像想起來了,剛結婚沒多久的時候,有一次他們一起回俞家吃飯,俞知歲的姑姑俞敏華曾經在飯桌上開玩笑,說俞知歲做事沒什麽定性,連以前學了好幾年還拿過獎的跆拳道都說丟就丟。


    能參加比賽拿到獎,她水平就算再水,也不會到“體力差”這個地步。


    他頓時悚然一驚,好家夥,剛才她拿抱枕扔他,竟然已經是大大的手下留情!


    “那個……”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如果我不叫,你會揍我嗎?”


    聲音聽起來弱弱的,像是有些發怯,俞知歲頓時就被他氣笑了,收回手用力一掀,把他掀得往另一邊滾了半圈,趴在了枕頭上。


    “我又不是暴力狂,怎麽會揍你。”她咬牙切齒地道,“隻不過是把你下周下下周下下下周下下下下周的份額都……”


    話沒說完,男人就已經回到她旁邊,用臉壓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歎氣,“歲歲,不要這樣。”


    這就表示他的態度已經軟化了,俞知歲先是在心裏吐槽,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物種,繼而又得意,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


    “那你喊姐姐呀,喊了就給你。”她扭著身哼聲,說完才發覺自己聲音格外嬌媚,倒像是故意勾引他似的。


    嚴鬆筠試圖做一下最後的掙紮,“我本來都睡著了,是你睡不著翻來翻去,我是幫你……”


    俞知歲聞言反問:“嗯?”


    男人立刻停了下來,半晌才咬著牙含混地低聲開口:“……姐、姐姐。”


    叫完聲音就大了點,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叫了,行了吧?”


    俞知歲立刻得意起來,嘚瑟地嗯了聲,“還不錯吧,再接再厲。”


    嚴鬆筠自然也聽出了她的得意,一時間既無奈,又尷尬,甚至覺得有些丟人,忍不住低咒一聲,幹脆直接扯了她的睡裙肩帶,膝蓋強硬地擠過去壓製住她的動作,最後索性掰開兩條筆直的細腿往自己身上纏。


    俞知歲自知已經得罪惹惱他了,也不知道被惹毛以後他會做什麽,一時間不敢繼續撩撥他,隻由著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臥室裏很快就響起曖昧的響動,夾雜著女人嬌滴滴的吐槽抱怨,隻有在這樣看不清彼此臉孔的黑夜裏,他們才會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俞知歲會撒嬌會耍賴,嚴鬆筠也會清醒著妥協,向內心深處的欲/望做出屈服,不必穩重,也不必想什麽以後。


    可是當激情退卻,他聽著懷裏妻子均勻的呼吸,掌心觸碰到她溫暖柔軟的肌膚,卻忽然間感到害怕,仿佛自己一貫以來的生活規律,即將要被打破,而這種失序感讓他感到不適。


    俞知歲睡得很熟,醒來已是天光大作,她聽見臥室裏有響動,勉強睜眼一看,見嚴鬆筠站在床邊打領帶,就又閉上眼,含混地問了句:“今天周日,小嚴總又去加班啊?”


    她忘不了婚後第一次發現他周末竟然會回公司加班的場景,也是陽光明媚的周日,她躲在被窩裏暖洋洋的恨不得睡到地老天荒,他卻已經爬起來說要去加班。


    她差點以為他是在外麵有什麽小妖精,要去陪人家過周末,後來才發現竟然真的是在辦公室加班,頓時震驚到無以複加,總裁屆現在都這麽卷了嗎?


    後來她才摸清情況,這是嚴鬆筠自己的習慣,淮升國際明明是雙休,但作為老板的嚴鬆筠,卻是幾年如一日的單休,多出來的那一天也在處理工作,他還覺得自己已經勞逸結合。


    俞知歲:行吧,你牛.jpg


    “你說你這麽勤快幹嘛呢,累死了難道會有誰感激你嗎?掙錢是為了什麽,為了享受生活,你享受過嗎?”她眯著眼,不記得第幾次跟嚴鬆筠說起同樣的話。


    嚴鬆筠係領帶的手頓了頓,像是要反駁,但最後卻解釋道:“是去回春堂找紀時,淮生醫藥和留顏有意跟回春堂合作開發保健品和護膚品,我去找他和紀叔叔聊聊。”


    紀時是他的發小,是和他約好高考填報誌願選擇醫學院,結果沒對誌願表,陰差陽錯去了兩個學校這件烏龍事中的另一個主人公。


    “……嗯?那你是去找朋友啊,還是去談合作,帶不帶談判團隊?”俞知歲愣了一下,問道。


    嚴鬆筠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又連珠炮似的道:“你要是去找朋友,就不要穿那麽整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談判呢!趕緊把你的西裝和領帶脫了,換一套輕鬆休閑點的,不就訪友嘛,你看爸爸去找朋友釣魚會穿西裝嗎?”


    “你說得對,我去換一套衣服。”嚴鬆筠聽完點點頭,一麵扯開領帶,一麵往衣帽間走。


    俞知歲這時變得精神起來,聲音都抬高了幾分,“真新鮮,你居然不是去公司加班?不錯不錯,有進步。”


    說完她翻了個身,把臉壓在胳膊上,腳從被窩裏伸出去,感受到涼絲絲的空氣,腳趾頭動了兩下。


    嚴鬆筠很快就從衣帽間出來,聽見腳步聲,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一看就無語了,這人怎麽還是穿西裝?!


    淺灰色的西褲,白色的小立領條紋襯衫,最頂上的那枚扣子解開著,看起來……嗯,是比剛才的要休閑很多。


    但是,“咱就是說……小嚴總,你沒有別的衣服了嗎?運動服,t恤衫,牛仔褲,都沒有?”


    嚴鬆筠眉頭皺了皺,剛要解釋,她又接著問:“你不會還要穿西服外套吧?拜托,今天最高溫度39c!你是打算在醫館中暑,白嫖人家一次看診嗎?!”


    嚴鬆筠:“……”


    他被太太的話搞得很無語,半晌才解釋道:“可是今天確實要談合作,穿牛仔褲和t恤衫……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有什麽不合適的!”俞知歲從床上坐了起來,指揮他,“現在就去換!難道你今天就要簽合同了嗎?”


    她一副你不聽我的休想出門的架勢,嚴鬆筠不想大清早跟她發生矛盾,隻好又進了衣帽間。


    這次出來得更快了,牛仔褲搭白t恤,t恤衫上出了個品牌的logo,多餘的花紋圖案一概沒有。


    俞知歲看著他滿意地點點頭,“這不就清爽多了,這樣是不是比裹在襯衫西褲裏舒服很多?”


    得意洋洋的樣子讓嚴鬆筠倍感無語,他歎口氣,“太太滿意了?那我可要走了,再晚就要遲到了。”


    俞知歲大發慈悲地一擺手,“走吧。”


    他剛轉身,她又說:“等等。”


    “又怎麽了?”嚴鬆筠扭頭,目露警惕之色,“你不會還要我換吧?”


    俞知歲樂出聲來,眨著眼睛問他:“我就是想問,要不要獎勵你今天不加班?嗯,goodbye kiss嗎?”


    嚴鬆筠一愣,心說他們之間有這玩意兒嗎?


    但他還是從善如流地走過去,彎腰湊近她的臉,語氣無奈極了,“那就請太太紆尊降貴,親我一下。”


    俞知歲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往床上一躺,“好啦,你走吧,可以玩久一點再回來哦。先生,你要學會享受生活,人生在世,有今天沒明日,過好今天才是真的。”


    嚴鬆筠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對她的話感到不解,“你怎麽會這麽想?怎麽會沒明日,明明你年輕貌美,沒病沒痛,家財萬貫,未來可期。”


    俞知歲咯咯笑起來,仿佛被他的誇獎取悅。


    但說的卻是:“雖然很感謝你誇我,但十歲以後,我就不敢這麽想了,誰知道明天我會不會就死了,但錢還沒花完呢?”


    嚴鬆筠一愣,脫口問道:“十歲以後?發生了什麽事讓你這麽想?”


    俞知歲像是沒聽到他的問題,閉上眼,懶洋洋地催他走,“我要睡回籠覺了。”


    作者有話說:


    歲歲:本小姐大發慈悲放你出去玩,感動嗎?


    小嚴總:……像極了想要認真學習的孩子被媽媽趕出家門。


    歲歲:?你是不是有病,叫姐姐不肯,但是叫媽媽可以是嗎:)


    小嚴總:……你確實是讀書的時候語文不及格吧,比喻句都聽不出來?


    歲歲: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叫媽媽了,好大兒!


    小嚴總:……強行當媽我還是第一次見:)


    第十章


    周末上午的回春堂裏人來人往,一樓的等候區坐了不少等著拿藥的人,樓梯旁邊的椅子上蹲著一隻大大的緬因貓。


    緬因貓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耳朵尖動來動去地左顧右盼,有小朋友湊過去想摸摸它的爪,它就用腦袋頂人家一下。


    仿佛在說,不許挨老子!


    嚴鬆筠認得這隻大貓,走過去,叫了聲它的名字:“紀總。”


    紀總:誒嘿,這個人知道我的名字,應該是熟人。


    於是它仰起頭,衝著嚴鬆筠喵了聲,眨巴眨巴眼。


    嚴鬆筠伸手摸了一把它毛絨絨的大腦袋,又向它伸出手掌,紀總歪著頭想了想,猶猶豫豫地把大爪子遞給他。


    “真乖。”他和它握握手,又抱了它一下,緬因貓可真大隻啊,抱它感覺像抱大金似的。


    不過它也是真聽話,嚴鬆筠動了想要養一隻的念頭,就是不知道俞知歲願不願意。


    旁邊的小朋友羨慕地看著他,當大人可真好,想摸貓貓就給摸了。


    嚴鬆筠一手搭著紀大貓,一手掏出手機給紀時打電話,“病人多不多,方不方便下來?”


    紀時正忙著看病人,對這位發小可不客氣,“多得很,你先自己找點樂子吧,中午咱們再聊。”


    說完還埋怨他:“你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明知道我這兒早上患者是最多的,還不知道下午再來,都不睡懶覺的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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