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為難不已。


    “咱們是親父子,有什麽話不能直說?”溫父放下茶杯,聲音溫和,“爸一直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有什麽話就說吧。”這樣吞吞吐吐的,忒吊人胃口了。


    大少爺聞言又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溫父滿臉糾結為難,“其實妹妹留在外麵說不定,說不定對她來說外麵更安全一些。”


    頓了頓,大少爺像是堅定了某種信念,看著溫爸鄭重的說道,“爸,我聽說妹妹中了大獎,名下不少房產。一輩子吃租金都比小富之家過得寬裕。既然如此,爸您就別叫妹妹回來了。”


    溫父仔細聽了大少爺的話,覺得這話裏藏了不少事。於是不管大少爺的為難,一意要追問。


    最後‘扭不過’溫父,大少爺隻得如實相告。


    “爸您還記不記得妹妹參加的那起熱帶雨林的綜藝節目?就是直播謀殺的那個。”


    “怎麽不記得,差一點就被人,”溫父瞬間頓住,猛的看向大少爺,心裏有種不靠譜的猜測。


    “我前幾天路過溫藉的房間,房門沒關,聽到他在裏麵與人打電話。聲音很大,好像是電話另一頭的人用什麽事情威脅勒索溫藉。我擔心出了什麽事,便,便站在那裏聽了一會兒。”大少爺用一種錢財果然是這個世界最麻煩的東西的神色,歎了口氣,然後一臉擔憂的看向溫父,“爸,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您一定要挺住。”


    結合前後,溫父還有什麽想不到的。閉上眼睛,好半晌才睜開,“你說吧。”話說到這裏,最壞的結果不就是自己的兒子想要殺自己的閨女嗎?


    他…深呼吸,深呼吸……


    “打電話的人是位女士,她威脅溫藉如果不跟他女朋友分手,就將他□□的證據送給警方……”


    當然,這些話是真假摻半的。


    溫藉最近成了某些人的‘真愛’,這人其實是大少爺的同事。她的主要任務是與溫藉來一段以愛為明的追逐。


    之後戀愛談崩了,一怒之下將她收集的證據交給警方和媒體。


    等這事炒起來了,她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而大少爺身上沒丁點陷害兄弟手足的汙點。


    這對他接管溫氏,拿到溫家家產有更進了一步……


    大少爺說完,溫父一張老臉青青黑黑,不斷變幻。他想不明白溫藉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是他的親妹妹呀。


    “也許是我聽錯了,也未可知。爸,這件事情我不會再對任何一個人說起,您放心。”


    “…嗯。”溫父捂著胸口緩緩點頭,站起身時拍拍大少爺的肩膀,便踉蹌著走出了畫室。


    他相信自己的大兒子不是信口雌黃那種人。


    看著溫父離開,大少爺挑了挑眉,一口飲盡杯中涼茶,走到畫布前,繼續pose抽象派畫家。


    至於溫父接下來會如何做,大少爺絲毫沒放在心上。


    今天之所以會告訴溫父這件事,就是要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省得過兩日證據送給警方和媒體時,他還一臉堅定不可置信的否認。


    那就沒意思了。


    這有錢人家的親情,嘖,太涼薄。


    人家小姑娘不缺錢,又看得清楚明白,能回來才怪了呢。


    .


    大少爺在溫家攪風攪雨,一直不肯放棄的溫嶸回了一趟美國後,處理了急需的幾樣工作後又飛了回來。


    對於自己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堂弟,溫嶸的關注度並不高。


    他們這樣的人家,一個私生子罷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反正隻要不是他老子的,再多的私生子也不會影響他的那份利益。


    .


    溫嶸回到水簾市的時間正好是溫柔給養父母辦結婚紀念日的那一天。


    溫嶸聽說了溫柔下帖子請溫家人參加那個所謂的紀念日,心裏還有些不相信溫柔真會這麽幹。


    他以為小姑娘最多虛張聲勢罷了。


    然而當他到的時候才發現,雖然沒請什麽人,這個儀式卻準備的似模似樣。


    看一眼陰陽先生,別說,真挺隆重的。


    拿亡故多年的人做筏子,溫柔也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坦然。


    特特拜托全能助理季恒幫她請個有真本事的陰陽先生主持今天的儀式。


    莫名其妙的被人弄來這個世界,又聽說了那所謂仙家玩意,溫柔覺得對那些未知的東西她還是懷揣一些敬畏之心比較好。


    她能將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掄成陀螺,那將上百斤的野獸當家貓一樣磨搓,能將十幾米長的巨蟒當成涼床,但她卻不知道如何跟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打交道。


    想到一個弄不好,驚醒了地下生靈,睡覺睡到半夜三更,人家就站在你床頭告訴你:‘溫柔,你姿勢不對,起來重睡’……


    溫柔打了個哆嗦,慫的不要不要噠。


    第52章


    溫柔以前很混, 天不怕, 地不怕。現在仍舊很渾, 但怕的東西卻多了起來。


    怕鬼,怕神, 怕莫名其妙的穿越……


    想回家,想爸爸, 想媽媽,想他們家麵積不大, 裝修過時的家。


    擔心自己突然回家了,再也見不到賀施了,也許突然到連告別沒有就離開了……


    她總是無法靜下心來, 她沒辦法安然自得的像書裏寫的那些穿越前輩安心的留在陌生的時空,自在的生活。


    溫柔覺得人生被人攪合得一團亂。所以每每想到這裏就壓不住怒火上揚。


    見到榮嶸來了, 溫柔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轉過頭繼續想著她大齡少女的明媚的憂傷。


    今天處處都充斥著各種迷/信色彩,溫柔一臉鄭重其事,陰陽先生要做什麽就做什麽,一旁的賀施更是以女婿的身份提前對著養父母的相片叫了爸爸媽媽。


    溫嶸坐在一旁, 整張臉都黑了。


    這混蛋,徹底將溫家的臉打腫了。


    儀式結束,陰陽先生帶著助手將養父母的相片和今天用到的東西都收走, 回頭獨自完成剩下的善後工作。


    給陰陽先生包了個紅包,又用手機轉帳的方式將尾款付了,這場儀式便結束了。


    陰陽先生一離開,溫柔定的席麵也正式走菜。


    溫嶸雙手插在褲兜裏, 深深的凝視了一回溫柔,溫柔冷漠帶著壓抑的憤怒,“胡鬧也要有個度,你讓我很生氣。”


    溫柔抿唇輕笑,“這麽中二的話,山炮都不會說了。”


    溫嶸瞪向溫柔,低吼了一聲,“溫柔。”


    溫柔揚了揚下巴,一臉的你耐我何。


    溫嶸見此,又想到溫柔確實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威脅的。


    溫柔不缺錢,也沒有實業,一個吃租子的房姐,一個剛剛上大學的大一學生,她還有個讓人忌憚的男朋友……想到這裏,溫嶸沉聲說了一句,“希望你不要後悔。”


    後不後悔跟你一個堂的有關係嗎?


    溫柔沒說話,可眼裏卻明明白白的表露出這樣的意思。於是溫嶸就更生氣了,看著溫柔冷笑兩聲,轉身帶著助理離開了。


    溫嶸走了,溫柔朝著門口的方向吐了吐舌頭。


    隨後來到季恒身邊,看他之前錄製的視頻。


    溫家人不來沒關係,看不到直播那就看轉播好了。


    這段視頻掐頭去尾,隻留下做法事的那部分後,溫柔就上傳了朋友圈。


    朋友圈有個設置,溫柔這段視頻發到朋友圈便隻點了溫父溫母和溫藉,後來想到溫馨跟溫家人的關係,便又將溫馨也點了進去。


    可以說這條消息,就是專門給他們四人發的。


    溫柔覺得看到這條消息,溫家人應該能夠徹底死心了。


    她不認他們,賀施也不認。


    找她回去,哪有什麽價值呢。


    不過是多了一個爭家產的罷了。


    ……


    溫柔特意為溫家人發的朋友圈,溫家人都看到了。


    溫馨猶豫了再猶豫,最終仍是沒給溫柔打電話。她正在參加外語比賽,她想如果可以,她會爭取成為交換生。


    溫馨想開了,她覺得在溫柔不需要她‘還債’的情況下,遠遠的走出溫柔的生活才是溫柔現在最想要的。


    而溫家那仨口卻完全不是這樣的想法。


    溫母氣得心口痛,溫父則是想到了溫柔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那場謀殺的凶手是誰,才會如此冷漠和恨著他們。


    想到之前在醫院裏溫藉和溫柔的那場爭吵,溫父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的晃了晃。


    溫藉正在跟楊盼璋煲電話粥,話裏話外都是溫柔的不識好歹以及私生子包藏禍心。


    楊盼璋一邊由著化妝師為自己化妝,一邊聽著溫藉沒啥建設性的抱怨。


    那一場謀殺,與其說是溫藉做的,還不如說是楊盼璋做的手腳。


    那日溫藉去劇組探班,楊盼璋跟導演請了一天假,白天兩人好好的溫存一回,晚上去了酒吧喝酒。


    人喝多了,失態很正常。壓在心底的話也以酒後吐真言的方式吐了出來。


    溫藉告訴楊玢璋他偷聽到溫爸溫母商議財產的事。


    他們心疼養女,愧疚親女,準備在分家產的時候,拿出一半來給兩個女兒。


    溫藉當然不滿了,可這種不滿他又不能直接表現出來。壓在心裏好久,今兒見了女朋友,又喝了酒便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楊玢璋早就將溫藉和溫家當成了她的所有物,聽到溫藉這麽說,當即也不滿了。


    楊玢璋沒喝多,溫藉卻喝多了,於是一個有心,一個無意,當場就找了人……


    什麽是夫妻?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像溫藉這樣的公子哥,楊玢璋見得多了。濃情蜜時,恨不得將星星月亮捧給你。情淡如水時,又是看你一眼都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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