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笙笙點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白翠花笑著彈彈閨女腦門,“就得在這時候辦。咱家沒啥吃的了,別人家不也一樣。在這節骨眼請他們來咱家吃一頓,他們不得記得牢牢的?”最好回去給宣傳宣傳,苗家最好看的那個小姑娘,她的寶貝閨女,病好了。


    說到這裏,她錘了錘自己腦袋,“這叫啥來著,什麽雪什麽碳。”她當初也是上過幾年學的。


    “雪中送炭。”苗笙笙脫口而出。


    白翠花拍拍手,“對對,就是這個詞,俺閨女真聰明。”但閨女是咋曉得的?


    “娘,那你準備請鄉親們吃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總不能真的一人一碗高粱飯吧?再說高粱米也沒多少了。


    難不成再去地裏偷麥穗?


    白翠花一邊擦腳一邊道,“有啥吃啥唄。對了閨女,你前天掙來的那十塊錢借給娘一半行不?麥收後娘準還你。”她多少得去弄點兒紅薯玉米麵啥的來,也不能太寒磣了,不光是她苗家沒臉,慶賀閨女康複的心願也不夠實誠。


    回頭再落了菩薩埋怨。


    苗笙笙趕緊點頭,“當然可以,您不要跟我這麽客氣行不行。”那錢也不算她掙來的,不過她娘硬塞給了她。


    白翠花嘿嘿一笑,“娘沒跟你客氣,娘這不是跟你張口了嘛。我用這五塊去買點粗糧,那天再炒上幾個茄子豆角黃瓜,不就齊活了?”菜管夠。


    全素宴?不過也沒辦法,家家戶戶都快揭不開鍋了,素菜有的吃也不錯。


    隻是......


    “娘,我覺得我這些年占了村子裏不少便宜,咱們大隊是人七勞三。”她從沒去上過工,但所得卻沒比普通村民少多少。


    況且,她抬頭看了白翠花一眼,她娘過去指定也沒少薅隊裏羊毛。


    她病好了,被分派的活計也是最輕省的,簡直是坐著撿工分。就這樣,還有不少路過的鄉親囑咐她病剛好,早點回家,他們不會跟隊長打小報告的。


    村裏的鄉親們大部分都很質樸善良,像謝老歪張美麗那樣不講理的畢竟是少數。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苗笙笙想為村裏人做點兒啥,不如就從這次擺席下手吧。


    白翠花卻不以為然,“又不止你一個。”村裏不能下地的多著呢,他們也沒少分糧食。


    再說他們苗家人能幹的很,連帶女兒的一起幹出來了。


    “娘,你把這次的席麵交給我好不好?”苗笙笙拉著她娘的胳膊來回晃。


    白翠花哪裏抗拒得了女兒這般撒嬌,立刻應了下來。但是有言在先,“讓你侄子侄女們幫你,千萬別把自己累壞了。”


    苗笙笙高興的點點頭,“娘,你真好。”


    說完這些,苗笙笙提起心中的另外一個疑惑。


    “張美麗今天來地頭了,看到我跟曉冬坐在那裏很是生氣。”吵吵了兩句,氣急敗壞的走了。


    白翠花一聽立馬坐直的身子,“她有沒有為難你?”她不介意再去揍她一頓。


    苗笙笙搖頭,“沒有。娘,但她本來是不是想把清理豬圈的活計安排給我啊?”


    咋反而自己去做了呢。


    “嗯,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翠花下工時也遇到了那兩口子,不過大老遠就躲開了。


    怕被熏死。


    “您之前說咱上邊有人,誰啊?”苗笙笙睜大亮晶晶的眼睛問道。他們苗家難不成在村裏還有了不得的靠山?


    向來對閨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白翠花這次卻不肯回答了,她神秘的笑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好吧,苗笙笙無奈點點頭。


    “過兩天你大哥回來。”她已經給大兒子捎過信去了,“你還記得他不?你大哥在城裏麵粉廠上班,正式工,一個月三四十呢。”老多錢了。


    看她娘驕傲的模樣,苗笙笙立刻捧場,“大哥真厲害,大哥真棒。”


    “還行吧,就那樣,隨我。你大哥跟你大嫂生了仨孩子,倆兒一女,到時候你跟你那幾個侄子侄女也認認。等你大哥回來,娘讓她給你買雙新皮鞋。”


    閨女掙來的十塊,五塊拿出來辦席,剩下的五塊給閨女扯塊布做條裙子。鞋子嘛,就交給大兒子來置辦。


    苗笙笙一聽,她娘這是薅完公家羊毛,薅兒子羊毛啊。


    “娘,大哥那麽多孩子,大嫂又不工作,他一份工資養家想必很辛苦,咱就不要給他添麻煩了。”


    “算啥麻煩,你是他親妹妹,給你買雙鞋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新衣裳要配新鞋子。


    苗笙笙使勁搖搖頭,“我可以自己掙錢的。”


    白翠花不知道閨女想咋掙錢,卻沒有打擊她積極性,“好吧,好吧,都聽你的。”笙笙這麽聰明,說掙錢就一定可以掙到錢的。


    “你那大侄女青梅就比你小三個月,等她來了,讓她給你講講城裏的事。”白翠花笑著道。


    “娘,你說我大侄女叫啥?”苗笙笙瞪圓了眼睛。


    “青梅啊,苗青梅。不過她小時候叫招娣來著,還是你娘我給她起的。不知好歹的,今年愣是把名給改了。青梅,青梅,哪裏有招娣好聽。不過娘還知道幾個好名字,都給你將來的孩子留著呢。招金,招銀,招財......”白翠花跟閨女絮叨。


    苗笙笙卻顧不上這些,愣愣的坐在哪裏。不知為何,聽到大侄女的名字後,她的心髒一直砰砰跳。


    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作者有話說:


    標注:


    第9章


    距離酒席還有三天的時候,苗笙笙就忙活了起來。


    五塊錢如何辦一場體麵的席麵?這是個好問題。好在她心裏已經有了計劃。


    這一日,她特地在生產隊隊長來地頭巡視時跟他請了三天假。


    “你下午想提前走?”李大軍上下打量著苗家這小姑子。


    自從這女娃病好,他還是第一次跟她說話。小姑娘瞧上去性子有幾分靦腆,他怕自己一個老男人嚇著她。回頭,白翠花不找他拚命。


    “嗯嗯,李大叔,我想以後下午三點下工。這幾天我觀察過了,咱們這裏的鳥兒一般上午出來覓食,下午2點過後就去找地方休息了。”苗笙笙認真的說道。


    瞧著眼前俏生生的小姑娘一張一合的嘴,李大軍忍不住歎息了聲,年輕真好啊。


    要他兒子還在,也差不多這個年紀了。


    見李大軍半天不說話,苗笙笙以為他肯不批準,急忙補充道,“我可以不要整個下午工分。”


    看女娃急得滿頭大汗,李大軍搖搖頭,“我啥時候說不同意了。照你說的,下午兩點鳥兒就去休息了,你在這兒坐著也沒啥意義,就早點回家吧。至於工分,就不扣了。”


    苗笙笙有幾分不好意思,“那個......”


    什麽這個那個。


    李大軍擺擺手走了,“辦席那天讓你娘給留個好座兒。”


    哎,苗笙笙在後邊脆生生的應道。


    ~~~


    苗笙笙想下午早點兒下工是有原因的。


    七十年代不少地方的小學生們隻上半天課,即便中學生一般也會在下午三點放學。


    她三點下工,正好和放學的侄子侄女們匯合,一起上山。


    “姑姑,山上的雞鬼精鬼精的,可難逮了。”五月漫山遍野都是草籽地龍,有葷有素,人家才瞧不上您手裏那把高粱米。


    苗曉滿曉得她姑姑的計劃後,主動提醒道。


    苗笙笙謝了侄女的好意,不過依然堅持要帶工具上山抓雞。


    哎,苗家的孩子們搖搖頭,無奈跟上。


    一邊緊隨著小姑往村後的青野山走去,一邊小聲商量著若小姑啥都沒捉到,哭鼻子咋辦。


    不是他們杞人憂天,這種事在以前可沒少發生。


    別看小姑以前腦子不清楚,不會說話,但主意卻大的很。想幹啥,誰都攔不住。


    沒幹好呢?就哭鼻子嘍。


    “去年冬天小姑非要跟著我們幾個上山捉兔子,誰勸也不聽。結果走到半山腰就從坡上滾了下來,歪著了腳,疼得哭了半個月。”


    小姑六歲那年因為高熱燒壞了腦子,智商停留在了六歲那年不說,也不知道哪根神經跟著壞了,連帶四肢不協調。平時走路都經常摔跤,更別提爬山。


    苗家二房最大的兒子苗振國很是憂慮。


    “是啊,那半個月奶奶一直沒給咱們好臉色。”他弟弟苗振民也心有戚戚焉。


    “小姑如今看著是好了,可誰知道上山行不行呢。”加上抓不到雞白出來一趟,回去肯定傷心。


    苗曉滿挺喜歡病好的小姑的,溫柔又好看,不想看到她難受。


    “姑姑最喜歡我外公給我做的那支風箏了,她晚上回去要哇哇大哭,就把風箏送給她吧。”苗振民無奈的說道。


    其他人紛紛點點頭,遇上不聽勸任性妄為的小姑,能怎麽辦呢?隻能寵著了。


    可是,納尼?


    小姑比他們更快爬上山罷了,等他們到時,她甚至已經捉住了一隻野山雞。


    “小姑,真是你逮住的?”還是它自己撞上來的?苗振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小姑腳下那隻雞。


    苗笙笙點點頭,笑眯眯道,“振國,你把這隻雞捆起來放你背簍裏。然後帶著弟弟妹妹躲到樹後去。”她指指三米開外的那顆大槐樹。


    苗振國有幾戶恍惚,不過還是乖乖按照小姑的吩咐撿起雞帶著人走遠。


    等他們躲好,苗笙笙重新將倒扣在地上的竹篩用木棍撐起,又添了半把高粱米,才順著繩子慢慢走到遠處,小心趴好。


    “咕咕,咕咕。”她模仿起鳥的叫聲來,仿佛在說,“快來啦,這裏有好吃的。”


    苗家的孩子們有幾分無語,這就能捉到雞?苗曉滿卻很震驚,她耳朵非常靈敏,能聽出小姑的叫聲跟他們平時的咕咕聲不一樣。


    說不定小姑的方法有用。


    隻是,一刻鍾過去了,別說野雞,連隻麻雀都沒被喚來。


    尷尬~


    苗振民正要吐槽幾句,突然被堂妹捂住了嘴巴。他不滿的瞪著身旁的曉滿,幹啥。


    苗曉滿指指前邊,讓他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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