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林秀給搞煩了:“成煜東……”


    林秀剛開口,成煜東就下意識給她夾了一筷子涼拌蘿卜絲,問:“咋了?飯太燙了?”


    林海義和成念兒也抬頭看著林秀,成念兒還說:“飯燙的話,我給你換一碗鍋麵上的?”


    “不燙。”林秀忙搖頭,對成念兒笑著說:“大姐做的飯特別好吃,大姐的手藝特別好。”


    被誇獎的成念兒,高興的抿了抿唇。


    她從小到大聽到的都是,‘女娃沒用’,‘要不是留著你換彩禮早把你丟山坡上了’的嫌棄話,搞得成念兒內心其實一直很自卑的。


    可自從成煜東和林秀結婚後,林秀就總是誇獎她,肯定她。


    讓成念兒覺得自己活在這世上,還是有用的。


    這不,成念兒腦子裏的心裏話,就跟五彩斑斕的泡泡一樣,全往林秀腦子裏鑽:【秀兒又誇獎我了,超開心~】


    “秀兒,中午你想吃啥?你給我說。”成念兒雙眼亮晶晶的問林秀:“你想吃啥,大姐給你做啥。”


    每次說到做吃的,成念兒整個人都變得非常有活力和自信。


    林秀笑著說:“那我中午想吃豆腐皮兒包子,要有臘肉、木耳、蘿卜丁兒和五花肉餡兒的那種……”


    “沒問題,大姐給你做。”成念兒笑著說。


    她這些年的廚藝,在林秀的挑嘴兒和鼓勵下,那是一天比一天好。


    甭管林秀想說吃啥,她那一雙巧手都能做出來。


    “家裏正好還有一塊煮熟的五花肉,我中午就給你做。”成念兒特高興。


    這時候沒有冰箱,有條件的家庭儲存肉。


    都是煮熟了,或者用油和豆瓣醬炒一下,裝在大碗裏,要吃的時候撬一點下鍋和菜一起炒熟就行。


    至於木耳,他們當地空氣潮濕。


    很多人家都會用朽爛的榆木,放在陰冷潮濕的地方,自己培育,要吃的時候去現摘就成。


    林秀和成念兒商量好了晚上吃啥,笑盈盈一回頭,就見成煜東盯著自己。


    她愣住:“你看著我幹啥?”


    “你剛才叫我了。”成煜東開口說。


    但是林秀和他說話的時候,被大姐打斷了。


    他現在才有機會,繼續問:“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哦,我是想讓你認真吃飯,別盯著我看……”也別拿‘我要拋棄你’的心裏話,來攻擊我的腦子。


    林秀心想,又問:“對了,你還有啥好消息要告訴我?”


    她把碗筷放下:“現在吃完早飯了,你說吧。”


    成煜東說:“我早上六點多去磚場買磚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了林師兄,他讓你下午去供銷社接電話。”


    林師兄就是供銷社的社長,因為是林海義的學生,所以有啥消息,都是他親自來通知的。


    成煜東又對林秀說:“林師兄說,電話是你舅舅打回來的。”


    “真的?”林秀驚訝:“我舅舅沒死?”


    知道親人還活在世上的林秀,真的特別開心和興奮:“我舅舅真沒死?真的打電話回來了?”


    當初林秀舅舅和他媽一起下放偏遠小漁村,林秀媽跳海死了沒多久後,她舅舅也失蹤了。


    那些人說她舅舅,也跟著跳海死了。


    也有的說她舅舅是逃跑的,反正啥樣的謠言都有,就是沒有林秀舅舅還活在世上的話。


    現在猛不丁兒聽見舅舅還活著,林秀興奮的就要往鎮上跑:“我現在就去供銷社,等著我舅舅的電話。”


    成煜東拽住林秀的手,把人拉了回來:“別急,下午三點才打回來,你吃了午飯去正好。”


    林海義也高興的很:“我陪你一起去。”


    他和前妻李靜秋結婚的時候,小舅子李彥銘也就五六歲左右。


    現在這麽多年過去,物是人非。


    能知道小舅子還活在這世上,林海義心裏也高興的很。


    “也不知道他現在咋樣了?這些年在外麵流浪,又沒個正經身份和介紹信,肯定過的很苦。”林海義提起來也很心酸。


    這個年代,無論去哪兒都要介紹信,證明身份和來曆。


    沒有介紹信的人,就是盲流。


    抓到了不是被遣返,就是去參加勞動改造。


    更別說他小舅子,還是個黑五類身份,被抓住了,下場隻會比盲流更嚴重……


    但是現在改革開放,大環境也不講出身成分了。


    小舅子李彥銘,現在倒是能堂堂正正的活在這世上。


    “接完電話,我就回家收拾收拾,等著你舅舅回來住。”林海義興奮說。


    秀兒家的房子,還是不夠住。


    他得回家,給小舅子收拾出好房間,讓小舅子踏踏實實的回來住下才行!


    林秀也很興奮:“也不知道我小舅舅現在咋樣了?有沒有變化?”


    當初李彥銘失蹤後,曾有個走腳力的商貨,悄悄的給林秀帶了句話。


    小時候林秀不懂是啥意思。


    後來才知道,那是個啞謎。


    舅舅在告訴她,家裏藏東西的地方。


    “媽媽,你還有舅舅呀?”嬌嬌很好奇的問:“他對你好嗎?”


    “當然好了。”林秀笑著說:“媽媽的舅舅,是個特別溫柔的人。”


    其實林秀對舅舅的模樣,都記不清楚了。


    但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當時她年紀小,被一起下放到大河村,餓肚子的時候。


    舅舅總是能變出發苦的菜團子,掰碎了喂給她吃。


    還哄她說這是好東西,吃飽了就能長高高。


    可惜,後來林秀舅舅和她媽媽,被下放到窮苦小漁村。沒兩年就傳出舅舅死亡的消息後,林秀就再也沒見過舅舅的麵了。


    成景皺著眉:“媽還有舅舅?為啥上輩子沒聽過?也從來沒見過?”


    聽見成景這句心裏話的林秀,心裏咯噔一聲。


    上輩子舅舅沒出現?


    難不成舅舅上輩子出了啥意外?


    否則舅舅這輩子,能打電話回家,上輩子咋就沒打電話回家呢?


    這麽一想,林秀恨不得立馬跑到鎮上去,想從電話裏,知道舅舅的事情。


    成煜東看林秀這著急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要是早告訴林秀,她連飯都吃不好,就得火急火燎的趕去鎮上。


    “別急,我開拖拉機送你去鎮上。”成煜東站起來說:“舅舅電話下午才打過來,咱們的時間很寬鬆。”


    這時候成煜東還感覺挺遺憾,農村雖然通了電,卻沒有座機電話。


    否則他家裝一個座機,秀兒也不至於接個電話,還得往鎮上跑。


    成景和嬌嬌也跟著去了鎮上,這時候才早上十點鍾,林秀就已經坐在供銷社的公共電話前了。


    供銷社的林師兄,還用搪瓷缸給林秀泡了一杯白糖開水:“秀兒別急,我是昨晚下班前接到你舅舅電話。聽他的聲音,人好像過的不錯。”


    林秀點頭,眼睛卻盯著座機看。


    成景卻扯了扯林師兄的衣袖問:“林叔叔,我舅公有沒有說他在哪兒?”


    “喲,我這可沒問。”李師兄搖頭。


    雖然現在改革開放,不講成分論了。


    可是從六七十年代,那種嚴峻大環境走過來的林師兄,心裏還是很謹慎的啥也沒問,怕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因為他畢竟是個公職人員,心裏還是有點怕的。


    所以李彥銘打電話回來的事兒,他也悄悄捂著,隻告訴了林秀一家。


    這不,為了林秀能方便接電話,他都特意把林秀叫到了自己辦公室。


    林師兄的小心謹慎,讓林秀也變得緊張起來了。


    這不,左等右等,等了老半天,看眼約定好的電話時間,要到的時候,林秀就更緊張了。


    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林秀的眼珠子,都快掉在電話上了,舅舅咋還不打電話來?出了啥意外嗎?


    林秀腦子裏亂糟糟的,畢竟舅舅是除了親爹外,唯一活在世上的親人了。


    她能不著急和緊張嗎?


    好不容易電話響起來了,林秀立馬接了起來:“喂,我是林秀。”


    她緊張的手舊獨心裏,都是汗:“請問你是李彥銘嗎?”她怕接錯電話,還特意問對方的姓名。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低沉有磁性的笑聲:“秀兒,我是舅舅。”


    林秀眼睛欻地就紅了:“舅舅。”


    她甕聲甕氣的喊,因為骨血親人,就算快二十年沒見了。


    可是一聲‘秀兒’和‘舅舅’,頓時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血緣很奇妙,能讓人天生就帶著親近感。


    “秀兒,咋還和小時候一樣愛哭?”電話那頭傳來李彥銘的笑聲,聽著很年輕,也中氣十足。


    從電話中,知道舅舅這些年過的不錯,林秀心裏也踏實了。


    她問:“舅舅,你啥時候回來呀?我把屋子給你收拾好。哦,還有你的大外孫……”林秀笑眯眯的對成景和嬌嬌招手:“快過來,跟舅公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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