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就有人朝夕相伴,不會孤單了。


    就像戲文裏的駙馬,多好的人呐,天子送他那麽多姬妾他都不要,他隻等著玉真公主回來。


    .......


    長公主見瓏月乖巧聽話,麵色倒是好看許多,她借機故意道:“潯陽啊,你方才不是還說要謝過你的表兄,如今怎麽不做聲了......”


    潯陽麵色染上了幾分羞紅,她低頭訥訥道:“我、潯陽謝過表兄,謝過表兄朝中替潯陽說話,救了潯陽一命......”


    郗珣完全沒心思聽這二人說話,他知曉方才那小孩兒必是傷心了。


    走的時候那般氣衝衝都沒回頭一次。


    郗珣眉眼微冷,今日是晉陵長公主壽辰,他不愈當著外人的麵叫母子二人鬧得太僵,是以十分溫和的對潯陽道:“公主無需感謝,臣隻是順手而為罷了。”


    語罷他毫不遮掩的朝晉陵長公主告退:“今日兒子還有政事,先來給母親賀壽,晚膳是留不得了,母親若無事兒子先告退了。”


    晉陵長公主氣急,橫眉冷對:“站住!你走那般快做什麽?又是著急著見誰去?!”


    她這段時日是被這個逆子氣瘋了,早沒了往日的溫和脾氣,一點就燃,總神神叨叨懷疑這二人背著她偷偷幹什麽。


    郗珣看了她眼,微微蹙眉道:“母親再喧嚷一些,鬧得這一出上不得台麵的鬧劇,您覺得兒子在乎這些?”


    “逆子!你住口!”晉陵長公主才養好的心悸一下子又險些被氣出來。


    潯陽無辜的站在旁邊,被這母子二人忽如其來的怒火嚇得麵色蒼白。


    她從未見過燕王如此冷冽的麵容。


    雙唇微抿,眼中都能萃出寒冰來。


    燕王隻是瞧著白衣卿相模樣,到底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武將,叫西羌聞風喪膽的白袍戰神。


    如今這般嗜血模樣,叫潯陽骨頭縫裏發寒。


    “姑母...姑母,侄女......”


    郗珣麵上沒什麽表情,甚至連看也不去看潯陽公主,隻道:“禁庭規矩嚴,公主若是無事還是早些回宮,免得耽擱了時辰。”


    潯陽看著外邊尚且刺眼的太陽,不甘卻隻能匆匆告退。


    郗珣示意長汲屏退左右,朝晉陵長公主直言道:“瓏月的父母雙親兒子已經尋到,過幾日兒子會叫她去認祖歸宗,您無需煩惱,繼續如往常一樣吃齋念佛便是。”


    晉陵長公主氣的發顫,“怪不得這段時日你忙的腳不著地,原是替她找父母去了?”


    “你以為我會成全你這個畜生?你且聽著,瓏月她就是貨真價實的郗氏女郎,你父王的幼女,你的幼妹!有本宮活著一日,絕不叫這等醜事發生在本宮眼前!”


    郗珣冷眼凝視著晉陵長公主。


    他少生氣,能惹得他這般模樣倒還是頭一回。


    郗珣不再掩飾,冷冷道:“您要是不成全,兒子便隻能叫皇舅下旨賜婚了。”


    晉陵長公主頓時如遭雷擊,她想起了那些持空白詔書逼迫帝王寫禪讓詔書的佞臣賊子。


    “你...你.......”


    “勞煩母親吃齋念佛時,還望保佑孩兒能得償所願。”


    作者有話說:


    寫不到了,下章認親!女鵝感情從這張開始有很大變化了,她開始開竅啦!想談戀愛了。阿兄再不抓緊!女鵝就自己找別的丈夫了!


    阿兄:“母親你這般上躥下跳,是不想抱孫子孫女了?”


    第46章 落水


    瓏月先去帶著孫三姑娘去釣魚, 二人的釣魚水平實在算不得好,半個時辰的功夫沒釣上來一條,反倒是被太陽曬得受不了。


    瓏月心頭悶悶的, 她滿腦子想著方才的事,甩著鉤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我們不釣魚了。”


    “不釣魚?那吃什麽?”


    瓏月說:“去廚房要一隻魚, 味道也是一樣的。”


    是啊,味道怎能不一樣?


    都是魚罷了。


    隻要請同一個廚子燒製, 味道倒是一樣的。


    卻聽孫三姑娘道:“買來的魚如何能有自己親手釣的好吃?要不我們再耐心等半個時辰,等會兒魚就上鉤了。”


    許是離魚窩遠, 根本沒有魚願意湊近。


    二人許久也沒釣上來一條。


    再後來, 潯陽公主的婢女匆匆來尋孫三姑娘,說是潯陽公主要出府回宮了。


    孫三姑娘如今在宮裏住著隨著嬤嬤學規矩, 自然是要出入與潯陽公主一道的, 她登時不敢說什麽拒絕的話, 抱歉的看了眼瓏月,小跟班似的顫顫跟上。


    雖覺得奇怪,潯陽公主怎麽會走的這般快?


    隻剩瓏月一個人繼續埋頭苦釣。


    長汲猶如來尋孩子的家長,四處找尋了她一通,喊她回兄長院子裏吃飯:“姑娘, 主子爺差奴才來尋姑娘去用膳呢, 有您最喜歡的膾蝦,蟹釀橙。”


    瓏月聽到阿兄叫自己回去, 幾乎就要丟了魚鉤跑回去找他, 可轉念又想起方才長公主的那番話。


    長公主要是知曉自己一日三餐都和兄長在一個飯桌上吃飯, 隻怕她又要生氣了吧?


    她可不敢惹長公主生氣, 這個王府裏, 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就隻有阿兄。


    這一刻,瓏月第一次生出想回朔州王府去的衝動。


    那處才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家。


    比起京城這片人生地不熟之處,朔州王府裏,一草一木都是她熟悉的,在那裏生活那麽些年,她從沒如今日這般為了許多事情許多人而煩惱的。


    瓏月雙眼有幾分迷茫的盯著前方湖麵,腳停住了,回頭又撿起了魚竿,瓏月朝著長汲搖搖頭,“我就不去了,我還不餓。”


    說是不餓,她的肚子卻早已咕咕叫。


    沒過一會兒,瓏月聽到身後兄長有些低沉的嗓音。


    “釣不到魚,便不打算吃飯了?”


    瓏月低著頭,雙手使勁兒攥著手中的魚竿,沒應聲。


    過了好一會兒,瓏月才仰頭問走到自己身邊的他,道:“阿兄何時才回朔州?”


    郗珣道:“怎麽?這般快就在上京玩膩了?”


    瓏月卻搖搖頭,小孩兒不知哪兒學來的苦惱模樣,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想待在這裏了,等阿兄你成婚,我就回朔州去。”


    不管阿兄回不回去,她都自己一人回去。


    她會在朔州找一個英俊帥氣的郎子,她會生很多很多孩子,她日後才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


    郗珣一怔,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孩兒原來是察覺到了,察覺到晉陵長公主想撮合潯陽與他的心思。


    真是奇妙,他以為傻乎乎的小孩兒聽不懂旁人打著彎兒的話風。


    他以為瓏月最多隻是惱火晉陵長公主對她冷漠的態度,不會像今日這般......聽出了晉陵長公主的意思。


    以為他要與潯陽公主成婚?


    她也會為自己成婚而難過?


    郗珣沒有半分小姑娘懂得吃醋了的喜悅,他怎麽舍得讓她難過?


    郗珣有些倉促的解釋:“你今日可是又聽母親胡說了?兄長與你說過的話不會變,阿兄......阿兄不會同其他娘子成婚。”


    瓏月也不知有沒有被安慰道,她沉默著沒再說話。


    郗珣見此,便叫長汲拿來一根魚竿,也沉默著陪著她在湖邊釣魚。


    郗珣輕鬆將魚鉤拋出丈遠,而後便是許久的岑靜。等魚上鉤的空隙間,比起瓏月一本正經連眉毛都不敢動的模樣,郗珣顯得格外慵懶又漫不經心。


    他甚至還教她:“你眼睛無需一直盯著那處,魚上鉤魚竿會有動靜。”


    瓏月不理會他,仍嚴陣以待的模樣釣魚。


    不一會兒——


    水麵泛起一陣漣漪,漣漪圍著魚線朝四周一點點擴散開來。


    郗珣漫不經心地往回收線,將魚從水中拖出來,他一瞥旁邊備受打擊的小姑娘,將魚拖去了小姑娘的腳邊。


    郗珣問她:“釣到魚了,瓏月現在能去吃飯了?”


    那皖魚少說也有六七斤重的大家夥,內湖常年有婢子給它們投喂魚食,一個個從沒遇見天敵,皆是生的肥美健壯,才離了水便開始瘋狂掙紮扭動起來。


    瓏月忍不住唇角揚起,不怪她太好哄,實在是郗珣養小孩兒養出了經驗,順著毛擼一遍下來,再給塊糖吃,再是凶猛的貓兒也能給摸順了。


    瓏月挽起袖子連忙用雙手攥住了那條胖魚的尾巴。


    魚兒一招急速神龍擺尾,瓏月被甩出一臉的水。


    瓏月反倒開心起來,罵那魚道:“你以為你落到了我手裏,還能跑得掉?快乖乖給我同阿兄吃!我為了釣你,中午都沒吃飯呢!”


    她這話顯然是說的太早,那魚擺尾之後,又接二連三的劇烈扭動,瓏月腳步隨著一連亂竄,一腳踩踏去了湖邊泥巴裏。


    “啊!”瓏月氣的叫了起來,連忙去朝郗珣求救,“阿兄我的腳被泥給吃了,拔不出來啦......”


    岸邊守著的長汲本來正在一副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守了這一對叫人哭笑不得的主子半晌,忽的聽見噗通噗通兩聲落水的響聲。


    他正好奇是哪兒來的魚兒能鬧出那般大的動靜,跟人落水一般——


    長汲瞥去一眼,頓時驚慌起來。


    “哎呦!”


    “主子爺!姑娘!您二人怎麽落水裏去了?!”


    “哎呦這可怎麽好,快來人啊!快來救駕!”


    可這回該輪到他後悔來著,為了給主子爺與姑娘一個僻靜的釣魚場所,不叫那些沒有眼力見的人打擾,方才他早自作主張將附近的閑雜人等統統撤離了去。


    如今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饒是他喊破喉嚨,也沒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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