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鳴自是知道貓的名字,但是他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嘴,總怕他上一秒喊貓,下一秒就會被老板滅口。


    霍霍習慣在自己寬敞明亮的貓別墅裏待著,現在被關進箱子裏,意興闌珊的趴著。


    看見桑吟後站起來,興奮的叫了兩聲,爪子按在籠門上,粉嫩的肉墊胖乎乎的擠出來。


    桑吟好長時間沒見霍霍,雖然霍硯行隔三差五跟她視頻,但是總歸不如見到實物。


    丟了抱枕跑過去,蹲下身打開籠子,把霍霍抱出來。


    “好久不見啊寶貝兒。”桑吟把臉貼上它軟乎乎的身子,親昵的蹭了蹭。


    霍霍在外流浪慣了,不似從小養在家裏的貓那般喜歡和人親近,大概也是因為很久沒見桑吟,乖乖巧巧窩在她懷裏,任由她□□。


    嚴鳴走進辦公室,將航空箱放到茶幾邊上。


    桑吟擼了好一會兒貓才想起問:“怎麽把霍霍帶過來了?”


    霍硯行倚在桌邊,翻動著文件,不顯山不露水地回:“送它去打了個疫苗。”


    桑吟隻管把貓撿回家,什麽檢查、疫苗,統統不了解。


    “哦”一聲,不再好奇。


    一旁的嚴鳴咽下衝到嘴邊的解答。


    明明就是想把人留在眼前看著,還怕人無聊,特意讓他去柏壹公館取了貓過來。


    明擺著刷好感的機會,霍硯行偏偏不要。


    現在都流行直球式戀愛,他反其道而行之非要玩迂回戰術,嚴鳴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真不知道霍總怎麽想的,等到時候和他同齡的人都二胎三胎了,他還在這裏暗戳戳。


    一時想得過於入神,不禁搖了搖頭,露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又在對上霍硯行涼涼的眼神後默默斂起外泄的情緒,用公式化的口吻詢問:“霍總,各部門負責人都已經在會議室準備好了,您隨時都可以開始。”


    霍硯行“嗯”一聲,單手扣上西裝扣子,走到沙發邊,俯視著癱在上麵旁若無人玩鬧的一人一貓:“我去開會,你自己老實待會兒。”


    “知道了。”桑吟拖著散漫的調子:“不會把你辦公室房頂掀了的。”


    “……”


    真是不知道她到底在鬧什麽。


    同住一個屋簷這麽久,霍霍被霍硯行養得極好,也很親近他。


    見他過來,伸著腦袋過去蹭他。


    霍硯行捏捏它的後頸,撂下一句“走了”,和嚴鳴前後腳出了辦公室。


    腳步聲漸遠,最終終止在“哢噠”的輕微關門聲響後。


    桑吟扭過頭,望著門口的方向發了會兒呆,直到霍霍的爪子踩上她鎖骨,酥麻的癢扯回她的飄遠的思緒。


    桑吟捏著它耳朵尖尖,唇湊過去,跟它小聲耳語:“你說,他有沒有帶別的女人回過家?”


    霍霍不老實的轉了半圈腦袋,從桑吟的魔爪中逃脫,喵嗚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說有還是沒有。


    作者有話說:


    桑桑說的:雖然咱倆是聯姻,但是我不喜歡亂搞那套,所以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可以跟我說,然後咱倆離婚,不過你最好先別有喜歡的人,等我家情況好轉再說。


    霍總聽到的:……你別有喜歡的人……


    得出結論:她不讓我喜歡別人,她一定是喜歡我。


    ——


    有二更


    第33章


    霍振啟當年創立華臣的時候, 隻做酒店行業,霍硯行接手後,用最短的時間將華臣的酒店業推向行業頂峰, 旗下酒店分布在各個一二線城市,繼而開始涉獵其他行業,勢頭強勁,不容小覷。


    名下投行在京城和滬城均設有分部, 行業發展極為成熟,往日裏有什麽項目一般是分部總經理拿主意,這次不過是和桑家有關,他才親自出麵,參與決策。


    桑家的事情說簡單不簡單,但也不是什麽棘手問題。


    各個行業之間有壁,都在投行圈裏混,早在最開始,分部經理已經預料到桑家的情況不會好, 有想過收購吞並,但是沒來得及行動,霍硯行的指示先一步傳下來。


    得到自家老板“不遺餘力但是又不能讓人察覺的幫助桑家”的命令,分部經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是滬城分部調過來的,並不清楚霍桑兩家的交情,給嚴鳴打去電話詢問,也隻是得到了一句意味深長的“照做就好”。


    分部經理琢磨半天, 以為霍總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結果一下午的會議開下來,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出了問題。


    這哪是放長線釣大魚, 這分明是放長線把自己喂給魚。


    幾個小時的會議開下來, 窗外天色已經從金光燦燦變成暮色四合。


    辦公室沒有開燈, 對麵百貨商廈電子大屏投射出來的燈光照亮辦公室一隅。


    身材玲瓏有致的女人仰躺在沙發上,纖穠有度的雙腿並攏,一齊向右偏去抵著沙發靠背,散開的頭發半邊搭在胸前,半邊垂落懸空,發梢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


    一隻白貓蜷縮在她懷中,商廈的電子大屏換了投放廣告,銀白色的光亮似月光般皎潔,映在她臉上,恬靜的睡顏平添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


    霍硯行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


    他放輕動作合上門,霍霍耳朵尖,循著微弱聲響回頭,辨出來人,踩著貓步想要離開桑吟圈出的領地。


    霍硯行食指在唇邊抵了下,示意霍霍別動。


    桑吟睡覺極為不老實,家裏兩米寬的床都不夠她滾,更遑論窄窄癟癟的沙發。


    一個翻身,整個人直麵朝地上掉去。


    唯美畫麵沒保持幾秒,便被她這個畫中主角親自打破。


    霍霍嚇了一跳,動作利落的跳下沙發跑到霍硯行腳邊。


    霍硯行在她翻身時已經提步過去,還是沒趕上,讓她摔了個結實。


    索性茶幾和沙發之間的空隙足夠大,不至於磕碰到尖銳物件,地上又鋪了地毯,有一定緩衝。


    饒是這樣,桑吟也被摔得有些懵。


    她手撐著地毯半坐起來,茫然的環顧四周,看到站在身側的霍硯行,問了句:“這是哪兒?”


    “我辦公室。”霍硯行耐心解釋。


    桑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抬起兩條胳膊,不說話,就那麽看著他。


    “……”


    霍硯行眉眼一舒,唇角掠過一絲淡到看不見的笑,彎腰把她抱起來放到沙發上,頗有興致的問了她一句:“你幾歲?”


    “二十五啊。”桑吟順著他的話往下答:“不對,我還差幾個月才二十五。”


    霍硯行撥開她淩亂無序貼在臉頰的頭發:“還以為你五歲。”


    睡覺摔下床後,看見人就要抱的習性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等長大一些,這種情況再沒有發生過。


    桑吟這一覺睡得有些久,醒來後大腦有點遲鈍,麵對霍硯行的調侃都沒有反駁。


    想調整一下坐姿,撐在身側的胳膊一軟,上半身不受控製的往一邊歪去。


    霍硯行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耳畔一抹淺淡的溫熱拂過。


    柔軟一觸即離,速度快到好似無從發生。


    桑吟眼睫眨動,因為距離太近,視野模糊不堪,她能看清的,唯有霍硯行耳垂下方的那顆痣。


    已經習慣的沉香木氣息充斥在她的呼吸間,讓她本就沒有恢複正常的反應變得更加混沌。


    奇異的感覺在身體裏橫衝直撞,最後凝聚在指尖。


    她不受控製的抬手想去觸摸。


    腿上一沉,驀然出現的意外打斷她的行為。


    霍霍在她大腿上踩了兩下,往下一趴,尾巴來回來去掃著她的膝蓋。


    桑吟像是從夢中驚醒,已經伸到半空的手突兀地轉移路線,蓋到霍霍腦袋上。


    胸腔裏的心跳砰砰。


    霍硯行扶正她,嗓音含著不易察覺的輕啞:“還要給你點時間醒神麽?”


    桑吟還是懵:“啊?”


    “媽叫咱們回老宅吃飯。”


    領了證是該在一起吃頓飯,桑吟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即又搖搖頭:“不用了,走吧。”


    霍硯行直起身去拿大衣,順便不甚溫柔的捏住霍霍的後頸把它丟到一邊。


    桑吟怕摔了它,下意識去接,剛睡醒的聲音黏黏糊糊,嗔怪道:“你幹嘛啊。”


    “它太胖了,得適當運動。”


    “?”


    你抓貓脖子算給它什麽運動?


    霍硯行從衣架上拿下桑吟的大衣,抖開:“過來。”


    桑吟聽話的兩步走過去,轉身背對著他,攥著襯衫衣袖把胳膊塞進大衣裏。


    她要風度不要溫度,大衣從來不係扣。


    霍硯行不管她美不美,給她穿好衣服,一個巧勁兒把她掰過來正對自己,從上到下挨個把扣子給她扣上。


    係到下麵,身子也跟著彎下去。


    桑吟看著麵前俯首的男人,突然有了一種真實感。


    其實從霍硯行出現在蔣信澤生日宴給她撐腰,到他提出聯姻,再到今天上午領證,她都像是漂浮在雲端,不切實際的空虛密不透風的包裹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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