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發燒好難受,家裏沒人,隻能拜托他來。


    那個時候霍硯行正在準備出國留學的事情,不用參加高考。空閑時間多的是。


    因為當時正值流感爆發期,霍硯行去學校接上她後,不做猶豫,直接帶她去醫院打針吊水。


    桑吟本以為回家吃個藥睡一覺就可以了,不成想霍硯行這麽簡單粗暴,她想跑,但為時已晚。


    她掙紮得過於厲害,護士紮不了針,霍硯行隻能抱著她,她當時也是很生氣,早知道就不該給他打電話。


    然後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


    後來無意間聽見他和朋友聊天,朋友看見他鎖骨上的牙印,調侃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桑吟不知道霍硯行是怎麽回答的,因為她當時已經紅著臉匆匆逃走了。


    大概在那個時候,她隱約覺察出自己對霍硯行那些關於青春懵懂的小心思。


    “霍硯行。”她叫了他一聲。


    “怎麽?”霍硯行放下勺子,看她。


    “你為什麽會以為我喜歡謹川哥?”桑吟其實不想再跟他聊這個話題,但是按耐不住心裏的好奇。


    霍硯行頓了下:“我看到你給他送了情書。”


    “可是那封情書是送給你的。”桑吟猜到或許和情書有關,可不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一時顧不得麵子之類:“上麵還寫了一個x──”


    她話音猛然一收。


    x。


    是霍硯行名字最後一個字的首拚音,也是項謹川姓氏的首拚音。


    “我現在才知道。”霍硯行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對不起桑桑。”


    那封情書被他翻來覆去看過很多遍,字字句句都能看出寫信人對收信人的喜歡和在意。


    桑吟初中以前的字寫得並不算很漂亮,比較潦草,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開始習字,即便她並不喜歡。


    因為她覺得字如其人,一板一眼的筆畫是束縛,她不想被束縛。


    直到那封情書的出現,是她寫過最漂亮的一手蠅頭小楷。


    少女情懷總是詩,桑吟將她對他的心思以這種方式直白表達出來,一腔赤誠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麵前,最後卻被他誤解多年。


    甚至自以為對她好的提出分開。


    種種所作所為,遠遠不是一句“對不起”能消弭的。


    桑吟搖搖頭,無心在意這些:“那那封情書最後是怎麽到你手裏的?”


    作者有話說:


    二更完畢,今晚看的寶貝們晚安,明早看的寶貝們早安


    第54章


    桑吟問出她最為好奇的一個問題。


    情書在項謹川還沒來得及轉交給霍硯行的時候就已經丟了, 那最後又是怎麽跑到霍硯行手上的。


    “……”


    霍硯行鳳眸裏諱莫如深的暗色略略褪去,繞到餐桌另一側,手背貼上桑吟的額頭:“不燒了, 一會兒把藥給吃了。”


    明顯又拙劣的轉移話題,肯定是心裏有鬼。


    桑吟仰著腦袋看他,身上穿著純白色珊瑚絨睡衣,黑發柔順垂在胸前, 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無害,幹淨又軟乎乎的。


    隻不過她動作一點都不軟,拍開霍硯行的手:“怎麽到你手上的啊?”


    霍硯行拿上碗碟轉身去廚房清洗,就是不回答這個問題,將沉默是金的原則貫徹到底。


    他越是不說,桑吟越是好奇,踩上拖鞋跟在他身後。


    有些習慣養成在骨子裏,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不刻意關注的時候很難改變, 霍硯行有什麽吊桑吟胃口的事情,她總是乖乖上鉤,跟在他身後追問,手指配合的在他背上戳來戳去。


    這次也不例外。


    桑吟邊戳邊問:“快說啊,謹川哥明明跟我說丟了的。”


    背後是熟悉且毫無章法的敲動,霍硯行眼裏噙上抹笑,但還是拒不回答。


    擰開水龍頭, 衝洗著盤子。


    “謹川哥肯定不會騙我,丟了就是丟了, 怎麽還到你手裏的……”桑吟站在霍硯行身旁喃喃自語, 手指無意識在他背上畫圈。


    霍硯行怕桑吟冷, 房間內空調開得高,套房的衣櫃裏隻放有一身西裝,他換了件襯衫,能清晰的感受到桑吟指尖的柔軟和熱度。


    襯衫下的肌肉逐漸變得緊繃,霍硯行將水溫調至最涼。


    桑吟望著他的側臉,突然福至心靈:“情書是你從謹川哥那兒偷的?”


    “……”


    霍硯行動作幾不可察一頓:“不是。”


    “那你倒是說怎麽到你手裏的啊。”


    “他丟了,我撿到的。”


    “不可能,謹川哥從來不會這麽粗心。”桑吟上前一步離他更近,小幅度前傾:“就是你偷偷拿的。”


    霍硯去覷她:“你這麽信任他?”


    “對啊,謹川哥做事很靠譜的,他答應我的事情從來沒有辦不到的。”桑吟回憶著當時把情書交給項謹川時的情形,絲毫沒注意到麵前男人淡下去的臉色:“我當時親眼看見謹川哥把情書夾進書裏有放進書包最裏麵的,他唔──”


    唇上一軟,桑吟叨叨個不停的嘴巴被迫按下暫停鍵。


    男人冷峻的臉數倍放大在眼前,靠的太近,她什麽都看不清,隻能感覺到她和他的睫毛好像勾纏在了一起。


    即便有過一次被偷襲的經驗,這次桑吟還是呆呆愣愣的樣子。


    等想起來要去推霍硯行,他已經先一步離開。


    霍硯行蹭了下她的鼻尖:“原來你還記得他把情書放在了哪兒。”


    距離太近,桑吟視線落在他唇上,看著他說話時一張一合,大腦遲鈍接受著他傳遞過來的信息。


    色迷的心竅猛然清醒過來,這不就是在說她很看重他嗎,已經過去這麽多年,連當年讓項謹川幫忙轉交情書的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桑吟頓時羞惱起來,用力推開他:“誰記得了,瞎編的你也信?”


    說完,轉身就走。


    才邁出去兩步,腰間一緊,被人不由分說的勾回去。


    一起一落,桑吟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中島台上。


    霍硯行擋在她身前,兩手牢牢撐在她身側:“隻要是你說的,瞎編的我也信。”


    桑吟不帶感情的“哦”一聲:“隨便你,跟我有什麽關係,放我下去。”


    一時嘴快,把本就還沒哄好的人惹得更惱了。


    霍硯行看著麵前垂著腦袋的桑吟,承認:“情書是我偷的。”


    桑吟施舍給他一個眼神:“你不是不承認嗎。”


    “這不是想哄你開心麽。”


    “可別。”桑吟抬起手製止:“你這弄的我跟嚴刑逼供似的,不需要。”


    霍硯行知道桑吟是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輕笑了聲,牽上她的手遞到唇邊親了下:“想哄你開心是真的,偷拿情書也是真的。”


    桑吟凶巴巴:“說了別動嘴動手!”


    想抽抽不出來,桑吟瞪他。


    “我看見你把情書給謹川,以為是你送給他的。”


    霍硯行記得特別清楚,那天他和項謹川宋世琛從圖書館回家,宋世琛當時自己在外麵住,不回楓橋公館,隻有霍硯行和項謹川一路。


    才走進他們住的那一排的林蔭道上,就聽身後一聲傳來氣喘籲籲的“謹川哥”。


    霍硯行幾乎不用反應,再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大腦已經自動識別出聲音的主人。


    他比項謹川還要快的回頭。


    桑吟也是才放學,周六補課可以不用穿校服,她穿著自己的衣服,針織小馬甲搭配一條英倫風百褶裙,踩著小皮鞋,雙腿筆直修長。


    霍硯行當時正好站在一棵梧桐樹後,桑吟跑近後才看見他,臉上表情明顯僵硬一瞬。


    項謹川問她怎麽了,桑吟支支吾吾,眼神瞟著霍硯行,臉頰浮現出兩坨紅暈,最後和他打著商量,讓他先回家,自己有事和項謹川講。


    霍硯行沒有任何停留,她說完他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聽見桑吟明顯鬆了口氣的歎息。


    揣在褲兜裏的手彎了下,壓下心裏那點不爽和失落。


    回到家,站在二樓書房往外看,是成片梧桐綠葉,和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麵。


    回來的時間比較早,項謹川和他約好來他家一起打遊戲,霍硯行半天沒等到他過來,看一眼腕表,其實也就才過去五分鍾。


    他沉思良久,把遊戲手柄的電池摳下來丟進垃圾桶,以“買電池”為借口下樓。


    走出老宅的院子,恰好看到桑吟捏著一封粉色信封遞給項謹川。


    霍硯行沒少被女生追過,各式各樣的禮物和情書塞滿他的書桌不知有幾次。


    他一眼認出,僵在院子門口,第一次體會到“不知所措”的滋味。


    在桑吟抬頭的瞬間,他下意識後退一步,躲在院子裏延伸出來的藤蘿架後。


    匆匆回了家,沒多久項謹川進來,放下書包去浴室洗手。


    霍硯行看著放在手邊的書包,內心天人交戰,最終還是向真實的欲望屈服,憑借著記憶找到情書放置的地方。


    才拿出來,聽見項謹川靠近的腳步聲,霍硯行連忙把書包拉鏈拉上,情書藏進沙發縫隙裏,等他進來後,說自己身體不太舒服,不想打遊戲了。


    項謹川問他怎麽了,他說可能是有點中暑,其實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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