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桑吟實在能鬧,霍硯行耐心一般,不是全然無底線的縱容,兩人心意相通之後,相處模式較往常相比並無明顯變化,偶有拌嘴,最後也是以他去哄作為結果收場,霍硯行煩不勝煩之餘又覺得挺有意思。


    非要說有什麽不同,大概是霍硯行會說一些以往不會講出口的軟話。


    雖然聽起來非常別扭,不過桑吟心裏很受用。


    拒絕歸拒絕,但是霍硯行還是琢磨了下回京城的事情。


    霍振啟年紀大了,的確不能再繼續高負荷的工作,而且華臣自交到他手上後,開發出許多新的領域項目,霍振啟不了解,處理起來也不方便。


    等晚上桑吟收工,兩人在回酒店的路上,霍硯行和桑吟提了下要回去這件事情。


    桑吟回複消息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說:“隨便啊,回唄。”


    霍硯行看她一眼:“車裏黑,別玩手機了。”


    桑吟嘟囔一句“煩死了”,然後乖乖把手機收起來。


    今天收工晚,回到酒店洗完澡已經接近淩晨一點,桑吟心不在焉的擦著頭發,插上吹風機,卷著線撥弄兩下,又拔下來。


    兩步一頓的磨蹭到霍硯行的臥室,敲兩下。


    沒人應。


    她轉了下門把手,竟然沒鎖。


    試探性的探進去腦袋,環顧一圈,臥室裏空無一人,眼睛剛轉到浴室方向,玻璃門“唰”一下拉開,霍硯行穿著浴袍,頭發往下滴著水,清雋出塵,幹淨又俊朗。


    看到門口做賊似的小腦袋,他腳步一頓:“怎麽了?”


    桑吟抓著門把的手緊了緊,淡定回:“我房間的吹風機壞了。”


    說完,死死盯著霍硯行,要是他不解風情來一句“我去看看”或者“打電話叫前台送一個”,桑吟估計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他同床共枕。


    所幸霍硯行這次情商在線,招手叫她:“過來。”


    桑吟悄悄鬆了口氣,推門進去。


    霍硯行帶她進了浴室,找出吹風機插上給她吹頭發。


    兩人吵架以來,霍硯行倒是天天問要不要他給吹頭發,說他情商高吧,每次桑吟拿喬拒絕後他都不會再死皮賴臉地繼續問,說他情商低,他今天還偏偏就接住了她拋出去的橄欖枝。


    桑吟腹誹,比股票變化還跌宕起伏的是霍硯行時常掉線的情商。


    霍硯行怕弄疼桑吟,手勁兒放的輕,力道適中,揉按的十分舒服。


    浴室裏還有他剛洗完澡沒有完全消散的熱氣,配合著吹風機,烘烤得人昏昏欲睡。


    桑吟困倦的眯起眼,直到支撐不住的閉上。


    頭發吹得差不多,霍硯行見她站著都能睡著,關掉吹風機,打橫抱起她出去。


    路過門口的時候,有過兩秒猶豫,隨後徑直朝床邊走。


    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折返回浴室,吹幹自己的頭發,關了燈,上床躺到桑吟身邊,手臂一勾,將她攬進懷裏。


    腦袋枕著他的胳膊,耳邊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桑吟閉著眼默默感受著,直到她的心跳節奏和他完全重合。


    眼睛悄咪咪睜開一條縫,見他呼吸平穩,像是已經睡著的模樣。


    小心翼翼的抬高身子,摸索著找到他嘴唇,輕輕的碰了一下。


    然後像是偷吃糖果怕被發現的孩子,連忙縮回去。


    閉上眼,真正開始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桑吟認為熟睡的男人緩緩睜開眼,借著穿透窗簾與牆壁之間縫隙柔柔落下的月光,打量著懷裏的人。


    低頭在她鼻尖落下一吻。


    又覺得不夠,不滿足,尋到她的唇。


    淺嚐輒止的含了含她的唇瓣,在欲望瘋長前克製的離開。


    -


    霍硯行訂的上午的飛機,吃完早飯就要趕往機場。


    桑吟咬著麵包片,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碗裏的粥:“要我去送你嗎?”


    “你想去嗎?”霍硯行問她:“想去就去,不想就不去。”


    桑吟一陣氣悶,這人的情商又開始斷崖式下跌。


    現在是該把決定權交給她的時候嗎?


    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裏,勺子丟進碗裏,鼓著腮幫子含糊說道:“不想去!”


    拿起另一把椅子上的外套就要走,路過霍硯行的時候,手腕一緊。


    被他精準攥住。


    她冷眼看過去,邊嚼動嘴裏的麵包,一下一下及其用力,仿佛咬的不是麵包而是霍硯行。


    男人被她逗笑,站起來,揩掉她嘴角的麵包屑,在她撐得鼓鼓的臉頰上輕吻了下:“我想讓你送。”


    頓了頓,補充:“行嗎?”


    鑒於上次桑吟送霍硯行去機場,在回程的路上撞了車,霍硯行便沒有讓她開車送,找了個司機過來送兩人去機場。


    明明他出國留學的時候兩人分開的時間更久,但是都不如這次短暫異地讓桑吟來的不舍。


    把霍硯行送到機場,回程一路鬱鬱寡歡,直到坐到片場,都蔫頭巴腦的打不起精神。


    劇組工作人員見狀,還以為她又生病了,紛紛上前關切詢問。


    桑吟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李霂翊環顧一圈四周,發現少了個人,一時嘴快:“導兒你的色心不能這麽重啊,男人走了你還有工作要管啊,振作起來!”


    桑吟輕挑眉稍:“你怎麽知道的?”


    眼風掃向袁元,繼而是馮檸,兩人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就差沒對天發誓他們絕對沒有泄露過半個字。


    繼續看向其他知情人士,最後是站在角落回複完徐清嘉消息的林嘉澍站出來,給她答疑解惑:“行了你別猜了,你倆天天在片場眉來眼去的當他們是瞎子呢?”


    他用腳勾個馬紮坐下:“上次你跟老男人在休息室親熱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就在牆根躲著看呢。”


    “?”


    其他人見狀況不對,互相推搡著作鳥獸散。


    李霂翊跑出去兩步又突然殺回來:“導兒,霍總走了,咱們劇組的夥食會跟著下降嗎?”


    霍硯行給《臨淵》投入的資金不少,如果放在兩人沒結婚之前,桑吟花起他的錢來絕不會手軟,結婚之後她那點小心思死灰複燃,但是又沒有在霍硯行那裏得到同等的回應,多少存了點矯情的心思,覺得自己沒資格放肆,所以劇組的開銷控製得十分嚴格。


    霍硯行跟組第一天看到劇組的盒飯後,沉默了一會兒,和桑吟說取消之前的訂餐,後來每天都派酒店做好後送過來,營養搭配均衡又不會長胖。


    比之前的盒飯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劇組裏的人胃口也被養刁了,要是再回去吃盒飯,無異於是吃草。


    李霂翊不提還好,一提,桑吟也有點鬱悶。


    霍硯行過來之後,她的一日三餐都是他親手做好的,現在他走了,自然是沒人再管她。


    越想越氣,遷怒的瞪了李霂翊一眼。


    李霂翊縮了縮脖子,灰溜溜的離開。


    棚子底下隻剩下她和林嘉澍,想起他剛才的稱呼,桑吟抓起桌上的紙抽扔到他身上:“說話注意點兒,少一口一個老男人的,小心我坎你戲份。”


    林嘉澍對桑吟的護短行為不屑一顧的嗤了聲,和徐清嘉聊天邊頭也不抬的回桑吟:“友情提示,官方研究證明,男人過了二十五就開始走下坡路了,我說他是老男人是有科學依據的。”


    他朝桑吟睇過去個眼神:“如果你沒感覺出來他的力不從心,當我沒說。”


    林嘉澍話說的不算太直白,但是桑吟也不是無知少女,瞬間明白他指的是什麽,臉一紅:“滾蛋!”


    林嘉澍聳聳肩,低下頭繼續發消息。


    桑吟坐在小馬紮上放空一會兒,摸出手機,狀似隨意的左右看了眼,微微側過身,用衣服擋住屏幕,在搜索欄裏輸入一行字。


    五花八門的答案,看得人雲裏霧裏。


    她找不出有用信息,更無經驗可借鑒,先截圖保存,等以後有時間再研究。


    托腮刷了會兒手機,順手保存幾張表情包。


    霍硯行的消息這時候彈出來。


    【霍硯行:落地了。】


    桑吟點開相冊,把新保存的一張傑瑞鼠點頭的gif動圖發過去。


    結果手一不小心碰到表情包旁邊的圖片,一起發了過去。


    定睛一看,圖片正是她剛才搜查出來的結果,搜索欄裏安靜躺著一行顯眼又工整的印刷字體──


    男人三十歲後能力不行的症狀表現?


    暗罵一句,手忙腳亂的撤回。


    【霍硯行:怎麽了?】


    桑吟不自覺憋了一口氣,快速打字。


    【三又桑桑:沒怎麽沒怎麽,坐飛機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吧。】


    【三又桑桑:親親jpg.】


    作者有話說:


    快那什麽了……吧?


    第58章


    三月中旬的時候, 《臨淵》劇組殺青,曆時五個多月的拍攝終於結束。


    怕回京城後聚不齊,再者演員們的檔期排的也滿, 所以桑吟便在最後一場戲拍完當天辦了場殺青宴。


    還是在跨年的露天餐吧,不知道是不是霍硯行臨走前和酒店經理交代過什麽,酒店經理對桑吟極其熱情,聽桑吟要用露天餐吧, 二話不說直接點頭,還將露天餐吧好好裝飾了一番。


    許是堆積的事情太多,霍硯行回到京城以後的近一個月時間裏都特別忙,不過和桑吟還是會保持每天一通電話的聯係,桑吟始終沒有徹底鬆口說原諒他,即便心裏早就已經翻篇,恨不得像霍霍一樣天天掛在他身上撒嬌打滾,但是麵上依舊不冷不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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