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近在耳邊,他略微有些喘息,笑著問道:“現在我還是你的朋友嗎?”


    “這個嘛。”她想了想,用力搖搖頭:“不是了,少了個‘男’字。”


    作者有話說:


    完成助攻之後,周二淒淒慘慘的退場了(懷裏抱著一包狗糧:嗯,真好吃~)?


    第29章 更加接近


    這時雨勢已經漸漸小了一些, 但仍舊是淅淅瀝瀝的,四周除了雨聲之外, 靜悄悄的, 遠遠的能看到對麵居民樓住戶的燈光,隔了一層雨幕,顯得恍恍惚惚。


    顧薏雨帽上的水珠一滴滴滴下來,整好都滴在了身下男人的臉上, 他稍微動了一下, 手臂環著她起身, 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房頂呢?怎麽辦。”顧薏把自己的雨衣拉拉好, 隻覺得後脖子那裏也進了水, 冷的縮了下肩膀。


    “先這樣吧, 我又在上麵蓋了東西, 估計能擋一陣子, 明天等天晴了, 再請人過來修理吧。”他說著,把她放在出口處, 讓她扶著梯子下去, 而後自己也幾步邁了下來。


    去樓下還了梯子和工具後, 兩人上來開門, 進屋後基本都濕透了,雨衣除了能護住腦袋之外, 根本是不管用的。


    顧薏低頭找出拖鞋讓他換上,這才忙不迭的去廚房看效果,雖然還是漏雨, 但比剛才可強多了, 下麵接個盆就可以, 不再是之前那樣順著牆淙淙的流,像個小泉眼似的。


    蘇恪已經洗好手了,跟進來給她把雨衣脫了,順便摸了下她的臉,冰冰涼涼的,就皺皺眉說道:“你不能再在這兒住了,這房子太舊,萬一哪天發生危險怎麽辦?”


    頭發濕濕的,有些不舒服,她用手往後攏了攏:“我準備把原來的房子賣出去,然後買一套新的,這幾天正準備著呢,在這兒也住不了多長時間了。”


    他這才點點頭:“去洗洗吧,小心著涼。”


    顧薏打量他:“那你呢?”


    男人正在觀察房頂漏水的那一塊,聽了這話就轉回頭看著她,眼裏有些深意:“你讓我在你家洗澡?”


    顧薏聳聳肩,去拿了一條大浴巾過來:“那算了,你還是擦擦吧。”


    屋裏還有一個人呢,雖然水熱了,但她也沒洗,就隻是簡單的擦擦,換了身幹衣服,出來的時候,蘇恪正站在客廳中央擦頭發,他太高了,在這狹小的屋子裏顯得有些滑稽。


    顧薏站在臥室門口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因為被雨水浸濕的原因,衣服貼在了身上,清楚的顯出後背肌肉的輪廓來,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從寬闊的後背,精窄的腰腹,再到長腿,無一不完美。


    她走過去,伸手戳了他的後背一下,硬邦邦的,和他的性格一樣,雖然平時總是沉默而冷淡的,但在關鍵時刻,又總能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蘇恪很快回過頭來,摸了下她的頭發,他順手把她抱起來,輕輕放在沙發上,而後俯身下來。


    “你……”顧薏眨了眨眼,一條浴巾蓋下來,把她的視線遮住了,而後唇瓣就被人輕輕吮住,她的話就被模糊在兩人的唇齒之間,隻是喉嚨裏輕輕的‘嗯’了一聲。


    聲音軟糯,尾音帶著些許的嬌憨。


    分開之後,兩人的氣息都不大穩,浴巾撩開之後,顧薏的臉明顯紅了,不知道是因為來不及換氣憋的,還是因為別的某些原因。


    “為什麽還要親啊,你有完沒完?”瞪了他一眼,她沒好氣的說道。


    “這是作為之前你那一吻的回禮。”男人的眼中帶著笑意。


    “好啦,那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身子仍舊被他密密實實的籠罩著,兩個人挨得太近,她都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了,就用胳膊使勁兒推了他一下。


    男人這才笑著退開,順手把浴巾抽走,去衛生間放在水中清洗,顧薏跟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把浴巾擰幹,手臂輕輕用力,上麵的繃起的一道青筋很是性感。


    很難察覺的,他微微用手扶了一下腰部。


    顧薏敏銳的覺察到了他這個動作,很直接的上去把他的襯衫從褲腰裏拽了出來,撩起來看了看,就看見上麵貼了個肉色的膏藥。


    她的神情就有些不對:“你腰不好啊?”


    她這句話的本意其實也沒什麽,壞就壞在她的神情有一絲微妙,鏡子裏的男人動作頓了頓,抬手把浴巾掛上,這才轉過身來,打量她幾秒,猛的一舉,把人抱到了洗漱台上,湊近了逼問道:“你在質疑我?”


    “哪有啊?”顧薏笑的有些壞,她當然知道這話的另一個含義,隻不過故意沒有避諱而已。


    任憑哪一個男人被說了腰不好,都會惱羞成怒吧,她倒要看看,這個成日裏繃著臉的人要怎麽應對。


    “你知道嗎?”蘇恪伸手把她亂動的手固定住,目光定在那白嫩嫩的耳朵上,磨了磨牙,上去咬了一口,發音有些含糊不清:“腰好不好不是靠嘴說,而是要真刀真槍的檢驗一下,這才能知道。”


    他那個槍字發的異常重,裏麵肯定帶了其他含義。


    顧薏嘖了一聲,想不到平日裏那麽嚴肅的一個人,還有這麽不正經的時候,就故意順著他的話問:“怎麽檢驗啊?”


    他的喉結動了動,眸色變得更深:“那要試一試嗎?”


    “這個嘛……”顧薏拖長聲音答了一句,同時右手脫離開他的掌控,慢吞吞伸到他背後貼著膏藥的地方,用了些力氣一按。


    男人的動作有些停滯,好看的眉頭皺了一下。


    趁著這個機會,她利落的從冰涼的洗漱台上跳了下來,踩著拖鞋提提踏踏出去了。


    再進來時,臉上早就恢複了清冷的表情:“腰都那樣了,你還有心思提那些有的沒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受傷的,傷成這樣了,那時候還逞強!到臥室裏來,我給你看看。”


    說著舉起手裏的小藥箱,晃一晃,大步走進了臥室,長發紮成馬尾,隨著動作小幅度的左右搖晃。


    蘇恪靠在台子邊,目光掃過她那兩條潔白筆直的腿,抬手摸了摸下巴。


    …


    有些人的臥室一般情況下是不讓人進的,因為衣服什麽的摞在一起,顯的很亂,顧薏卻不是這樣,她的所有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就連衣櫃裏的東西都是按顏色排列的,嚴格說,都有一些強迫症的表現了。


    這當然也和家庭教育有關,這麽多年也一直保持了下來,論起來,媽媽的強迫症應該是更嚴重的,往往一件東西要檢查好幾遍,具體表現就是,每晚臨睡前,她關掉床頭燈的時候都要重複六遍,原因是很匪夷所思,她怕一遍關不好。


    臥室進去之後就是一張大大的床鋪,上麵的被子和床單都很整齊,是明快的淺藍色,床墊是硬的,因為她睡不慣軟床。


    坐上去蹬掉拖鞋,顧薏把腿盤起來,拍拍身邊的床鋪,招呼站在門口的男人:“快來啊,我又不會把你吃了。”


    “你確定嗎?”蘇恪抱著胳膊,眉宇間舒展開來,顯得十分閑適:“那換我吃你好不好呢?”


    “你到底進不進來?”顧薏提高聲音,有些不耐煩。


    這人才大步進來,按著她的要求趴在了床上。


    顧薏按了他一下,讓他正了正姿勢,待要撩開襯衫上藥,又覺得姿勢有些別扭,使不上勁兒,索性直接挪過去,坐在他腿邊。


    皺著眉頭把那膏藥一撕,裏麵的肌膚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原先沒看到的時候,她還舍得用手去按壓,這會兒卻有點兒不忍,指尖輕輕觸碰一下,聲音也不自覺放柔了些:“去醫院看了嗎?”


    “老傷了,我自己心裏清楚,貼點兒藥就好。”他並不在乎,又問:“你一個神經外科的醫生,能處理的了這類傷情?”


    “能。”顧薏冷冷的回答一聲,口氣有些陰森:“但我還是更擅長用手術刀來處理,你這傷要是再拖得久一些,我就能幫你劃開,看看裏麵的情況了。”


    她說著,手上的動作不停,替他把淤青往開按了按,塗上藥水,先沒有把襯衫蓋上,讓藥滲透滲透。


    剛想起身,床上趴著的人先忍不住了,一個翻身就把她壓住,雙手撐著她的腦袋兩旁,低頭看她:“你覺得,我會就這麽放了你嗎?”


    顧薏一點兒都不怕:“那怎麽著,你還有什麽打算?”


    纖細的小手點了下他的鼻尖:“別想嚇到我,我可不怕你。”


    那人便不再說話,低頭又是長長的一個吻,大手扣著她纖細的手腕,無意識在床單上磨了幾個來回,房間中的氣氛曖昧到了極點。


    一吻過後,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總感覺,咱們的感情也到了該更近一步的時候了,你覺得呢?”


    他雖然用手支著,但身子還是挺重,壓的她有點兒喘不上氣,顧薏挺嫌棄的推了推他,把他推的稍微起來一點,這才從他身子下,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挪出來。


    蘇恪低頭看著她這樣慢吞吞的,活像小蝸牛一樣,就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兒,任由她跑了出來。


    結果下一秒,卻見這女人坐起身來,挺鄙視的居高臨下看著他:“更進一步也不是今天,你就死心吧。”


    “為什麽?”蘇恪也跟著坐起來,長腿舒展著靠在床頭。


    女人紅唇微張,依舊是那四個字:“你腰不行。”


    說完之後,利落地跳下床,踩著拖鞋出去了。?


    第30章 背後擁抱


    周青衍的母親是在兩周後去世的, 當時顧薏也在醫院,並且參與了急救。


    比起之前醫生預測的時間, 她其實已經多存活了很長時間, 並且身體沒受太多的痛苦,走之前的心情很平靜。


    顧薏之前知道她的事情,對這位剛強卻也命苦的女人也是十分惋惜,雖然並不信什麽下輩子之類的話, 但還是由衷的希望, 她也許真的隻是去了另一個平行的世界, 那裏不再有渣男逼迫, 能夠自己隨心所欲的過上一生。


    對於母親的去世, 周青衍卻是十分平靜的, 在醫生急救的時候, 他甚至沒有進來看最後一眼, 而是不顧勸阻的站在走廊靜靜吸煙。


    顧薏走出來看到他, 見這男人隱藏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裏,煙霧把他的臉頰遮住, 隻有一雙修長的手露在煙氣的外麵, 蒼白的仿佛能看到裏麵青色的血管。


    見過了太低的生死離別, 顧薏清楚的知道, 有一類家屬,他們的悲傷是無聲的, 具體的表現就是,他們看起來沒有一點的悲傷,與之相反的是, 他們的神情實在太正常了, 正常的有些不近人情。


    但往往這類的人, 他們的痛苦比別人更持久,更濃烈,有時候甚至終身都無法走出去,需要及時的心理疏導。


    因為心中的感情太濃烈,所以他們選擇了自我欺騙,甚至幻想親人還在,隻是暫時走開而已,等這種幻想都打破的時候,就是整個精神世界全麵崩塌的時候。


    顧薏這時候,對於這個周青衍已經沒有什麽生氣的感情了,雖然他之前做了很過分的事,但這畢竟都已經過去了。


    對於一個精神狀態不正常的人來說,那也許隻是一次他對於世界和愛的一種測試,從小經曆了母子分離,兄長的殘酷虐待,父親的不聞不問,從這些經曆裏麵,周青衍對於愛的認知是質疑的。


    母親與父親之間沒有愛,兄弟姐妹之間沒有愛,親人之間,朋友之間,同樣也沒有愛,有的隻是利用,憎恨和欺騙。


    他生活在一個無愛的世界,所以上次看到顧薏和蘇恪之間,相互可以為了對方舍身而出的做法,他是十分驚奇的,同時也產生的濃厚的興趣,所以才發生了後續的試探。


    而對於顧薏來說,上次的事情也給了她很大的啟發,讓她想通了一件事情:對於很多人來說,愛是很珍貴,而且不能輕易得到的,那麽她明明已經有了和自己心意想通的人,為什麽不好好珍惜呢?


    所謂的獨身主義和後續的精神困擾都是可以慢慢一點點努力解決的,錯過了相愛的人才是一輩子的遺憾。


    醫院裏雖然平時大家都很忙,但閑暇時刻,還是會聚在一起說八卦。


    這天下了手術之後,幾個醫生護士湊在一起聊天,顧薏本來是不經常參與這種事情的,但閑著也是閑著,就跟著聽了一耳朵。


    最先說的是章主任和秦晴的事情,自從二人被辭退之後,過的都不太好,章主任和原來的妻子離了婚,因為他出軌在先,心裏有愧,大半的家產都留給了妻子和孩子,自己搬出來租房住。


    原以為再找工作是很容易的事情,結果他原本醫術就不太行,在明希混的這麽好,也隻是因為會拍院長的馬屁,出了這裏自然沒有醫院願意要他,現在隻好借了錢開了家診所,也隻是勉強度日罷了,再沒有以前的風光。


    再說起秦晴,岑溪便湊過來笑道:“她的事情我可聽說了,我媽媽和她家的一個親戚是朋友,這幾天老談論起來,說這個秦晴好像是瘋了,精神不太正常。”


    “怎麽好好個人能瘋了?你可別說笑了。”有個男醫生就不太相信。


    秦晴以前在醫院的時候,也受到了很多男人的歡迎,主要是長得好看,人又柔柔弱弱的,喜歡撒嬌,滿足了很多人的大男子主義情節。


    “算了吧,周醫生,你別替秦晴打掩護了,是不是還惦記著人家啊?”有人就緊跟著打趣。


    那男醫生就不吱聲了,岑溪接著講下去:“我又不是說她真瘋,這不是人們傳言嘛,肯定有誇張的成分在裏麵,但大致的內容是不會錯的,聽說那秦晴現在連工作都不找了,整天待在家裏就知道化妝,買衣服,卡都刷爆好幾個,她爸媽知道了,找到她家裏去罵她,她還很不樂意,大吵大鬧的,說有一個很有錢的男人看上她了,過幾天就會來找她,她必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著,但是怎麽可能嘛,從來沒人找過她的,這不是臆想症是什麽?後來她爸媽我辦法了,隻好把她接到家裏管著,聽說還預約了精神科醫生。”


    顧薏聽完之後,並沒有說話,心中卻為這個秦晴而感到悲哀,有人覺得,女孩子隻要長得好看就可以了,卻並不知道,無論是男是女,有一個成熟的心智才是最重要的,否則長得再好看,又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手好牌大的稀爛。


    對於女性來說,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擁有獨立掙錢的能力,這就已經是幸福生活的前提條件了,而不是想著找一個有錢的男人來養著自己。


    這個話題在人們的感歎的聲音中結束,有一個護士才神神秘秘的接著說道:“大家還記不記得那個前段時間把母親送來治療的香港闊少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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