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見麵,德性沒有詢問對方名姓,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姓。


    這是沒有結交之意,所以不用知道對方是誰。


    本以為隻是人生中一個過客,此時德性卻被這個過客所震撼,他有預感,這個僅僅見過兩次的道人,必然會成為修行界的頂層存在。


    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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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時期,被稱之為仙術的術法,這個道人信手拈來,而且威力大的恐怖,直接震退修行者都要為之小心的魑魅。


    能夠駕馭通靈異獸,身法縹緲如仙...


    德性心中猜測,這種人物,必然是道門傾心培養的弟子。


    “我家觀主,是無名大山清虛觀觀主李道一...”


    正道頗為自豪,從德性言談舉止可以看出,德性對自家觀主,那是推崇備至。有一開始的淡然,到現在的尊崇。


    這種心理變化,是自家觀主神通術法所帶來的。


    這個大和尚在這裏差點丟了小命,而自家觀主猶如閑庭信步,魑魅都不放在眼中。


    這,就是本領!


    “道字輩?!”


    德性繼續問道:“龍虎正一?”


    搖了搖頭,正道說道:“我家觀主說過,清虛觀不屬於正一一脈,同樣也不屬於全真一脈。清虛觀隻修自身,不爭名利。避世山林,隻為修行。”


    德性鬆了口氣,道佛之爭由來已久。


    自從佛法東傳開始,曆經多少朝代到了如今,佛門大多數時間都是壓製著道門。道佛兩門各有各說,然而佛門弟子自然希望佛門能夠壓製道門。


    現實之中,佛門弟子的確比道門弟子更多地出現在大眾視野...


    雖然前幾天有佛門弟子大罵香客外麵買了燃香到寺院許願,也不會影響佛門在世間影響力。李道一的出現,德性本能的有些擔心,如此人物如果是道門培養的弟子,未來成長起來,對佛門必然有致命的打擊...


    隻修自身,不爭名利。


    避世山林,隻為修行。


    這是一個避世門派,自然不會參與道佛之爭。


    對於佛門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九寺十八廟最近這數十年,沒有出現奇人異士了,道門出現如此人物,縱然不爭名利,對佛門來說也是一個威脅...”


    術法!


    讓人傾慕而又懼怕。


    “這次回去,必須要上報佛法協會,道門出現了了不得的人物,必須要好好查一查...還有半年,就是道佛大會,如果此人參加...”


    德性憂心忡忡。


    ......


    “大膽凡人,敢闖本座神域!”


    當李道一追尋著那神秘氣息,不知該往何處的時候,一聲帶著惑人心神的厲喝聲傳來:“還不速速退去,再前進一步,必然因果纏身。”


    “害怕了嗎?”


    李道一微微一笑,這聲音充滿威脅,具有無上威嚴。


    然而,李道一還是從中聽出一絲惶恐。


    “清虛觀道修李道一,見過淩雲峰山神...”


    “你知道本座?”


    聲音平淡下來,帶著濃濃疑惑:“你是哪家弟子,供奉哪個神位?”


    有些歎息,李道一目光鎖定一堆廢石之中,隱約可以看出,這本是一片宏偉建築的地基。不知多少歲月,風雨侵蝕,原本的建築,已經被雜草覆蓋。


    在一堆亂石中,躺著一座高約數米的神像,已經麵目全非,有著尋常人難以感知的氣息波動。


    你都在這裏這麽明顯了,而且一塊巨石上,明顯寫著“淩雲峰山神廟”,我能不知道?


    心裏這麽想著,李道一笑道:“貧道為一介散修,神位供奉隻敬列位祖師。”


    “你來這裏幹什麽?”


    聲音又冷了下來:“這裏已經是我神道諸神,最後的清淨之地了,人道還要趕盡殺絕嗎?”


    “貧道隻是好奇,山川河水,皆為天下生靈之樂土,閣下卻圈禁一方山水,為禍人間...”


    “果然是人道之人...”


    聲音充滿警惕,帶著複雜且無比的恨意:“圈禁一方水土?為禍人間?”


    “哈哈...”


    一道淡淡的虛影,從神像上漂浮而出:“我等原本為天地正神,隸屬天庭,管理三界。然而百年前,人皇崛起,以煌煌人皇之威,威壓三界。諸神退避,法則混亂。我等原本牧守一方,卻神廟被毀,神像被砸...我等原本是守護者,在你們口中,卻成了為禍人間的妖邪?”


    “是非對錯,我等後輩子孫,何必爭執這麽多?”


    李道一搖了搖頭,對此天地秘辛,他一無所知。


    唯一熟悉的就是,太祖定鼎天下,世間便再無仙神妖邪。如果不是在這裏遇到淩雲峰山神,李道一甚至認為仙神不過是杜撰。


    “看來,你對這一段秘辛毫無所知啊...”


    山神無比唏噓:“人道不應該大肆宣傳,告誡後輩子孫,仙神之荒唐嗎?”


    “李道一,你為人族,是人族修士,然而你既然已經踏足修行,未來不是仙,便是神,為何還要維護人道?”


    眨了眨眼,李道一聽的稀裏糊塗。


    他對此一無所知,得到可進化的小世界之後,李道一一心讓小世界進化,從而被動的提升他的修為境界。


    他無傳承,誰告訴他仙神、人道的區別?


    不都是長生不死嗎?


    “看來你是真的一無所知...”


    山神虛影有些渙散,氣息波動卻流露出一絲喜悅。搞得李道一莫名其妙的時候,山神說道:“這一段天地秘辛,對你們這些人族來說,或許略顯相隔無窮歲月,然而不過剛剛百年...不,不足百年。”


    “你既然已經踏足修行,應該明白其中利害關係,哪個對你有利,哪個不利於你的修行...”


    李道一明白了,山神不僅是在自救,而且要改變他對仙神兩道的看法。


    隨著山神述說,李道一逐漸明白。


    隨著神道昌盛,掌控世間朝代更迭。


    隨著香火爭奪越來越是激烈,一些旁支開始開發蠻荒之地,創建另類信仰,自封諸多神明,也就是西方諸神。一百多年前,旁支對祖脈發起進攻。


    這也是東西方戰爭之始。


    祖脈神道忙於香火爭奪之中,無視了旁支的崛起。


    最終華夏大地戰火紛飛,外族入侵。這都是神道旁支挑起的戰爭,最終祖脈神道忙於內鬥耗盡氣運...


    就在此時,天地規則發生變化,萬年以降才出現的人皇,竟然在這個時候誕生,曆經神道打壓,各種陷害,最終還是崛起,率領華夏狙擊外敵,創造天朝...


    李道一明白了,這個人皇就是我朝太祖。


    更多疑惑浮現心頭,李道一問道:“神道衰落,仙蹤匿跡,不應該是從劉伯溫斬龍脈開始的嗎?”


    “劉伯溫?”


    山神嗤笑一聲:“仙神擁有翻江倒海的神通,一介區區凡人,豈能斬盡龍脈,斷我神道根基,仙道之源?”


    “太祖畢竟是華夏太祖,又是如何壓製整個神道的?”


    這是李道一最大的疑惑,太祖的確是千古難出的英雄人物,隻是太祖畢竟是凡人之身,就算能夠壓製華夏神道仙道,域外神道太祖如何壓製?


    “這就是人皇的本事!”


    山神似乎既敬且畏:“人皇定鼎華夏,旁支神道自然不甘心祖脈之源被人道占據,於是聯軍進攻華夏鄰國,想要擊潰人道。人皇不愧是氣運臨身,萬載難一出的人物。憑著微弱力量,擊潰神道聯軍,從而讓外域神道元氣大傷,從而沒落...”


    “人皇出現,壓製諸天。地獄蟄伏,天庭破碎。神道崩潰,仙道無存。於是神道仙道,遷離仙神起源之地,留下我等弱小神靈,日夜承受人道壓製...”


    “李道一,你為修行者,人道縱然強悍,畢竟隻能百年凡人之軀。你若想長生,隻能走神道或者仙道,最終還是要走向人道對立麵...”


    “所以,你不能殺我...也殺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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