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雄被她的容貌驚豔得說不出話來,幾乎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好,好,那你趕緊休息。”


    祝升榮對祝含煙一回來就說要休息而不滿,但礙著鄧雄在,也沒多表現出來。


    祝含煙知道,他和彭聽蓮讓鄧雄這麽早來,不就是想從她這裏得一個準信麽。


    她說:“不用準備訂婚什麽的吧?畢業直接結婚,可以嗎?”


    她的家庭,就沒把她當過人。


    她要是不演戲,要是敢拒絕,他們什麽肮髒事都敢做。


    祝升榮剛才臉上的那點兒不悅,瞬間消失殆盡。


    難得對他女兒,哦不,是現在的財寶,有點好麵色,“可以可以,這個你說了算。”


    鄧雄也連連點頭。


    祝含煙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房間。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十三章


    別勾我。


    第二天一早, 祝含煙便獨自前往外婆陵墓。


    彭聽蓮注意到她動靜,也沒跟著她來,隻由她去。


    外婆的陵墓在山上, 半山腰有集市, 祝含煙在集市上買了一些外婆愛吃的血橙。


    明明和外婆就同一個地方,彭聽蓮卻讓外婆墓前長滿了雜草。


    雜草帶刺,祝含煙沒帶別的工具, 也沒心思現在去找別的工具,隻能徒手去扯。


    等雜草清除完,她的掌心已經滿是傷痕。


    她把血橙放進盤子裏,遞到外婆麵前。


    人抱膝蹲坐在墓前, 對外婆傾訴:


    “外婆,我愛上了一個,一個以前覺得根本不可能會愛上的人。”


    她嗓音低低的,“你能不能告訴我, 他什麽時候會和我提分手呀?”


    能不能不要再讓心愛的兔子突然死亡的事件, 再發生一次。


    這次至少,讓她有點兒心理準備。


    第二天才是外婆忌日, 彭聽蓮往年沒多積極, 今年鄧雄聽說了想去看,她便起早準備蠟燭紙錢。


    祝含煙昨天已經見了外婆,外婆也不會想看她和一個根本不喜歡甚至是厭惡的“結婚對象”湊一塊兒,就找了個借口說學校臨時有事,要回學校。


    鑒於她第一天回來時的良好表現, 彭聽蓮和祝升榮雖然有心想讓她和鄧雄多多相處, 但也沒勉強她, 就讓她走了。


    祝含煙上了車才給祁禍發的消息。


    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祁禍給她發信息說車停車站出口拐角處等她。


    祝含煙已經記住了祁禍的車牌,出來看到他的車就朝副駕駛去。


    目光穿過玻璃,祝含煙盯著駕駛座上的人,放在車把手上的手卻沒動靜。


    祁禍在方向盤上架了台筆記本,修長指間正快速地敲打著鍵盤。


    從祝含煙的角度,隻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鼻梁高挺,薄唇不刻意抿起時,是微微上翹的,似笑非笑的好看。


    看到祁禍的那一刻,祝含煙才發現,自己心裏的委屈,正在肆意生長。


    她打開車門上車。


    察覺到車門動靜的同時,祁禍把筆記本收起來,丟向後座。


    他專門把車停在拐角處,就是等著收拾某個人。


    “不是讓我慢慢等?”祁禍連安全帶都提前拆開了,“怎麽這麽快回來等我收拾來了?”


    他麵無表情地俯身,輕車熟路地把祝含煙撈進懷裏。


    “祁禍。”祝含煙嗓音有點兒低,眨著雙漂亮的眼,瞳孔裏隻有他。


    祁禍靜了片刻。


    還是上手,灼熱指尖順著她衣擺鑽進腰間,“裝可憐沒用。”


    她那句“那你慢慢等”,當時氣得他想直接上車把她逮回來。


    祝含煙沒裝可憐,她是真可憐。


    心裏那股委屈的情緒,在他麵前,忽然就綻開了花兒,從外表顯現出來。


    但祝含煙沒法給他說什麽事。


    她隻能把兩隻手抬起來,掌心朝上,湊到他眼前:“看。”


    祁禍跟著看去,下一秒,他唇角勾著的那抹壞笑一僵,笑容迅速收斂起來,他抿唇時,上翹的唇角變成了一條直線。


    “怎麽弄的?”他嗓音有點兒沉。


    經過虞蔓那事,碰到她身上有傷,他就擔心哪個不要命的又欺負她了。


    他的手從她腰間滑出來,兩隻手一邊一隻逮住她的。


    “外婆墓前有雜草,扯雜草的時候弄到的。”


    明明是手受傷,祝含煙一直盯著他的臉看。


    祁禍眉頭皺得更近,他心情不好時說話也不太客氣:“你傻嗎?不知道找個工具?”


    祝含煙沒說話,昨天在外婆墓前之所以徒手,是因為,本來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還會因為祝升榮和彭聽蓮做出的事而痛,所以要讓身體受點兒外傷,才能把體內的轉移一些出去。


    祁禍就說了這麽一句,見她沒多大反應,他歎口氣,算了,這姑娘至少有進步,知道把傷口先給他看。


    “這次放過你。”他把祝含煙抱回副駕駛:“去邵伯伯那兒看看。”


    “去你那兒吧。”祝含煙低頭,指尖摩擦著細小的傷口,雜草上的刺都很小,有血痕,但是不明顯:“消毒就可以了。”


    上次在醫院,她聽到護士叫邵伯伯院長,這麽遠過去,就讓院長給她處理小傷口,沒必要。


    祁禍察覺到祝含煙情緒不太好,想到她才見了外婆,或許不願意見外人,再加上她手上傷口的確沒有之前腿上傷口那麽深,可以在家處理。


    於是打轉方向盤,朝自己家方向去。


    知道不去邵伯伯那裏,祝含煙心情好了點。


    其實她本來也沒把手上的傷當回事,她掏出手機,看著前天她上車時祁禍給她發的拍立得照片。


    “誰拍的?”她問祁禍。


    祁禍趁著轉彎的功夫,朝她手機上瞥了眼:“不認識,一個路人給的。”


    祝含煙還真沒想到這兩張照片是這麽來的。


    不過發生在祁禍身上,又好像一切皆有可能。


    畢竟他出門都是會被偷拍的。


    她問:“原照片呢?”


    祁禍下巴朝中控台點了下,祝含煙看到那兒有個黑色錢包。


    錢包放照片的地方,兩張照片被他疊著放了進去。


    她把兩張都取出來。


    這兩天在安泊鎮,她都沒睡好,晚上該睡的時候完全沒有睡意。


    就開著台燈在燈下看他發來的照片。


    實物更有質感,也更能看到他們之間的情緒湧動。


    祝含煙細細地看了一會兒,取出一張,“給我留一張。”


    祁禍說行。


    車站離祁禍住那兒不遠,沒多久就開進了停車場。


    祝含煙手心有傷,動作隻能用指尖,慢吞吞的。


    他也不著急,解開安全帶就那麽偏頭看著她。


    看她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慢悠悠地打開,慢悠悠地把相紙塞進空白的相冊框裏。


    祁禍注意到她錢包相冊框上麵有張白色的卡。


    卡上還有點兒字。


    他眉梢一挑,抬手把那張卡抽了出來。


    是身份證。


    祝含煙對自己的照片都沒多大感覺,想留住這張不知是誰拍的拍立得相紙,也隻是因為捕捉到了他和她。


    所以他看她身份證,她也沒多大反應,就等他看。


    祁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照片,她那張臉,就算在傳聞中知名可怕的身份證□□大廳相機下,也依舊漂亮得離譜。


    她沒什麽表情地麵對著相機,眸光是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的。


    視線下移,看到出生日期。


    二月四日,冰天雪地的天氣裏降生,怪不得性子那麽清冷。


    祁禍定定地看了會兒生日,唇角弧度逐漸明顯。


    把身份證還給她時,他說:“不小了。”


    他一直想著她大一,以為離二十還有個一年半載的。


    鑒於在他麵前有好幾次被迫想歪的經曆,結合他剛才看身份證的動作,祝含煙這次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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