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麵的祁禍,明明想得要死!


    可祝含煙每喝下一杯酒,他就用那種涼到爆的眼神瞥他一次。


    旁邊的鞠暖,壓根不管她喝那麽多酒的閨蜜,隻知道不停用箭頭整他。


    從前還覺得鞠暖又甜又乖,結果幾年不見,她變得簡直令他招架不住。


    傅嘉誼看了眼眼神已經明顯變得渙散的祝含煙,放棄了。


    靠在沙發上說自己也喝多了難受,不玩了。


    鞠暖沒管祝含煙喝酒是因為,她陪祝含煙喝過幾次,知道祝含煙喝醉了之後,才會把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祝含煙給放出來透透氣。


    這姑娘活得太累太苦了,借這個機會讓她喝醉了,在祁禍麵前哭也好,發瘋也好,至少展示點兒最真實的自己,讓祁禍也能了解了解她。


    所以鞠暖也仰靠在沙發椅背上,沒一點兒要照顧祝含煙的意思,闔眸休息。


    祁禍心情不太好,烏雲裝滿了整顆心髒。


    他知道自己這情緒不對勁,也不想用這樣的情緒去麵對祝含煙,他需要點兒時間自己調整一下。


    誰知道,祝含煙喝得連坐都坐不穩了,鞠暖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祝含煙和祁禍是坐在一張沙發上的。


    她覺得自己頭暈得厲害,隻要睜開眼,世界就天旋地轉。


    所以不敢睜開,隻能把眼睛閉著。


    不怪那麽多人喜歡喝酒。


    酒精真的能釋放出最真實的自己。


    祝含煙心裏亂七八糟的,因為今晚的遊戲,因為從前,因為現在和祁禍之間的關係。


    清醒時候的她,有理性會想到傅嘉誼提的那些大冒險動作,會不會讓祁禍不舒服之類的。


    而現在的她,才不想管祁禍舒不舒服,被酒精灌溉的她,自私到,不要理性不管那麽多,今朝有酒今朝醉,她隻想,讓自己舒服。


    她磨蹭著,上半身晃晃悠悠地,挪到祁禍身邊。


    挨著他,手臂貼著他的。


    兩人身體接觸的那瞬間,祁禍頓了一下,原本就一直關注著她一舉一動的人,刻意裝出才發現她蹭過來的樣子,低頭瞥她一眼,“幹什麽?”


    嗓音輕得要命。


    藏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


    感覺再待下去會出問題。


    鞠暖睜開眼,手拍了下傅嘉誼的肩,“送我回去。”


    傅嘉誼正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火速溜走,連再見都沒給對麵的人說。


    祝含煙壓根沒注意到有人離開,她滿心滿眼都是身邊的人。


    聽到祁禍的問題,她沒忍住笑了起來。


    想到從前,她和祁禍在一起的時候,總會因為祁禍猝不及防的舉動問出這個問題。


    那個時候,祁禍總會勾起笑,唇湊近她耳邊,又壞又欲地說:


    “除了你還能幹誰?”


    導致她剛一聽到祁禍的這個問題,下意識就想這麽回。


    她以為自己隻是這麽想,連自己都不知道,竟然說出來了。


    祁禍眸色一暗。


    他偏開頭,沒敢再看她。


    飽滿的喉結卻不自覺上下滾了滾。


    怕在這兒就把她辦了。


    現在兩人什麽關係?


    不清不楚的算怎麽回事兒?


    祁禍在這兒想著。


    醉鬼卻壓根沒意識到把自己想的都說出來了。


    祝含煙正想著,親密深度關係,真可怕啊。


    他們交往才幾個月啊?那麽短的時間,怎麽一點一滴,記憶都那麽清楚?


    清楚到整整六年的時間,他們之間相處的細枝末節,她一丁點兒都沒忘過。


    眼眶熱熱的,她額頭抵著祁禍的手臂,垂眸看他撐在沙發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手背上青筋明顯。


    祝含煙盯著看了一會兒,伸出手,用指尖去觸碰他。


    她的指尖在他的手掌與沙發麵之間,力氣用得很小,但祁禍能感覺到,她微涼的手指是想往裏麵鑽。


    祁禍不知道她這略顯詭異的舉動是想要做什麽,但他依舊配合地抬起手。


    手掌離開沙發麵,讓她的指尖順利地鑽進手掌與沙發麵的空間裏。


    等著看她要幹嘛。


    祝含煙對他的舉動毫無察覺。


    隻知道,她想要他的手和沙發麵分開,結果就分開了。


    於是很開心地,轉過手掌,掌心對著祁禍的,與他的想貼,然後,五指插進他指間的空隙裏。


    手掌與他的,嚴絲合縫地閉在一起。


    她的手特別小,和他的充滿力量感的手比起來,更是相差甚遠。


    可兩隻手掌這麽牽在一起的時候,卻像是天作之合。


    祁禍沒預料到祝含煙會做這樣的動作。


    六年的時間裏,他已經擅長了等待。


    所以他不再像從前追她時那樣,熱切地追逐。


    他耐著性子、甚至是在麵對她時改變自己的性格,隻為了等她,等她勇敢。


    可清醒的她似乎隻是勇敢了一點點。


    而喝醉的她。


    祁禍用另一隻沒和她交握的手,抬起她下巴,讓她麵對著他。


    祝含煙皮膚本就白得晃眼,此刻眼角眉梢都因為酒精而泛起殷紅。


    他本以為會看到一雙醉眼。


    卻沒想到,祝含煙看向他的眼神裏,絲毫沒有醉意。


    而是滿眼的眷戀。


    祁禍在這一刻忽然有點兒泄氣。


    不是對祝含煙感情的泄氣。


    而是對自己這麽多年來的執著泄氣。


    剛分手時他的確氣得要命。


    後來意識到忘不掉她之後,就認了。


    他一直都十分清楚祝含煙的動態。


    她在哪裏,做了什麽,甚至以後的去向。


    他全部一清二楚。


    想要找到她,想要用以前的方式再複合,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他甚至想過,如果她敢不要他,那他會有一萬種方式逼她一直留在他身邊。


    結果當然是舍不得,他在商場可以做到殺伐決斷,可對她,他真的舍不得。


    於是就隻能執著的等,反正她身邊沒別人。


    想到等有一天,她變勇敢了,或許會回來找他。


    是安樹縣那場她的求救,令他不想再那麽被動。


    他是人他不是神,那場意外令他害怕。


    萬一救援不及時,她從這個世界消失呢?


    他該如何?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大概在十二點左右了,別等。


    第五十五章


    愛是, 我願為你敞開。


    所以祁禍來到她麵前,用“做調研”的借口。


    還好,她用她那一丁點兒勇氣, 用她的行為告訴他, 這麽多年他不是一廂情願。


    她甚至記得祁氏救援隊的電話。


    想到這些,哪怕她今天對分手後不後悔這個他無比在意的回答,選擇了略過。


    他也依舊覺得, 算了。


    至少她沒有回答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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