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跑的太快,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道:“師尊他,他不見了。聽負責照看師尊的小廝說,他早就出了星落峰,說是為了大典準備。可至今也沒回來。”


    他沒回來……


    這收徒大典,該怎麽舉行。


    就在這時,清瀾宗的宗主掌門南宮穆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上了高台。後麵跟著的一行人中,葉嫵一眼就看到了沈意境的身影。


    沈意境也看到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眸中意味不明。


    顧歡愣了愣:“師尊還沒到,宗主上去做什麽?”


    她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說:


    帶新的美人來啦,是個心狠手辣的反派綠茶,喜歡的姐妹們可以把他納入後宮哦。


    來呀,別害羞——


    《男主白月光重生後跟反派he了》


    【火葬場+男二上位】


    謝仙持成為天下劍主那一年,被掌門師兄逼著去風雪台上選徒弟。


    十幾個跪在地上的青澀少年,謝仙持唯獨隻看到了顧墨白。


    窄瘦腰背挺得筆直,還未踏步仙途卻已有了清冷出塵的氣質,白衣飄飄,幹淨得像是一簇立在梅枝尖上的雪。


    謝仙持怦然心動,二話不說將人牽了回去。


    三百年傾囊相授,傾盡畢生天材地寶收藏,甚至為了幫其順利渡劫,甘願獻出自己半根劍骨。


    顧墨白卻始終沉默寡言,像塊捂不熱的石頭。


    終於有一天,謝仙持等來心上人的內心剖白,卻是在自己被其聯絡同門,逼進伏魔大陣的前一晚。


    顧墨白依舊白衣勝雪,一塵不染跪在地上,說出口的話冷漠又殘忍:“師尊覬覦徒弟本就是天理不容,不過———我願保全師尊身後清譽,將此事長埋地下。”


    謝仙持靠在門後沒有吭聲,她剛替顧墨白擋了雷劫,虛弱得連說話力氣都沒。


    次日,一生光風霽月謝劍主,以身入陣,神魂俱散。


    ……


    再次醒來,回到了收徒那日。


    謝仙持一朝夢醒,才知道自己活在一個話本裏,是話本主角顧墨白的早死白月光,而顧墨白在她死後拆了她的剩餘半截劍骨,成就大道,成天下第一人。


    再次站在風雪台上,謝仙持目光直接略過顧墨白,選了人群末尾那個最不起眼、又黑又瘦、卻傲骨嶙峋的小少年。


    ———少年是全話本最大反派,幼年孤苦,被門派受盡欺辱,未來黑化墮魔,成為滅世罪人。


    也是在上一世,最後同歸於盡時,對她說出“不值得”三個字的人。


    謝仙持想救他。


    隻是救著救著,怎麽這小反派越來越可愛,也越長越好看……


    姿態肆意明豔張揚,顏色雙絕,穠麗的像是一株引誘人的罌粟花,就連看她的眼神,也日漸撩人……


    ……


    三界爆出驚天大事,天下劍主謝仙持,被自己的乖順小徒弟給娶了。


    結契大典前一晚,清風朗月的顧墨白迎著風雪跪在謝仙持屋外,眼瞳一片赤紅,隱約像是入了魔。


    “師尊喜歡的分明是我,求您——不要嫁他……”


    而屋子裏的小反派紅衣招搖,眸底盡是委屈,占有欲卻濃得駭人。他手掌強勢箍在謝仙持腦後,侵上來的熱吻滾燙如沸。


    “莫看,莫聽,師尊如今,您隻準看我……”


    第二十三章


    而這邊, 南宮穆端坐高台以後,喧囂聲漸漸的平息,許多探尋或者疑惑的目光齊齊刷的投向到了他的身上。


    南宮穆是個劍修, 但身上卻並沒有習劍之人常見的殺伐血腥之氣, 反而裏裏外外都透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儒雅, 像是凡世裏溫文有禮的讀書人。


    來人中不少都是受過肖衍之恩惠的人,也知道收徒的規矩,按理說, 肖衍之收徒,該是他坐主位。


    南宮穆來到後這番鳩占鵲巢的行為, 讓底下人的賓客疑惑不已。


    下麵有人率先提出質疑:“南宮宗主, 這肖長老的收徒大典,您怎麽上來了。莫非是來主持的不成?”


    “是啊, 肖長老怎麽還沒出現?”


    底下議論又起。


    南宮穆溫和的笑了笑, 示意底下人稍安勿躁。他將目光狀似無意的投到了底下的葉嫵身上,深深地看她幾眼, 緊接著笑了起來:“諸位別急, 這大典,恐怕今日是無法舉行了。”


    葉嫵冷冷的看著台上的人,袖子中的手指已經一點點收緊了。


    她想起陪顧歡下山那日見到沈意境時, 對方陰沉如水的眼神,果然這人如顧歡所說, 睚眥必報, 不會輕易放過她。


    隻是沒有想到, 那麽重的傷, 他在沒有醫修的情況下, 這麽快就好了。


    隻怕其中, 少不了這位“正氣凜然”的宗主的手筆。


    葉嫵沒有說過,等著事情的繼續發展。


    果然,底下眾人麵麵相覷:“這是為何?”


    “南宮掌門這是什麽意思?”


    南宮穆揮揮手,略帶歉意的回道:“實在對不起大家,讓你們白跑一趟了。清瀾宗不收陰險狡詐,無情無義之輩,之前肖長老受人蒙蔽,方做了收徒的決定。如今他遲遲未歸,恐怕心裏也是存了解除這次大典的意思。”


    他這話一出口,全場頓時嘩然。


    葉嫵將小狐狸從肩頭抱進了懷裏。


    顧歡震驚的轉頭看向她,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葉嫵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目光直直的盯著台上的人,輕輕搖了搖頭。


    顧歡這話亦是底下眾人的心聲,很快有人喊出了同樣的問題。


    南宮穆對著身旁的沈意境使了個眼色,沈意境立刻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個透明的大概有拳頭大小的石頭來。


    顧歡認出了那石頭的名字,疑惑道:“留影石?”


    留影石散發著悠悠的冷光,隨著一道靈力的輸入,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倏然綻放出強烈的光芒來,在蔚藍的天空上投射出一道光幕。


    而屏幕裏的人,正是葉嫵。


    葉嫵神色冷峻的看著光幕裏的畫麵,此刻投放的正是她當初在行天入鏡時為了救小狐狸跟沈意境身邊的兩個門人打鬥時的場景。隻是詭異的事,她分明記得當時的打鬥過程很短,她就跌進了求禁小狐狸的法陣之中,但光幕中卻並沒有這一幕。


    而是打鬥了數招之後,她突然被掃出去,緊接著身形暴漲的小狐狸驟然出現,凶神惡煞的擋在她前麵,將那兩位門人,給生生地虐殺了。


    死了?!


    葉嫵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在他懷裏的白許許身子也跟著一僵,正要開口,被葉嫵用手掌迅速的捂上了嘴巴。


    “噓……”


    若說一開始葉嫵還沒弄清楚他們的目的,但在看到那兩個門人淒慘的死狀的時候,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他們是想要栽贓在自己身上。


    “葉嫵在秘境裏為了秘寶殘害同門,仗著妖狐肆意行凶,清瀾宗不僅不會收她,還要將她按照門規,就地處置。今日大家既然來了這裏,不如就剛好留下做個見證吧。”南宮穆三言兩語,解釋了這段留影的由來。


    白許許氣的在她的懷裏發著抖,葉嫵將手指從他的嘴巴上拿開,冷靜的給它拍著脊背,又摸了摸它的腦袋。


    “別急。”


    不是她不想解釋,而是現在這樣的情景,掌門跟沈意境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她人微言輕,就算解釋又有什麽用。


    況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現場很多人都已經信了南宮穆的說辭,甚至有許多人並不在意真相如何,隻是高興今天今天能夠有熱鬧看了,一個個都變得興奮了起來?


    周圍的人開始對她指指點點:“看,那就是葉嫵嗎?”


    “她懷裏不是有隻白狐?”


    “咦,長的真凶,怪不得那麽殘暴。”


    “你看清它是怎麽把人殺了以後,撕碎吃掉的嗎?太恐怖了。”


    殘暴?誰殘暴?!


    吃人?它什麽時候吃過人。


    白許許腦袋裏一陣陣發暈,開始想象起它如那光幕中一樣,將人撕碎的情景。還沒想到動嘴呢,就忍不住一陣陣作嘔。


    這群人類,居然拿這麽惡心的事情來誣陷它……


    幾個清瀾宗的弟子已經在南宮穆的命令下走到了葉嫵麵前,要將她帶上台子去。


    沒想到,顧歡突然擋在了葉嫵的麵前,她一改往日的跳脫,氣勢洶洶的盯著幾個人:“我看今日誰敢動我師妹。”


    顧歡在清瀾宗的輩分不低,平日裏仗著肖衍之的寵愛作威作福,即使犯了錯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讓肖長老訓斥幾句就完了。


    那幾個人不過宗門小輩,一時間哪敢動手,僵持在了原地。


    “顧歡,肖長老還沒正式收下葉嫵,你不要搗亂。”南宮穆不悅的看著她。


    “師尊月前曾說過,會收下葉嫵。況且,這是師尊的收徒大典,宗主雖說掌管整個宗門,也不該反客為主,攪亂了師尊的計劃。”


    “肖長老遲遲未至,這大典已經沒有進行的必要了。”


    “進行與否,也不該是宗主說了算。我是師尊的大弟子,這大典,我亦可替師尊主持。”顧歡絲毫不讓,據理力爭。


    南宮穆沒想到顧歡會眾目睽睽之下駁他的麵子,麵子上頓時掛不住了,一甩衣袖,怒道:“顧歡,休要胡鬧!”


    “還不趕緊將葉嫵捉上來。”


    這樣僵持不下,他作為一宗之主,今後還要如何服眾。


    白許許眼見情況不好,緊張的趴在葉嫵耳邊悄聲:“一會兒我拖住他們,你先跑。”


    一股說不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瞬間席卷上葉嫵的心口,小狐狸矜貴嬌氣,有多麽怕疼她是知道的。當初在秘境拋下了被記恨的不行,沒想到如今竟能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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