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才不想你呢!”語氣卻已經軟了,“你車禍到底嚴不嚴重,傷哪兒了?”


    “沒什麽大事兒,就額頭有點傷,身上大概也有些挫傷,青青紫紫的,你看了可別大驚小怪。”


    “哼,大不了我在上麵,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你確定還能來麽,不會喪失某些功能了吧你!”


    “今晚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聲音越說越低,最後耳語似的貼著手機說了一句什麽,杜雅靜在那頭笑罵:“下流。”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季傑笑,“你住哪個酒店,我等會兒晚點來找你。”


    “你們青州最高地標的希爾頓。”


    “幾天?”


    “唉,就三天,手底下帶的孩子一個個都不省心,過年也得救火似的到處跑。告訴你啊,三天我就帶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哪兒都懶得去,就打算在酒店床上過了,你可得好好表現,別讓我失望啊。最重要的是,給我快點過來!”


    “遵命,女王大人。我給你帶宵夜,陪你吃年夜飯。”


    季傑倚在牆邊講完電話,看著鍋裏的餃子,忍不住笑意更深。


    他跟杜雅靜認識很多年了,交情匪淺,否則當初也不會介紹小羽到她的經紀公司去體驗實習助理的工作,那時她正好就是傅年年的經紀人。


    沒幾個人知道,他們其實是炮友,每次見麵,不拘天南海北,大多都在床上,做到天昏地暗。


    可明明隻是炮友,為什麽如今一通電話,他的一顆心都像是已經飛到那人身邊去了?


    可能是在自己家裏太過放鬆,也可能真是車禍讓他變得遲鈍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竟全然沒有留意到身後廚房門邊聽他通話的溫思葭……


    作者有話說:


    小野:我要切小號了(捂住馬甲)。


    小羽毛:你應該多跟傑哥學學~


    最近三次元事情有點多,家裏貓崽又病了,我整晚睡不著覺,這兩天先慢點更哈,等我調整一下狀態~


    ps,思葭口中的老大當然就是預收文《誰說我們要結婚》裏的不良少女葉望夏同學嘍~


    第32章


    盛小羽到大年初一早晨才發現傅年年發來的消息。


    她不知是不是已經從泰國回來了, 又用回了之前的那個微信號跟她聯係。


    最簡單的四個字新春快樂,差點淹沒在一大堆五顏六色的拜年信息裏。


    小羽趕緊回複:【新春快樂年年姐,你已經回國了嗎?】


    回複了這條消息之後, 她就握著手機坐在飄窗上發呆。


    年初一是個大晴天, 院子裏的積雪也打掃得幹幹淨淨, 爸媽都在樓下運動,拉著傅春野打羽毛球。


    恰好是他擅長的運動,他也特別樂意陪兩位老人玩。


    額前的頭發照舊是在打球時梳到腦後紮起來, 他大概沒帶自己的橡皮筋,用了她的一根, 橙紅色, 很醒目。


    球打得好就不必說了,爸媽在對麵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跟在學校運動場上的拚殺不同, 他的球沒有攻擊性, 不管拉還是吊都是軟綿綿的,為的隻是讓兩位老人好接, 可以把回合持續下去。


    小羽透過窗戶看著白色的羽球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偶爾能聽見媽媽惋惜的感歎和笑聲。


    偶有鄰居經過打招呼,大概問了問這麵生的男孩子是誰,媽媽回答是女兒帶回來的朋友, 笑聲就更爽朗大聲了。


    盛小羽揉了揉腦袋。


    睡了一覺,腦子裏還是亂糟糟的,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也沒膽量去跟傅春野當麵對質。


    他要是說這就報告就是子虛烏有騙她的, 她該做何反應?


    難道還跟他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不管那份論文報告是真是假, 他倆一開始就是約定的“暗戀”與“被暗戀”, 並不涉及真感情, 她沒有質問他的立場。


    而且傅春野圖什麽呀?


    要是她誤會了, 這麽一問,豈不是讓他覺得自己這麽長時間了都不信任他,多尷尬啊!


    她也知道這兩天自己情緒很反常,傅春野肯定是察覺了,他那麽驕傲的人,當然不會來求證什麽,索性以牙還牙,也冷著張臉,她不吭聲,他絕不主動搭話。


    對她家裏人,他依然禮貌周到,大家都沒意識到兩人有什麽不對,但她能感覺到,兩人無形中像是開啟了一場冷戰。


    現在想想實在不應該。


    傅春野是她邀請來家作客的客人,她作為東道主,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該對客人這個態度。


    傅春野在青州除了她之外,什麽人都不認識,所謂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本就是不忍心讓他孤單地過年才邀請人來的,現在這樣,反而讓他更過不好年了。


    有什麽誤會可以等過完年再說的。


    這麽一想,心裏反而舒暢了些,至少知道這幾天應該以什麽態度麵對他了。


    她立刻起身洗漱換衣服,也翻出一支球拍,打算下樓加入他們,一起打球。


    出門前看了一眼手機,傅年年還沒有回複。


    新年伊始,她大概也有很多事要忙吧。


    …


    “呀,小羽來了!”溫清玉臉上洋溢著笑,“昨天守歲也沒見你守到多晚,今天怎麽反而最晚起來?”


    “她從小過年過節就愛睡懶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盛幫腔道,“孩子平時學習辛苦,又剛跑了趟東淶,累了,多睡會兒也沒關係。”


    其實言辭間頗有微詞。


    去東淶是為了老季家小子的事兒,而他並不喜歡季傑跟小羽走太近。


    老季季國平年輕的時候算是青年企業家,很有些家底,要不是老婆死得早,又帶著個半大小子,也不可能看得上溫家的大姑娘。


    何況溫湘玉自己還拖著個孩子呢。


    溫家姐妹年輕的時候倒是真漂亮,在他們這片兒都小有名氣。男人有時候就是看臉,尤其年紀不大死了老婆的,那個年代有好些家裏都忌憚不願意把女兒嫁過去,能娶到溫湘玉已經很滿意了。


    後來孩子們稍微大一點,老季就常說要是結了兒女親家就親上加親了,多好。


    說的多了,連溫湘玉也經常附和。


    那時老季家的廠效益已經大不如前,老季身體也不好,家裏靠溫湘玉一個人操持,姑娘嫁過去難道跟著吃苦受累?


    老盛頗有些不以為然——自家閨女好不容易考上了名牌大學,有了高遠的誌向,可不是為了嫁給老季家做小媳婦的。


    季傑高中畢業就去了英國,大學沒讀完就肄業,又輾轉歐洲其他地方,最後在法國學了烘焙之類的技能回國創業,這樣的人生軌跡不符合他們認知中的“普通人”,很可能給不了寶貝獨生女普通又安穩的生活。


    但不喜歡歸不喜歡,畢竟是老婆娘家姐姐的繼子,沒有血緣也是一家人,平素裏不可能不往來,出了事也肯定要幫把手。


    好在有傅春野在,夫婦倆對這個男孩子就十二萬分的滿意。


    無論是長相、氣度,還是待人接物的態度所表現出的教養,都符合他們對未來女婿的刻畫,而且他跟小羽同一所大學,專業好,成績拔尖,再理想也沒有了。


    盛小羽從爸媽臉上都能看出他們對傅春野有多滿意。


    “小傅的球打得真好,他說在學校參加了羽毛球社團,還是主力?小羽你怎麽也沒跟我們說過呀,我跟你爸合起來就打不過他!”


    別說你們倆打不過,再加一個她,一家三口也未必打得過。


    她隻得朝媽媽笑笑,抬手擋住早晨就耀眼的陽光:“是啊,他球打得可好了,還代表學校拿過獎呢!”


    說完小心翼翼看了看傅春野,他正用手整理球拍的網線,沒回應也沒睜眼瞧她,仿佛她稱讚的是跟他毫不相幹的其他人。


    完了,這回估計很難哄好了,小羽心裏一沉。


    “是嗎?你來陪他打幾個來回,我跟你爸歇一歇!你用你爸這個球拍,這是新買的,貴,好用。”


    溫清玉已經抽走了老盛手裏的球拍要來換小羽手裏那支,有意給年輕人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小羽剛接過球拍,就聽傅春野道:“不用了,伯父伯母你們一家人玩吧,我有點累了,想先上去休息一會兒。”


    “怎麽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


    “嗯,可能睡太晚了,剛才準備活動也沒做開,肩膀以前受傷的地方有點酸疼。”


    “哎呀,那可不得了!”溫清玉關切道,“要不要緊的,需不需要去醫院啊?”


    傅春野搖頭:“都是舊傷了,休息一下就會好的,你們先玩,我上去喝點水。”


    小羽一直目送他上樓去,也沒跟他搭上話。


    “這孩子沒事吧?”溫清玉有些不放心地嘟囔著。


    其實小羽更擔心,不知他隻是單純不想跟她打球,還是真的舊傷複發了不舒服。


    …


    爸媽出去買東西,小羽獨自收拾球拍和羽毛球回到家裏。


    傅春野關在客房裏沒有露麵。


    她在門口晃悠了兩圈,抬起手又放下,終究還是沒有勇氣敲門。


    隻能回到自己房間玩手機。


    微信果然又湧進一大堆祝福信息,各種群聊如火如荼。


    傅年年也回複她了。


    【我還要過幾天才回國,你跟家人過年過得怎麽樣,開心嗎?】


    哎,怎麽說呢,不能說不開心,可確實有讓她開心不起來的事。


    盛小羽瞥了一眼對麵緊閉的那扇房門。


    【跟家人還是挺開心的…不過年年姐,我想請教你,兩個人冷戰的話,應該怎麽打破僵局?】


    【你跟誰冷戰了?】


    【就是那個誰呀……那天在旅社跟你說的那個,今年我邀請他一起回家過年的,可現在氣氛有點不妙。(大哭)(大哭)】


    她這一連串大哭的表情大概很好的傳遞出了自己的心情,對話框頂上顯示了很久“對方正在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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