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除了一點沉以外,什麽毛病沒有,老爺子對他愛不釋手。


    出席重大場合都會用到這根。


    鬱楚宴想了下,要是老爺子準備就用這根拐杖揍他,那老爺子下一個出席的重大場合,可能是他的葬禮。


    不是他誇張,他看到過老爺子用那根拐杖揍他爹。


    如果說光是沉就算了,可問題是老爺子還特別心狠。


    他打人不是用那拐身打,他是用雄獅拐頭敲人啊!


    那次以後,他爸看到拐杖都腿犯哆嗦,小半年沒敢再去找過女人。


    他同樣對這根拐杖印象深刻。


    鬱楚宴越想越頭皮發麻,剛想問問他到底是親生的嗎?


    就聽到鍾美琴低聲勸阻的聲音。


    “老張,別聽他的。”


    鬱楚宴心下感動,就聽到了鍾美琴的下半句:“去拿那條國外定的鐵拐,那個打起來好使。”


    鬱楚宴:“……”


    他是要去北極還是赤道呢?


    鍾美琴仿佛透過電話,讀到他心裏所想:“鬱楚宴,你要追求你的真愛你追求去,但你無論如何都要過來一趟,正式將婚退了,給人道歉,了結完事,別耽誤我給眠眠找新人,否則那鐵拐……”


    鬱楚宴敏銳地捕捉到字眼:“找新人?找什麽新人?”


    鍾美琴恰恰收住沒說了。


    電話掛斷,鬱楚宴冷不丁起身就要走。


    組這酒局的富二代,已經把剛那女人帶到了他跟前:“鬱哥,新人不懂事,不知道您的規矩。”


    鬱楚宴才被新人兩個字,攪得心神不定。


    這沒注意,猛又聽到個新人。


    鬱楚宴煩躁地一壓眉,冰涼的手指捏起她臉,迫使她抬頭。


    “新人?指甲裏藏藥這招使得這麽嫻熟?你告訴我說這是新人?”


    女人剛還委屈暗藏媚意的眼神一滯,接著就是慌張:“我、我不知道鬱少你在說什麽?”


    帶她過來那富二代也驚住了。


    “你還敢帶藥?”


    越到鬱楚宴這種層次的人,聚會反而越幹淨。


    他們忌諱有人帶來路不明的藥。


    不管是助興的藥,還是其他什麽藥,對藥物帶來的低級感官刺激,他們是不屑的,也是警惕的。


    在他組局之前,他已經三令五申過這一點。


    但沒想到這女人膽子能這麽大。


    他是沒臉再提道歉的事了,拉下那女人就要走。


    那女人見事情敗露,徹底慌了。


    “那就是很普通的chun藥,沒什麽的,我現在就可以吃……”


    鬱楚宴沒再聽,接過旁人遞來的紙擦幹淨手。


    將這亂七八糟一切,拋之腦後。


    去往安平鎮的路,車不多,難得的清淨。


    鬱楚宴總算有心思整理思緒。


    這一陣子,因為和賀漪的問題,他確實過得混亂又失意。


    他是真的曾為賀漪動心。


    所以他才難以接受,原來他心目中的人,是這麽的不堪。


    他不肯繼續想,所以選擇借用外物來麻痹自己。


    這段時間,他日子過得渾噩,心裏卻異常的平靜。


    直至老爺子突然提到退婚,那點搖搖欲墜的平靜被打破。


    或許是因為過於突然,他這麽想著,總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隻是他知道,他依舊是接受的。


    這個問題再問他一遍,他會不會想要退婚。


    他依舊會回答他會。


    不過是心境卻發生了改變。


    以前他是因為厭惡賀歡眠,想跟她退婚,現在卻是像老爺子說的,不想耽誤她。


    他……不是什麽好人。


    也配不上她的喜歡,她值得更好的。


    鬱楚宴抬頭望向窗外。


    道路邊的風景不斷在倒退,人卻不能。


    鬱楚宴到安平鎮的時候,鬱老爺子正在院子裏拄著拐杖等著他。


    鬱楚宴:“……”


    鬱老爺子看著他那欲退不退的表情,哼了一聲:“出息!怎麽你以為我會揍你嗎?我這麽個講道理的人,你以為我會做這種事?”


    鬱楚宴:“……”


    他快不認識講道理三個字了。


    鍾美琴走出來,嗔道:“不是讓你好好跟孩子說話嗎?”


    鬱楚宴接過她手裏的果盤,環顧四周,看到籠子裏蔫了吧唧的小九。


    “小叔呢?對了,剛我在來的路上,看到還有工程,是在修什麽?”


    鍾美琴擦了擦手:“他去處理am集團的事了,修的是停機坪,應該就這幾天完工。”


    聽到am,鬱楚宴有些擔心:“那邊那麽亂,小叔帶夠人了嗎?”


    am集團是在墨西哥做大宗有色礦業跨國貿易起家的,那裏局勢混雜。


    am的總部又設在了坎昆,難免會涉及軍/火,幫派各種複雜問題。


    鍾美琴還沒來得及說話,鬱老爺子就把話茬接了過去:“把你那芝麻大點操心放回肚子裏去吧,你要是稍微會看點報表,你都該知道am對於坎昆意味著什麽,比你更怕你小叔在當地出事的,是他們坎昆的人。”


    鬱楚宴嘀嘀咕咕:“反正哪裏都沒有自己家安全,君子不立危牆,這話不是你們說的嗎?況且他不是已經把am集團的事,交給職業經理了嗎?什麽事都要小叔,他是幹嘛使的?”


    鍾美琴拍了他一下:“你小叔雖然把集團事務交給了職業經理人,但季度董事會,他都缺席,也太不像話了吧。”


    鬱楚宴不以為意:“那有什麽,小叔名下的產業多了去,其他比am更牛的科技文娛醫藥也不是沒有。”


    鬱承澤是貫徹不把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宗旨裏的第一人。


    不過比起別人放的雞蛋,他對下雞蛋的雞更感興趣一點。


    他粗粗算過,小叔手裏光上市集團的原始股,就他知道的,都有二十幾三十個,更別提還有他不知道的。


    鬱老爺子哼哼一聲:“所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am集團是你小叔從無到有一手創立的,感情總歸不……”


    鍾美琴看出了鬱楚宴打的算盤。


    “好了,別扯那些有的沒的,趕緊說正事吧。”


    鬱老爺子反應過來:“哦,對,你不是一直念著要退婚嗎?我已經想好了,流程是這樣。”


    “你先上門跟賀歡眠體提出退婚的事,該道歉道歉,任她打任她罰,等她也同意了,咱們找個時間,兩家人一道吃個飯,再往外放消息。”


    “以後你們倆就是徹底不相幹的人了,你也可以找你的真愛去了。”


    鬱老爺子說得明明隻是步驟。


    但鬱楚宴卻覺得好像這一幕幕都在麵前閃現。


    在聽到兩人自此徹底不相幹時,他本能地有些排斥:“之前我提過退婚,她當時就不願意,要是這次,她也不答應怎麽辦?”


    鍾美琴歎了口氣,將兩人之前的對話,原原本本告訴他了。


    “所以你不用擔心,她一共就給了自己,也是給了你五次機會,你被拒絕了,就再提一次,這次以後,就有了徹底的結果。”


    鬱楚宴沉默了很久,才低應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第57章 五七汪


    鍾美琴看著溫和, 實則從她利落安排了兩場相親就看得出來。


    她是個急性子。


    所以鬱楚宴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踢了出來。


    退就退唄。


    鬱楚宴自覺已經想清楚了,急就急點, 也無所謂。


    他已經斷了結婚的念頭。


    多想不開,才會和一個女人糾纏到底。


    他是因為賀漪的欺騙受挫了,但也不意味著他就會接受賀歡眠。


    感情又不是單選, 除了a就是b。


    遑論那又是位能氣死人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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