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自己再想不開,也不會去招惹賀歡眠, 現在倒好……


    對於眾人埋怨的目光, 賀漪不是沒感受到, 隻是她自己都焦頭爛額。


    哪還顧得上別人?


    鬱承澤攏了攏賀歡眠外套:“風大,我們走吧。”


    賀漪聽到這話, 幾乎是立時朝旁邊撤了兩步, 讓出位置。


    其他人的反應也是如出一轍。


    賀歡眠看了看他們利索的動作, 又滿臉疑惑地瞅了瞅身側的鬱承澤。


    鬱承澤:“怎麽了?”


    賀歡眠嘖了聲:“我就是在想, 咱們好像使用的是一種語言吧。”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其他人都還在想賀歡眠這話的意思。


    最佳助理鬱承澤已經頷首,輕笑著應道:“是一種語言,以後隻要是你說的,那就是我的意思。”


    這話的含義不可謂不深,一直不露聲色的負責人微變了變臉色。


    他是最明白這話分量有多重的。


    其餘人知道的或許不如負責人清楚,但鬱承澤話裏對賀歡眠的看重之意,卻是讓他們想裝聾作啞都不行。


    你推我我推你一陣,歐穎最先出來道歉:“對不起賀歡眠,我們不該堵著你說那些話,還讓你受涼了。”


    有了人打頭陣,後麵就不是那麽難了,他們陸陸續續地站出來。


    不管是真心覺得誤會了她,心存內疚的,還是想著好好表現,爭取等會兒被爹媽揍時,多個活命借口的。


    反正他們是挨溜個地道了歉。


    就連於惠梓在心慌之下,都強撐著賠了個笑臉。


    最後隻剩賀漪僵著不動。


    頂著各異的目光,賀漪平整了下被怨憤衝亂的呼吸,對上賀歡眠饒有興致的目光,露出些苦笑。


    “眠眠懂事了,怪我,還在用老一套目光看你,以為你又……總之,這是個誤會真的太好了。”


    “原來古人說關心則亂,真的是有道理的。”


    賀漪眼裏似乎還閃爍著微光。


    任誰看都會覺得這隻是個擔心妹妹走上歧途的好姐姐。


    所以剛剛就隻是個誤會吧……


    也不怪賀漪會這麽想,賀歡眠之前劣跡斑斑,換他們也會這麽覺得。


    隻是誰能想到會把鬱承澤扯進來了呢?


    一時間,眾人都向還要被迫道歉的賀漪投去抹同情的目光。


    賀歡眠有了外套,不冷了,也很願意配合賀漪的演出。


    歪了歪頭,露出點笑:“是嗎?你真是這麽想的?”


    賀漪想也不想:“當然。”


    賀歡眠上前一把握住她手:“我實在太感動了,原來這就是姐姐嗎?天!我之前對你誤會簡直太大了。”


    這就是女主光環嗎?


    賀漪強忍住被賀歡眠捏住手的不適,露出溫和的笑意:“我們之間的確有非常多的誤會。”


    賀歡眠連連點頭:“對對對,現在想來你搶我未婚夫,在家裏人麵前說我不是,時不時拉我出來襯托你高超琴技,偷拿我的耳墜,這些一定都是有原因的。”


    “至於是什麽原因呢?我以前是沒有細想,不過我現在想也不遲。”


    賀漪渾身的溫度瞬間褪去,她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麽。


    賀歡眠卻搶先一步開口:“我想到了!你搶未婚夫,當然是因為我未婚夫不行,我都聽說了,鬱楚宴就是個花心大蘿卜,確實不是啥良配。”


    好、好有道理……


    可是好像又有哪裏不對。


    在場的人齊齊陷入一種恍惚的狀態,他們扭頭看向另一個當事人。


    知道他女朋友換的勤的人,大都隻是笑鬧間,說他一句風流、愛玩。


    像花心大蘿卜這麽質樸的罵法,鬱楚宴嘴角抽了抽。


    鬱楚宴的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優秀,屬人中龍鳳。


    可是跟鬱承澤比起來……


    賀漪心裏一驚,她在想什麽,怎麽會把男主拿來跟別人比。


    她瞥了眼臉色並不算好的鬱楚宴,有心反駁,但一時又找不到比這個還要有說服力的理由。


    斟酌措辭道:“這、這隻是我最開始的想法罷了,後來了解他以後,知道那些都是誤會,楚宴很好……”


    說到這,她好像不好意思了,聲音漸小,眼帶羞意地看了眼鬱楚宴。


    卻對上他沉不見底的眼眸,心裏咯噔一下。


    遭了,她說錯話了。


    她最開始主動接觸鬱楚宴時,說的理由是,覺得他跟傳聞不大一樣。


    賀漪慌了一瞬,很快又穩下來。


    鬱楚宴的事,她過後再解決,最主要的是,把當下這場麵應付過去。


    聽了這話的賀歡眠,頗有些苦惱道:“要我說,姐姐你什麽都好,就是容易把人想太壞,老是會對別人產生誤會,這樣真的不好……”


    賀歡眠懊惱捂嘴,口齒卻格外清晰:“啊!我不是要批評你的意思,我隻是、隻……那個詞怎麽用來著?哦,關心則亂,關心則亂,你也一定會體諒我的對吧?”


    “當然,我都知道的。”


    賀漪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這些話,臉上的笑是真的掛不住了。


    賀歡眠還在那裏細數:“在爸媽麵前說我的不是,找我襯托琴技,這些都是為了勉勵我鍛煉琴技,至於那個耳墜……或許是不適合我?哎呀,反正我現在知道了,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好。”


    眾人的神色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這說著是為賀歡眠好?怎麽聽起來就這麽不對味呢?


    之前就說過,跟著賀漪玩的一幫人,都是家裏最不省心的那位。


    不知道被長輩念叨過多少回。


    這種打著為他們好旗號的管束,他們聽得多,也是最熟悉的。


    東西最怕進行比較,特別是還撞上他們最熟悉的一塊。


    隻略微轉動腦子,將賀漪的好,同家裏人的叨叨,兩廂比較起來。


    賀漪的好,怎麽看怎麽像是……


    佛口蛇心?


    這念頭一出,歐穎打了個哆嗦,驚疑不定地看向賀漪。


    賀漪這會兒也意識到賀歡眠給她挖的坑了,怒從中起。


    猛地抽回自己手:“賀歡眠,你這是空口無憑的汙蔑!你……”


    在賀漪氣得胸口猛烈起伏時。


    賀歡眠也同樣就任務次數沒變一事,同係統進行激烈辯論。


    “不是讓汙蔑陷害女主嗎?女主現在都現身說法,怒噴我在汙蔑,憑什麽不算我完成任務?”


    係統沉默了會兒:“這是主係統的判定,理由是因為你說的實話,不屬於陷害汙蔑範疇。”


    賀歡眠:“……”


    她是屬實沒想到,她的第一次任務敗北,竟然是因為太老實。


    別說她,係統也覺得很離譜。


    但在主線任務上,它的確不能幹涉主係統的判定,隻能迅速為賀歡眠查閱並提供多個經典影視場景。


    並信誓旦旦道:“這任務非常簡單,你隻要照著裏麵炮灰演就行,就先這樣……然後這樣……這樣……”


    “啊!我的手。”


    賀歡眠幹巴巴地叫了一聲。


    原本隻是姿態閑適地站在她身側的鬱承澤,眉頭微蹙:“怎麽了?”


    賀歡眠指著賀漪:“她!就是她剛剛掐了我,你看我的手都紅了。”


    賀漪氣急:“我什麽時候掐你了?你胡說!”


    歐穎總覺得這句話很熟悉。


    如果她在她媽媽追劇時,能多分出一絲心神。


    她或許現在就能想起來,賀歡眠的台詞、動作,一比一地還原了最新八點檔狗血大劇《誰沒有個家》。


    這話放電視劇裏隻是走個過場,接下來就該開始掐沒掐的爭辯。


    誰料鬱承澤竟真的將她手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被掐了?”


    賀漪眼淚撲簌往下掉:“我真沒有,大家都看到了,我隻是把手抽開了,怎麽可能會掐到她?”


    這哭七分假三分真,她是真的被賀歡眠氣得不輕。


    確實,剛才賀漪抽手的動作大家是都看見的,怎麽也不像掐了人。


    賀歡眠支著白生生的手,挺直腰杆:“嗯,你沒看見我手都紅了?”


    她生怕別人看不到一樣,還支了一圈。


    鬱承澤麵色淡淡地點頭:“嗯,看起來的確很嚴重。”


    圍觀眾人:“?”


    我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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