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真的?”墨穎然沉吟良久,最後麵色凝重地看著語出驚人的某隻白毛蘿莉。


    “嗯。”狄阡緊抿嘴唇,重重地點頭。


    比起心中的疑慮,還是然然的安危更加重要。


    “雖然我重申過,尊重你的決定;但我還是得強調,我並不希望看到你為了我作出違心的舉動。”


    墨穎然的話徹底打消了狄阡的最後一絲猶豫,她集中精神,在意識中喚出係統的屬性麵板。


    『力量 1』。


    按係統之前提示的,屬性增益在5之前不會對她的外表造成明顯變化,希望這項設定沒有隨著測試版的迭代而出現調整。


    比如就算隻加1點也會讓她變成肌肉猛男。


    萬幸的是,沒有。


    隨著數字從「0」變成「1」,狄阡能感受到她的肌肉細胞產生了微量的膨脹,這和半年多以來的體檢結果形成了鮮明對比。


    眾所周知,人體細胞都是有壽命的,除了神經細胞之外,其他細胞都有更新周期。


    比如紅細胞最多可以存活120天,白細胞隻有10天左右。


    而骨骼肌,也就是人體表麵用於日常活動的肌肉,其肌肉細胞的壽命一般在10年至15年之間。


    但是狄阡,或者說「狄陌」的身體不一樣。


    七個多月下來,「他」每個月的體檢,光是采血就采了六次。根據墨家醫療團隊的觀察,「狄陌」的白細胞平均壽命為17天,而紅細胞…


    在狄阡和墨穎然「遇難」前幾天,第一批采集的白細胞才出現程序性凋亡。


    平均壽命180天。


    這也是「狄陌」的體檢報告被定位「秘密」級的重要原因。


    ——「他」的時間,和正常人的都不一樣。


    矛盾的是,時間「減慢」的「他」,在重傷和失血得到搶救後,恢複的速度卻又在普通人之上。


    就好像在平時,造血幹細胞因為血細胞更長壽而摸魚,一旦血細胞嚴重缺損就能馬力全開恢複到血細胞的正常數量。


    似乎是被什麽自糾能力強的程序控製了一樣。


    …


    狄阡當然不知道,「弟弟」的體細胞早就被用來研究,每次體檢被采集的血液組織,隻有一小部分被用來判斷她的健康狀態。


    有了『力量 1』的屬性加持,100斤的豬肉和少許蔬菜的負擔依然談不上輕鬆,但可以正常行走。


    墨穎然背的是野豬皮、豬大骨和獠牙。


    亞瑟·摩根要靠馬才能馱得動的大型獵物,居然就這麽被她們背著走了。


    就算如此,她們也被迫拋棄了野豬頭和全部內髒,因為貪心而超負重攜帶,一點也不明智。


    豬肉很沉,但此刻狄阡的心更沉。


    已知係統最近進行了一次更新,在她毫無覺察之中調整了經驗獲取的算法,由此可以得出至少兩個結論:


    第一,係統會記錄她和她的夥伴,也就是然然的一切所作所為,根據她們的表現自我迭代,升級運行邏輯。


    第二,在係統之上存在更高維的存在,可以憑意誌調整係統,進而影響她的身體素質。


    唯物論的基本原理:「物質決定意識」。


    如果她的身體都能被改變,那麽是不是精神也會?


    狄阡默默地審視著屬性麵板,僅僅是從「0」到「1」的變化,就超過了她過去半年在鍛煉上的付出。


    如此超規格的力量,背後需要怎樣的代價呢?


    而在係統之上,究竟是更高維的存在,還是說…


    ——我被「降維」了?


    …


    返回營地的後半段路程,兩人是靠著月光走完的。


    好在今晚的天氣依舊晴朗,月亮是介於上弦月和滿月之間的凸月,足以照亮來時的路。


    可能是力量增強帶來的底氣,更可能是超過50千克的重量令人安心,狄阡很幸運地沒有在路上犯病,避免本來就有些勉強的墨穎然雪上加霜。


    得益於紮實的理論基礎和實踐經驗,大小姐的腳傷並沒有因為返程而加重。


    更幸運的是,她們剛剛采到的鱷嘴花,就具有「調經,祛瘀,消腫,止痛,治跌打骨折,貧血,黃疸,風濕」(摘自《廣西植物名錄》)的功效。


    至於如何使用,她們決定內服加外用。


    『醫治傷病,經驗+1


    達成成就「仁心仁術」:第一次為自己或他人療傷治病,經驗+10』


    意外的經驗收獲,是不是可以推測為治療過程有效呢?


    結論是果然療傷還是得外用呀。


    晚餐是狄阡搶著做的,菜式意外的豐盛,烤野豬肉、野菜湯、蒸牡蠣、椰子汁。


    『烹飪食物,經驗+1』*3


    已經完爆學校野炊兩條街了。


    晚上退潮,不過已經沒有趕海的必要了,最多就是去看看「安傑羅」和一點也不專業的捕魚陷阱。


    “喲,「安傑羅」,呃…你怎麽和你的新老伴打起來了?要友好相處才是和諧社會的應有之義好吧。”


    會不會是因為兩條海鱸魚都是公魚的關係?算了不想了。


    墨穎然做的則是不需要走動的工作,比如醃肉。


    她們需要連夜把肉醃製起來,不然等到天亮肯定開始臭了。


    差不多100斤的野豬肉,按10斤的標準劃分,血水和碎毛清洗幹淨,然後用海鹽揉搓至均勻。


    提純過的精鹽肯定經不起這種程度的使用,狄阡甚至還得現場煮海水提煉粗鹽。


    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忙到月亮消失在海平線,至少淩晨兩點。


    她們整整洗了五遍手才把手上的鹽味洗幹淨,感覺再忙下去連自己都要被醃成鹹肉了。


    把校花做成火腿需要幾步?


    這話是能在後半夜說的嗎!


    現在不應該自豪一下她們豐富的食材儲備,以及再過不久就能吃上的江南美食醃篤鮮嗎?


    有筍、有野菜、有臘肉,文火慢燉,岩王帝菌看了都說好。


    澡肯定不敢摸黑去湖邊洗了,現在自然光接近於無,各種具有危險性的動物也會出來活動。兩個人都隻能拿清水簡單擦洗,誰也別嫌棄誰,睡覺的時候稍微分開一點…


    可能嗎?


    “嗚嗚嗚…然然,你是真的吧?我不是在做夢吧?沒有你我怎麽活呀然然…”


    狄阡還是發作了。


    雖然理智告訴她,沒有墨穎然就沒有外麵那一堆把晾衣杆都壓垮的野豬肉;沒有墨穎然她也不會決定給「力量」加點。


    但說的容易做的難呀!理性能全方位壓製感性的人還是人嗎?


    於是墨穎然苦笑著開始,“我在呢,一直都在”。


    “然然、然然…你好鹹啊。”埋在懷裏的某白毛蘿莉突然嘀嘀咕咕。


    大小姐:“……”


    由於繁重的勞動加上熬夜,兩人很快就睡著了。


    …


    “我不是人…我真不是人…”


    某個很明顯不太聰明的白長直把腦袋埋進降落傘包裏,一旁坐著個哭笑不得的黑長直。


    她終於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在莫名的極度不安中,她對然然的索求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視覺被黑暗封印了,那就靠聽覺;聽覺斷斷續續,那就靠觸覺;觸覺會疲勞適應,那就靠嗅覺;嗅覺比觸覺還容易疲勞,那就…


    伸出舌頭。


    “好啦,我不怪你。”


    如果此時有錢江市二中的學生在場,一定會震驚於冰山美人墨大校花,臉上的表情也會有如此生動的一天。


    “然然,我不是變態…不對,我就是變態…”


    怎麽會因為沒有安全感,缺乏獲得感,就起了「品嚐」小青梅的念頭呀!


    “怎麽會呢,如果你是變態,那我也…”


    墨穎然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意識到她接下來說的可能不是安慰人的假話,她好像…


    確實不討厭被「他」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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