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南思曼老姐妹的女婿送了她一個冰種翡翠手鐲,打麻將逛街的時候老姐妹三句話不離女婿和手鐲,還要順便明裏暗裏拉踩沈羨是個離婚棄婦。


    南思曼回到家就跟自家老公抱怨,沈恩遠這段時間也叫人在找,但冰種帝王綠的翡翠手鐲本就稀少,找了半個多月才找到,但賣家突然說不賣了,無論加多少價都不賣。


    為此南思曼消沉好一陣兒。


    南思曼是容城人,當年跟沈恩遠在大學相識,兩情相悅後不惜遠嫁安城,這麽多年沈恩遠對她一直都很好,孩子也都很孝順,她身上還有幾分被寵出來的天真。


    看著南思曼笑的眼睛都彎起來,沈羨問:“你怎麽知道我媽喜歡這個?”


    “你爸爸的陣仗這麽大,我又不瞎怎麽能不知道?”


    沈羨看著他:“所以,我爸罵的那個無良的截胡商人,就是你?”


    顧衍微微笑道:“嗯,幫爸爸省點錢。”


    沈羨:“……”


    他真是自來熟的很,爸媽叫的比她還親切!


    下樓後,沈羨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她媽和顧衍的戲。


    南思曼先是做作地推脫,然後顧衍態度頗好,說是送給她的新年禮物,南思曼半推半就地接受,戴手上後不忘囑托顧衍要好好照顧她的寶貝閨女。


    顧衍態度始終是晚輩該有的謙遜。


    她媽媽顯然很吃這套,仿佛忘記一大早去她房間捉奸的事,不僅留顧衍在這吃早飯,還給板著臉的沈恩遠做思想工作。


    投其所好這招,他已經用到爐火純青了。


    早飯後,沈恩遠把顧衍叫去書房,沈羨坐在沙發上等他,她看著身旁的沈司瀾,抱怨道:“哥,你怎麽還帶背後陰人的,昨晚不是說好幫我保密嗎?”


    “誰跟你說好了?”沈司瀾嫌棄地看著她,“你好歹跟顧衍生活三年,不知道找人做事得許人好處?”


    沈羨反應過來,“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叫你把媽喊來的?”


    沈司瀾挑了挑眉。


    “他圖什麽?”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沈司瀾更加嫌棄地看著她,“要是沒有今天早上這出,你們倆的複婚日程不知道得拖多久,現在沒有爸媽的阻礙,你還能拿什麽借口攔他?”


    沈羨:“……!”


    她就說昨晚明明把門鎖的死死的!原來是那混蛋故意開的!


    她冷聲問:“他拿什麽賄賂的你?”


    沈司瀾微微一笑:“他給我下部電影也投資了十幾個億。”


    沈羨:“……”


    見錢忘妹!


    顧衍半個小時後才下樓,沈羨準備起身時,聽到沈司瀾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不要因為被傷過,就不相信愛情。”


    沈羨愣了下,然後低低地嗯了聲。


    -


    那晚過後,生活沒有什麽變化,顧衍沒有急於複婚,但經過協商,他還是搬到沈羨的公寓暫住。


    說是協商,他也是好聲好氣地商量,但她根本繞不過他,幾句話就被他帶進溝裏。


    沈羨當天晚上使喚他大掃除,看著家裏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積在心口的怒火才發泄差不多。


    她的公寓不大,隻有兩百平左右,跟蘭水公館根本沒法比,顧衍住進來後顯得更擠,他也不嫌棄不挑剔,安之若素的很。


    多個人本占不了多大的地方,但沈羨就是覺得房間滿滿的,不像她自己住的時候那麽空曠。


    以交住宿費為由,沈羨更心安理得的使喚他,早飯晚飯都要他親手做,飯後也要他負責收拾,顧衍也是好脾氣的順著她。


    但這混蛋表麵有多溫柔,骨子裏就有多惡劣,白天越是對她百依百順,晚上就要在床上狠狠地報複回來,拿她那句“交住宿費”說事,次次都要折騰她求饒才行。


    慢慢的,沈羨不敢再故意挑他的刺,因為最後受苦的還是她自己。


    沈羨跟顧衍提過讓他搬走,他畢竟是集團總裁,工作比她忙的多累的多,十號名邸距離顧氏很遠,路上耽誤很多不必要的時間,他晚上回來陪她,工作都隻能帶到書房處理。


    顧衍悶聲質問:“你是不是嫌我煩?”


    沈羨:“……”


    “住宿費我都交了,你不讓我住我也得住。”


    她也沒再提,他願意住就讓他住,反正累的不是她。


    兩人的相處模式總體很平淡,時不時鬥個嘴,雖然沈羨總是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平淡的生活融著絲絲縷縷的甜蜜,愛意也悄無聲息的滋長。


    天氣轉暖,顧衍抱著她在陽台看安城入春的第一場雨。


    雨滴砸在玻璃窗上,下的越來越急促。


    她的頭發沒再剪,已經到過肩的位置,顧衍骨節分明的手指纏著她的發絲,薄唇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她的脖頸。


    沈羨則是看著窗外的雨景。


    “七七。”他突然低聲喚她的名字。


    沈羨沒在意:“嗯?”


    顧衍將她的臉扳過來,觸及他深眸的那刻,沈羨仿佛被他眼底的炙熱燙到,她心髒緊了緊,睜著眼睛看他。


    “你現在重新愛上我了嗎?”


    距離太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底濃稠的情緒,沈羨眼底閃過短暫的慌亂,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良久,久到沈羨空白的大腦重新找回意識,但仍是沒有想到該怎麽回應。


    顧衍溫柔地親吻她的唇角,語氣是強勢的勢在必得:“你會重新愛上我,像你最愛我的時候那樣。”


    又是漫長的沉默。


    沈羨聽到自己說:“嗯,我會的。”


    -


    沈羨表妹南歡的婚禮在五月份舉辦,天氣不冷也不熱。


    海島上種滿了玫瑰花,花香混著海水的鹹濕隨風飄散,沈羨望著不遠處的花海,滿意地稱讚:“傅明禮對歡歡挺上心的。”


    顧衍牽著她的手,不滿地瞥著她:“沒有我對你上心。”


    沈羨:“……”


    連這都要攀比,他真的很幼稚。


    他們倆隻是來參加婚禮的,但不少人都主動過來搭話,想跟顧衍搭上線,沈羨實在不想聽他們的恭維,跟顧衍說了聲便去化妝間看南歡。


    見她過來,南歡喊了聲:“表姐。”


    沈羨看著身穿白色婚紗的南歡,笑著問:“緊張嗎?”


    南歡如實點頭:“有點兒。”


    沈羨手掌放到她的肩上,安撫道:“緊張是正常的,心如止水地參加婚禮,結局都是不幸福的。”


    話落,她想起她和顧衍的婚禮。


    一樣的奢華無度,規格甚至比南歡的還要高,雖然顧衍那時候不愛她,但該給她的一樣不少。


    她當時確實挺緊張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連戒指都能掉。


    見南歡的頭發還沒做,沈羨沒多說什麽,隻是替她理了理長發,“歡歡,新婚快樂。”


    南歡臉上露出甜美的笑:“表姐,你也一定要幸福哦。”


    幸福是能感染身邊人的,看著她笑的這麽開心,沈羨嘴角不自覺彎起來。


    ……


    婚禮邀請的人不多,但辦的確實很奢華。


    沈羨坐在前排,看著被舅舅牽著身走過紅毯的南歡,精致的妝容掩飾不住她眼底的期待,緊張,嬌羞。


    像極了當年她和顧衍的婚禮。


    她當時應該也是這副期待的模樣吧。


    悠揚的鋼琴曲飄蕩在教堂內,沈羨搭在扶手上的手突然被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眼眸微動,看向身側的男人:“怎麽了?”


    背景音樂太吵,顧衍身體朝她湊過來,薄唇貼在她的耳畔,聲音低沉的如情語呢喃:“我愛你。”


    他唇上笑意淺淺,看著她的眼睛,像是眼裏隻有她。


    沈羨屏住呼吸,內心腹誹,別人家的婚禮,他搶什麽戲啊?


    -


    這兩天坐飛機太累,婚禮結束後,沈羨在酒店午睡,等她醒來後卻發現顧衍不在房間。


    剛要給他打電話,頁麵突然蹦出來電顯示——季輕舟。


    他給她打電話幹嘛?


    難道顧衍出事了?


    沈羨心髒緊了緊,忙著點開接通,沒等她開口,季輕舟的聲音響起:“嫂子,我在你們酒店樓下,阿衍現在有事走不開,要我接你去他那兒。”


    別人的婚禮,他能有什麽事兒?


    想是這麽想,沈羨還是換了身衣服下樓。


    酒店門口停著輛很騷包的跑車,季輕舟穿著花襯衫,臉上帶著黑色墨鏡,同樣騷包地坐在車裏。


    見她下來,季輕舟忙著走過來,摘下眼鏡看她,“嫂子,你不換身衣服嗎?”


    沈羨下樓時沒多想,從行李箱裏隨便翻出條白色襯衫裙。


    “為什麽要換衣服?”她狐疑地看著他,是要帶她去什麽正式場合嗎?


    “沒事,不換也行。”季輕舟忙著道。


    車子行使十五分鍾左右,最後抵達一座古老的教堂。


    季輕舟下車替她拉開車門,“嫂子,你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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