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伏世的眼淚流了出來,絕處逢生的感覺真的很好,他真想抱著這個胖子大哭一場,這個胖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二舅,當朝北衙七司副總管,司禮大太監鄭喜。


    鄭喜伸手把麻核桃從他嘴裏摳了出來,滿臉疼愛:“你瞅瞅,你瞅瞅,那些兔崽子們下手可真夠狠的,把我的寶貝外甥折磨成這樣。”。


    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水壺:“渴壞了吧,等我捉到關天英那小子,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謝伏世一口氣把水壺裏的水喝下去了一大半,喘了半天氣,才喘勻。


    鄭喜笑了起來:“我這寶貝外甥,怎麽這一次吃這麽大虧,你不是精明的很嗎?”,他並沒有解謝伏世身上的牛皮繩,隻是滿臉的好奇望著自己的侄子。


    謝伏世苦笑了一聲:“我碰見一個硬手,他會攝魂大法,我本來想用天琴魔音對付他,卻不料反著了道了。”。


    鄭喜臉色凝重起來:“你不是開玩笑吧,攝魂大法是當年魔教聖女的不傳之秘,當年聖女混入宮廷,迷惑前朝皇帝,殺害忠良,荼毒生靈,已經被斬盡殺絕了,這害人的絕學也早就失傳了。”。


    謝伏世也不禁打了個冷戰,如果真的是魔教聖女的武功,如果這個人真是魔教的後代,自己還活著坐在這裏說話,還真是命大。


    謝伏世不敢隱瞞,把秦勇闖進自己居室的經過完整整地講了一遍,鄭喜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謝伏世講完,鄭喜也告訴了他昏迷後的情況,那秦勇拿著謝伏世的手令去監獄放了關在裏麵的所有人,青蛇劍懷疑有詐,被他一掌打的昏死了過去。


    眾人隻聽得謝伏世在屋裏大吵大鬧,自稱自己是先帝的幼子,被當今皇帝篡奪了皇位,他號召眾人和其一起,殺了皇帝,扶他登基,江山同坐,河山均發。


    關天英等人聞迅趕來,隻好先把他抓起來,封著了嘴,送到京城,一邊飛馬送信到京城。


    謝伏世聽得目瞪口呆,這可是滅門的大罪,僅憑這一條,不但自己,自己的老師,舅舅,甚至自己家裏的狗都會被處死。


    七年前,靖南王謀反案,被株連而死的人多達五萬多人,而證據僅僅是靖南王寫了一首狗屁不通的詩。


    鄭喜也滿臉困惑,他知道攝魂大法,甚至見過被攝魂大法迷惑的人,那人行動如木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但可從沒聽說過攝魂大法能讓人大喊大叫,那不是攝魂大法,那是得了失心瘋的人才有的現象。


    他最好奇的是自己的這個侄子為什麽要抓這個秦勇,雖然那個小小的捕頭作奸犯科,可這也用不著來自京城的總捕親自過問,京城的總捕辦案需要刑部的批文,並不是自己想辦就辦的。


    鄭喜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謝伏世沉默了,他囁囁嚅嚅,顧左右而言它。


    鄭喜依舊微笑:“你就不用瞞我了,我們這些人替權貴們跑跑腿,辦辦事總是有的,他們不願意手上沾血,隻好有我們來幹。”。


    他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隻是我們一定要認得準主人是誰,別為了一點小利送得了性命,那就糊塗的緊了。”。


    他的手白皙而柔軟,他的語言溫柔而輕鬆:“那秦勇的底細你查清了嗎?”。


    謝伏世滿頭大汗:“二舅,我查了,他很可能是四年前橫行在西北的大盜玉麵飛龍,三年前玉麵飛龍突然銷聲匿跡,而同時間姓秦的從外地回到了新野。”。


    鄭喜未置可否,謝伏世接著說道:“我派人查過,這秦勇喜喝酒,喜吃牛羊肉,而且不喜歡太熟,口味極重,這和玉麵飛龍一樣。”。


    鄭喜終於點了點頭,謝伏世接著說道:“這姓秦的武功極雜,我問過很多人,他舉手投足之間十分幹脆利落,招落不求優美,隻求一擊中的,這一點也和玉麵飛龍相似。”。


    他說完,望著鄭喜,鄭喜未置可否:“可這玉麵飛龍久在西疆,又怎麽和京城的權貴接下仇怨,而這權貴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謝伏世激冷冷地打了個寒戰:“你是說,我的所作所為是用來激怒那姓秦的?”,他身上的汗又流了下來,自己難道真成了個棋子。


    鄭喜望著自己的手:“何止是你,他既然潛伏的如此之好,那姓田的小姐和他又情投意合他何必要****不成反而殺人,就算有此案,也是新野縣的衙役們先發現,那姓何的蠢貨又何止於先到現場。”。


    他望著謝伏世:“那姓何的和你一樣,當了別人的棋子,本來還以為餓狼捕兔,結果人家是隻猛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未必是姓秦的殺了姓何的,他隻不過是被人殺了滅口。”。


    謝伏世大汗淋漓:“舅舅救我,舅舅救我。那天是刑部的給事找我,說有貴人相邀,我才去赴約,雖然帶我的人七拐八拐,可還記得,去的是潞王府的別院。”。


    鄭喜似乎有些呆了:“潞王府的別院,你可別胡說。”,潞王府是當今皇上的兄弟,當年奪嫡時,當今皇上手足相殘,隻有潞王府堅持地占在當今皇帝的身邊,聖眷之隆,可想而知。


    謝伏世急忙搖頭:“我怎麽敢說謊,我是捕快,這尋路問徑自然是強項,我多留了個心眼。”。


    鄭喜點了點頭,冷冷道:“你這次吃個虧,我們會查,不管這人是誰,我們都要找出來。”,他充滿自信,謝伏世也鎮定了許多。


    “舅舅,你準備怎麽安置我?”謝伏世有些惴惴不安,到這個時候,他這位舅舅還沒有幫他解開牛皮繩,這讓他很是擔心。


    “你準備怎麽辦?”鄭喜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謝伏世。


    謝伏世毫不猶豫:“我全憑舅舅安排,上刀山下火海眉頭決不皺一皺。”。


    “好孩子。”鄭喜點了點頭,臉上已經笑開了花:“你公然誹謗皇帝,你大舅還有你義父都已經主動奏表,讓三司會審,誰在後麵教唆的。”。


    謝伏世的心漸漸涼了,他驚懼地望著他的二舅,可他的舌頭發硬,他的眼睛裏所有的人和物都在迷糊。


    “孩子,我知道這樣苦了你,可隻有你死才能保全家的平安,你死了,對所有人都有好處。”鄭喜絮絮叨叨地說著,他的手裏出現了一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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