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漾猜他剛進門拽住她手臂那時就想要,雖然什麽話都沒說,可眼睛是沒法騙人的,她能確定那種感覺,因為她跟他的想法其實差不了太多。


    她喜歡他穿西裝的樣子,尤其是穿戴整齊,連頭發都被吹得一絲不苟時那副不動聲色的模樣,對話在某一刻戛然而止,由於靠得太近,她忽略了心裏的不滿和憋悶,放大了身體的感觀,氣氛帶動欲.望,欲.望驅使身體,迫於急切地從他身上找尋理智被擊潰的那一刻。


    傅居年稍稍比她多了一點什麽。


    大概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心吧。


    這次結束時因為在白天,餘漾沒有睡覺。


    但是真的沒什麽力氣了。


    她軟軟地趴在他身上,感受他胸腔震若擂鼓的心跳,閉目緩神。


    他撫著她頭發,喑啞低沉的嗓音從身體傳入耳朵,比平時多了幾分柔色,含混著尚未散去的情.欲:“漾漾。”


    餘漾心尖跟著顫了一下,睜開眼睛。


    他很少這樣叫她,每次跟每次又有些不同。


    此時此刻聽起來就很奇妙,她覺得可以再聽他叫兩聲。


    “嗯?”她好心情地應聲。


    “哄好了嗎?”


    ……


    他還記著呢。


    餘漾在他懷裏蹭了蹭,說:“沒有。”


    傅居年陷入沉默,大概是在思考還要怎麽哄她開心。


    餘漾感受到他的糾結,仰頭去看他,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麽犯難的樣子,一時沒忍住,在他懷裏笑出了聲。


    “我是不是很難搞?”她問他。


    傅居年沉默兩秒,說:“沒有。”


    不知道是真心話還是違心話。


    “其實我這人很好說話的,誰讓我滿意,我就對誰寬鬆一些。”


    話音剛落,餘漾感受到一道危險的視線。


    視角瞬間倒轉,他將她壓在身下,眸裏深藏著威脅與警告,審視地打量她:“還有誰讓你滿意了?”


    餘漾道:“暫時還沒有。”


    “以後保不準……”


    她衝他笑,眼裏有幾分狡黠:“所以你最好記住這次教訓,下次再這樣,我分分鍾扭頭去找別人——唔——”


    餘漾嘴上爽到了,身體受罪了。


    由於消耗太多,餘漾實在不想動,傅居年就改變了行程,把人“請”到了別墅來。


    餘漾不知傅居年葫蘆裏賣的什藥,見有外人要來,跟他要了一件長袖,能遮就遮,不能遮的就抹點遮瑕。


    效果不大。


    下午五點,盛準帶人過來。


    儲嬌月是第一次來傅居年的別墅,彼時她不知他用意是什麽,心裏還很雀躍,期待著在這裏能跟他共塑一段美好回憶。


    直到她看到穿著傅居年衣服的餘漾出現在別墅中。


    餘漾在水吧前吃著傅居年給她切好的水果,回頭看到是儲嬌月進來,眉頭一挑,心裏開始合計傅居年這組的是什麽局。


    儲嬌月看到餘漾同樣震驚,在看到她居家的穿著和脖子上隱隱約約的印記之後,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而是滿滿的不爽和憤怒。


    “你怎麽在這?”她開口就語氣不善。


    她沒禮貌,餘漾自然對她也沒什麽好感,反問回去:“這是你家?”


    儲嬌月一怔:“不是……”


    “不是我跟你解釋什麽?”


    “你!”


    儲嬌月反應過來,被噎得啞口無言,正好這時,傅居年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傅居年,儲嬌月臉變得很快,立刻從怒不可遏轉為撒嬌埋怨:“居年,你把我叫到霽風館,自己又不來,讓我白白等了一天,到底是什麽意思?”


    傅居年不緊不慢地走下樓梯,單手插在兜裏,一邊將手裏的牛奶遞給餘漾,一邊頭也不抬地對儲嬌月道:“坐。”


    儲嬌月摸不清他的用意,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餘漾接過傅居年手裏的牛奶,一臉疑惑:“哪來的牛奶?”


    “剛擠的。”


    “……”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冷笑話,儲嬌月麵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她忍無可忍地打斷二人:“你叫我過來,該不會是來聽這些沒營養的話吧。”


    傅居年這才轉頭,去看沙發上的儲嬌月。


    “你心裏不清楚我為什麽找你嗎?”


    一句話,客廳裏的氣氛急轉直下,除了餘漾懵懵懂懂外,剩餘的兩個人,一個心虛害怕,一個充滿壓迫感,氣氛僵持了半分鍾,儲嬌月露出笑臉,對傅居年道:“居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這麽大火氣,一會兒嚇到餘小姐怎麽辦?”


    餘漾心說,到底是誰被嚇得不敢大喘氣?


    傅居年沒興趣跟她打太極,冷笑一聲,又開始他的毒舌功底:“知道真蠢的人裝起傻來是什麽樣嗎?”


    儲嬌月嘴巴一僵。


    傅居年道:“就是蠢上加蠢。”


    聽到他毫不掩飾的諷刺,儲嬌月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徹底變了臉:“傅居年!你憑什麽這麽說我?”


    傅居年沒說話,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放到台麵上。


    錄音裏是清晰的男聲。


    “是一個叫錢旭多的人跟我們說,讓我給照片上的人一點兒教訓,隻要別把人弄死,出什麽事都能幫我們擺平……”


    “我們沒想對她怎麽樣的,就想裝裝樣子,拍點視頻照片什麽的去交差,拿了錢就走,真的,我發誓!”


    餘漾聽到錄音裏的聲音,仔細辨認了一下,才分辨出那人就是昨天打劫她的其中之一。


    但是錢旭多是誰,她並不認識。


    儲嬌月的臉色在聽到錄音的內容後肉眼可見地變了顏色,眼裏閃過驚慌。


    傅居年不疾不徐地看著她:“用我把錢旭多叫過來嗎?”


    儲嬌月急忙上前兩步,為自己撇清關係:“居年,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我早就不聯係錢旭多了,他做了什麽我怎麽會知道?而且他不是之前就跟餘漾有過口角,興許是懷恨在心,蓄意報複也說不定!”


    傅居年笑了笑,說出的話卻森冷無比:“我說過這件事跟漾漾有關了嗎?”


    話音一落,儲嬌月麵色僵住。


    她這屬於不打自招了。


    餘漾這時也弄明白了,原來昨天夜裏的飛來橫禍是拜這個儲小姐所賜,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從沒想過跟傅居年有什麽關係。


    現在一看,竟然是他給她招惹的麻煩。


    餘漾的臉也沉了下去。


    儲嬌月見遮掩不過去了,隻承認一半:“是我讓錢旭多找的人,但我也隻是讓他們嚇唬嚇唬餘漾,沒想過要害她!”


    餘漾算是知道傅居年為什麽要這麽說儲嬌月了,因為她真的很蠢,不僅蠢在辦事不力,抗辯不行,還蠢在為這種事去得罪人。


    她以為解決了自己就能跟傅居年在一起嗎?這種天真的想法得是幾輩子的戀愛腦修來的?


    “居年,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儲嬌月放低姿態求原諒,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麽,頭轉向餘漾,“而且餘小姐不是也好好坐在這裏嘛,這件事也沒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就這麽過去好不好,我給餘小姐賠個不是!”


    餘漾揚起唇角,眼底卻沒笑意:“儲小姐倒是大方。”


    儲嬌月聽出餘漾的諷刺,也隻能當做沒聽懂,陪著笑臉,對傅居年道:“居年,我知道錯了,看在兩家的關係上,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原諒你,可以。”


    傅居年半鹹不淡地點了下頭,“兩個選擇。”


    儲嬌月忙道:“什麽選擇?”


    “你是選擇公了還是私了?”


    儲嬌月微怔,看到傅居年的臉色,歡呼雀躍的心隱了下去,遲疑道:“公了是什麽?私了是什麽?”


    傅居年拿起水吧台麵上洗好的蘋果,耐心地削起皮來,垂著眼皮,不辨喜怒道:“公了我報警。”


    “私了——”


    他停頓一下,掀開眼皮,冰冷的眼看過來:“卸你一條腿。”


    作者有話說:


    傅居年以為的餘漾:他幫我出氣,感動死我啦!


    真實的餘漾:我艸這麽狠,以後我還能得罪他嗎?


    第四十五章 噩耗


    傅居年話一出, 空氣瞬間凝滯,儲嬌月麵色鐵青,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眼底的慌亂出賣了內心的驚恐, 她搖頭,不敢置信道:“不, 你不敢,你動了我, 傅家儲家那邊你怎麽交代!”


    手中的蘋果皮從中間削斷, 他語氣近乎慵懶隨意, 但每一個字發出的危險訊號都令人膽寒, 很輕地,他笑著反問回去:“你動我的人的時候,想好了要怎麽跟我交代嗎?”


    儲嬌月徑直看向餘漾,迅速躥紅的眼眶不知是嫉妒更多還是恐懼更多, 他就這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了,是把餘漾納入領地的愛護和寵溺,也是她夢寐以求的公開宣告。


    而餘漾呢, 隻是安靜地低著頭,麵不改色地吃著傅居年為她削好的蘋果, 從始至終都沒抬頭看過來一眼。


    她憑什麽就這麽沉得住氣?


    她憑什麽對傅居年的偏愛這麽理所當然?


    儲嬌月無法理解, 心中滋生的妒火讓她變得麵目全非,這麽多年來跟在傅居年身後, 她不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少麻煩, 鬧出了多少笑話, 但隻要他還單著, 她總覺得自己有機會, 就衝儲傅兩家的關係, 她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比她自己更適合傅居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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