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上前扶著太後,一行人駕車緩緩朝著宮門口行去,徒留夜色朦朧。


    第二日一早,隆科多新喪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皇上體恤,下令輟朝三日,以示哀悼,還要下旨以公侯禮厚葬,並賜諡號。


    聞風而動的禦史們紛紛上書,隆科多結黨營私,貪贓枉法,欺君罔上,紊亂朝政,更是在孝懿仁皇後崩逝時,隆科多作為孝懿仁皇後親弟,未盡臣子之責,有負皇恩。


    四大爺聞言大怒下令嚴查,不消半日,條條罪狀擺在明麵上,四大爺便幹脆收回了對隆科多的死後哀榮,一臉沉痛的褫奪了隆科多身上的爵位,更是收回了厚葬旨意,隻賜下百金安葬。


    奪其長子嶽興阿的爵位,玉柱發遣黑龍江,一時之間,人人對隆科多如此下場不免唏噓不已。


    太後靠在軟榻上,聽著竹息傳來的消息,半晌不曾開口,沒出兩日便病的起不來床了。


    每每夜裏心悸多夢睡不安穩,涼月冷眼瞧著太後身體似有衰敗的之勢,不免心頭雀躍。


    心頭盤算著屠龍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隆科多的黨羽正在一一清算,最後也隻剩下了太後對她還有所掣肘。


    畢竟到時讓太後抓住把柄,一頂大不孝的帽子壓下來,隻怕扶持自己的兒子弘睿登上帝位,自己做那個逍遙太後會橫生變故。


    這日她趁著給太後侍疾之時,狀似無意的日行一善開口紮心。


    “姑母還是寬寬心,免得皇上處理朝政之事還總要惦記著姑母的鳳體。


    這兩日皇上因著處理“佟黨”可是發了好大的脾氣,那一箱箱抄上來的銀子,可是差點兒沒把咱們皇上氣吐血。”


    太後聞言,隻是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


    “是哀家病的不是時候,皇帝清算罪臣,偏偏哀家就病了,拖累了皇帝,讓皇帝為哀家分心了。


    好在皇後在身邊事事妥帖,你們夫妻一體,即便皇帝不來哀家宮裏請安,也沒人敢指責皇帝。”


    涼月聞言心中冷嗤,太後這是心中有氣,暗示四大爺不孝呢。


    雖說聽這話一點兒毛病沒有,還有些自責的意味兒在裏頭,可結合表情一看,太後那雙眼含熱淚的眼睛,傷心失望的模樣指不定心中怎麽不快呢。


    不過話說回來,四大爺這事兒確實有些不地道,事兒給你辦了,現在自己老娘鬱結於心於情於理都該來寬慰一二。


    可偏偏四大爺惱怒太後對隆科多有情,前腳弄死了他,後腳自己就五內鬱結,這讓四大爺怎麽想?他皇阿瑪的臉麵還要不要了?自然也不會做那個大孝子。


    反觀太後,隆科多畢竟是她情藏心底的白月光,哪怕是有很多借口和理由親手送走了他,心裏怕也不是滋味兒,不病上一場都對不起這麽多年來隆科多對她的扶持之意。


    隻可惜這母子二人隔閡已深,必然不會站在對方的角度想問題。


    涼月借著給太後掖被角的功夫,下意識的碰觸了太後的脈搏。


    心中略微有些沉吟,隻怕有十四阿哥要被四大爺調回京城撐著的這口氣沒散,狀況反而比她想象的要好。


    不過涼月心中也不甚在意,左右不過就是熬日子罷了,畢竟太後對原主也是利用居多,更何況她來了之後,太後對她也是多有猜忌,她自然也不會手軟。


    太後拉著涼月想要離開的手,輕聲問出了這幾日她最關心的問題。


    “皇帝可有說什麽時候召老十四回京?老十四的宅子修繕的如何了?”


    涼月看她期許的模樣,混濁的眼裏似乎都滿是亮光。


    “這些日子皇上還不得空下旨,不過想來待處理了手頭事物,十四弟回京的日子就不遠了。


    而且十四弟的宅子皇上交代了由十七弟監工,說是提前曆練曆練。


    姑母放心,皇上既然答應了,必然不會食言。”


    太後聽到皇帝還未下旨,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隨後又聽到由允禮監工老十四的宅邸,眼神中又閃現一抹驚喜。


    她好歹教養了老十七一場,老十七看在她的麵上也必然不會怠慢。


    而病中原本就虛弱的太後,聽到此消息也算鬆了半口氣,在藥物的作用下終於有了困意,緩緩閉上了雙眼。


    涼月見此交代了竹息好好看顧便轉身離開了。


    涼月前往養心殿,將太後的狀況和期許一說,四大爺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雖說他已經放下,可並不代表他不難過。


    涼月適時安慰四大爺,四大爺也知道他到底不是自小被太後教養長大的,情分不能與十四弟比較。


    沉默半晌他輕歎了口氣,終究不想讓涼月看扁他,遂提筆下旨,打算讓十四阿哥回京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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