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本宮要去找她理論!”


    李非魚眼淚打著轉,啪嗒啪嗒的從眼眶裏滴落下來。


    抱琴、司棋一人拉住李非魚的一條胳膊,言書、語畫則擋在門前,生怕這位小祖宗做出什麽過激行為。


    “殿下,莫要衝動啊!太後娘娘向來說一不二,咱們還是先打聽打聽不讓成親的緣由,再做計較。否則萬一惹惱了她老人家,後果不堪設想。”


    抱琴是姐妹幾個中最穩重的,說話做事也是思慮最周全的,一向都承擔著李非魚宮中的智囊角色。


    “她明明都答應了!父皇母後帶本宮去壽寧宮請示過了,現在全京城的子民都知道本宮要嫁人了,她憑什麽這個時候又反悔!”


    抱琴生怕勸不住這位執拗的公主殿下,於是建議道:“要不咱們出趟宮,去公主府問問駙馬爺,看看是什麽緣由?”


    抱琴現在沒什麽別的心思,一心隻要把這位殿下弄出宮,離壽寧宮遠遠的就行,可別真一時腦熱闖宮驚擾了太後,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紋龍繡鳳的絹帛上,隻有一行清秀的小字。


    “賀蘭公主李非魚、謨寧令李延宗不得成婚!”


    皇帝李秉常和梁皇後看著太後這道懿旨也是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這不是普通的口諭,而是蓋著太後的符印,明發存檔的正式文書。


    太後懿旨不同於皇帝聖旨,大多為了平衡皇帝的家務事,一般用在管理後宮雜亂事務之用。


    以李秉常對這位母親的了解,她向來是對自己理都不理,更別說明發懿旨幹涉兒孫婚事了,如今這可是咄咄怪事了。


    “陛下,您說母後這是什麽意思?前幾日不還答應的好好的嗎?怎麽今天又發了這麽莫名其妙的懿旨?”


    梁皇後憂心如焚,自己的寶貝女兒今年都整整二十歲了,這天底下哪有二十歲還未出嫁的公主?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個讓李非魚滿意的青年才俊,她恨不得立刻把女兒送過去成婚,沒想到萬事俱備,卻出了這樣莫名其妙的幺蛾子。


    李秉常也是一頭霧水,她對梁皇後道:“母後明明很喜歡延宗這孩子啊,這一個月來,每天散朝後都會派人來請他到壽寧宮探討學問,會不會是他做了什麽得罪了母後?”


    梁皇後一拍大腿,徑直站立起來:“肯定是這樣!母後性子古怪,天天和她相處,誰知道她哪根筋又不搭了,嘿!”


    李秉常道:“明日朕親自去壽寧宮問問,總歸不能耽誤了非兒的婚事。”


    公主府裏,琴棋書畫四位宮女簇擁著李非魚進了主屋,立即派人去叫慕容複過來見麵。


    慕容複剛在屋裏和拉姆雷姆探討完學術問題,他是個好學生,白天李滄海老師教授的課程,晚上必然要認真複習一遍。


    解語雙花身嬌體軟、色藝雙絕,像兩顆成熟的水蜜桃,滋潤著慕容複。


    不管是李滄海老師教了什麽樣的怪異動作,她們都能輕易做到,真是妙用無窮。


    他來到李非魚的主屋,三個月沒見的可人兒,如今紅著眼眶立在眼前,他心裏一暖,上前將她攬入懷中,熱烈的擁吻著。


    “李郎!”李非魚伏在慕容複的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慕容複出使遼國用了兩個多月,回來後皇帝當朝下旨籌備婚禮。按規製,未婚男女成婚前不可再見麵,所以他們一直沒有見上麵,算下來已經三個月沒見了。


    “皇祖母為什麽這樣霸道?她憑什麽不讓咱們成婚?”


    慕容複已經猜到李非魚是因為這事來的,他撫摸著她緞子麵一樣柔順的秀發,輕輕說道:“太後娘娘要去鹽州閉關了,指名要我去護法!沒辦法,誰讓我是一品堂掌門人呢!”


    李非魚仰起頭來,委屈的撒著嬌:“早不閉關,晚不閉關,偏偏咱們要成婚了,她才閉關……”


    慕容複勾了勾她的鼻尖,寵溺道:“乖!最多兩個月我們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再成婚,好不好呀?”


    李非魚扭著頭,將紅撲撲的小臉貼在慕容複的胸膛上:“呸!你愛跟誰成婚就跟誰成婚,人家才不要嫁給你呢!”


    慕容複正享受著懷裏嬌軟的少女,突然李非魚昂起頭來,充滿敵意盯了他一眼,又趴在懷裏嗅了嗅:“你身上怎麽會有女人的味道?”


    慕容複抬起衣袖,左右聞了聞,故作鎮定道:“怎麽可能?我怎麽沒有聞到?”


    自從拉姆蕾姆跟隨了他,他就不許她們二人塗抹胭脂水粉,這麽好看的臉蛋,塗脂抹粉的簡直是暴殄天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才不辜負上天給的絕美容貌。


    所以慕容複很自信自己身上絕對沒有脂粉味,像個渣男一樣,矢口否認。


    李非魚也沒有繼續追究,撅著嘴道:“跟我成婚之前,不許你碰別的女人!”


    她柔聲道:“常言道,‘娶婦得公主,平地生公府’。我的姑姑們在家中都是一手遮天,可是你放心,我不會這樣的。”


    她接著說道:“聽說你家中還有高堂在上,將來咱們成婚後就把她老人家接過來好不好?我一定會像民間媳婦一樣孝敬她的。”


    李非魚主動將姿態放低,慕容複心中一陣感動。要知道,按照這個時代的規製,在家中的地位,公主是碾壓駙馬的,名為夫妻,實為君臣。


    就算是公爹公婆要見媳婦,也必須三叩九拜。甚至駙馬都沒有資格居住在府第內舍,隻能居住在府中外舍,公主不宣召,駙馬不得前來共枕席。


    李非魚伏在慕容複懷裏,繼續說道:“可就是有一點,你不許再把別的女人弄進府裏來!”


    她看著慕容複的眼睛,溫聲道:“到時候我會把抱琴、司棋、語畫、言書全都帶過來,我這四個婢女,比尋常官宦家的子女都嬌俏可人、知書達禮,你可得知足。”


    慕容複親了親她的小臉蛋,露出寵溺的笑容:“你放心!我保證,從今天起,這個府裏絕不會再有什麽其他女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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