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 ,應該就連王二虎也不能確定這個第五人是誰,所以才會如此遮遮掩掩、大費周章。


    值得慶幸的是,王二虎願意相信他們四個。


    月琉璃聽完大家的推理,把茶杯放下:“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眾人麵麵相覷,江葉林語出驚人:“我們,跟蹤,一個人。”


    江祁安:“?為什麽?”


    江葉林不答反問:“你們記不記得小石?”


    “記得,就是那個長得挺憨厚的小孩兒。”月琉璃認人的能力還不錯。


    江葉林這個臉盲,能見過一次就記住小石,多虧了他身上獨特的熏香。


    她對味道很敏感,所以剛才小石和王二虎起衝突的時候,她意識到這就是昨天那個被王二虎懟了的小官員。


    “昨天他和王二虎發生過一次爭吵,還是左中順站出來,事情才不了了之的。”江葉林幫助大家回憶,“年紀小,吃不了虧,可見他本身就不是什麽膽小的人,甚至還有可能討厭上王二虎了。”


    “可是剛才在王二虎不占理的情況下,小石竟然先道歉了。”江葉林不相信他會在一夜之間突然就學會忍讓了。


    江祁安似乎想到了什麽:“墨陽城七次請人,還可以用昏迷來解釋,可勞民傷財、興師動眾,實在不像是柏無雙會做的事情……性情改變——倒是和小石很像。”


    “我好像猜到第五人是什麽了。”顧長明腦海中靈光一現,“不過目前證據不足,我不確定,先不說了,萬一誤導你們。”


    月琉璃點點頭:“這樣,我們兵分兩路,兩個人大張旗鼓地去找王二虎吵架,實則偷偷刺探消息。還有兩個營造在房間休息的假象,實則偷偷跟蹤小石。”


    江祁安:“求主播偷感教程。”


    月琉璃:?


    世紀大戰一觸即發,江葉林先一步拉走月琉璃,顧長明側身擋在江祁安麵前:“哈哈,好困啊,天氣這麽好,不如我們快回房間補覺吧 。”


    江祁安:“哈哈,演得好假。”


    “哎喲!顧長明你怎麽打人啊!你急了。”


    “……”


    最後的結果是江祁安和顧長明裝病回了房間,月琉璃和江葉林一路殺進了王二虎的院子。


    王二虎正在伺候他的小花園,忙活了一上午,出門看見這兩人,感覺天都塌了。


    “二位女俠行行好!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啊!”王二虎抱著一盆看不出種類的綠草,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你們要打也別在這兒打,咱換個地方行嗎?”


    月琉璃眼中微光閃爍:“行啊,,那我們進屋好好說說,你憑什麽背地裏罵我母夜叉啊?”


    一邊說,她一邊擼起袖子,拎著王二虎的耳朵進了房間。


    江葉林在內心為自己給力的隊友點了個讚。


    跟著走進房間之前,她餘光瞥到了匆匆離開的小石。


    江葉林假裝沒看見,腳步未停,神色如常地繼續往前走。


    進屋之後,王二虎又喊了幾聲就不哭了,隨便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淚,窗外的光照在他身上,半個人都陷入了陰影。


    眼角還掛著沒有擦幹的淚珠,眼神卻像死水一樣冰冷孤寂。


    他壓低聲音:“你們來找我什麽事?”


    江葉林知道自己沒找錯人:“為什麽相信我們?”


    王二虎笑了一下,隻不過笑容裏沒什麽開心的成分。


    他沒有馬上回答,隻是轉身看向窗外的絢爛的海棠樹上:“那天我端著藥湯來找他,他聞了一下說有一味草藥加入的時候火候不好,讓我重新煮。”


    “無雙向來這麽厲害,我沒有多想,準備接過藥碗,結果看到他順手把一碗滾燙的中藥,倒進了床邊的盆景裏。”


    “你們知道嗎?盆景是我之前特地為他尋的垂絲海棠。”王二虎眼中的光明明滅滅,最終陷入沉寂,“垂絲海棠是他最愛的花。”


    “我一遍遍試圖說服自己,或許隻是因為,因為他太疼了。”王二虎的聲音漸漸冷了下去,“可是他的喬裝拙劣無比,他的演技漏洞百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無雙。”


    那是他最疼愛的小師弟。


    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孤魂野鬼,也配用柏無雙的身份和他說話?


    “可奇怪的是,不管我用什麽方式、什麽法器,得到結果都一樣。它們都告訴我,柏無雙就是柏無雙。”


    麵前的王二虎情緒並不穩定,江葉林手中時刻捏著一個飛鏢:“有沒有一種可能,確實沒有變,一切隻是你的錯覺。”


    “不可能!”王二虎轉過來,緊盯著江葉林,“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我敢向你們保證,死在大街上的一定不是無雙,他一定還活著!隻是我還有沒有找到他……對,我還沒有找到。”


    月琉璃和江葉林對視一眼,輕輕皺了皺眉,然後又轉頭問王二虎:“這和你相信我們有什麽關係?”


    王二虎這才想起她們最初的問題,看向了床頭早已枯死的盆景:“那東西不喜歡垂絲海棠,看見就煩。可是那天在大街上,他給你們扔了一朵垂絲海棠。”


    “我相信,那一刻,就是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既然他相信你們,我也相信你們。”


    兩人都有些沉默,不難看出,王二虎已經在崩潰邊緣了,甚至有些病急亂投醫。


    不過無論如何,他沒有信錯人。


    離開王二虎的住處之後,江葉林對月琉璃說:“你還記得我和你說,我們在密室的床下看到了一隻死老鼠嗎?”


    “你覺得這件事和老鼠有關?”


    江葉林點頭:“我們身處故事之中,或許看不清,但如果跳脫出一切,現在是鼠賽季,我不覺得這隻死老鼠是莫名出現的。”


    大膽猜測一下,王二虎所說的“那東西”,會不會就和這隻老鼠有關。


    甚至,就是這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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