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垚眼神中似乎有些掙紮,她幾次欲言又止,江葉林就安靜地走在她身邊,也不催促。


    最終她還是開口了:“姐姐,剛剛傷害你們的是葉子嗎?”


    她果然知道。


    江葉林裝作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陸垚歎了口氣:“葉林姐姐,我說了你不要生氣,這種會飛的葉子我早就見過了。”


    江葉林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倒是還真的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了:“很早?”


    “也不能算是很早吧。”陸垚陷入了回憶,“上次我和漫漫在陪一線生機其他隊員過副本的時候遇到了危險。眼看著就要逃不出去了,他們覺得我和漫漫是累贅,就拋下我們先走了。”


    “本來以為死定了,可是接下來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


    “當時漫漫為了保護我,已經昏迷了。然後就有很多這樣的葉子出現,把大boss打死,暴力通關了。”


    “我一直想找出這個救我們的好心人,可我誰也沒有發現,也沒有見過這種異能。”


    幫過她?救過她和漫漫的命?


    江葉林有些看不懂了:“你和漫漫說過過這件事嗎?”


    陸垚搖了搖頭:“沒有,我誰也沒有說。”


    馬上就要到山腳了,江葉林抬頭看向山頂,忽然問了句:“如果我說,我們看到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呢?”


    陸垚腳步一頓,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鍾之久。


    她呼吸慢慢急促,眼眶裏有淚光閃動,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什麽時候?”


    江葉林意識到事情不簡單,猶豫了一會兒才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剛剛,企圖殺死我們的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甚至特地和你留了一樣的發型,穿了一樣的衣服。”


    如果不是陸垚,那就是想要嫁禍陸垚了。


    可是那個人又幫過陸垚。


    這是江葉林最想不通的一點。


    陸垚竟然沒什麽差點被人冤枉的憤怒,隻是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活著,姐姐還活著,活著就好。”


    姐姐?


    江葉林猜測道:“雙胞胎?”


    陸垚點點頭,握住了江葉林的手:“我以為姐姐早死了,死在七歲時媽媽帶我逃跑的雨夜裏。”


    要素過多,江葉林的的大腦還在加載,陸垚卻像積攢已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可以訴說的地方。


    雖然相識不久,但她其實很喜歡江葉林,在她心裏安靜又可靠。


    進入c計劃之後漂泊不定的心像是終於可以得到片刻喘息:“我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叫陸淼。我真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活著。她這些年一定過得很不好……葉林姐姐,我求你一件事。”


    江葉林還在接收信息中,下意識回道:“嗯?”


    “如果她姐姐她 做錯了什麽事……”陸垚也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說,“能不能留她一命,姐姐人不壞的!她隻是過得太苦了。”


    過去怎樣無法代表都無法抹去現在犯下的過錯。


    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


    冷靜和理智告訴江葉林,如果陸淼真的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


    但看著陸垚慌亂的眼睛,江葉林歎了口氣。


    她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


    算了,有時候真話太難聽了,還是先安慰一下吧。


    江葉林拍拍她的肩膀:“你別急,我盡量。”


    陸垚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跑去找慕漫漫了,江祁安也走回了江葉林身邊。


    上山的路上,江葉林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了江祁安。


    他安靜地聽完之後,忽然回道:“小葉子,你有沒有發現,你變得比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更有人情味了?”


    還在回憶細節的江葉林一愣,口不對心地反駁道:“你的錯覺。”


    江祁安笑了笑沒說話,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陸垚和慕漫漫的背影。


    江葉林心裏卻沒忍住想起上次月琉璃說的話。


    “小葉子,其實你比你想象之中,要更加溫柔。”


    真的嗎?


    原來她並不是媽媽口中冷漠無情的討債鬼。


    登山的過程意外地順利,而且也沒有碰到其他玩家。


    難道別人都沒有找到線索嗎?


    聽到沈應秋心聲的桃木委婉地提醒道:“其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那麽輕易地打倒自己第一關遇到的boss。”


    “說的有道理。”沈應秋表示讚同,不過話鋒一轉,“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偷聽我的心裏話了啊喂!很沒有個人隱私的好不好!”


    桃木抱歉地聳了聳肩,哄小孩兒似的拍拍沈應秋炸毛的腦袋:“好的好的,我盡量。”


    這也不是他故意的啊,靠近別人的時候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是他的異能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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