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晨光,迎來了新的一天。


    當風翻動起安祥的樹葉,當飛燕掠起清晨的一片天空,當一縷陽光灑進樹林,空氣變得越發清新,雨露滋潤,所有的生物顯得更有活力了。


    李安就在這片林子裏,不停的行進奔跑,仿若林中跳躍的鬆鼠。


    身體就像是一個機器,長期靜止不動就會生鏽,不進行維護就會衰老。運動就是潤滑劑,能夠增強關節的靈活性與柔韌性。


    突然間有著一種極為激烈的喘息聲從樹林中傳出,視線拉近,隻見在那林間的一處空地上,一道瘦弱的身影,雙手正掛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身體借助著手臂的拉扯之力,不斷的上下起伏著,而且在起伏間,他的身體呈現一個怪異姿勢,這咱姿勢更是讓渾身的肌肉,都是運動了起來。


    另外,在他的手臂以及腳腕處,還吊著幾個沉甸甸的沙袋,汗水從衣服中滴出,將沙袋也是沾染得濕噠噠的。


    這瘦弱的身影自然便是李安,跑完步後,就在這樹林做著引體向上的運動。


    他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應該怎樣修練,但前世特種兵的他,知道凡是與修練有關的東西,最為重要的就是毅力以及勤奮。這些東西,也是他在部隊時,與那些有著良好本錢的同輩之人競爭的唯一條件。


    汗水滴入眼中,澀痛的感覺讓得李安緊咬牙關,他能夠感覺到那經過高度勞累之後,渾身肌肉所散發出來的那種酸麻與疲憊,很多人在這個時個,都是會選擇休息,但部隊的教官曾告訴他,唯有在這種時候,方才能夠突破極限,所以……一定要堅持!


    絕不能放鬆!


    為了能在這異世有一容身之地,為了在這異世有著自己的話語權,滅門不在發生在自身,為了自己想過的日子,為了自己想娶的女人。


    想到這,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一身素裙撐傘而來的女人,冰冷的長街陡然變得溫曖。


    必須拚命!


    ……


    晨練之後,迎著初升的陽光,麵向新的生活,李安回到馬房。


    “去哪了?趕緊收拾好馬車,送長公子去外城。”


    還未回到馬房,就聽到了老楊頭的聲音。


    馬房的人,不僅要負責養馬,還要負責府裏人員的出行。


    蒙府長公子,蒙誌是為皇城邢部侍郎,這麽著急出行,估計是出了什麽事。


    李安剛剛弄好馬車,就看到一名壯漢走了過來,隻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宛如地獄出來的勾魂夜差。


    一路無語。


    李安駕著車,時不時的回頭觀望。眼見這位蒙大人的眉頭皺了又鬆,鬆了又皺。神情變化多端,想必是遇著比較棘手的案子了吧。


    前日清晨,外城的王捕頭接到一個老婦的報案,說昨晚她的家中被人扔進一個小紙團,上麵寫著河邊的草棚有便宜牛肉在賣。她的兒子覺得可能是耕牛死亡,有人私自偷偷宰了售賣,於是興衝衝的赴約,結果一晚沒有回來。


    要知道,在大秦,耕牛是用來耕地的,作為勞動力的,誰有膽子殺牛來賣?


    王捕頭覺得此事十分蹊蹺,就帶了那名老婦和另一個捕快,把紙條上寫的草棚附近找了個遍,但沒發現絲毫老婦兒子唐某的蹤跡。


    草棚搜索完後,他們開始在村內擴大搜索範圍,直到搜到附近一處比較偏僻的廢棄倉庫。


    這倉庫以前是用來存儲糧食的,後來年久失修成了危房,這麽些年來一直沒人敢住,廢棄了很久。


    但是裏麵有幾間屋子還是好的,自然災害時,有些逃荒者來村裏討飯,曾經在裏麵住過一段時間。


    王捕頭覺得此處藏匿人的可能性極大,立刻囑咐手下對此區域進行仔細搜查。一連搜了幾間屋子沒有發現異常,正當大家準備撤出時,他的手下突然發現有間屋子的門是扣上的,並被人用東西從裏麵死死的頂住,無法得開。


    王捕頭立刻上前拍門,並大聲呼喊,可裏麵沒有絲毫動靜。


    透過門縫的餘光,望去,一具渾身是血的屍體,正躺在屋子中央,一動不動。


    王捕頭見狀,夥同其他捕快,使用工具,將門撞了開來,裏麵的人不是老婦的兒子,卻是村裏的保正。他被人用銳器砸破了腦袋,鮮血和腦漿流了一地。


    王捕頭現場查看了起來,屋子以前是倉庫的儲糧室,隻有大門一個地方可以進出,門對麵靠牆處有兩座被拆得亂七八糟的木架,屋內有一些叫花子做飯留下的磚塊,凶器就是其中的一塊磚頭。


    既然門是從裏麵封死的,外人不得進,可凶手也不得出,人死在屋內,可凶手怎會憑空消失。


    以王捕頭辦案這麽多年的經曆,也不從得知,凶手是怎樣的法子瞞天過海。


    雖此案離奇,但也無法驚動邢部侍郎蒙誌。


    說巧不巧,此保正卻是大太監趙檜的宗室族人,此案上報後,各處不敢停留,直接呈到了邢部的案台上。


    這正是多事之秋,一個月前,首輔大要李斯被判謀逆罪後,各種稀奇古怪之事,接幢出現。


    蒙誌看完卷宗,始終不得明,門是從裏麵關上的,外麵的人進不出,裏麵的人出不來,凶手難道會穿牆。


    出處不解,於是決定親自到現場看看。


    不得不重視,此人雖地位不高,但確是目前秦皇的大紅人,且是其滴親族人,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引發滿朝危機。


    蒙誌趕到後,為了證實外麵的人不能用裏麵的木架從裏麵嚴封大門,用一根木棍做了多次實驗,結果都無法將門封住。


    那屋子是以前的儲糧倉,木門建得十分厚重,而且是單開,門邊與門框之間有一個錯位,不能直接用刀具,細鐵絲之類的東西插進去。


    更何況要撬動同樣厚重的木架,從裏麵將門封死,這一切都訴說不可能完成。


    蒙誌決定從現場開展調查,先是查看了屍體的狀態,確信死者沒有移動過,也確信死者就是死在這間屋子裏。


    外人無法進入,裏麵的人無法出來,那麽究竟是誰殺死了保正。


    與消失的唐某有什麽關係,與耕牛有什麽關係?


    蒙誌看著那張紙條,筆記十分工整,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什麽人的字跡。


    審問老婦,老婦卻是什麽也不知情,隻知道兒子收到紙條,一直未歸。


    案子進入了死胡同,沒有任何頭緒,卻不得不盡破案,往小點說,隻是一個村裏的保正被害案,往大了說,這個保正的身份,卻極有可能引發朝中的動蕩。


    蒙誌平靜的表麵下,誰也不知道,他此時究竟在怎麽想。


    隨著而來的李安,沒有提出任何想法和建議,雖然在前世的他知道,這就是一起密室殺人案件,但死的卻是趙檜的宗親,他這具身體高興都還來不及。也許那就是一段放不下的仇恨。


    此時,蒙誌的思考卻被一路疾馳的馬蹄聲打斷。


    “蒙大人,趙千歲令爾等將此事詳情即刻匯報,不得藏私。”臉色陰沉的大內侍衛副統領丘朝陽,人未到,聲音卻疾速的傳來。


    丘朝陽原本是名不經見傳的江湖人士,在一日得遇趙檜後,趙檜將其帶入朝中,升任其為大內侍衛副統領。


    雖名不經傳,但本事還是有的。


    有一日,不知怎麽得罪了人,遭遇到其仇敵的圍殺。他一人更是在數十人的圍殺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刀卷了刃,血附了身,殺得餘存著膽懍心驚,哈哈大笑一聲,揚長而去。


    從此,江胡上多了一個外味,七絕刀,說的就是他。


    行走江湖,哪能不挨刀,終於,在某一天,受困於黃山縣。那一日,他的仇人使用美人計,邀約他共登黃山,佳人有約,哪能失約。


    在他中迷約之下,他的仇人也終於出現,受困於黃山,命懸一線之時,趙檜趙大人正好也在黃山。並讓侍衛救下了此人,並帶入都城。感其本事,將將其扶至大內侍衛副統領的位置。而這位丘統領感其恩德,認了趙檜為義父。


    他的到來,意味著朝中那位權傾朝堂的大監趙檜己經在關注此事,消息傳得競是如此之快。


    “丘大人,到的盡是如此之快。”蒙誌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感。仿若他本人就是一個機器,一個查案的機器。


    “接趙千歲之令,蒙大人回朝匯報案情,其餘相關人等由大內待衛帶回審查。”丘統領的話語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蒙誌那沒有感情的臉上,不會回應任何事情,他們果真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此案不查出,那趙檜可能借此做文章,繼續清掃的朝堂的反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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